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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哈玛特·温对年龄也不大,接替了爵位后,被派到阿克苏做阿奇木伯克。这时候早就不是乾隆皇帝了,也不是嘉庆皇帝了,而是道光皇帝了。那是1826年吧,道光六年嘛,张格尔起事,是1820年的事情。1826年这一年,张格尔跑到阿克苏来了。清朝大军要抓他,迈哈玛特·温对大概没有配合好,力量不够嘛,就被撤了职。他的爵位怎么交的,不大清楚。有历史记载的,是交给了他的叔叔,也就是迈哈玛特·爱三的弟弟,鄂斯满的第二个儿子,就是伊萨克嘛。
引子(4)
这个伊萨克和他的哥哥不一样,从小比较顽皮,喜欢打打闹闹的,好惹点儿是非,身体也长得很结实,可是父亲鄂斯满却不大喜欢他。他从侄子手里接了爵位,他后来因为捉拿张格尔做了贡献,立下一个大功,受到朝廷的很多奖赏。这个情况嘛,咱们可以在以后稍微具体点讲一讲。
五
清朝统一那时候,新疆最高的官员,是伊犁将军。除了现在的阿尔泰地区之外,伊犁将军都能管。这个权力很大啊,管着清朝驻在新疆的军队,也管着地方政府的事,实行的是军府制。军队方面,凡是乌鲁木齐和巴里坤的队伍,不管是满洲的、索伦的、察哈尔的、绿旗营的,伊犁将军都能管他们。地方上的事,南疆的、北疆的,群众大大小小的事,伊犁将军也都管着。
不打仗了,清朝在各地建立了政权,从京城派了很多人过来做官。这些人呢,脑子很开放,有能力,地方经济的发展啊啥的,都很会搞。所以很快,咱南疆这边的经济啊、贸易啊都搞得很热闹。库车和叶尔羌都有很好的集市了,内地商人来这边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内地的绸缎啊、茶叶啊这些东西,在这边很好卖。这边的驴马啊、牛羊啊,还有翠羽、花翎、毛革、金银器、铜货等好多好多,这些东西到了内地,价钱也很好。总的讲嘛,群众很欢迎发展经济,把贸易搞活,这样大家能过上平稳的日子。普通群众心里还是喜欢统一,谁也不愿乱,不愿意打仗。
可是有的事也没法子,慢慢的,很多官员都坏了,一些人贪婪得很啊。这里有个情况,当时清朝打南疆这边,队伍上多数是哈密、吐鲁番那边的人。大小和卓平定以后,这些人都有些军功,所以许多人后来都当了地方上的阿奇木伯克。这些伯克以为自己有军功,什么都不怕了。当了官了,想的是发财,在地方上做了很多坏事。连他们的随员都是这个样子的,随便欺负群众。
还有那些清朝的大臣,参赞大臣、办事大臣、领队大臣、协办大臣等等,还有都统啊、总管啊这些人,都是过去朝廷的侍卫,或者是口外驻防的武官。这些人到了边疆,就是想发财,捞一把就走,家眷都离得很远,这些官员生活上很腐化,乱搞妇女,很不像话,所以群众受不了。乾隆皇帝都知道,百姓起义,肯定有他们的道理,那些地方官员让群众太苦太累了,就肯定要闹事嘛,这样的例子很多,随便举一个,就说乌什那次暴动吧,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六
乌什那个阿奇木伯克就很坏,他叫阿卜都拉,就是哈密那边的人,是哈密郡王玉素甫的兄弟。这个人的性格可不好了,暴躁得很,动不动就用鞭子抽打百姓,而且经常敲诈勒索。他的下属在百姓那里买粮食、买牲口,从来都不给群众钱。群众养得很肥的羊,他看上了,就成他的了。他还强迫百姓去买自己很瘦的羊,并且要很高的价钱。他的一只瘦羊,百姓要买回来,就要给他四两银子。四两银子一只羊啊,那不是抢夺是啥呢?
还有乌什的办事大臣,那个人叫素诚,就很不好,除了敲诈群众,还霸占妇女,最后群众造反了,直接的原因就是这个事嘛。百姓起来闹,守着乌什城有半年啊,清朝派兵打了好多次都打不下。最多时候派了一万多人马,围住了乌什。城里吃的、喝的全都没有了,也很惨啊。
后来清朝在乌什那边杀了不少人,在那个封建社会,那是必然的。所以我的祖先一直是这个看法,要惩办坏人,要和他们斗,但是边疆始终不能乱,这是群众的根本利益问题。一闹情绪,一动乱,群众总是要吃大亏。
乌什闹起来之后,整个南疆这边都在动,叶尔羌也有许多人要动。当时我的祖先鄂对也搞得很紧张,后来热依姆从库车赶过来了,把事情平息下去了,这在历史上是很有名的。要是叶尔羌一起来,南疆肯定又是一场大仗。大小和卓的叛乱平息下去,也不过五年吧,再来一仗,群众那得遭多大的罪啊!
引子(5)
有史以来的分裂活动,到头来吃亏的总是群众。这是被历史证明了的。
七
历史上的孜牙墩事件,也可以作为例子说一说。那个事发生的时候,乾隆皇帝已经没了,嘉庆当皇帝也有二十年。事情前后虽然只有个把月,可是影响大啊,搞得朝廷惊慌失措,调动了很多人马,还撤换了一些大臣和将军,特别是杀掉布鲁特的一个“比”,所以又埋下一个祸根。
孜牙墩是个啥呢?他是咱们穆斯林黑山派阿訇的后人。他本人也是阿訇,和布鲁特的“比”结为兄弟,两个人关系很好。这个“比”和阿奇木伯克、参赞大臣发生矛盾,后来就闹起来了,最后也有许多群众被杀,吃亏还是群众。
张格尔的事就比较大了,前后闹了八年,从嘉庆二十五年到道光七年,这中间死了多少无辜的群众啊!张格尔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大小和卓的后人,从小就有野心,就等着找机会闹事。他是受外国指使的,这一点跟他的祖先博罗尼都和霍集占比,就不同了。他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学习很多年,而且还和英国特务有来往。
英国人对咱们新疆,早就有想法了。他们的间谍冒充商人,在新疆到处搞调查,有的到叶尔羌,也有在伊犁那边,都被人识破了。那时候咱们国家比较弱。张格尔过这边关卡时,英国就派了二十多个人,从印度那边,经过西藏,过来了。他们躲藏在喀什噶尔,专门帮助张格尔搞活动,有五个人干脆就当张格尔的顾问。张格尔要拉军队,搞武装,他们就有人当教练。张格尔后来很多战术、技术都是从英国人那里学来的。
张格尔后来回到浩罕那边,就自称自己的祖先是“牌罕巴尔”,说自己是和卓,是白山派的穆斯林。你看,又有宗教,又有头衔,这些都是为了拉拢群众的。过去大小和卓开始搞分裂、搞独立,就是这个样子的嘛。过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还是这个样子,还是欺骗群众,拉群众做牺牲品。
张格尔开始以阿訇身份,在群众中间煽动不满情绪。刚好那时候清朝的官员,也的确很腐败,抓个把柄容易得很。有一个喀什噶尔的参赞大臣,叫啥斌静,无耻得很。有一个安集延的女子,被他奸污了。那女子的父亲难过得很,就把自己的女儿杀了,把女儿的头割下来,丢到参赞大臣的衙门里面。可是这个斌静的属下官员,互相推脱,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个事大家都很愤怒。许多伯克联名给新来的参赞大臣写信。没有用,他们互相包庇。最后叫伊犁将军来查,也没查出啥结果,说了一句“办理不善”就完事了。这个事群众当然很不满意。
张格尔一看是好机会,就开始闹。最后失败了。当然,可以讲是被清军打败的,但又不全是这样的,说到底还是群众的原因。他开始靠着欺骗,赢得了一些群众,有些群众跟着他跑。但是到后来,他的本性暴露出来了,他的贪婪,他的荒淫,他那种放纵,都让人不齿。当时,十五岁以上的男丁都被强迫参战,谁不愿意就砍谁的脑袋。群众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可是已经晚了。很多人因他家破人亡。所以,张格尔到后来也很惨,黑山派的穆斯林拦截他,白山派的穆斯林躲着他,真正跟着他跑的人,只有三十几个。这是人心啊!人心这个东西靠阴谋是不会得到的。
乾隆君臣话人心(1)
清朝统一新疆后,对于像达吾提的祖先鄂对这样一批有功人员,乾隆皇帝一直记挂在心。一段时间里,他几乎天天都在忙着论功行赏这一档子事。
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初八,是个吉祥的日子。这一天,皇帝要在正大光明殿举办一个盛大宴会。宴会的意思有多重,能够说出来的当然是新疆统一了。随着大小和卓的平定、土尔扈特人的回归、伊犁将军府的建立和一批将军、郡王、阿奇木伯克以及办事大臣的任命,这个史称三十六国的西域,已经变成天地一统的大清王土。冲着这一点,弘历最近大半年以来,心情就是一个字:爽!
出席这场特殊宴会的贵宾,当然少不了时任陕甘总督的杨应琚和风头正劲的定边将军兆惠。这两位在西域建功立业方面,都有可圈可点的殊勋。尤其是兆惠,摧毁准噶尔部的腐朽统治、灭达瓦齐、平定阿睦尔撒纳和大小和卓的叛军,都是他一手搞定的。“黑水营”被困那三个月,三千人马,硬是把和卓叛军的几万队伍,牢牢钉在叶尔羌城南。没有一点精神头儿,或者在军事上不过硬,很难做得如此漂亮。
贵宾之中还有三个维吾尔人比较引人注目,那就是图尔都和他的五叔额色伊、堂兄玛木特。前文已有交代,这图尔都出身名门,是伊斯兰教圣裔,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叶尔羌。他的父亲也是个很有身份的和卓,被称为阿里和卓,前文曾有描述,图尔都与大小和卓的关系闹得很僵,霍集占与博罗尼都搞分裂之初,他就把全家迁出了南疆地区,到天山北麓住了下来。第二年,兆惠将军大队人马到叶尔羌平叛时,图尔都就和五叔额色伊、堂兄玛木特三人一起参加了清军。在“黑水营”被困期间,以及后来追剿和卓兄弟的多次战役中,这三个人在清军都有不俗的表现。
但是,仅限于此还不足以有资格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宴会。在平叛中间有突出贡献的维吾尔上层人物多得是,不要说感天动地的库车伯克鄂对、热依姆和鄂斯满一家,也不必说多次荣立汗马功劳的乌什伯克霍集斯、色提巴尔第父子,就是喀什噶尔的噶岱默特、和阗六城的阿什默特等一些人的功绩,在清军上下也都是有口皆碑的。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入宫参加这个大宴,偏偏只有图尔都一族享受到这份殊荣呢?这里面就有一个极为秘密的讲究,连杨应琚总督、兆惠将军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知情人只有一位,他就是在新疆统一过程中,每每紧要关头频频现身,而平日却又悄无声息的神秘客赵东来。
那是在正大光明殿盛宴过后的第三天,兆惠和赵东来同时接到皇帝秘密召见的通知。两个彼此陌生的亲密合作者,终于在紫禁城的坤宁宫会了面。在新疆战场上,兆惠一直在明处,赵东来总是在暗处。赵东来几乎天天见到兆惠,而兆惠却从没有见过赵东来的模样。
这一明一暗两个臣子终于要同时现身在皇帝的金銮殿上了,无疑这也是乾隆刻意的手笔。
午后时分,兆惠和赵东来双双来到坤宁宫外。大太监告知皇帝正在挥笔御题,要他们就在原处候旨。于是两人就在宫殿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溜溜达达。兆惠偷眼观察了一下这位与自己同在等候觐见的年轻人,不禁心中暗暗吃惊。以多年的行伍经验,他深知此人身手了得,可看对方的外表打扮,却是一身素服儒冠,看上去同一名郁郁不得志的乡村秀才没什么两样。相比之下,自己那身沉重的朝服,就显出了很不得体的累赘感。兆惠知道,敢以对方这身行头觐见皇上的人,肯定非同小可。所以一见面,兆惠便格外礼貌地朝对方拱拱手。
赵东来随意地抱了抱拳,笑道:“下官与将军神交已久,难道将军对下官真的一无所知?”
兆惠一惊,反应过来:“啊呀,先生莫非就是暗中指点卑职的大英雄?”
“将军过奖了!”赵东来始终微笑着,随即躬身一拜,说,“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在暗中为将军大业尽点微力罢了。当初只因钦命在身,圣上不许下官显身,所以一直未敢露面,对将军多有冒犯,还望将军鉴谅!”
乾隆君臣话人心(2)
这番话一说,赵东来等于彻底亮出了身份。兆惠也因此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所以,言谈举止更加谦恭。
兆惠和赵东来两人一同拜见了皇帝,被乾隆同等看待,不偏不倚,分坐两侧说话。随着谈话的深入,新疆统一过程中,许多不为人知的明暗关节,被一一挑破了。这使兆惠受到强烈的冲击,刚到京城时那种功成名就的倨傲心情,一扫而净。
乾隆见兆惠说话拘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