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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凤凰
花若水方一进殿便冲花非烟嚷嚷道:“她是东离公主,南秀先皇的贵妃,母皇如今把她留在宫中是什么意思?”
花非烟正躺在窗边软塌上敷着珍珠米分面膜闭目养神,闻言不由蹙起了眉头。花若水说起话来还是那种娇蛮跋扈的语气,若是往日,她只当她性子直爽,从不认为那是嚣张无礼的表现,今日却觉得她甚是聒噪,让人心生厌烦。
她懒洋洋地道:“没什么意思,她无处可去,来投奔朕,朕便做个顺水人情收留了她而已。”
“那她如今以什么身份住在宫中呢?”
“朕的随侍女官。”
女官?哪有这么悠闲的女官?整日不做事,只陪着自己的孩子玩耍。花若水怎么看都觉得花非烟是把花缅当上宾来待的。若真是上宾也就罢了,就怕她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那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了。要怪也只能怪裴恭措太短命,竟让自己的心头大患流落到天照。
花非烟掀开眼皮向她看来,见她含嗔带怒的模样,心中不由冷笑。
“你好像很不喜欢缅儿?”
花若水一愣,瞥了身边的姬凌止一眼,连忙扯出一丝笑容道:“我哪有?”
“你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快。”
姬凌止亦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方才与花缅久别重逢,一时欢喜忘形,并未注意到花若水的反应,如今看来,她怕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于是哄劝道:“我方才不过是见到故人欢喜了一些,并无他意。何况,我如今是你的夫君,怎么可能对旁人再有想法?”
“真的?”
“自然是真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针对她。”
花若水本来还有些欣喜,听到他这后半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怕我针对她才说得这么动听!说到底你还是在护着她!”
姬凌止顿时无言以对。不是心虚,而是突然觉得,这个平日在自己面前温顺如猫的小女人一旦打翻了醋坛子竟变得张牙舞爪了起来,让他一时有些无法消受。
花若水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于是义愤填膺地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听好了!以后只要她还在紫藤苑待着,你就不许再踏足这里一步!”
姬凌止无奈,只得求助地看向花非烟。
花非烟不由审视了花若水一番,她养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自己怎么从没发现她这性子竟是像极了花玉然呢?果真不愧是母女。
她语气凉凉地对花若水道:“你若继续如此刁蛮任性下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就连阿止这么好脾气的,也会被你越推越远的。”
花若水嘟着嘴道:“母皇,你怎么不向着自己的女儿呢?”
“母皇向的是理。好了,说吧,你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花若水似乎忘了方才的不快,顿时眉开眼笑道:“再过几日就是我十八岁的生辰了。我想在府中办一场流水宴席,邀请全城的人参加,母皇你说好不好?”
花非烟一愣,花缅的生辰快到了呢,十八年来她从未为她做过什么,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为她庆庆生。
她微微一笑道:“生辰宴可以办,但邀请全城的人参加未免奢侈。不如就在宫中开一席吧,只邀请皇亲国戚和朝中重臣及其眷属便好。另外,缅儿的生辰和你是同一日,你们便一起庆生吧。”
花若水一听宴席大减本就不高兴,如今又听说要为花缅庆生,顿时拉下了脸来。
花非烟只当没看见,打了个哈欠道:“我要洗洗脸小睡一会儿,你们若没有别的事便回去吧。”
姬凌止看出她在下逐客令,连忙拖着不情不愿的花若水退了出去。
出得殿门,见花缅还在陪着儿子荡秋千,花若水疾步走上前去,在她耳边小声警告道:“你最好安分地在宫里待着,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否则母皇也保不住你。”
花缅看着她,笑得温婉:“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在宫里待着。”
花若水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行去,走了几步见姬凌止没跟上来,转头怒视着他道:“再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还走不走了?”
姬凌止无奈地冲花缅一笑,抬步向花若水行去。
看到这样的姬凌止,花缅竟不由有些心疼,心下低低一叹,阿止,对不起!
宝儿疑惑地道:“阿止叔叔说过要陪宝儿玩的,怎么走了?”
花缅把他抱到怀中道:“因为那个阿姨不喜欢让他陪你玩,所以把他叫走了。我们去找阿月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宝儿立即手舞足蹈起来。
到了星月阁,宝儿一见到凌月便扑了上去,吵着要玩捉迷藏。
见那一大一小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花缅心中亦是宽慰不少。然而想到凌月和花非烟的关系似乎不冷不热,让人很是捉摸不透,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母皇的感情是不是破裂了?”
凌月停下追逐宝儿的脚步,看向花缅:“为什么这么问?”
“我住到紫藤苑也有些时日了,日日都能见到美男给她侍寝,却从未见你在那里留宿过。而且你离宫两三年,她也没说什么。”
凌月叹道:“自从三四年前她跟我摊牌,说她爱的人是成昭帝开始,我们便再未在一起过,但她广开后宫却是在成昭帝死后。”
花缅了然道:“原来是受了打击。”
凌月不无惋惜地道:“其实成昭帝原本只是假死,打算来天照和她生活在一起,结果有人从中作梗,竟然弄假成真。”
花缅惊讶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原来如此!想来这才是症结所在吧。这个得而复失的打击要远比从未得到的打击大得多啊。”
“只要她开心,就由她去吧。”何况,她也不过只有这一世的生命。
“阿月,我都躲好了,你怎么还不来捉我啊?”宝儿的声音不悦地传来。
“就来了!”凌月冲花缅笑笑,“我去陪宝儿了。”
不待花缅应声,宝儿便气哼哼地走到了他们跟前,扯着花缅的衣袖道:“娘亲抢了宝儿的阿月,你要补偿宝儿。”
“好吧,宝儿想要什么?”
“我听他们说冰糖葫芦很好吃,你可不可以买给我吃啊?”
花缅这才想起,方才有宫女逗宝儿,说只要他肯让她们亲一口,她们便给他买冰糖葫芦吃。宝儿便很好奇地问她们冰糖葫芦是什么东西,好吃吗?她们便夸大其词地说美味极了,惹得宝儿口水直流,当即便要让她们亲,结果被她呵斥了一顿,说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被一点吃食收买。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呢。
凌月笑道:“明日阿月带你出宫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宝儿顿时手舞足蹈地道:“太好了,明天要出宫去咯。”
“咦?”花缅奇怪地道,“为什么你不说‘太好了,明天有冰糖葫芦吃咯’?”
宝儿眉开眼笑道:“宝儿觉得出宫玩耍更开心。”
“你呀!”花缅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地道,“以后想要什么就跟娘亲说,娘亲一定会满足你,知不知道?”
宝儿满脸放光地道:“娘亲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花缅犹在梦中便被一个小肉球压醒。她睁开迷蒙睡眼看向身上的小家伙,本还有些恼意,但见他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怔愣,他笑起来的神态竟是像极了裴恭措,心中一酸,眼前便花了一片。
宝儿立即敛了笑容,伸出小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娘亲怎么哭了?是不是被宝儿压疼了?”
花缅坐起身来,将他搂进怀中,哽声道:“娘亲只是想你父皇了而已。”
宝儿懂事地道:“娘亲不哭,父皇不在了还有宝儿陪着你。”
这话虽是在安慰她,可花缅听了却只觉越发心酸,眼泪想收都收不住。宝儿便扯了衣袖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凌月到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他怔了片刻才抬步走进来,然后把宝儿自花缅怀中接了过来向外走去:“宝儿今日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
宝儿似乎忘记了方才的不快,笑逐颜开道:“因为阿月说过今天要带宝儿出宫玩耍啊。”
凌月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要不是宝儿提醒阿月都差点忘了呢。”
宝儿呵呵笑道:“阿月好笨啊!”
“是啊,还是宝儿最聪明。”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了门去,花缅连忙收敛了愁绪,起床穿衣梳洗。
天照不同于中土大陆上的其它国家,因是女子执政,其民风更加开化一些,既有山水清嘉,又有众声喧哗。
帝都曼城街头,满眼皆是未出阁的女子,夭桃秾李,占尽风流,着实赏心悦目。而此刻更引人注目的却是两大一小正走在街上的那三人。嗯,看面容,似乎是一家三口。
小娃儿突然挣脱两人的手向前跑去,女子急急唤了一声,便见男子追了上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小娃儿手指着前方,竟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男子走上前去买了一串递给小娃儿。小娃儿立即眉开眼笑地咬了一口。待女子赶上来,小娃儿把冰糖葫芦朝着女子,笑眯眯地道:“娘亲,尝一口。”
女子却突然有些出神,半晌才微微一笑张口咬掉了被小娃儿咬了一口的那一颗。
却在这时,小娃儿指着天上欢呼道:“凤凰,娘亲快看,是凤凰!”
不仅他们二人,其他路人闻听这声呼唤,也纷纷抬头向天上看去,结果无不瞠目结舌。只见一只婉曲秀丽,婀娜多姿的五彩凤凰在天空盘旋数圈之后径直向西南方向飞去。
直到它消失不见,众人才回过神来。凤凰临世预示祥瑞吉祥,吉兆啊!于是人们开始奔走相告,大街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而花缅和凌月皆是诧异不已。凤凰乃传说中的神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第147章 庆生
绝壁环绕的寒潭上,男子及腰墨发半束,与广袖长衫一同迎风拂动,那悬于半空中的身姿隐隐有光泽流动,凝着寒潭的清冽眼瞳中蕴藏着深切的渴望和期盼。眉目如画,风仪秀雅,真真是仙人临世。
他抬手结了一个术印,便见水波倏忽间涌动起来,片刻后一个水晶雕砌的棺材自深潭中缓缓升起,然后稳稳落在岸边。他紧随其后降落在冰棺前,当看到棺中的女子,一时似悲似喜,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原来这个梦是真的,嫣儿,你果然在这里。可是你的魂魄又在哪里?”
男子不由蹙眉思索起来,要想找到嫣儿的魂魄就必须先找到梦中的那个男子,可是世界之大,到哪里去找他呢?何况梦中的他连面目都是模糊的。
梦境太过破碎,只有一些零星片段,无法得知他前世的身份。他记得那个男子跟他讨要他手上的一串乾香,因坤香给了他深爱的女子,所以他拒绝了。他为此还有些懊恼自己那一世怎么会错过了嫣儿并爱上别的女子。而另一个片段中,男子在他死后从他身上取走了乾香和一支碧玉萧。
也就是说,要想找到这个男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找到那串乾香。想起降真的香气可以引来仙鹤,他顿时眸放异彩,将冰棺重新沉入潭底,化作凤凰冲天而去。
几日后,花若水的生辰宴在皇宫中如期举行。
宴会正席上坐着花非烟和凌月,右下手第一个席位上坐着花若水和姬凌止,第二个席位上坐着花玉然,左下手第一个席位坐着花缅和宝儿。席中有歌舞助兴,有觥筹交错,有寿礼层出不穷。气氛表面和乐融融,暗中却被花缅品出了几许硝烟味。
女皇表面是在为花若水办生辰宴,实则更是为了给花缅撑颜面,从坐席的安排便可见一斑。是以花若水和花玉然自宴席开始就没给花缅一个好脸色看。
早便预见到的结果,花缅倒不甚在意,只是有些唏嘘,那些皇亲国戚和臣子怎么就那么有眼色,所有的礼物都备了两份呢?
宴会过半,酒至半酣,忽听内侍高唱道:“熙和帝驾到。”
这一声唱和着实惊了不少人,尤其是花缅。
两年多不见,她不是不想他,只是每每想起他,便会想到那一日的烽烟中裴恭措在她面前死去的样子。没想到躲了两年终于还是被他找了来。她看向对面的姬凌止,正见他心虚地把目光自她身上挪开。
她早料到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而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面前,她的心脏仍然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他成熟了很多,俊秀眉眼多了一些历经磨难之后的冷厉,薄唇紧抿,带着几许咄咄逼人的冷漠和疏离,勃勃英气透体而出。然而自从迈入殿中,他的目光便不偏不斜地直直落在花缅身上,仿佛在太上老君的丹炉中熔炼过一般,炽热得几乎可以将人熔化。直到站定之后,他才将目光转向主坐上的二位,恭敬见了礼。
花非烟笑容可掬道:“熙和帝远道而来,朕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姬云野回以和煦一笑:“是朕唐突了,不请自来,还望女皇不要怪罪才好。”
“你能来为爱女庆生,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来人,给熙和帝在朕的旁边加一个座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