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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没人挡在前面,赵侧妃以后做事就失了迂回,做不成端庄贤淑的“好妻子”了呢。
果然不出白芍所料,此时的宗政弥也正对赵碧由同样说着。
“最看不得你那明明干了坏事,还要装贤良淑德的浪样儿。”宗政弥也不顾形象的爆粗口道,语气凶狠,“你这叫什么知道吗?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其实只要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怕警告你,你若借机灭了我,以后就没人替你顶恶名了。”她披头散发,才一天时间不到就容颜憔悴,像老了十几岁似的,身上胡乱套着一件衣袍,上面还有叶明识的血。
“你若这么明白,以前何苦事事冲在前面。不过是你自己忍不住罢了,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义凛然呢?”赵碧凡心里一抖,其实已经意识到宗政氏倒台的不良后果,但气势上,她不能被压住。
也是怪她了,当初她太想找梅小芳的晦气,又顺便让宗政氏吃憋,所以明知道宗政氏买通了二门上的婆子和看角门的老张头也没有制止,还暗中推波助澜,但没想到宗政弥也这么塌台面,事情没办成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搭里头了,现在让她难做。
“呸,说什么大义,不过为着一个男人,为着自己成为人上人罢了。”宗政弥也的性子一向光棍,大约也知道自己落不到好处了,干脆直来直去的说话,“我不像你,想要什么,想拿什么还绕着弯子。别以为我是傻得,或者是乐意给你当枪使,若然这事没有败,这凌厉手段成了气候,以后就没你的立足之地了。摆在明面儿上,自然有摆在明面儿上的好处,总躲在人家背后,吃屎也赶不上热的!”
“可惜,你败了。”赵碧凡叹气,也不理会宗政弥也言语粗鄙,倒是真觉得惋惜。一来梅小芳没除掉,二来她的挡箭牌保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宗政弥也梗着脖子问,眼神里的恐惧和不甘一闪而过。
“这是我能打算的问题吗?”赵碧凡苦笑,“事情惊动了王,你是死罪难逃,把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过是走个过场,再收拾收拾那些知情的下人。最多,看在多年同盟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被人陷害的原由,一个痛快的死法儿。或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也可以帮你完成。”
“我死?哈哈。”宗政弥也突然高声大笑。
赵碧凡皱了皱眉,无意中瞄了眼身边的宋婆子。那婆子就站在她身边,泥胎木雕般一动不动,但若宗政弥也有异动,必然能护她周全。当初她爹把这婆子送来,就是提防宗政弥也这个疯女人来硬的。
而把宗政氏关到这个无人前来的废院,就是怕她大喊大叫,惊动了旁人,自揭了丑事。庭深院广,最外围有心腹守着,屋外有白薇看着,屋里有宋婆子盯场,不怕宗政弥也翻出天去。
不过,这疯女人得意洋洋,难道还有后招?
“我若死,自然会找人垫背。”宗政弥也阴森森地说,“此生王不属于我,他也不能属于别人,就跟我一起赴黄泉吧!”
第十五章 她哥哥就是J夫
赵碧凡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就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喽?可我看不出来,你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了,还怎么能伤害到王?”
“我自有我的法子。”宗政弥也丝毫不退缩,冷笑道,“其实你何必在意?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王的,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爱他。你呢?你已经不爱了是不是?你有的只是恨。除我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冷落成这个样子,所谓的爱也磨没了吧?”
赵碧凡闻言愣住。
现在的她,对王是什么感觉?她已经说不清了。恨吗?不知道。还爱吗?或许。绝望和怨怼?绝对有。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底限,保不住男人也得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爹有野心却没有实力,不靠着王,不靠着那只蛊,很快就会被朝廷消灭,就算他夺了军中大权也是一样。
可笑又可悲的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权利是不顶用的。
所以,她必须要控制住慕容恪,就算永生也得不到他的爱也一样。她爹有权位,至少她还可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必须。她很后悔年轻时的选择,让她一步步走过来,强求那个男人的爱怜,结果再回头也没有路了。但奇怪的是,假如给她重新再来的机会,她大概,还是会想嫁给他。
“那又如何?你若想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提起太府都的往事,让他心痛而死。现在你都关在这儿了,还以为有机会见他?”赵碧凡突然感觉悲凉。
其实,她和宗政氏一直抢夺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的东西。
“别忘记我安排了人手,我出不去,我的人会接近他,跟他提及事情的真相!”宗政弥也咬牙道。
这下,轮到赵碧凡笑了起来,“宗政,你到底要唬我到何时?不错,以前我确信过这招会管用,所以被你挟制住,生怕一拍两散。不过后来我明白了,必须以己身之血养过蛊的人对他提起往事,他才会心痛致死。换做是别人说,只能令他痛苦万分,却不会致命。若你想用刺杀的办法,你该知道他武功多高,除非你把整个北魏王庭的精锐带入府,否则就奈何他不得。何况,我不许你害他死!”
“你!”宗政弥也的脸色白了。
赵碧凡站了起来,“宗政,别挣扎了,你不累吗?命该如此也没有办法。谁说后宅的斗争比不得战场的?根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你败,就不能再活下去,不然的话,岂不是王的耻辱?如果你做了别的事,我或者还可以留你一命,偏偏,你让王戴了绿帽子,这是死罪!”
宗政弥也本来街头鄙妇一样席地而坐,满脸的泼相,听到这话时仍然硬挺了片刻,随后面色灰败的颓然瘫坐在地上。又见赵碧凡要走,立即滚爬着向前,抱住赵碧凡的小腿,大声哭叫道,“让我见王一面!让我见王一面!”
宋婆子上前半步,打掉宗政弥也的手,把她和赵碧凡分隔开。
宗政弥也却并不甘心,继续拦在前面,嘶声喊叫着,“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只要他知道我是被陷害,他一定可以饶恕我!把我打发到庙里去,把我送回北魏,总之我不想死!”
“别再骗自己了。”赵碧凡冷冷下视,满眼的怜惜,也不知是自伤心事,还是同情宗政弥也,“他没爱过你,也没爱过我。于你我而言,他的心是冷硬的石头,只为那个叫石中玉的贱人融化过。他爱的只有她!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现在,即便他中了蛊,爱的也只有石中玉。而且说实话,他给过你我活路走,有好几次,可是你我都放弃了。所以,为自己的执念承担后果吧,你也醒醒吧!”
“不!他既然给过你我活路,就还可以再给,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
赵碧凡摇摇头,“我不可能这样做,即便他肯让你活,我也不肯,因为你活着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处了。其实事情早就已经确定,审审你,不过走个过场。放心,黄泉路上会有无数人与你为伴。你院子中的人,一个也活不成,王府的丑事,绝不能泄露。”她语气温柔,神情就像平时一样端庄得体,可宗政弥也看着她隐现皱纹的脸,却突然打了个寒战,再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看她走了出去。
赵碧凡离开,宗政弥也匍匐于地,干嚎了好一会儿,真是不甘得锥心泣血。但很快,她却慢慢坐起,整理妆容,脸上露出几分狠毒而绝决的笑意来。
“赵碧凡哪赵碧凡,你还是小看我宗政弥也了吧?难道你以为我只会胡闹吗?”她轻声呢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的她,幸好没有被石中玉看到,否则一定会感到恐惧。因为,美丽的脸一旦变得扭曲狰狞,就会格外的可怕。
而赵碧凡走出关押宗政弥也的院子,脸色立即沉下来,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婆子送她进了屋,立即就退出,只有白薇沉默侍候她在塌上歪着,又捧上香茶水果,随后就侍立一边。
半天,赵碧凡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白薇,你可是觉得我太狠?”
“侧妃无能为力。”白薇斟酌着字句,脸上半点情绪不露。她知道赵碧凡是要和她说些事情,但不是要听她的意见,而是找个听众而已。只有她不表现出态度,才是安全的。
“我哪里是无能为力,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赵碧凡又叹了一声,“宗政氏的结局也不过是如此了,但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王是根本不在意,若他有半分心思,就会知道宗政氏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把宗政氏给掀倒?”
“照说,宗政侧妃要算计的是那个女先生梅小芳。”白薇适时插嘴,完全顺着赵碧凡的意思来,“所以跟宗政侧妃对着干的,也只能是梅小芳,别人犯不着这样。”
“你觉得,一个江湖下九流有这等本事反败为胜,还治得宗政氏再无翻身之机?”赵碧凡双眼微微睁大,射出凌厉的目光来。
白薇心中一抖,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不由得惊疑地看向赵碧凡,“侧妃,您的意思是?”
“宗政氏要害人,结果却被那个应当受害的人反噬,这说明什么?说明梅小芳必定不是常人!”赵碧凡冷声道,“或者,是王在后面支持她。想来,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那到底是哪一种?”白薇冲口而出,有点失态。
赵碧凡咬着牙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当然希望是前一种,也觉得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后一种,对她来说就是绝望的结果。那证明王身上的蛊解了,只有解蛊,他才可能帮助别人这么处置了宗政弥也。另一方面,王是暴戾的人,不屑阴谋手段,他的强大实力就是他的保证,他若想灭了什么人,犯不着这么麻烦。
而这种麻烦,充分说明反击的人没有明面儿上的绝对实力,但暗中的力量却不小。梅小芳来历不明,虽然身份证件滴水不漏,却只能更说明她背后势力的强大。
会是谁?谁要来到王的身边?又有什么目的?王中蛊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不是泄露出去了?毕竟王平时的失忆表现是瞒不了人的。何况,记得当年有个小太监失踪了,一直以为是卷了金银逃跑,现在却让她突然觉得是她大意了。那小太监大概叫小猴子,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再想想,自从梅小芳来到明镜,好多事依次发生,那女先生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她派去明镜的细作回来了,说裕王妃五年来足不出户,费尽心机的打探,得到的结果却是裕王妃还在裕王府中窝着,那对该死的双生子也还在。而在全大府都,也没听说过两位裕王的世子,也是朝廷质子的小孩子不见的消息。若真丢了孩子,不可能不找对不对?
前些日子,她相信了这个情报,但今天忽然不确定起来。怎么会那么巧,王出门一趟就捡到了一对双生子?看起来年纪略大些,可小孩子的事本来就说不准。这些日子细看那两个小崽子的容貌,越看与王越像。除了王,谁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小东西?而且很快,女先生梅小芳就上门了,左左和右右对她格外的亲,尽管叫的是姑姑,可那感觉……冷眼旁观,是大不同的。
还有,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是反赵派,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看中梅小芳,而且突然和王亲近了起来,戚老夫人更是搬回到府里住,认了左左右右当干孙?接着,孙福珩等人都慢慢回到王的身边了呢?
要扳倒宗政氏,得有很多眼线才成,知己知彼,才能反败为胜。而且,那行事的手段如此诡异飘忽,根本让人无迹可循,却又如此配合巧妙。宗政氏是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她连夜查问过那院中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毕竟,她的哥哥就是奸夫。
第十六章 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那珍珠倒是个明白的,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所以她已经理顺事实,知道宗政氏中了媚药,必定从赤雪果上而来。但那些果子,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据珍珠说,宗政氏一向小心看管厨房,唯一只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是梅小芳醉倒的那刻。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料想梅小芳定然是没有醉倒的。珍珠还说过,当时她尾随其后,听到苏木苏叶的惊呼。可是查问苏木苏叶,这二人只说绊了一跤,并没发现异状。如果苏木和苏叶说谎,也肯定是向着梅小芳。
梅小芳!梅小芳!梅小芳!
以前她没有注意,但通过这个事件,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指向了梅小芳一人,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