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可是傅碧浅却又忽然惊醒,她伸手摸身侧的位置,还好有人,刚想收回手却被男子的手捉住。
“外面那么冷怎么能在洞口坐着呢?”
“我醒了见你不在有些担心。”
男子静默了片刻,揉了揉她的头:
“不用担心我,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嗯。”她依偎过去,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下次若是药瘾又上来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让你自己承受,好不好?”
男子不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些,他不愿意让她见到药瘾发作时的自己,没有理智,苟延残喘,也许还会伤了她,更会让她想起死于七色散药瘾的父王,他也不想让她见到那样的他,所以每次他都会离开她的视线。
傅碧浅端了午饭,刚走到洞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了响动,她刚想冲进去手却被抓住了,这人却是谢品月。
有些清瘦的男子对她摇摇头,眼中的神情似是悲悯,傅碧浅只觉心中一凉,若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萧墨远,会伤他到怎样?
她挣开谢品月的手,靠着洞外的石壁站着,谢品月也不知在想什么,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傅碧浅盯着手中的盘子看,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来,但是洞内的声响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越来越激烈,然后归于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进去,洞内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石桌少了的一个角和地上多了的一堆白色粉末。
萧墨远正在看书,只不过这一页他早已看过了,傅碧浅嗤笑一声,将饭放下。
“萧墨远我猜何去有喜欢的姑娘了,你是不是给他做个媒,人家和你出生入死,到现在还没有家室真是有些可怜。”
萧墨远抬起头,眼中也流露出些不可置信来:“是哪个姑娘,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现在就在山上,刚才我看见何去对着人家姑娘的背影傻笑呢!”
“在山上?这山上只有你、秋华和柳汀,你的主意他是不敢打的,他当秋华是男人,那就只能是柳汀了。”
“就是柳汀,你不知道他笑得是有多吓人,就像戴了个面具一样!”
“何去知道你这样形容一定会怨恨你。”
两人说得正欢,并未注意到立在洞口的某男子,一阵大风刮过,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一颗春心撕得片片零落。
隆冬时节,沧溟雪山上格外的冷,女子将自己全都裹进狐裘里,只露出尖削的下巴,她手中端着一叠换洗的衣物。
雪下得很大,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清,由于这条路她闭着眼睛也可以找到,她并不担心迷路,但是积雪太厚,她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
艰难地将脚从及膝的积雪中拔出,又踏入另一处积雪中,她撅着嘴,有些苦恼,还好马上就要到温泉那里了。
即使是隆冬季节温泉附近还是很暖和,甚至有几棵树还是枝繁叶茂的,她将衣服放在干爽的石头上,温泉中突然钻出了一个男子,此男子若是让人见了必定以为是什么山精妖怪,美得不得了,见之忘记身处何方,但是那女子却已经淡定。
她将头上的兜帽放下,长及腰际的墨发便倾泻而下,声音如珠落玉盘,有些嗔怪:
“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个公主,现在竟然沦落为你的丫鬟,让我情何以堪!”
“怎么是丫鬟呢,我明明是听你指挥的,你说东我都不敢往西走,你说吃饭我都不敢喝汤,你若是说要我的人,我便把人也一并给了你。”萧墨远从水里起身,丝毫不忌讳岸上的人,傅碧浅瞪他一眼转过身,声音里满是嫌弃:
“谁要你的人,登徒浪子!”
“要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我偏偏就只给你,就算你把我视如敝履我也只给你。”萧太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矜持尊贵,什么无欲则刚统统见了鬼。
萧墨远换好衣服,搂过傅碧浅的肩膀,将兜帽给她戴好,两人便往回走。
两人到的时候却看见秋华在外面等着,说是有一个自称是楼和墨的人要见萧墨远,两人俱是一惊,这楼和墨两人都曾见过,一次是因为江暮晓在酒楼里见过一面,第二次是在前幽隐皇帝的寿宴上,身份神秘不知是敌是友,两人进去时楼和墨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
见两人进来便起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声音也是如此。
“冒昧来访还请二位见谅。”
萧墨远也拱手还礼,并没有什么情绪,“楼公子来访蓬荜生辉,只是萧某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告诉我的人要求我要保密,我不会将你们的事告诉任何人,请相信我。”
傅碧浅和萧墨远对视一眼,知道他们位置并且会告诉他的人,似乎只有江暮晓一个,而她却让楼和墨保密,想来只是为了让他欠她一个人情罢了,但是两人都不揭破。
“那萧某也不强人所难,楼公子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好了。”
“我希望你们能将手中的藏宝图毁掉。”这话被任何人听到都一定会惊讶,但是楼和墨却依旧云淡风轻。
“楼公子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
“只要那份图存于世便会引发血雨腥风,相信萧公子也不愿生灵涂炭。”
楼和墨离开后,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晚间谢品月来辞行,萧墨远一个月前已经完全戒掉了七色散,以防万一,谢品月还是多留了一个月,他离开谢家这么久已经是极限,萧墨远让何从送他离开。
傅碧浅出去透气时看见谢品月站在洞外,她有些惊讶,谢品月好像正在等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雪地上走,月光很明亮,直到很多年以后,谢品月依旧记得这一夜的傅碧浅,两人并不说话,但是这一夜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也许对于傅碧浅只不过是连插曲都算不上,而对于谢品月却会牢记一生。
三日之后无门传来消息:摩卡一族和幽隐停战,这场持续一年之久的战争终于停止了,最终以摩卡族占领九镇三郡而告终,从此摩卡再度分割出去,但是这个消息对萧墨远和傅碧浅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南宫溪月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更重要的是还有藏宝图的诱惑。
傅碧浅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但是萧墨远却并不这样认为,只不过和无门的书信往来更加频繁,两人生活如常,依旧该吃吃该睡睡。
直到半月后得到消息:南宫溪月派重兵把守沧溟雪山边境,傅碧浅很痛苦,同时有一种终于要开始了的解脱感,但是两人的生活依旧平静如水,也许需要到追兵到了门口两人才能紧张起来。
于是追兵到了门口,于是他们终于有了点紧张的感觉。
第55章 对峙
当南宫溪月的士兵包围了他们的时候,萧墨远在喝粥,傅碧浅觉得她实在不应该比他焦急,为了表示她也很淡定,于是也开始喝粥。
一锅粥被两人喝得干干净净,于是两人有些撑的出了山洞,南宫溪月站在两人对面,身后的军队人数不少,一片萧杀,彦英也站在对面,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
南宫溪月看着两人握着的手脸色很难看,眼睛一直盯着傅碧浅。
“我想今天应该没有人会救萧太子了。”
萧墨远笑笑,云淡风轻:“将军无须担心,我只怕你抓不到。”
“碧浅你过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南宫溪月想起她的欺骗,有些愤怒,但是现在并不是生气的时候。
傅碧浅刚想说话却被萧墨远打断了,他语气清淡,竟是完全不将眼前的形势放在心上。
“将军这么说就有问题了,碧儿是在下的妻子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这样的言辞让天下人耻笑你也便罢了,若是毁了碧儿的名声萧某可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墨远你不要在这装腔作势,我看你今天怎么脱身!抓住他,不要伤了傅碧浅。”
“是!”周围的士兵眼看就要冲上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萧墨远只是提气跃上洞顶,与此同时山下却传来了声响,众人向下望去竟然是一队人马,高举的旗子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萧”字。
南宫溪月一惊,走在前面的人不正是萧安远吗?山下的队伍以极快的速度前进,一时众人都如坠冰窖。南宫溪月的牙紧紧咬着,他算来算去也没料到他会半路杀出来,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对他都是有害无益。
“将军,别来无恙。”一身紫袍的男子脸色十分轻松,仿佛是出来郊游而不是争夺什么藏宝图的,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更加让人感到压抑。
“多谢七皇子关心,没没想到半年前我们在沧溟雪山会盟,半年后我们又在这里见了,真是让人惊讶的巧合啊。”
萧安远的样子和傅碧浅最初见到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和最初见到的有了很大的改变,大概是多了份爽朗。
傅碧浅抬头看萧墨远一眼,只见那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这萧安远的到来他也是知道的,本来是他们两人的事,可是现在反而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两人站在高处隔岸观火,真让傅碧浅哭笑不得。
这时却听萧安远道:
“说到会盟,在下倒是有几句话不得不提醒将军。”
“七皇子请说。”南宫溪月虽然知道这必然不是什么好话,却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在休战协定上规定,沧溟是两国都不能私自占有的区域,谁也不能派兵或者在这里建朝廷机关,我说的可是正确?”
“却是如此。”
南宫溪月已经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了,而萧安远也却是这样说的。
“那将军在没有通知本国的情况下私自派兵是何道理呢?”他说得温柔,只是眼中却锐利无比,现在虽然是停战,但是这休战协定并不具备什么约束力,若是想打,多少份这样的协定都是不管用的。
幽隐先是和幽云打,然后又平定北方的动乱,可以说是整整打了一年的仗,而幽云已经修整了半年,现在若是打起来,幽隐即使不是必败之势,也相去不远。
见南宫溪月不说话,萧安远又道:
“再说我大哥在这里养伤将军带兵前来,多半是不太合适吧。”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萧墨远逼宫囚禁萧安远的事情天下皆知,现下萧安远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是真心维护还是有其他的目的,而萧墨远依旧是没有什么表示。
“萧墨远我自然可以给你,但是傅碧浅我一定要带走。”南宫溪月眼看计划被破坏,只能退而求其次,然而萧安远依旧不松口。
“我想康亲王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萧墨远是我幽云的太子,而傅碧浅是太子妃,若是我今天让你将她带走,我幽云颜面何存,岂不是让天下耻笑!”
谈判陷入僵局,两方对峙着,谁也不肯让一步,这时彦英却站了出来。
“碧浅我要和你说几句话。”
她只犹豫了片刻便要过去,萧墨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并不赞同。
她仰头,眼中澄澈,仿佛往昔的痛苦无奈从未存在过,“让我过去,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两人对视了仅仅片刻,萧墨远便松了手,他要的是保护她,不是限制她。
傅碧浅不到彦英那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彦英在后面跟着,两人走到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
在停下的同时傅碧浅的双膝也跪在了地上,彦英也不拦着,刚才他只看了傅碧浅一眼,便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听话的徒弟了,她的眼中出现了往日所没有的坚持。
他的徒弟终于决定相信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于是除了爱谁都留不住她了,意识到这点他并不觉得悲伤,反而有一点欣慰。
傅碧浅背脊笔直,像是悬崖上的松,什么都压不倒,决绝道:
“碧浅一生承蒙师傅的照顾,即使到我死,也绝不敢忘记,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成为女皇,这样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便不会被人伤害。可是师傅,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于是别人给我什么我便要什么,可是现在我知道我要的都在眼前,我不愿做什么女皇,只愿天下太平,与他永世不离。”说完傅碧浅便将头深深的磕下去,额头碰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暗红的印子。
她还欲再磕却被彦英强硬的扶了起来,两鬓已经斑白的中年男子竟然笑了,这笑容是傅碧浅在将近二十年的相处中从未见过的,一时也有些恍惚。
“傻丫头,我答应你便是了,我不逼你了,你愿意和谁在一起便和谁在一起,只是以后不要后悔便好。”
“师傅!”一瞬间傅碧浅的眼中便蓄满了泪,即使彦英不答应她,她也会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但是彦英答应了她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得到了谅解和救赎。
她抱着彦英又哭又笑,彦英也在笑,可是这笑里竟有解脱的意味,只是这时的傅碧浅已经被狂喜冲昏了没有注意到。
“碧浅,愿你以后一路坦途。”他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