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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兴奋地就要下马,风十里难得好心情,任由她左扭扭右扭扭,一番折腾之下,只好顶着可怜兮兮的脸,又带上些不好意思:“我不会下马。”
风十里轻笑出声,翻身下马,伸手让她跳到自己怀里。
一落地,西川便一个旋身,绕开风十里揽住自己的手,快步奔向芦苇荡,一瞬间便淹没在芦花之中。
一片白里,一个黑黑的脑袋,不时跃起,露出半张脸,眉眼弯弯,眸光晶莹剔透。
“小心些,叶子会划伤手脚。”
风十里高声说道。
西川又是跃起,头顶上落了白白的落花,身上肩上亦是,像是站在雪中良久般,拉长了音调:“好。”
一个跃身,风十里侧坐到马背上,面向着淹没在芦花中的女子,温润地笑,荒漠之上的风沙扬起片片芦花,轻轻柔柔的,越过沙地,款款落在他的肩上。那袭黑色长衫,随着芦花飞舞,衣袂翩跹着。
身后。
缓缓下落的红日,照得人儿、芦花、马、大地,一片金色,跳跃着光芒,一闪一闪的。
是谁说的,寻一处大漠,红日照出天涯,采上一束束蒹葭,求个伊人,所谓天下,覆了也罢。
☆、第二十章
终是入了京都的地界。
堂而皇之的横街穿巷而过,一匹高头大马,西川坐在风十里的前头,被他圈在怀里。
南涧独坐一骑,与御前侍卫还有老太监自后头跟着。
街巷之处民众夹道欢迎,甚是热烈。齐国民众们落在风十里的身上的视线崇拜之至,转到他怀里的西川时却是冷了目光,大胆的直接怒目而瞪。
西川浅浅的笑着,一路心情很好。
“你笑什么?”风十里低头问,气息问问的落在她的脖颈之处。他稍稍拉紧缰绳,控制马行的速度,颇为不解,莫名被人瞪还笑得这么开心。
“将军很好,见我占着将军,自然是要瞪我的。说明我幸运之至,难道不该得意么?”
西川的嘴弯弯的,一向温婉的样子沾染些些俏皮意味。
风十里不在意地点头,笑颜上脸,如化雪之泉,温润清冽。
皇城之下。
皇上和一众大臣以及皇后嫔妃们等候在那里,见着人,以皇上为马首是瞻,纷纷上前,相迎。
风十里翻身下马,扶了西川下来,过去跪地行礼:“末将风十里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西川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将参见皇上。”南涧亦是高声道。
皇上哈哈大笑着,苍白的脸上显得精神很好,他俯身扶起风十里道:“快快请起,十将军一路辛苦,南副将也是辛苦。”
风十里不动声色起身,稍侧头,示意西川也起来。谁知西川已经随着他的步调站好,规规矩矩地低垂着头,仪态万千。
他勾了嘴角,眼中闪着冷意。怎么忘记了她有对该杀千刀的爹娘,这些个规矩怕也是自小便缠着她的东西中的一项。
“皇上内宫之中,大臣们可都备下洗尘宴只等等着皇上带十将军出席,皇上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忍忍吧。”
皇后笑得很是端庄,适时上前提议。
“皇后言之有理。”
皇上赞赏的点头,目光落在西川身上,听不出话里的意味来,“西川姑娘就跟着皇后于内宫先安顿下来,国宴献舞一事改日再议。”
西川稍稍抬眼看向风十里,见他点头,这才款款施礼:“西川谢皇上恩典。”
皇后唤来自家侄女送西川去住处,自个儿跟着皇上去风十里的洗尘宴会,其他的嫔妃自是散去,大臣们跟着接风洗尘。
一路穿廊绕阁的,到了地方。
是座院落,空荡的厉害,想着也是临时打扫出来算个安置西川住处的,她倒也不在意。
进了屋,西川微笑着,款款施礼道谢。
谁知对方不走,反倒是坐了下来,几个宫女奉上茶水,在旁伺候的很好,乍一看,西川倒像是外来者。
“流月教教她规矩。”
唤作流月的宫女,屈膝施礼,浅笑着应答:“是,郡主。”
随即对上西川却是换了张脸,与她流月的名字实在相左,骄横霸道得厉害,指手画脚的,“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西川赶紧又是一施礼:“恕民女浅薄,民女不知。”
“哼,谅你也不知道。”流月语气越发的高傲,“我家郡主可是皇后的亲侄女,原本要指给侯爷或是王爷的。”
“西川参见郡主。”生怕错了什么,西川又是一个施礼。
流月满意的点头,继续道:“算你识抬举。不过,这皇后前些日子跟我家郡主说了,这十将军为齐国征战十来年,居功至伟,可惜一直尚未娶妻,皇上决定给我家郡主和十将军指婚…”
西川不由自主的摇晃了□子。
“郡主大人有大量,也不计较你在军营之中勾引十将军的事,只警告你以后离十将军远些。”
流月可不管她是什么心思,趾高气扬,“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你也配跟十将军站在一起,少做梦。”
西川低着头不说话。
流月浅笑着,冲自家郡主道:“郡主,怎么样?”
郡主点点头,抬手,流月赶紧伸手扶住,搀着她起来,袅娜身姿,娉婷地往外走,大有施恩之意:“歇下吧。”
“十将军知道这事吗?”
行至门口,西川出言道,声音有些闷闷的。
郡主不耐烦地瞥了流月一眼,流月会意,皱眉警告道:“这皇上皇后指婚,普天之下还有谁不愿意的不成?”
“那便是十将军还不知道。”西川抬眼看过去,眼神光亮,“我与十将军说过的,只要十将军不赶我走,我便跟着。郡主的话,我听进去了,也会记下,若真定了,十将军自会来说,郡主请放心,到时西川不会纠缠。”
到底是怎生的气质,只淡笑着,疏离着,偏生的叫人挪不开眼,哪怕心中已然虚地很。
僵持良久,郡主冷哼了声,气鼓鼓的跺脚,由流月扶着,扬长而去。
一路上健步如飞。
流月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郡主,就这么放过她?依奴婢看,她可一点也不简单,瞧那生的魅惑样,这和十将军的婚事可就难说了。”
郡主停下步子,想起才前瞧见的风十里。不是一般见到的剑眉星目,倒是真的长得好看,加上焕然天成的气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在风十里面前都形同虚设。
明明是慑人的气息,不经意间瞥西川一眼,温柔能化出水来。刚才,她便想着,能叫这样的男人看上那样一眼,让她做什么去换,她都是愿意的。
本以为只是个徒有盛名的将军。
见到的第一眼,郡主便改了主意,这才让流月给西川个下马威。不过,刚才西川的一刹那流露的芳华,郡主觉得他们是配的,对自己找一个认知,郡主恨得要死。
“放?放什么放?没见正想办法吗?养你干什么的,平时主意多,现在也不知道说个出来…”
郡主火气很大。
流月赶紧附上去,在郡主耳边一阵嘀哩咕噜的说。
郡主点头,甚是赞许,直接下令:“赶紧去办,多给点赏钱,让她干起活来,卖些力气。”
“是,郡主。”
流月快步离开,一个侧身,转回了适才领西川去的院子。
那边,洗尘宴上,一派喧闹。
风十里只坐着,饮酒不多,眼光懒懒地落在每个于皇上面前符合或是恭维自己的大臣,心中厌恶,周遭气息亦是越发冷冽,不言自威。
吏部尚书忽的说道:“十将军久留沙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趣味,能说与我们这些身在朝堂,不见征战的人听上一听。”
风十里横了他一眼,目光冷峻,开口说出的言辞犀利:“王尚书,觉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是件有趣的事?还是觉得,战场之上,将士们堵上性命杀敌让你们能在京都逍遥是见有趣的事?”
语气之中火药味浓烈,一时筵席之上尴尬得厉害。
皇上眉眼轻佻,视线有意无意的移到吏部尚书的身上。
那尚书身子一抖,死灰般的脸上马上端起笑意,讨好道:“十将军教训的是,是在下失言,还请十将军见谅,我自罚三杯算是赔罪。”
风十里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身来,冲皇上作揖行礼道:“启禀皇上,末将不胜酒力,想早些休息,还请皇上恩准。”
高座之上,皇上一脸恍然,有些自责道:“是朕考虑不周,朕马上命人送十将军去休息。”
高抬手,身侧的老太监应下,快步行至风十里身侧:“十将军,请跟奴才往这边走。”
风十里冲高座之上又是一个行礼,这才缓步退了出去。
走了老久,前头老太监在一处停下脚步,风十里抬头,发现竟是御书房,不由得一愣。
老太监佝着身体,低声道:“十将军,皇上有要事要与十将军相商,特命奴才领十将军来御书房,皇上一会儿就到。请十将军稍后片刻。”
风十里只得举步进去。
一杯茶喝了一半,皇上姗姗来迟。
“末将参见皇上。”
风十里起身跪地行礼。
皇上不似在人前对他十将军长十将军短的,自顾自去御座上坐下,这才抬手,叫他起来,神情疲惫。
风十里只低着头,不说话。
顿了少顷,皇上堪堪开口:“十将军,没什么要对朕说的,或是没什么要问朕的?”
“没有。皇上要说的,末将不问,皇上自会说,皇上不想说的,不是末将能知道的,末将也就不问。”
风十里微俯着身,面上淡漠。
皇上轻笑,却是不用言语,龙威自在,高高在上的,有种俯瞰天下,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十将军,若朕说朕要西川姑娘,那该如何?十将军,也拱手想让?”
问出口的话,看似随意,却是把路都堵死了。说不让,是罔上逆君,说让,是唯心之言,何况说出来也没有信的。
“皇上后宫佳丽甚多,西川不过末将身边区区一介平民…”风十里恭敬有加,打起恭维官腔。
“可西川只有一个,对十将军而言不也是如此么?”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炯炯。
风十里直起身子,大逆不道的,直视御座上的皇帝:“看来皇上听了不少有关末将与西川的事,否则也不会利用西川迫末将返京。末将不认为皇上如此看重西川,也不认为西川会倾慕皇上。”
话说的很重,风十里却是云淡风轻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要的人,还没有能拒绝的。朕相信,西川也不例外。”
皇上稍稍后仰,手搭在御座椅搭子上,盛气凌人。
☆、第二十一章
“皇上,初见时,我便知晓西川看似温顺,其实性子倔强的很,若是皇上用强,鱼死网破的事,难保她不会做。”
风十里缓缓说道,言辞笃定。
“你想威胁朕?”
权威被挑战,皇上直接蹙了眉头。若眼前的不是风十里,怕早就被他一声令下,拉出去斩了了事。
风十里作揖行礼道:“末将不敢。只是,皇上何不许末将一事?”
猜不透他要说的是什么,皇上眯眼,看着他,许久也不见他面上的神色稍有松动的。硬要说,倒是有份决绝,皇上恍然觉得那是城门迎接时便有的神色,只是当时不曾在意。
“姑且听上一听。”他松了口。
“皇上后宫佳丽何其之多,末将为皇上征战十余年,无功也有劳,不求皇上任何赏赐,但求皇上应允末将:日后,不论是何种状况,请待西川如现今这般。”
“这般?”
皇上惊疑出声,不懂风十里忽然的举动是怎么个意思。
“佳丽虽多,西川只一个,皇上只记得这一句便好。”风十里依然恭敬,只气势无半分退让的。
稍顿,似乎轻抿了唇,他说,“那么,末将叫西川自己走进皇上的后宫六院,让皇上得偿所愿。”
闻言,皇帝冷笑着:“道是将军深爱了,也不过是可拱手想让罢了,这样的将军凭什么让朕应你这罔上的要求。”
风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