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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娘子休要逃-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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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没想到荣来晴竟敢背弃承诺对皇上使用这种手段,实在太可恶了!看来荣来川和荣来晴一定在他身上打了什么歪主意,她要尽早把他拉回来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荣来晴会媚术,皇上以后切不可再去翊坤宫了,否则……”

“会媚术的是缅儿你吧?”裴恭措打断她道,“朕也不是没见识过你的摄魂术。太后的秘密不就是这样被你套出来的?朕现在都有些怀疑,朕是不是从一开始便中了你的摄魂之术,否则怎么会被你迷得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花缅闻言顿觉如沐冰窟,她张口结舌地道:“你……你说什么?”

第135章 出征

裴恭措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道:“如今你身子也重了,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朕还有折子要批。”

虽然心中颇为受伤,可花缅还是恳求道:“皇上若有需要,可以多去孟夫人、吴婕妤和何修仪那里走动走动,切不可再去荣来晴那里。”

“缅贵妃还真是贤惠,竟然不介意朕去别的女人那里。既然如此,朕爱去谁那里也就不劳你费心了。”

花缅心中一恸,眼泪便掉了下来:“臣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荣来晴既然对你使用媚术就必定没安好心。”

见她落泪,裴恭措心中也不好受,可一想到她所做之事心肠便又硬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道:“即便她是北宇的细作,如今北宇也已亡国,朕还怕她能翻出天来吗?”话落,他命福昕送她回水华宫。

福昕无奈,也只得领命将她请了出去。

花缅眼泪汪汪地离开御书房后拒绝了福昕的相送,径直去了翊坤宫。如今既然说服不了裴恭措,那便从荣来晴下手,以威逼利诱的方法逼她离开皇宫。否则留她在这里就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没想到,威胁在荣来晴这里一点用处也没有,她不但毫不畏惧,反而笑意盈盈地道:“缅贵妃还真是虚伪,你早就把我的事跟皇上兜了底,如今竟还拿着这事来威胁我。皇上知道了,不但没有治我的罪,反而有事没事地就往翊坤宫跑。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花缅诧异道:“皇上知道了?怎么可能?”

荣来晴姿态惫懒地道:“皇上究竟是如何得知的我也不想追究了,总之我现在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花缅冷嗤道:“他知道了还能容忍你,一定是你对他使用了媚术。”

荣来晴不无嘲讽地道:“如今我根本就不需要对皇上使用什么手段。倒是你,怎么说失宠就失宠了呢?看来果然是花无百日红呢。”

花缅无暇顾及她的冷嘲热讽,硬的不行便软声乞求道:“算我求你了,你出宫好不好?”

荣来晴讥诮道:“想不到缅贵妃也有求人的一天。”

“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你放过皇上好不好?”

“什么叫放过皇上?我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啊,是他整日往我这里跑,你有本事让他不要来啊。我记得你曾说过,你若在皇上面前表现得善妒一些,他应该会很开心。怎么,这个法子不管用了吗?”

花缅不由一怔,是啊,这个法子果真不管用了呢。可是为什么会不管用了呢?她认真地想了想,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当他深爱自己的时候,才会希望看到自己吃醋。而他对她的冷淡很可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心中一阵揪痛。爱情便如此脆弱吗?

爱情?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用了“爱情”这个词。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爱他的。只有“爱”才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变得患得患失。

当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便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找裴恭措好好谈谈,告诉她自己爱他,若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他务必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改。毕竟爱情最是经不起猜疑,她要竭尽所能挽回他对自己的爱。

然而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这一夜八百里急报传来,说西南封地的贤王起兵叛乱。裴恭措连夜整兵亲征。

临行前,他悄悄去了水华宫,在花缅床前站了很久。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颊上淌下的泪水,他终是心疼地蹲下身去,伸出手指缓缓抚平她郁结的眉头,又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轻叹一声,起身离去。

这一声轻叹让花缅心头一颤,她陡然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暗夜微弱的烛火下那冰冷的虚空,她喃喃道:“阿措。”

裴恭措已经走到了门外,却被她这一声轻唤震得心头一颤,脚步登时钉在了地上。那一刻,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回去抱一抱她再走,然而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取而代之的是毅然决然地逃离。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裴恭措都沉浸在为自己这一夜的决绝而带来的悔恨中。如果他肯给她一个拥抱,也许他们的结局完全会是另一种模样。

第二日,当得知裴恭措已经带兵出征时,花缅只觉心中一空,竟是怔愣了许久都没缓过劲来。

他竟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走了,还真是狠心呢!有些誓言只是一刹那的流火,美丽却易逝。是谁说过,深宫之中,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个“爱”字。帝王的爱是最不能指望的,果然不虚。

和裴恭措一起离京的还有裴樱释,他们带走了京中一半的兵力,与温良玉和李之航的军队形成阻截、追击与合围之势。朝中则由温俊若坐镇。

是日,东离皇宫。

国师对姬云野道:“太白金星凌日,是起刀兵之象。从方向来看,正是南秀。”

“依国师来看,此时是否是拿下南秀的大好时机呢?”

“臣正是此意。”

姬云野缓缓勾起了唇角:“裴奇骏应该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朕现在就静观其变。”

南秀王朝,晨光四年冬,贤王自西南封地起兵叛乱,晨光帝御驾亲征。就在战事接近尾声之时,西部的康王和西北的安王又相继起事,战事惨烈,历时三月尚未平息殆尽。南秀损兵折将近半,元气大伤。

晨光五年春,裴奇骏自东海登陆,驻扎在长屿关外。与此同时,姬云野屯兵南秀北部边城潼城关外。南秀三面树敌。裴恭措让温良玉和裴樱释分别在西北和西部驻守,让李之航带兵支援东线,自己则回京坐镇。

裴恭措进京的那一夜,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如果能够预见,他一定会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哪怕早回来一时半刻,或许也能避免一场悲剧的发生,然而世上终究没有如果。

这一夜,怀孕八个月的花缅突然腹痛如绞,很显然是要生产了。然而之前竟没有任何征兆,否则她一定会留一个医女在身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

宛陶风急火燎地跑去了太医院。然而到了太医院,竟只有两个值守的太医。唯一的医女听说庄贤妃突然痛经,已经去了储秀宫。

宛陶情急之下只得把两个太医都打发去了水华宫,自己则跑去储秀宫找医女。

太医一进水华宫便见院中一群宫人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乱得一团糟,而房内更是传来缅贵妃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他们急急进了房去,却只敢站在屏风外询问情况。

漱雨哭着道:“都这个时候了,太医就进来帮娘娘接生吧。”

男女大妨,更何况是皇上的女人,太医自然不敢亲自接生。其中一个太医道:“臣在这里指点,姑娘按臣说的去做便是。”

漱雨无法,只得在他的指挥下,又是测宫口,又是探胎位。当她把胎儿臀位,宫口只开了一指,而羊水已经流尽这个信息传达给两位太医时,二位惊恐地道:“这种情况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还望娘娘自己做决断。”

这一刻,花缅虽然已经痛得半死不活,然而神智还是清醒的。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俗套的问题竟然降临在了自己身上,而需要做选择的,不是孩子父亲,而是自己。也就是说,她要想活命就要放弃这个孩子,而选择了孩子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让裴恭措来选,他会选谁?若是以前,她一定毫不怀疑他会选择自己。然而自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来,自从他不告而别离开了自己,自从他走了以后从未来过一封书信,她知道,他的选择已经不再是自己。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早已让她心灰意冷,这一刻,她悲哀地想,还是带着孩子一起离开吧。她转头对漱雨道:“送两位太医出去,然后把宛陶找回来,我有话对她说。”

漱雨听出了她话中的诀别之意,顿时痛哭失声:“娘娘千万不要放弃,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缅已经耗尽力气,无力跟她多费口舌,只得乞求道:“求求你了,快去。”

当漱雨发现她的确已经无能为力时,只得悲痛地照她说的去做。

宛陶带着医女回来的时候,花缅几乎已经奄奄一息。

当医女的诊断是如今大人孩子都已保不住时,宛陶扑到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花缅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安慰她道:“我走了以后还会常来看你的,希望那时你能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生很多很多孩子,你一定会很幸福。”

宛陶拼命摇着头道:“你若走了,宛陶何谈幸福?所以你要给我活下来。”

花缅悲凉地笑了笑:“我已生无可恋。如今走了,还有个孩子陪着,也不算太孤单。”

宛陶如何不知她所想,这几个月来,因为皇上的不闻不问,她常常在深夜悄悄落泪,但她从没想到她竟会万念俱灰。若早知如此,她就不会隐瞒姬云野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了。

第136章 生产

思及此,宛陶灵台骤然清明,她连忙把医女支开了对花缅道:“你还有野哥哥啊。你去阴阳山那日,他来找过你。他说他从没碰过蓝惜蕊,蓝惜蕊怀的是裴奇骏的孩子,如今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见花缅眸中有了光彩,她又道:“你知道他为什么送你来南秀吗?因为国师在照世镜中看到你会在三年后死于东离战火,唯有把你送来南秀方能破解。他忍痛割爱送你离开不是为了让你这么轻易便死去的。”

花缅闻言直愣愣地看着宛陶:“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你若不信可以亲自求证。”

花缅眼中滚动了半晌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这一刻,她觉得即便是为了姬云野她也不能轻易死去。与此同时,巨大的疼痛折磨得她几欲昏厥。胎位不正,这种情况根本无法顺利出生,可羊水已经流尽,再不出来,胎儿只会窒息而亡。在神智即将被淹没之前,她抓住宛陶的手道:“快点用刀划开我的肚子将孩子取出来。”

宛陶惊呼道:“不可。”

花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求求你了,快点,不然我活不了,孩子也保不住。”

此时宛陶已经泪流满面,她不停地摇着头道:“不要,我不要你死。”

“不会的,只要你出手快,把孩子拿出后再将伤口缝上,我就不会死。否则,任凭血这样流下去,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花缅说着咬住了被角,示意她立即动手。

宛陶连忙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又翻出针线盒,然后让漱雨去准备热水并把医女叫进来。

待一切准备就绪,宛陶将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烤,咬牙挥起匕首朝花缅的小腹划了下去。花缅顿时额头青筋乍现,冷汗满面。宛陶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忍再看,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三两下便划开了肚皮,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孩子取出,也顾不得看孩子的情况便交给了澍雨,扯出胎盘,清理好了**和腹腔的积血便缝合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这才回头看了花缅一眼,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整个人就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她心疼得无以复加,连忙让医女为她诊治。

这时却听漱雨颤声道:“孩子。”

医女连忙接过澍雨怀中的孩子,伸手去探他的呼吸,随即面色沉痛地道:“孩子夭折了。”

宛陶满脸惊痛地道:“怎么可能?”说着从医女怀中夺过孩子。

当触摸不到孩子的呼吸时,她只觉肝肠寸断。为什么会这样?姑娘用如此痛苦而极端的方法才生下这个孩子,若他就这样死去,又让她情何以堪?

却在这时,床上传来花缅细若蚊蚋的声音:“孩子,把孩子给我看看。”

她的这声轻唤顿时让宛陶悲喜交加。喜的是她终于挺了过来,悲的是她该如何跟她说孩子已经不在了?

“给我。”花缅提高了声调。

“孩子……”宛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花缅猛地撑起身子,却因受不住悲痛而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昏厥了过去。

裴恭措踹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他想呼喊,却因心脏骤紧而声噎气阻,“缅儿”两个字生生卡在喉头,一股涩意直冲眼帘。

他飞奔上前,抢在医女之前将花缅揽入怀中,眼泪决堤而下的同时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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