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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究起来,你也是从犯了!”说完看着上座的杜芷书,继续道:“臣妾记得娘娘三年前大病过一场,已不怎么进宫了,什么藏书阁事件,简直胡扯。”
杜芷书一顿,心中震惊不已,眯着眼,却是佯装平静,“紫瑶,本宫有些头疼,之前的药方也不敢再用,你和秋蝉去太医局找纪太医再要一张方子。”
秋蝉却是纳闷,“交代冬绫……”
话还没说完,就被紫瑶打断:“冬绫做事不妥帖,况且这几日只咱们二人贴身伺候娘娘,娘娘的状况,没人熟悉过咱们。”
紫瑶先行礼退下,秋蝉虽不明所以,却也只得跟着出去,走到殿外才敢抱怨:“紫瑶姐姐怎么敢让娘娘和元妃独处,娘娘如今还怀有身孕,万一有个好歹……”越说越是害怕。
“屋子里就元妃和苏美人,若娘娘出事,元妃还能逃得掉?元妃再怎么也不敢这时候伤娘娘。”说完大步走着,身后秋蝉亦步亦趋跟着,还是不明白为何让她们这时候去找纪太医。
殿内,杜芷书眯着眼看着跪地的苏美人,随手端起茶盏,借着喝茶平复心情,问着:“那日苏美人听到了什么?”
苏美人将头低得更下,抖着声音说着:“妾…妾…妾听见…听见尹贵嫔和许美人提起慕合王子。”
苏美人的声音顿了顿,杜芷书握着茶盏的手也是顿了顿,却听苏美人继续说着:“起初许美人只是说起她大哥去边关的事情,之后才提及慕合王子…说…三年前淑妃入宫那夜,娘娘与陛下在藏书阁内,行…行苟且之事…还是被慕合王子撞破的……”
啪~茶盏摔破在地,杜芷书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再抖,最后握拳,甚至差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半晌,严厉斥责道:“苏美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本宫与陛下,该当何罪!”
“妾…妾不敢,皇后娘娘恕罪!”苏美人吓得连连磕头,身子已经匍匐在地。
元妃却是打断,说着:“苏美人只是如实禀告娘娘,妄议陛下与娘娘的却是尹贵嫔和许美人,苏美人也不信,才破门与二人起了争执。三年前,臣妾与苏美人都还没入宫,哪敢随意编派陛下和娘娘,岂不是无中生有?倒是臣妾记得蒋贵妃去世后,身为蒋贵妃身边女官的尹贵嫔曾因为识文断句,被张太后分配到藏书阁当差。”
元妃说完,仔细观察着杜芷书的脸色变化,却看不出一点不对,心中已经没底,本来这件事情听起来就荒诞至极!微微拧着眉,担心着自己莫不被人算计了?然而此时她也只能继续说下去:“若真论起来,苏美人而今前来禀报,该是有功无过。”
杜芷书暗暗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波涛,平静道:“苏美人怕是离得远,没有听清尹贵嫔和许美人的话语,无凭无证,本宫也不能信苏美人一面之词,这件事情就此作罢,本宫再也不想听见这些胡言乱语,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圣怒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皇后说的也有理,看来真的是苏美人听错了,那今日便是臣妾打搅了,皇后娘娘好生安胎,臣妾与苏美人就先行告退了。”
…
元妃离开后,杜芷书本想喝茶压惊,一连端了几个杯子,却都是拿不稳摔在地上。屋子里动静太大,惊动了外头伺候的李嬷嬷和冬绫,赶紧进来伺候,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吓住。李嬷嬷赶紧上前替杜芷书斟好茶,冬绫则第一时间低头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否则娘娘一不小心踩上,可是要出大事!
“娘娘面色不好,奴婢叫人去宣太医!”李嬷嬷说完便开始唤人进来。
杜芷书哪里还有力气管着她们的忙碌,一个人陷入沉思,三年前二姐进宫那夜,藏书阁……时间地点说的这么准确,应该不会有错!当年藏书阁内光线太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那个男子很是高大,力气惊人,满身酒气,一脸的络腮胡子硌人得很!之后她吓昏过去,便不记事了。醒来后已经在姑母寝殿,她听说是慕合王子送她回来的,又听说鲜卑男子多蓄胡须,慕合王子也是满脸络腮胡子、高大英挺,便一直认定那人是慕合王子,可…可为什么苏美人说是陛下……
三年的认知被颠覆,杜芷书使劲摇了摇头,心中喃喃自语:不会的,那个人一脸络腮胡子,不是陛下,不可能是陛下……可愈是这么想着,心中愈是难以压抑的奇怪着!
…
纪存智过来时,正好看见杜芷书苍白着脸,才一日不见,气色竟差了这么多!
杜芷书看着纪存智,知道定是紫瑶不放心她,遂扯了扯嘴角对着纪太医说着:“本宫倒真有些不舒服。”
脉相急促,纪太医皱眉:“娘娘怒气攻心。”
“怎么会!娘娘不是说头疼?”秋蝉说完,气急:“就说了不能让娘娘和元妃单独相处,那元妃一看就没安好心!”
紫瑶却是狠狠瞪了眼秋蝉:“口无遮拦,少说些话。”
纪太医提笔写着方子,一边状似随意问着:“元妃今日过来了?”
杜芷书没有回答,只道,“只是一口气没顺过来,孩子没事吧。”
“现在是没事,不过头三个月很是危险,娘娘要多注意点。”
纪太医留下方子,并交代了紫瑶许多注意事情,才是离开。屋子里李嬷嬷立马开始了她的经验之谈,滔滔不绝,娘娘撑着头不吭声,起初丫头们也都不敢说话,最终还是紫瑶开口:“娘娘面色不好,李嬷嬷还是让娘娘安静休息会儿。”
这个屋子里稍微敢和李嬷嬷这样说话的,也只有紫瑶了,李嬷嬷瞥了眼紫瑶,有些不愉,但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也不好斥责,看娘娘确实没什么精神听她说话,便也住了嘴,出去张罗娘娘的午膳。
紫瑶这才上前:“娘娘要不要回屋休息?”
杜芷书摇了摇头,半晌,才道:“下午把杜统领叫过来。”
…
“别跑啊,回来!别跑!”
一只白狐从眼前窜过,清芷阁守卫正觉着眼熟,就看着锦荣殿的秋蝉姑姑跟在后边跑来,场景与前一日极为相似,侍卫们相视对望,都在警惕着别又出岔子才好。
秋蝉跑到清芷阁外,已是气喘吁吁,看着就在眼前跑远的阿九,招手喊着,却实在是挪不动步子了。突地想起清芷阁前有人,赶紧扭头对着守卫侍卫们说着:“快,快帮忙把那只白狐抓住,娘娘正找着它呢,焦急得很。”
清芷阁外没有一人有动作。
秋蝉撑着腰,都累得都直不起身,道:“就一会儿,抓到白狐不就又回来么,你们要是担心,我替你们守着这里。”
清芷阁外守卫仍旧一动不动。
“是聋了还是哑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尖啊,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不然哪会麻烦几位大哥啊,不过帮娘娘办个差事而已,这都不行?”
清芷阁外守卫还是面无表情,原地不动,秋蝉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正想着是继续开骂开始继续追,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秋蝉回头,看见杜伊柯时,身子微微瑟缩。
杜伊柯走到清芷阁前,守卫们纷纷行礼道:“杜统领。”
“娘娘的白狐不见了,我不过想他们帮忙抓住。”秋蝉低着头,没敢和杜伊柯对视,说话声音也较之前轻细了许多。
“这样啊,你们几个可看见白狐了?”
守卫们点头,指着白狐消失的方向:“往那边去了。”
“你们都跟着她去把白狐捉回来吧,这里我亲自守着。”
宫中禁卫军全都听命杜统领,听见杜统领如此说,才是纷纷往刚刚白狐跑开的地方追去,秋蝉则是一刻不想多待,赶紧也跟着他们身后,小跑着跟上。
清芷阁外霎时安静,四周无人,杜伊柯走上前,用腰间钥匙打开清芷阁大门,不一会,杜芷书缓缓走来,一步步走上台阶,朝杜伊柯点头后,才是推开了清芷阁大门。
☆、第59章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一个人站在满是藏书的书架之间,无所适从,她左顾右盼,却找不到出路。
渐渐从窗缝透进一丝光亮,眼前开始浮现一幅幅画像,盯睛一看,却满满是自己!她七岁抱膝而眠,阳光洒下,映衬她无助、布满泪痕的脸颊;她八岁弹琴,一身粉红衣裙端坐亭阁中,恬静专注;她九岁投壶,花丛中笑容明媚;突地,跳跃到她十五岁,跨坐在白马,她挥舞长鞭,微风拂起她的长发……
曾经的自己交织着在眼前打转,她迷茫不解,她疑惑诧异,她想开口询问,空无一人的大殿只有自己的回音。
突地,她身后一个高大浓黑的身影压在她的肩上,浓郁刺鼻的酒味蔓延,那人双手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口中喃喃喊着:“小词。”
她惊慌失措,她用力挣扎,身后的怀抱却愈加箍紧,而后一个用力将她按压在地,几乎绝望一般啃食她的脸颊,脖子,撕扯着她的衣裳。
黑暗中,她能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她大声呐喊,用尽全身的力气,双唇却被死死的堵住,用他的双唇!那硌人的胡须扎在她粉嫩的脸颊她,她疼痛,却更是她惊恐,她抬腿踢打,甚至撕咬他的舌头,嘴里霎时溢满血腥味,身上的人却仍旧不肯离去,直到一双大手探入底裙之内,触碰着最令人羞耻的地方,她感觉到一种绝望,她甚至想到死亡,她松开咬住他舌头的牙齿,想用最后的力气咬断自己的舌头……
辗转反侧,终是从噩梦中惊醒,睁眼,入目的是陛下焦虑的脸庞,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她却情不自控地尖叫出声,整个人瑟缩进床角。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看着惊恐的杜芷书,重光帝凑上前询问着。
杜芷书身子微微发抖,额间脸颊满满是汗,重光帝伸手想揽过她入怀,她却侧了肩膀,再次躲过了他的触碰。
虽不明所以,可想着她刚刚从噩梦中惊醒,不想再惊扰她,便不再动作,只柔声说着:“睡过来些,小心着凉。”
颤动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杜芷书没有抬头与重光帝对视,只是缓缓将身子缩进被窝,往重光帝这边挪了挪,却不肯靠他太近,只道:“臣妾做了个可怕的梦,吓着陛下了。”
“没事,不是好久不做噩梦了?”重光帝也没有凑近,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皇后睡得很早,朕过来时见皇后已经入睡,就没有打搅皇后,可是突然睁眼又看见朕,被给吓住了?”
杜芷书背对着重光帝,摇了摇头:“臣妾累了,想继续睡。”
想着刚刚杜芷书的表情,应该是吓坏了,遂点了点头:“睡吧,朕在皇后身边,别怕。”
然而这一夜杜芷书却再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眼,那种无助的恐惧席卷而来,许久,直至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杜芷书都不敢回头,睁着眼睛,直至天明。
…
陛下上朝时,以为杜芷书还在熟睡,轻手轻脚起床,生怕吵醒了她,杜芷书听着窸窣的穿衣声,缓缓离去的脚步声,关门清浅的吱呀声……
直到日上三竿,杜芷书仍旧窝在被窝里不动弹。杜芷书极少睡到这个时间,紫瑶推门,缓步走近杜芷书床塌边,看着杜芷书背对着的身影,轻轻唤了一句:“娘娘?”
没有听见回应,以为杜芷书还在沉睡,想起早晨陛下离去时交代的话:“娘娘昨夜噩梦惊扰,今早别去打搅,让她好好睡。”
紫瑶转身,正要出去,身后却突然传来杜芷书的声音:“紫瑶是陪着二姐入宫的,可还记得陛下三年前的模样?”
紫瑶一愣,不明所以,回道:“陛下极少去淑妃娘娘那里,若说三年前,只在淑妃与陛下新婚时,远远见过陛下一眼。”
“当时陛下什么模样?可与现在一样?”
紫瑶仔细想了想,摇头:“那时候陛下刚从鲜卑回来不久,满脸络腮胡子,因为距离隔得远,奴婢也没看清陛下模样。”
听罢,杜芷书闭上了眼,面容竟透着一丝绝望的哀痛,之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娘娘既然醒了,可要现在伺候娘娘穿衣梳洗?”
杜芷书仍旧躺在床上,睡姿一动不动,由于背对着紫瑶,看不清娘娘的面容,见娘娘不说话,心中总觉着怪异,却不敢再问,只道:“奴婢不打搅娘娘了,娘娘若起身,唤奴婢一句,奴婢就在外头候着。”
…
直至用午膳,杜芷书都没有起身,犹豫再三,最终是李嬷嬷端着膳食进屋,却看见杜芷书已经穿好衣裳端坐在镜子前。
李嬷嬷皱眉,缓步走近几步,“娘娘若不舒服,可唤太医前来,可膳食必须得吃,娘娘如今一饿便是饿了两个人。”
将膳食摆放在桌子上,李嬷嬷继续说着:“娘娘这发饰并不适合,这是未出阁的姑娘梳的辫子,老奴让紫瑶进来替娘娘换个发髻。”
杜芷书却是摇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是当年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