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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力虚而已。”慕容恪迟疑了下,“你出去,把梅小芳给我叫进来。”
“王,您的身子……”
“照做。”慕容恪冷下脸来。不得不说,倘若他严肃,气质中就带了杀气和煞气,搭配着他妖孽的容颜,令人无法也不敢抗拒。
于是轻烟转身出屋,顺手拿了桌上的一杯冷茶,出门后见石中玉才吐完,递了过去让她漱口,然后才道,“王叫你进去。”又低声加了一句,“你刚才是干什么?渡气?还是在这时候轻薄于王?”
石中玉一怔。
她喝宗政弥也的血,没有人见到,慌乱中轻烟也没看清她喂慕容恪的是什么。但轻烟说起轻薄云云,显见慕容恪现在没大事了,不然轻烟哪有这种心情。
她心中欣喜,不由得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女人亲男人的时候,男人总会激动的。心跳一快,说不定就能医好急症。我劝你,回头找孙将军试试。”
轻烟又羞又恼,气得一跺脚,可石中玉却转了话题,正色道,“待会儿这院子里会来好多人,你把宗政氏的尸体藏起来,记得不要给任何人看,尤其素裹。人多嘴杂,不知王怎么处理这事的情况下,还是要把紧些。还有,你自己的伤赶紧治,别耽误了。”
轻烟点头,随即想起石中玉特别提起素裹,神色一凛,“你是说她……是赵氏的人?”
石中玉却没多解释,只道,“左左右右这时候大概是和孙将军他们在马房逗留,你通知孙将军,待会带他们去戚老夫人那里。反正他们吵着要见干祖母,我一直没答应,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就叫他们留在彩云居吃饭。孙将军他们五个人随行保护,不能错开半刻眼睛。”
“放心。”轻烟不是不知轻重的,这时候收起其他心思,立即办事去了。
石中玉进了慕容恪的屋子,这才有机会顺便看看,发现他的房间有军旅风格,却无半分温情之感。一进门的正厅摆的是武器,迎面一幅骏马图。左手边的书房毫无装饰,书桌上散放着好多画。石中玉忍不住过去看看,发现竟然全是仕女图,只是那些仕女全是没有五官的。
看来,不是他不努力回忆,是真的想不起来,于是不能把她的形象和裕王妃的重合。
“过来!”正凝神,就听到慕容恪在正厅右侧的卧室中喊她。
走过去一看,房间大而空荡,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之感。
“告诉本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恪问,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石中玉的唇上。
为了抹干净血迹,石中玉大力擦过嘴唇,造成红艳艳的效果。慕容恪不禁想起刚才在昏迷中唇舌相交的感觉,还有亲过她两次的滋味。他发觉他竟然在渴望,而且只要见到她,心里就像有野火燃烧。
“王,你不能信任我,我说了也没用。”石中玉叹口气。
“本王想相信。真的。”慕容恪神色认真。
“我并不怪你。”石中玉的神色也认真。慕容恪就像一个中了毒的病人,她着急,可她真的并不怪他。等他医好,有什么账,她会再跟他算清楚。
“那不管本王信不信,且说来听听吧。”慕容恪虚弱地倚在靠枕上。看来,那突发的心痛症,确实伤得他不轻。
石中玉沉吟着,只觉得千种头绪,万般道理,却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抬头,见慕容恪仍然穿着那件衣裳,胸口的血迹分外刺目,情不自禁的拉开他的衣襟,先是外衣,后是内衣,露出他健美结实的胸膛来。
“趁本王昏迷,轻薄于本王,现在还敢动手?若你是本王正妃,是谁纵得你这样?”慕容恪没心情调笑,但话一出口,可不正是调笑吗?
“就是王纵得我呀。”石中玉温柔一笑,随即神色又一凝,指着慕容恪的胸口正中道,“还怕我说的话没有证据,可是王你看……”
慕容恪低头,讶然见到自己胸口正中的檀中穴上,突起米粒大小的一点,表面平滑,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奇怪,之前没有。”慕容恪低声道。除非受伤,他不会观察自己的身体。但尽管如此,他很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疙瘩”。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指去按。
“别碰!”石中玉阻止。
可是来不及了,慕容恪的指尖才碰到那小疙瘩,它突然就消失了。不是移动,就像是潜入水中般。只不过它潜入的,是慕容恪的身体。
咦?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口,随后对视着。
“这是什么?你还不说吗?”慕容恪冷静下来。
“王,你中了蛊。”石中玉长话短说,直中要害。
“所以本王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一提起过去就心疼不止,而且明知道是对的,心中却无法相信?明明不喜欢赵氏父女,却对他们说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愿意照他们说得做?”慕容恪沉吟了一下,问。
石中玉愣住。
慕容恪苦笑,“本王丢了过去,你以为,当本王想追究时,会忽略这件事吗?但是,本王怎么中的蛊?”
石中玉犹豫了下。她之前选择不直接告诉慕容恪全部事实,是怕他承受不了,又怕他不能相信。现在,他虽然情感上不能克服断情蛊,但理智上已经认同她了,时机算是成熟,可以说。
于是,她先是跑到门外,确定确实无人偷听,才把事实对慕容恪合盘托出。他为什么会成了反王、他为什么会忘记一切。她为什么会自己请封为妃,又为什么会到明镜来。
临了,她酸酸的微笑,泪流满面,“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曾经非常爱我。这世上,只爱我一个。因为你以为我死了,才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慕容恪沉默不语,就像听一个别人的故事。他觉得一切是真的,可就是无法触动心灵。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令他伸出手, 指尖轻触石中玉的眉心,那滑嫩细腻的触觉,令他有瞬间的闪神。
不管他以前是否爱过这个女人,今后他还是会爱的。他真喜欢她,她的什么他都喜欢!
“这里面,是改颜蛊?”他问,“并没有突起。”
“我不知道怎么刺激它。”石中玉拉下他的手掌,改为抚着她的面颊。
“怪我了,刚才不应该碰我的蛊,应该直接拿刀把它剜出来。”慕容恪咬牙道。
石中玉一惊,“不行,你不要乱来!那蛊名为断情,实为断心,是潜在你的心脏之中。它的奇特之处,就是阻断你与过去的联系,而且感应得到你的心意。你若强来,它必定反噬,刚才它不就是消失了吗?难道你要开肠破肚?我不允许!”
奇怪的是,断情蛊照理应该在心脏处出现,为什么会出现在胃部?难道,断开一半蛊主与宿主的联系,会仅它移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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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解蛊这事,稳步向前。
现在已经减掉了一半的联系,好日子在后头哪。
大家开心不?
第三十七章 善后
“好吧。”慕容恪见石中玉真急了,脖子上青筋都跳了出来,就答应了。也不知怎么,见她如此紧张自己,心里特别舒服,于是点头顺应。
想了想,又奇怪道,“那今天这一出,是唱的什么?”
于是,石中玉又把在赵碧凡院子里发生的事,及宗政弥也的目的说了一遍。
“我看到她没说话呀,那你怎么会心痛到吐血,还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石中玉纳闷。
“她说了。”因为喝了宗政弥也的血,断了她与蛊之间的联系,慕容恪仅剩的一点对宗政弥也的“感情”也没了,“她在死去的瞬间嘴唇动了动,本王‘看’清她说了四个字:裕王殿下。然后,就突然就感觉心里像蛀了个洞一样,有血不断涌出来,最后就眼前一黑。但是,本王感受得到外界,那疼,还有……你喂本王的东西。”
“那是宗政弥也的血。”石中玉连忙拦住导正话题,生怕被慕容恪带歪到那口哺之事上。
“为什么给本王喝她的血?”慕容恪不明白。
“因为那蛊是宗政氏和赵氏以血养成,所以你会信她们说的话,做她们要你做的事,除了让她们生孩子这件事,你几乎全顺从了。”石中玉说到这儿,有点感动,毕竟他在中蛊的情况下还守身如玉来着。
“喝了她的血,就能解蛊吗?”
“不能,不然我何必自吞改颜蛊。但是,能断掉她们与你之间的联系。”
“本王要喝赵碧凡的血!”慕容恪动了动,坚决要起身,石中玉连忙拦住他。
“稍安勿躁。现在情况敏感,还不到打狗入穷巷的时候。”石中玉道,“这些内宅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保证自己有力量就行,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我们母子要靠你保护呢。”
“放心。”慕容恪只两个字,但石中玉却真的放心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面对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是穿越女主金手指,什么都尽在掌握中,合理的,不合理的事都会知道,都能处理。就比如今天下午,她漏算了解语突然出现,若不是轻烟在伤中冲开自家穴道,现在的情况还不知要糟糕到什么地步。说不定,她满盘皆输,还得搭上孩子。她后怕,却并不自责,她毕竟是人不是神,总有预料不到的意外发生。
好在,冥冥中有天意这回事。恶的,能赢一时,到头来却终会被清算的。
“你有办法?”慕容恪沉默了片刻,把话题又拐了回来。可见,他也急于摆脱那蛊与赵碧凡之间的联系。他是如此傲性的人,怎么可以容忍被别人左右?
“有。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还要王配合一下。”石中玉坏笑,“但今天不说这个,我要好好筹划筹划,再说现在不好动手,赵碧凡正提防着。”
看到她坏坏的笑容,慕容恪心头没来由的一热,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这一次,他没有心疼。这令他很高兴,解了宗政弥也那一半的控制,他情况好了很多。也许,可以进一步……
他心猿意马,石中玉却正经得很,继续说着,“其实想想,王你是因祸得福了。宗政弥也跟你说了过去的事,你应该受伤,而她死,你至少也得去掉半条命才是。其实我喂你喝她的血时,并不知道管不管用。毕竟,她先出手,后面的事只是补救。”
“大约因为本王事先知道了实情,虽不知真假,到底打了底子。你又补救得及时,所以才保住了本王的命。说起来是你救了本王……但你这样做时,可有人看到?”
“轻烟在场,但她不知我喂的是血。”石中玉道,“我叫她把宗政氏的尸体藏起来了,若赵氏的人想检查,就能提前掩盖。”
“赵氏的人?”慕容恪皱眉。
“我猜,应该是素裹。”石中玉想了想道,“那时我听到赵氏院子里传来的示警声,素裹就直接出现,而且是直接杀掉了宗政弥也。她怎么会反应这样快,又哪会这样巧法?王想想,解语是宗政氏的人,轻烟可以依赖,只剩下银盘和素裹,可银盘却完全与此事无关。”
“先放着她不动。”慕容恪心中自有计较,“不过你掩饰伤口的事,做得好。”
石中玉点点头,渐渐有和慕容恪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的感觉。不得不说,那感觉很好。她明白慕容恪是要继续把戏演下去,如同赵知信一样,他也还没准备好。现在大家好比在走钢丝,总有人会掉下来,但在自己掌握平衡之前,谁也不会动的。
“你怎么知道喝蛊主的血,可以断了与蛊主的联系呢?”慕容恪摸着胸口,似乎要把那只蛊捉出来,眼中的急切一闪而过。
“白薇告诉我的,她偷听到赵氏父女说话。”石中玉拉下慕容恪的手,“你别急,我虽不知道蛊的解法,但我感觉快做到了,会很快。因为你今天心痛时,我眉心的蛊跳个不停。”
慕容恪点点头,又问,“你以前长得不是这个样子对不对?”
“你会想起来的。”
“那尖啸声,本王也听到了。”慕容恪抬头想了想,又道,“中气亏损,似乎是拼尽全力而为。只怕,那宋婆子几年内都不得用了。”
“管她死活,做恶事就得有被报应的觉悟。”石中玉站起身,“银盘很快就会请大夫来,素裹只怕也快把解语追回来了,更别提那些急着打探消息的人。王还是想想怎么善后这件事,还能不让赵碧凡疑心太过吧。我想,她也会很快赶过来探望王呢。”
“你去哪里?”见石中玉要离开,慕容恪忽然很不舍得,只觉得两人会在一处说话,不管说的什么,心里都很惬意。
“王,我也有善后的事呀。”石中玉很无奈,“记得,在人多的时候,当众斥责我几句。”
“让赵碧凡还以为蛊还在控制本王?”
“王真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