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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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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花凋零(始) 《始》前尘往昔一场梦

    《始》前尘往昔一场梦耀辰516年冬,耀辰国年仅二十岁弘夙帝暴毙于宫中,因不详。

    弘夙帝的突然死亡让耀辰国乱成一片。纳蓝南族世代一脉单传,弘夙帝大婚四年只出一女,长公主纳蓝风槿。

    在众大臣的争议与反对中,纳蓝南族仅有的血脉,三岁的长公主纳蓝风槿继位,年号延载。

    耀辰517年春,弘夙帝结发之妻,延载女帝之母独孤皇后,自裁于交泰殿(弘夙帝与独孤皇后大婚时所用宫殿)。

    耀辰526年延载十年

    十三岁的延载女帝迎娶宰相十八岁之长子为后,在宰相一派强硬的支持下,延载女帝亲政。

    耀辰531年延载十五年

    延载女帝自小聪慧,文韬武略样样不弱。耀辰国在延载女帝与其帝后的共同治理下昌极一时,百姓对这耀辰历史上第二位的女帝爱戴有加。

    此年内,耀辰国西南方的八荒县出现巨型怪兽。延载女帝连续派出三名耀辰重将带领大军围剿,三位将军无一生还,所带军队皆全军覆没。

    一时间谣言四起,女帝继承大统违背天意,故上天派出使者惩罚于众人,各处百姓恐慌无比。

    延载女帝寓意再次派出将领,但武将无一人愿意前往。

    延载女帝大发雷霆,欲御驾亲征,便在此时一位十六岁的无名下将请缨前往。延载女帝自是不允,下将以死求准,女帝思前想后终无奈应之。

    三个月后,下将损兵三千将怪兽斩尽。

    延载女帝大喜册封无名下将“将军王”称谓,受亲王禄,世袭罔替。

    将军王归朝之日,女帝亲自出城迎接。

    人群之中,将军王一身烫金戎装,自信飞扬,年少风发,鲜花驽马。

    女帝竟看痴了,从此之后对将军王念念不忘。

    终一日,在朝堂之上当着群臣,向帝后提出纳君之事。

    一向温文如玉的帝后,此时的态度异常强硬:不允。

    女帝大怒,当场发誓此生若不纳将军王为君,便断了纳蓝南族血脉也不会与任何人圆房。此时众人才知,女帝与帝后大婚五年并未圆房。

    帝后脸色苍白,难堪地看着朝堂下的百官,遮掩着无奈与心伤同众臣商议女帝纳君之事。

    将军王少年得势本该意气风发,怎奈如日中天之时,一道懿旨如晴天霹雳般砸毁了少年的梦想与人生。将军王羞愤交加欲以死相抗,却为保其家族一百一十口苟且偷生,含恨入宫为君。

    同年,将军王解兵入宫封为麟德贵君,地位仅次于帝后。

    女帝知麟德贵君不喜后宫胭粉之气,便在后宫最外围建一楼阁名曰太平轩。

    女帝知麟德贵君入宫后生活万分寂寞,便网罗各种书籍与新奇之物送往太平轩。

    女帝知麟德贵君喜好花榈木,便从极热之地将其移植到宫中,花榈木却无一成活。

    麟德贵君为此对女帝大发雷霆,女帝不但未治其罪,还百般讨好。

    帝后知其事,心灰意冷。

    女帝为讨好麟德贵君以至荒废朝政。

    帝后失宠后把持朝政大力提拔其家族众人,一时间耀辰众臣怨声四起。

    女帝对帝后此行为不理不问更助长了帝后之气焰,一时间耀辰国三分之一大权落入帝后家族之手。群臣为防止帝后家族将其吞噬开始拉帮结派,朝廷一派乌烟瘴气。

    一年后,耀辰朝廷分为三支,帝后其家族为一大支。麟德贵君本属外围小族,但在此次朝廷斗争中在女帝力保与提携之下成为仅次于帝后之族的一支。独孤一族在独孤皇后死后已渐渐垂暮,却在此次权势争夺中脱颖而出,成为三大支最后一支。女帝专权被彻底架空。

    帝后怕已无权势的女帝遭人暗算,将家传之宝琥珀手链为女帝戴于左手腕。女帝不以为然,为博得麟德贵君欢心,冒险使用纳蓝南族秘术使麟德贵君青颜永驻。

    帝后得知后,大怒,与女帝决绝之。

    麟德贵君与青梅竹马之姨妹早已私定三生,此次请缨前往,正为赢来功名抱得美人归。一道懿旨让本该翱翔的苍鹰成为了金丝雀,麟德贵君将所有不甘与怨恨全部加于延载女帝之身。

    女帝深知麟德贵君心有她人,却情深为博美人一笑,愿倾尽所有。

    耀辰532年延载十六年秋

    女帝知麟德贵君爱吃“青背龙鱼”,便装与二十名侍卫出宫直奔青背龙鱼产地。

    帝后知悉此事后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女帝为赶在麟德贵君的寿诞之前回来,不知跑死了多少只千里良驹。

    在麟德贵君寿诞之日女帝风尘仆仆赶回宫中,却被告知麟德贵君在帝后的恩准下回本族过寿辰。

    女帝未换衣装怀抱镀金雕花鱼盆,朝麟德贵君本家赶去,无奈因未换掉平民装束又不愿表明身份被门卫挡于门外。女帝灵机一动飞身越墙而入,朝麟德贵君未入宫时居住的庭院跑去。期间她小心翼翼护着怀中鱼盆,未让水洒出一滴。

    当女帝来到麟德贵君门外,却听到里面有女声传出。

    女声道:……如此助我族人夺势,我知你是一心待我,等君出宫之日,便是我二人携手一生之时。

    麟德贵君道:只若等到你族羽翼丰满之时,就是我们双宿双栖之日。那时我定带你远走高飞,远离这尘世纷扰。

    不料此时一丫鬟经过看见立于门外出神的女帝,惊问道:是谁。

    一声怒喝,惊动了房内的两人。

    麟德贵君开门,便见女帝衣衫残旧风尘仆仆站在门外,惊于当场。

    女帝怀抱鱼盆,盯着盆内的两只活鱼痴傻地说:看,我亲手捉了两条你最爱吃的鱼。

    麟德贵君只淡淡地瞟了一眼鱼,凌厉地瞪着女帝道:你想怎样?

    女帝越过麟德贵君看着他身后的人,眉如远山,目如秋水,不语含情,脉脉浅盈。

    女帝局促不安地低下头,拉拽着衣袍,试图遮掩自己身上那残旧不堪的平民布衣。她捋了捋凌乱的青丝,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屋子,走到了麟德贵君的身边。

    麟德贵君看女帝走进,不动声色地将女子挡于身后。

    女帝清澈如水的眸子顿时悲切万分,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将她人护于羽翼之下,自嘲地一笑道:如果朕说要她死呢?

    女子不安地抓住了麟德贵君的衣襟,麟德贵君反手紧紧的回握住女子的手。

    女帝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将鱼盆放于书桌上,怒极反笑地说道:你们须知君,无戏言。

    女子深情地与麟德贵君对望:此生不能与君同生,如今能与君一同死,也是我的福分。

    两人旁若无人的执手对望,惹得女帝怒焰高涨,醋意横生,抬手想夺回麟德贵君的手。

    麟德贵君却会错了意以为女帝要对女子不利,拔起床头的剑与女帝对起招来。措不及防女帝被麟德贵君的宝剑割伤了手腕,一串黄色的琥珀珠子从女帝的手中跌落。

    女帝手上的鲜血一滴滴地掉在散落的琥珀珠子上,她绝望抬眸凝视着麟德贵君,狠厉地喊道:你如此护她,朕定不会让她苟活。

    麟德贵君将女子牢牢地护于身后,漠视女帝的伤心欲绝。

    女帝怒火攻心启手就攻,此时的她醋意冲昏了头,一心想伤害被自己心爱的人护于怀中的女子。

    麟德贵君为护身后的女子只得与女帝过招,女帝长途跋涉,早已经精疲力竭,方才又被刺中一剑,知道自己已不是麟德贵君的对手。如今只余下自尊的女帝,无论如何再也不愿向麟德贵君示弱。连日的奔波加上失血不止,让女帝一阵阵眩晕,麟德贵君一横剑刺了过来。女帝看着眼前的人与剑,心中满是苦涩与疲惫,无力阻挡,闭上眼睛垂下手去。

    麟德贵君发现女帝没有防备之时已然箭在弦上收不回了,锋利的宝剑刺进了女帝的心窝,血溅进了那雕花镀金的鱼盆里。

    女帝垂首努力的瞪大双眸,双手支撑在书桌上,不愿倒在情人与情敌眼下。她看着自己的心头血一点点地滴进了盆里,就连盆里的鱼也变成了血红色,轻声低喃道:真丑。

    麟德贵君不可思议的望着女帝,任他怎样也没想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女帝怎会连自己三招都接不下。

    女帝抬眸望着麟德贵君痴痴一笑,那表情像一个献宝的孩童:看,我捉了你最爱吃的鱼,我自己动手捉的。

    麟德贵君嘴唇蠕动,脚却如扎根一般不能移动。

    女帝用桌子支撑着的身体晃了一晃,一双凤眸逐渐涣散,呐呐不休:是我强求了吗?是我让你失去自由了吗?我只是想对你好点,对你好点,我以为你最终会看见我的。我无奈地生于皇家,从小便失去了翱翔的资格,却还要你与我同受。是我强求了……是我强求了……我强求了……

    女帝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去,她眸光呆滞,似是用尽了生机。

    麟德贵君身后的女子却着了急:现在若是让她这样出去,她定不会让你我二人活命……

    女帝听到此话,脚步轻浮极缓慢的转过身去,眉头微皱凤眸中出现一丝烦恼:也是,如若我死了,哥哥定会怪罪于你们。

    女帝机械般的从怀中掏出帝后一直让她佩戴于身的灵药,默默吞下,闭目一会,再次睁开了眼眸时,精神恢复了不少。她轻笑着看了一眼,麟德贵君与那女子一直紧握的手,想保留最后的尊严,提起最后一口真气,纵身欲用轻功离去。

    麟德贵君身后的女子却在此时射出了暗器。

    女帝倒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倒地声。

    一直怔愣出神的麟德贵君终是反应慢一步,怒声问女子:你在做甚?!

    女子娇弱的眉目中似有委屈:若是让她出了此门,你我二人焉有活路?

    女帝倒在血泊里,嘴角溢出了鲜血,她琉璃般透明的眸子满是悲绝,直直的望向麟德贵君,将手朝麟德贵君的方向伸过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决计不会要害你的。我方才只是不想让哥哥知道……你,信我吗?

    麟德贵君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地上的人,表情略有松动地朝前走了两步,却被身后的女子拉住。

    麟德贵君猛然惊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女帝一直聪慧狡猾,岂能那么容易就受伤到奄奄一息?他硬声说道:你身有金丝天蚕衣,岂会那么容易就受伤。

    女帝已无力回答麟德贵君的疑问,她眼神涣散神智不清,嘴里依然低喃着麟德贵君的名字。

    麟德贵君有点怀疑地又前走两步。

    便在此时,一黄纱锦袍人突然从天而降。

    帝后察到琥珀手链断裂后寻到了此处,他脸色煞白地朝在血泊之中的女帝奔去。

    麟德贵君本前进的两步,又退了回来,凝视着对面的两人。

    帝后压着女帝的命脉,神色悲痛绝望。他轻轻地搂住地上快无生息的人。

    女帝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人微微一笑,霎时满院花开抵不过这个微笑:哥哥……你终是来寻槿儿了……哥哥别生槿儿的气了……槿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帝后颤抖地搂着怀里的人声音哽咽:槿儿,莫要贪睡,哥哥寻你来了……哥哥带槿儿回家……好不好?……哥哥和槿儿回家……

    女帝的凤眸露出一丝欣喜,她注视着眼前的人,露出了一丝小女儿的娇态:哥哥莫要怪他们,是朕自己不小心才会如此的。朕若有不测,皇位就给了哥哥吧,也算还清这些年槿儿对哥哥的亏欠。

    麟德贵君此时才知女帝并非演戏,一时间不能呼吸的心痛快让他窒息。他理不清楚内心的波涛汹涌是为何而起,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

    女帝看着麟德贵君依然无动于衷的表情,浅然一笑:如此结局是最好的。你们都有最想得到的东西,只有我,才是多余的……看……这鱼儿是我亲自抓来的……是我强求了……我强求了……

    麟德贵君望着远处的人,竟真的闭上了眼睛,一时间心如刀绞,反射性地奔了过去,想试探那人这次是不是真的。

    他低喃着:休要闹了……

    当他颤抖的手探到女帝的鼻息时僵住了,他不能理解心为什么那么痛。自己明明不是恨不得饮其血噬其肉吗?看她有如此下场不是大快人心吗?为什么满脑子满心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自己当年多么意气风发?将军王的称谓羡煞了多少旁人?可为何她的一声令下,自己就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后宫之中度过余生?自己该恨她不是吗?该恨她不是吗?

    帝后将女帝护于怀中,温润如玉的眼眸中死寂一片:槿儿……哥哥再不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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