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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苦笑了一下正欲解释,却是被西乐识破了意图,粗鲁地将其拉住,跟随小二去了楼上。
訾槿苦闷地跟于西乐的身后。西乐下船之时,被锦御阻止,已是心生不满,如今又被人拒之门外,依西乐平日里诸多良好的习性,可见此时已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入了二楼,小二殷勤地将西乐与訾槿领到“鸾凤和鸣”间。
小二立于门外道:“楼公子,你等的人已到了,是否请他们进去?”
“进吧。”房内,传来了清冷悦耳的男低音。
室内,入眼是一个罕见的紫玉屏风,栩栩如生的鸾凤和鸣图浮雕于紫玉之上,美仑美奂。闪过屏风,只见一紫纱锦袍男子眉头轻拧双眸紧闭,手持白玉樽,似是卧醉于雕花古木塌之上。
绝色男子听有人走进,缓缓开口问道:“查得如何?”
西乐见到绝色男子后微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绝色倾城的笑容。
訾槿局促不安地跟于西乐身后,四处打量着这比皇宫还要奢侈的酒楼,看看有没有安全的躲藏之处,可惜此处无非是些玉玉翠翠的东西,中看不中躲啊。
绝色男子见问话后半晌未有人答,蹙眉睁开了双眸,入眼的便是西乐那张似笑非笑的绝色倾城的面容。
“你们是何人?!”绝色男子的声音清冷中又带冷冽。
訾槿将四处打量的头缩了回去,立正站好隐身于西乐身后,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西乐笑道:“淮阴城可谓人杰地灵,如此绝妙的美人,也能让本宫……姑娘遇见。”
本于鸵鸟状的訾槿一听绝妙美人,急忙伸出脑袋向男子望去。一张绝色倾城的脸,眉似新月,杏眼微醺宛若星辰,紧抿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美若冠玉的脸看上去妖娆魅惑,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疏离和冷漠,让人无法接近。
绝色男子优雅地起身,眼中已是怒气一片:“不知姑娘擅闯此地,有何贵干?”
西乐嘴角含笑找了旁边的位子,随意地坐了下来,看向男子的眼神异常的娇媚:“本姑娘前来看看谁人,能在淮阴城内如此猖狂,居然包下了整座‘金玉满楼’。”
绝色男子不耐之色尽显,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若是姑娘不走的话,休怪楼某不好相与。”声音中的冷冽之色更添三分。
訾槿对如此绝色虽心有不舍,但本着逃命之时不惹事的心态,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西乐伸手拉住,恶狠狠地剐了一眼。
訾槿惟有老老实实,继续立于西乐的身后,眼神四处乱瞄,却不敢再看那祸国殃民的男子。
西乐悠闲自得地端起桌上,已有点凉的茶水嗅了嗅:“极品普洱茶太过浓郁,不合本姑娘的口味,还给你!”话未落音,手中的茶碗早已飞了出去。
绝色男子抬手将茶碗接住,冷声道:“既然姑娘专程来找事,休怪楼某不客气,来人送客!”话未落音,已从窗外飞身进来四人与西乐交起手来。
訾槿心疼地望着满地碎片,五分之一柱香之前,这些都是价值万金的金碗玉碟,如今倒好已成了残花败柳。訾槿忍住心疼手脚麻利地钻进了桌下,从镂空的桌布之中,只露出两个眼珠分析着战情,大有敌强我跑之势。
男子依然斜身躺在古木塌上,悠闲地自斟自饮。一人敌四,西乐已是渐渐地落了下风,好在那四人只是想将西乐赶出楼去,并未下杀手。
訾槿看到此种情景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带着西乐溜出门外,而不是被人扔出门外。
西乐已是渐渐不敌四人,眼见訾槿已是不够意气地快溜至门边怒声道:“死哑巴!我若有事你焉能出了此地不成?!”
訾槿缩着脑袋回头看到,西乐背后已被一片血水渗透,知道此次玩大发了,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又伤口裂开了。訾槿思索了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终是伸手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咬牙转身回去:“住手!”
四人同时愣住看向訾槿,訾槿颤巍巍地抖动着手中的小瓶:“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有本事……”訾槿又看了一眼扶着桌子微微喘息的西乐,血水已是渗了一地;“有本事同我打过!谁再打她!我就……我就……我就生气了!”
西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是也不那么眩晕了。
听到訾槿的话,悠然饮酒的绝色男子,侧目看向微微发抖的訾槿,眼底也滑过一丝笑意,迅速地给四人之一使了眼色。
訾槿见四人之一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心中紧张得怦怦乱跳,本想大呼一声:不关我事!
可转念一想,西乐为护自己无恙重伤未愈,更是连着数十日的输送内力。若不是为了自己,西乐绝不会连四个小喽啰也搞不定。如若没有她,说不定今日自己早已不能站在此处。
訾槿见那人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訾槿左思右想挣扎来去,终是在那四人之一离自己三步之遥的地方,打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主意,将手中的小瓶扔于地上,在烟雾之中吃下了解药。
“主子!小心有毒!”四人中有人喊道。
话未落音,四人早已砰然倒地,绝色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浑身无力地斜斜地躺在塌上。
烟雾过后,訾槿立即扶住西乐摇摇欲坠的身子,将解药喂其服下,小心地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又因内疚不敢看向余下五人,毕竟此事都是西乐的不对。
西乐微微地喘息了一下,伸手点住了肩头的穴位,血渐渐止住了,她站定后朝訾槿微然一笑。
訾槿受宠若惊地傻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西乐:闹够了,回去吧……身上的伤还须上药。
西乐轻轻抬手,訾槿撇了撇嘴,无奈地松了手。
西乐嘴角含笑美目流转,踱步到那男子身边,伸出修长细腻的手,抚摸着那人绝色的脸庞:“纳明楼,纳天地日月人间事,楼主烬阳公子才色双绝,面如冠玉貌比郇翔,乃淮阴城的一大绝妙人啊,呵……如今不也落入了本姑娘的手里。”
西乐弯身捡起一片翡翠碎片,玩弄着,轻划着烬阳公子绝色的脸庞:“本姑娘今日便毁了你这张脸,看你日后还拿什么与郇翔相较。”话未落音,手上的翡翠片已入了脸颊半分。
未及反应之时,殷红的血液一滴滴地从烬阳公子脸上滑落。瞬间之差,烬阳公子本因醉酒而绯红的面容此时已是灰白一片,好似毁掉的并非他那张无暇的脸庞,而是命中唯一的生机。
訾槿大惊,一把拉住西乐欲行凶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莫要因一时的玩乐与人结下深仇大怨。
四楼侍其一怒声道:“休要伤我家主子,否则我楼烁做鬼也定不饶你!”无力的语气让人顿感此话毫无威胁之力。
西乐嘴角含着诡异的笑容,瞟了一眼烬阳公子,思索一会,丢掉了手中的翡翠碎片,朝訾槿伸出手去道:“药!”
訾槿被西乐猛然的一个字,吓得一哆嗦,茫然无辜地看向西乐。
西乐银牙一咬狠声道:“别装蒜,将药拿来!”
訾槿被西乐凌厉的目光一照,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结结巴巴地道:“下……下船之时……太过匆忙,就带了点防身的,别的……都在包袱里。”
西乐与訾槿对视良久,直到确定訾槿并未说谎才肯罢休。
西乐的目光被窗外斜对面一座金碧辉煌的小楼吸引住,缓声道:“小哑巴,既然你为他求情,我本不愿再难为他了,但他既然敢于郇翔相比,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呢?你说该如何是好呢?”
訾槿心虚地瞟了一眼烬阳公子那如美玉一般脸上,那个小拇指大小的深可见骨的刮痕:不过为了世人的一句貌比郇翔,已是毁去了人家完美的容颜,怎能邪妄如此?
楼烁怒视着西乐恨声道:“妖女!我若不死,定不会叫你好活!”
西乐细眉一挑,悠闲地踱步到楼烁身边,狠狠地就是一脚。楼烁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但愤恨的眼神仍直视于西乐。
西乐看也未看楼烁一眼,转身轻轻地抚了抚訾槿稍稍凌乱的发髻,柔声哄道:“若是你无良计,万事随我可好。”标准的肯定句。
“妖女……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莫要……再伤害我家主子”楼烁不死心地想起身,却是吐出了更多鲜血。
烬阳公子绝色的面容,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他木然地望向楼烁道:“这张脸已是毁了,若依她的脾性……见我如此,定也不会再要我……生有何恋?……”语气布满疼疼,满是绝望。
訾槿微微侧脸,方才还满身神采的烬阳公子,仿佛一瞬间失了所有的生机,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伸出手,轻轻地拽了拽西乐的衣袖。
西乐眸中一片肃杀,抬手拉回訾槿手中的衣袖,不等她开口求情,挟持着烬阳公子踏窗而去:“去对面花楼寻我!”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初入江湖多波折(二)
初入江湖多波折(二)訾槿大惊之下急忙想追,不想却是被人拉住了衣袍。
楼烁淡绿色的衣襟前满是鲜血,他紧紧地攥住訾槿的衣袍,哀声道:“求……求公子帮我等解毒……”
楼烁眸中满是期望与哀求,人显得的卑微极了,其他三人均露出恳求的目光。訾槿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挣扎了一下,还是撇开脸去摇了摇头,努力地想从楼烁手中拉出袍襟。
楼烁双眸通红一片,不死心地道:“求公子救救我家主子,若是主子在烟花之地被她人轻薄,依主子的性子……唯恐……求公子无论如何救救我家主子,您的大恩大德纳明楼四大楼侍定会铭记于心。”话未说完,便想挣扎起身未果。
訾槿低下头去,不敢看向众人企盼的目光,慌乱地点点头,只是能不能阻止心中并没有半分把握。依訾槿对西乐的了解,但凡西乐认定的事,一般没人能左右。
楼烁见訾槿已是答应,终是放下心来,猛地松开了訾槿的衣袍。
訾槿未有半点防备楼烁突然松开了手,訾槿身形不稳地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但此时的訾槿无暇顾及细节,着急地朝楼下奔去。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盯着訾槿如逃命一般,朝着斜对面的花楼奔了进去。
进了门,訾槿怔怔地站在原地,生怕走错了地方。楼内并无半分脂粉香气,而是飘着淡雅不知名的香气,四周挂的皆是各代名家的书画。
“哟,小公子怎生地如此心急?”一头戴金钗的淡妆妇人,笑盈盈地拉住了訾槿的胳膊。
訾槿站在原地,愣愣地打量着那淡妆素雅的妇人,半晌后才明白此人便是老鸨,生生地挣开她的拉扯,直直朝二楼奔去。
“公……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老鸨追着訾槿的脚步,急急问道。
訾槿一口气跑到二楼,想也未想,逐个将房门踹开,各个房内传来不同的咒骂声。踹开第五个房间后,訾槿终是找到了西乐。
老鸨此时已是追上訾槿,将其紧紧拉住,气喘吁吁:“公子如此作为,叫我‘书香楼’怎地做生意?”
一个银锭子从屋内飞出,西乐尖尖地声音从房内传出:“妈妈,莫要扫兴。”
老鸨一见有银子从屋内飞出,立刻松了訾槿,伸手准确无误地将其接住,眉开眼笑地道:“小姐说得对,若不是这小公子四处寻你乱了规矩,我哪会如此。你们且尽兴,小姐叫的姑娘我马上就让她们上来。”
訾槿急忙跑进房内,烬阳公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衣衫不整地躺在绣床之上。
西乐坐在绣床对面的红木椅上,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人,眼神复杂脸色阴沉,见訾槿进来侧脸对其妩媚一笑。
訾槿上前两步,拉住西乐的手朝外拖,奈何怎么拖也拖不动,又不敢过于用力,生怕将西乐的伤口撕裂。
西乐看到訾槿焦急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笑盈盈地执起訾槿的手,将其带到烬阳公子床边,指着烬阳公子颈部正中的那个朱砂红的桃花印记:“小哑巴,可知它是何物?”
訾槿新奇地看向那株栩栩如生的桃花,木然地摇了摇头。烬阳公子如雪的玉颈上,那朵火红的桃花娇艳欲开,精致万分,夺人眼目。
烬阳公子猛地睁开眼眸,漆黑如子夜的眸仁中满是羞辱与仇恨,直直地对上西乐那满是讥笑的容颜,终是忍受不住如此的不堪,紧紧地闭上了双眸。
西乐见烬阳公子如此,脸上的讥笑加深,眸底闪过一丝快意:“这便是男人的守宫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烬阳公子也会为人守身如玉。瞧,这桃花刺得如此栩栩如生,可见帮其上花之人,定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