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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士诚不言语了。贾氏却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过继的事儿没谈成不说,倒勾起了甄氏给刘士诚纳妾的心思,这下可如了刘士诚的愿了
苏静姗感激甄氏为他们说话,特意邀请甄氏到香椿胡同住几日,甄氏自是欣然前往,含饴弄孙,竟渐渐把刘振业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但 过得数日,还没等甄氏生出回安福胡同的心,却有人来接她,她见来人是刘士诚跟前的小厮,还以为他们夫妻过继之心未绝,遂道:“叫五哥 儿放心,我定细细为他寻访个家世清白,又温良恭顺的妾室……”
那小厮却是苦笑:“二太太,五少爷哪里还敢纳妾那茶水间的娴儿,就因为同五少爷多说了几句话,就教五奶奶逼着跳了井,五少爷正在 家闹着要休妻呢,老太太被气着了,这才叫小人来请您回去。”
“甚么?”甄氏一怔,连忙把文哥儿交到苏静姗手里,起身就走。那娴儿同刘士诚相好的事,甄氏早就有所耳闻,只是刘士诚自己没提, 她也就没管。不过,作为刘府的五少爷,他若同个丫鬟郎有情妾有意,那收了房便是,合情合理,任谁也说不出二话来,贾氏何至于就逼得人 跳了井?这未免也太小气过了头
甄氏想着想着,心里就带了气,怒气冲冲地朝安福胡同去了。苏静姗在后头叫住那小厮,抓了把铜钱给他,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小厮谢了赏,道:“说来也简单,就是五奶奶见不得娴儿同五少爷好,就诬陷她偷了账上的东西,说要将她扒了裤子到院子里打,好给 其他人长个记性,可谁知娴儿竟如此刚烈,不等板子拿来,就自个儿跳了井了”
苏静姗忍不住笑了,这小厮真不愧是刘士诚的人,处处都向着他说话。贾氏既然敢打娴儿的板子,就说明偷东西一事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 完全成立的,那这小厮凭甚么就这么肯定娴儿是被诬陷的?在苏静姗看来,作为未嫁女子,即便只是个丫鬟,也得自尊自爱,像她这样偷偷摸 摸同少爷混在一处的,被少奶奶拿住,只能算自己倒霉,或者说自作自受。所以,即便苏静姗觉得娴儿跳井可惜,也并未生出多少同情之心来 。
那小厮见苏静姗无动于衷,猛然想起,面前的这位七奶奶,善妒之心,更胜于贾氏,他怎么就油脂糊了心窍,在她面前流露出同情娴儿的 心思来呢,真值得自己打自己**掌。不过话已出口,再拗回去又太假,他只得干笑几声,磕了几个头,赶紧溜了。
甄氏回到安福胡同,还没坐稳,就叫人把贾氏带来。贾氏来倒是来了,只不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甚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还奇怪 地甄氏:“二太太,家里不过死了个畏罪自杀的丫鬟,也值得您特意回家一趟?”
甄氏语塞。她没想到贾氏当了几个月的家,处事竟滴水不漏起来,看她都逼得与刘士诚相好的丫鬟跳了井,还硬是叫人挑不出她的错。贾 氏冲她一笑,微微一蹲身算是行了礼,再将帕子一甩,轻松无比地走了。
这时百灵赶来,悄声对甄氏道:“二太太,老太太叫人请您回来,是想叫你管一管五少爷,闹得是在太不像话了……”
敢情叫她回来,是为了管教儿子,不是管教儿媳?甄氏很是沮丧,不情不愿地让人把刘士诚叫来了,问他道:“听说你想休妻?”虽说贾 氏是挺可恶,但仅凭一个丫鬟就休掉她,实在太过小题大做,于是在心里想好了好几种劝服刘士诚的方法。
可谁曾想,刘士诚竟道:“娘,我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这回实在不像话。”
敢情刘士诚心里有谱得很,她竟是多管闲事了?甄氏闻言更为沮丧,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回来这一趟。而刘士诚似有事要办,没说几句就 匆匆离去。甄氏很是失落地呆呆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朝香椿胡同去了。也许到了她这个年纪,就该老老实实地含饴弄孙,不问世事了。
甄氏动身又去了香椿胡同,在路上,她掀帘朝外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刘士诚骑着马从轿旁飞驰而过。她本欲叫住他,却无奈他的速度太快 ,没来得及,便问旁边的丫鬟:“五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丫鬟去打听了一番,来回话时却支支吾吾,红了脸,半晌才告诉甄氏,刘士诚是到那烟花之所去了。
甄氏闻言很是不悦,但转念一想,贾氏才逼死了娴儿,刘士诚心里必定有气,所以去青楼散散心也情有可原,于是便甚么也没说,只当不 晓得了。正因为她的不管不问,导致来年出了一件大事,这是后话。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尾声(一)
第二百零二章 尾声(一)
甄氏到香椿胡同时,文哥儿刚吃饱睡醒,一见她便笑了,她满心欢喜地接过来,心想,还是孙子好,不会给她添烦恼,于是马上忘却了安 福胡同里的那些事,专心致志逗弄孙子去了。
苏静姗正在隔壁看信,眉头微皱,听说甄氏又回来,也没问甚么。信是远在东亭的苏远光寄来的,里头说了好几桩大事,这头一件,便是 苏留鑫过完年就去世了,丧事办了好几天,花了不少钱;第二件,是万筱春的羊癫疯越来越严重,所以他把她给休了,还把嫁妆还给了万家; 第三件,则是关于苏静瑶,苏远光称,由于前头的那两件事,家中折损了不少钱,他自己糊口都成困难,实在是再养不活一个妹妹了;反正苏 静瑶同王秀才有婚约,何不就把她提前给嫁了,两下都便宜?
按着月份算,苏静瑶尚未及笄,而且与王秀才约定的婚期还没到日子,若提前出嫁,左领右舍会怎么看她?苏远光肯定是打定了苏静姗怜 惜幼妹,会因此给他一笔钱的主意,所以才这样说的罢?
苏静姗恨得牙痒痒,却又的确是不愿苏静瑶提前出嫁,落个闲言碎语给人家,毕竟整个苏家,也就这个妹妹同她亲些了。但让她给苏远光 一笔钱,她又是百般不情愿的,于是那眉头,就越皱越深了。
甄氏抱着文哥儿踏门进来,瞧见她这副模样,问道:“怎么,生意上的账目对不上?”
苏静姗摇摇头,伸手接过文哥儿,苦笑道:“都是我娘家的那些破事儿,教娘笑话了。”说完,干脆把那封信递给甄氏看,反正她娘家是 甚么样的情形,大家都晓得。
苏静姗原以为以甄氏的性格,顶多看完感叹两句,但没想到,她真还给出了意见,道:“照我看,你那妹妹,还不如提前嫁了的好。”
“怎么说?”苏静姗虚心求教。
甄氏道:“而今那王秀才虽说是读书人,但毕竟家里穷,又没根基,所以同你妹妹,倒也勉强算个门当户对;若等他考中举人,而你妹妹 却只是个商户之女,这两下比较起来,只怕就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了罢?”
此话有理,苏静瑶还是提前嫁了的好,苏静姗真是当事者迷了。她起身一福,谢过甄氏,当即提笔写信,告诉苏远光,就依他的主意,把 苏静瑶提前给嫁了。不过,她还是寄了些银子给他,毕竟刚去世的苏留鑫,还是她爹,虽说那个爹,留给她的没甚么美好的回忆。
晚上计氏过来,苏静姗把苏留鑫已死的消息告诉她,计氏怔怔地愣了半晌,悄悄于无人处抹了抹眼泪,但却甚么都没说,此后也没有再提 起此事。苏静姗知道,计氏已由刘士衡请来的媒人牵线搭桥,说了门她极满意的亲事,对方就在京城,是户殷实人家,计氏已悄悄地去相看过 了,双方都满意,只等择日迎娶了。既是后半生有望,对于苏留鑫的死,自然只得几滴眼泪罢了。
东亭很快就有了回信,苏远光同意将苏静瑶提前嫁人——那是他自己说出话的话,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同意了。不过,他却借口苏静瑶 没有嫁妆,让苏静姗给添上些银子。
苏静姗这回干脆没回信,先去问王秀才的意思,把苏家困顿的事,照实同他讲了。王秀才对于提前成亲没有意见,只是要求苏静瑶成亲后 就留在东亭,因为在京城,他自己都要靠刘家接济,铁定是养不活她的;而在东亭,他家还有间铺面,苏静瑶是出租也好,是自己开店也好, 总能养活她自己,比留在苏家强。
苏静姗替苏静瑶答应下来,直接派了杨柳去东亭,把苏静瑶接了来,又借了屋子给她和王秀才成亲,热闹了几天。成亲后,苏静瑶便要返 回东亭,任苏静姗留她也不肯,称,她如今已是王家妇,自是该回去守着王家的产业,不能住在亲戚家。苏静姗佩服她有骨气,送了她好些东 西,苏静瑶却坚辞不受,笑道:“三姐姐,我的志向,你是晓得的,就盼着有间自家的铺面,凡事自己作主,而今我这愿望已经达到了,还要 你资助我作甚么?”
苏静姗听了,回想起她们都还在家做姑娘时的情形,感慨万千。苏静瑶这一去,就得独自在家支撑门户,好在刘士衡在东亭还有间宅子, 留有些下人,能够照应照应她,不至于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这日到码头送走苏静瑶,苏静姗顺路逛了逛街,慢悠悠地回到香椿胡同。但才踏进家门,就见杨柳脚步匆匆地上来,焦急地道:“七奶奶 ,家里来了个女人,作的是姨娘的打扮”
姨娘?苏静姗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甚么姨娘?”
杨柳跺跺脚,急道:“哎呀我的奶奶,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苏静姗只得跟了她朝里走。如玉知道她是个爆脾气,而此时文哥儿尚未断奶,就生怕她恼怒起来回了奶,在一旁不住地劝她:“奶奶,莫 要着急,先把来龙去脉问问清楚。”
苏静姗经这一提醒,冷静下来,收回正要朝屋里迈的脚,问杨柳道:“那女人是怎么到我们家来的?不可能是自己走来的罢?”
杨柳忙道:“是安福胡同的人送来的”
安福胡同的人送来的?她从怀孕到产子,因为明目张胆地宣称不许刘士衡纳妾,安福胡同的长辈们看在她打理府中生意辛苦,又生了儿子 的份上,一直都没有逼着她纳妾,而今眼瞅着文哥儿都八个月了,怎么反倒送了妾来?
这道理说不通呀?因为心里有了疑惑,苏静姗的怒气就被冲淡了些。待得进到屋里时,脸上已是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了。不过屋里的那 女人,神色间也是淡淡的,并未露出寻常妾室见大妇时的惶恐不安来。
苏静姗见状,心里就更奇怪了。想了想,干脆甚么都没问,转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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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本月内完结。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尾声(二)
第二百零三章 尾声(二)
杨柳急冲冲地追上苏静姗,道:“奶奶,你怎么也不问问她,难道就这样算了?”
苏静姗淡淡地道:“问也是问七少爷,问她有甚么用。”
“怎么没用,奶奶就该一顿板子把她打出去……”杨柳紧追不舍。
苏静姗脚步不停,道:“杨柳,你还没成亲,不明白,这种事,并不一定就是女人的错。”
杨柳似懂非懂,停下了脚步,但没过一会儿,就朝外跑去,口中嘀咕:“既然奶奶要问七少爷,那我就把七少爷请回来。”
杨柳素来是言出必行,真个儿跑到国子监,逼着守在门口等候刘士衡下学的松烟,把刘士衡提前叫了出来。刘士衡还以为家中出了事,先 翻身上了马,才问杨柳,家里到底怎么了。
杨柳一声不吭,只在前头引路,直到他下了马,进了二门,才将偏厅一指,道:“七少爷,奴婢大胆说句逾越的话,您就算想纳妾,也得 先跟七奶奶说一声,不然叫七奶奶的面子朝哪里搁?”
“妾?甚么妾?”刘士衡一头雾水。
杨柳奇道:“七少爷不知情?”她边问边观察刘士衡的表情,见他不似作伪,就义愤填膺起来:“安福胡同也未免太不把七少爷和七奶奶 放在眼里,居然都不知会一声儿,就朝这边送人”
“送人?甚么人?”刘士衡隐约猜到了些甚么,大步朝前走去,不过去的方向,并非偏厅,而是苏静姗所在的卧房。
一进门,便听得苏静姗幽幽地问:“人见过了?”
刘士衡好笑道:“就算要兴师问罪,也得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罢?”
苏静姗不紧不慢地翻着账本,平静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杨柳说,安福胡同那边送来一个人,作的是妾室的打扮。”
刘士衡的眉头皱了起来,道:“就算是他们要送个妾室给我,也没道理不打声招呼罢?此事只怕有蹊跷,待我去问问。”说着,就撩起袍 子,大步流星地朝偏厅去了。
苏静姗再怎么淡定,也有些坐不住了,眼神只朝门口瞟。如玉极为善解人意,道:“奶奶,我们练过功夫的人,耳朵灵,不如我和杨柳去 帮奶奶听着些,一有动静就来回报。”
苏静姗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