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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犬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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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K军区总医院外科主任曲慈接到李院长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她的回答是“明白!”
  儿子白歌对她说,“妈您一定要尽全力!”她的回答是“废话!”
  脸上满是绿色油彩的女少校韩雪挣扎着从监护室的病床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突然腿一软,倒向她面前,被众人急忙拉起。刚刚过去的这一幕像过电影般在曲慈的脑海中回放,她在手术室里飞快地洗手,戴上消毒手套,和助手们一起走进了手术室的门。
  望着白晃晃的无影灯和一排排冰冷的金属器械,还有戴着呼吸器的邱鹰,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
  她知道,手术台就是自己的战场!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一位将军对着窗户大口吸着香烟,一位默默流泪的女少校身体无力地靠在墙角,另一位女中尉紧紧拉住她的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有几名男军人倚墙而立,迷彩服上尽是血迹和泥土,似乎刚刚走下战场。
  王世虎身后门上“手术中”的灯箱烨烨生光,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邱鹰?三个月前,他也是在这个地方抽烟,也是在焦虑而恐惧地等待手术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小护士拿着手术通知单冲出手术室,“谁是病人家属?需要签字!”
  韩雪抹了抹通红的眼睛,撇下陆芳菲,立刻走上去,镇定地说,“我签。”
  “你……”小护士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名梳着短发、一脸油彩的女少校。“你是他什么人?”
  “对!”韩雪平静地回答,“我是他妻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补充说道,“未婚妻。”
  昆明警犬基地大楼前的红色横幅高高挂起。
  “欢迎来昆明警犬基地!”横幅的下面是英文翻译的句子“Wele to KUNMING army police dog's center!”
  白正林和基地的其他领导站在门口,等待K9大队的到来。
  上午九点,由四辆WJ牌号的奥迪A6轿车和一辆运输车组成的车队出现在昆明市区的公路上。白正林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兴奋。
  “来吧!”他心想,“我倒要看看K9究竟是何方神圣!”
  车队渐渐靠近基地大门,白正林整整身上的军装,自信的笑容漫上脸颊。
  第一辆车停在大门口,一名上尉参谋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下车,拉开后车厢的门。
  武警总部后勤部的陈志海大校和一位身着美式灰色军服,金发碧眼的高大中年军人走下车。白正林快步走上前,向陈志海敬礼,陈志海在武警总部主管警犬工作,和白正林也是老相识了。
  白正林郑重地说,“欢迎总部领导和K9大队来昆明警犬基地!”
  陈志海今年50岁,圆脸,身材因发福而变得略胖,他对白正林憨厚地一笑,立刻还礼,走上去握住白正林的手,“老白,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美国K9警犬大队的大队长,约翰。克林上校。”约翰。克林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40岁左右,身高1。9米,体态匀称,强壮有力。
  “上校你好!”白正林礼貌地伸出手去。
  约翰。克林上校对着白正林微笑,伸出结实的大手,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你好,白主任,久仰大名。”他抬头,用蔚蓝色的眸子看着红色的横幅,兴奋地说,“Good!Good!我喜欢红色!红色代表胜利!”
  “白主任,我带了几个部下,还有几只犬,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就算上校把你的整个队伍拉过来,我们也能招待!请将车辆开进基地吧,我给上校接风洗尘!”白正林笑着说。
  陈志海和白正林坐上基地的轿车在前面带路。白正林小声说,“老陈,这洋鬼子还会说中国话?我白准备翻译了。”
  “他曾经在中国留学2年,精通汉语,对中国警犬也比较熟悉。”陈志海说,“老白,他可是有备而来的,带着几只厉害的警犬,想和你比试比试呢!”
  白正林自信地笑了,“好啊,求之不得!”
  “你可别小瞧他,他的犬个个都是精英。”
  “咱们的犬个个是精英中的精英。”白正林开了一个玩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再说吧!”
  手术室门上的灯光终于灭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手术室大门上。几秒钟后,门开了,曲慈摘下口罩,和几名助手走出来。
  “妈!”白歌跑过去,“怎么样?”
  王世虎和李院长快步走到曲慈面前,李院长问,“曲主任,怎么样了?”
  “我已经尽力了,但他……”曲慈的脸色很难看,脸颊上沁出一层汗。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咣”的一声,王世虎身后的韩雪倒在地上,陆芳菲连忙蹲下身,把她抱在怀里,大叫着,“雪姐!雪姐!”
  王世虎和曲慈同时弯下腰,一个掐着她的“人中”,一个捏她的“虎口”,王世虎高喊,“来人!来人!”李院长马上叫来几名医生,七手八脚地把韩雪抬上担架,拉进急救室抢救。
  等韩雪被抬走后,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李院长说,“曲主任,你继续说吧,他怎么样了?”
  “但他的情况很糟糕,身体上的伤口取出了十几块弹片,已经缝合好了,可他的大脑受到严重的冲击,也许……”
  “也许什么?”王世虎大声问。
  “也许永远醒不了了……”
  “那就是死了吗?”白歌焦急地问。
  “也不是,可能……”曲慈咬了咬嘴唇,“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什么!”王世虎傻了,“植物人?植物人。”他反复念叨着,“他,他才29岁啊……”
  李院长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能用的都用上了,可他的脑干和小脑受到严重冲击和损伤,目前大脑只保留了最基本的生命活动现象。”曲慈低下头,“而且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
  王世虎虎目含泪,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咬了下嘴唇,说道:“好了,谢谢你,曲主任,你辛苦了,我代表我们基地所有人员向你表示感谢。”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曲慈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这个受伤的小伙子我见过,还认识我丈夫,他也是训犬的吧?”
  “对,我们基地警犬中队的中队长。”王世虎黯然神伤,轻轻回答,“多好的小伙子啊!”
  李院长对曲慈说,“曲主任你去休息吧,正好小歌也来了,白歌啊,好好陪陪你妈!”他转过身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白歌眼圈发红,点了点头。
  曲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头发花白,神色暗淡的将军,又看了看红着眼圈,低头不语的儿子,微微闭上眼睛。
  一滴眼泪悄悄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
  战歌爬在犬舍墙角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两只小圆眼睛泪水盈盈。
  战歌模糊地意识到今天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当时,它愤怒地从山坡下爬起,大叫着,想去咬推开自己的人,却看到白歌和一名女警官抱着血糊糊的一个人疯狂地跑着。战歌奔过去时发现主人白歌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凶巴巴的目光直刺入心脏,让它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更可怕的是,白歌竟然狠狠踹了它屁股一脚,头也不回上了一只会飞的大鸟。
  战歌的心差点碎成了八瓣,为什么白歌要这样对自己?它觉得自己快要伤心死了,被白歌踹过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
  它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和其他警犬们回到中队后,看着犬们和自己主人撒欢,享受胜利喜悦的情景,战歌的心里生生的疼着,似乎只要轻轻一挤,就能流出温暖湿润的液体。晚饭是个陌生的训导员送到犬舍的,战歌心里烦躁,大叫了几声,吼走了训导员,也不吃饭,独自趴在墙角苦思冥想。
  白歌为什么要打我呢?白歌去了哪里呢?他怎么还不回来?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又是谁呢?
  从不远处的犬舍中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长啸,是某只犬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吠叫。
  “呜……汪、汪……”在寂静宁静的月夜中愈显温暖亲切,叫声中战歌微微抬起头。
  它听得出,那是同族叔叔“风翼”的叫声。
  “孩子,你怎么了?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风翼”的关切之情伴着一波波的啸声,温暖地梳理着战歌的毛发。
  战歌觉得全身的毛孔纷纷张开,慢慢淌出一股悲怨。在这月色朦胧的安宁夜晚,战歌孤零零地怀念以前的日子,以往的夜晚,白歌用手把牛肉撕成一块一块的,喂到自己的嘴里,睡觉前他还会用温暖的手掌抚摩它的脊背。战歌像个失恋的女孩子,不停伸出舌头,舔着白歌的被子和枕头,它嗅到那上面浸满了他的味道。是一种怀念吧,战歌并不清楚,它只是想白歌对它好一点,再好一点,因为他的命令,已经成了它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可现在白歌变了,他竟然踹了自己,踹得自己屁股生疼。战歌觉得主人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他当着所有人和犬的面竟然踢了它,一想起这无情的事实,战歌连动都懒得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战歌窝在墙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仿佛它又回到了丛林,那一片生它养它的地方。
  门吱呀一声开了,战歌刷地抬起头,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白歌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脚步走进犬舍。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的战歌,轻轻推开它。白歌一言不发,“咣”的一声,倒在了墙边的地铺上,缓缓闭上眼睛。
  战歌满怀希望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脸上写满失望,两只小圆眼睛中星星点点,盈盈欲坠。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重新卧下了。
  三天后,麻粟坡县特警中队召开军人大会。
  白歌刚刚当着全中队官兵的面做完深刻的思想检查,说到邱鹰负伤时,白歌哽咽着,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可坐在下面有的战士已经开始偷偷地用手抹眼睛了。
  白歌检查完毕走下前台,中队长段辉和徐庆国端坐在主席台上,段辉手里握着一纸命令,庄严地宣布:
  “支队处分决定:排长白歌严重违反养犬规定,导致警犬出逃,在执行任务中造成严重伤人事故,特记行政警告处分一次。”
  白歌坐在马扎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预备警犬战歌擅自逃出营区,记警告处分一次。”
  段辉咳嗽了一声,继续说,“支队立功命令:在执行任务中,预备警犬战歌首先发现目标,作战勇猛,作风顽强,特此给战歌记三等功一次。”
  段辉宣布完立功和处分命令后,放下手中的命令,严肃地看着战士们。
  下面坐着的战士们有点蒙了,哪开过又给处分又立功的大会啊?到底该不该鼓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举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会议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境地。
  前台坐着的指导员徐跃国忙开口圆场,“好的地方继续发扬,错误的地方坚决改正,散会!”
  战士在班长的指挥下,整齐地拿起马扎走出会议室。徐跃国临出门的时候小声对白歌说,“一会儿到队部来一趟。”白歌心里又咯噔一下,心想战歌还没喂呢。其实,不管是处分还是立功,只要战歌平安无事,他觉得都没什么,他本身是一个大气随意的人,对大多数事抱着宽容的态度去处理。可一想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邱鹰,白歌的心又像撕裂般难受起来,他和战歌的共同失误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耳边又响起陆芳菲的话,“要不是‘战歌’发现狡猾的罪犯,我们的人可能还会流血呢!那倒下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邱中队长了,邱中队长是为了战歌受伤的,是为了保护警犬的生命而流血的,他是英雄!”
  这次任务让白歌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给后果下一个刚性的定论。
  段辉和徐跃国坐在队部里面对面的抽烟。
  这次行动对中队而言是圆满的,未伤一人一犬,支队领导表扬了他们关键时刻能拉得出,顶得上,但邱鹰受伤一事却使中队和特警基地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邱鹰是为了掩护中队的警犬而受伤,而且还是重伤,支队领导顺藤摸瓜,在弄清战歌是只预备警犬后严肃地批评了中队对警犬的管理制度,特意做出了“表扬与批评要同时进行”的指示。两名主官犹豫再三,决定召开军人大会,给白歌来了个“双管齐下”。按理说,军人大会召开完此事就告一段落,但一个最新的内部消息使段辉和徐跃国又想到了白歌,全国警犬技能锦标赛就要开始了。
  还是按老规矩,段辉唱“红脸”,徐跃国唱“白脸”。两位主官对白歌到中队后的工作还是非常认可的,觉得这小伙子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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