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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有,奴婢这就去取来。”紫菊定了定神,退了出去。
眼见得紫菊踏出了房门,红梅这才回过神来,尖声大叫:“奶奶,可是你叫奴婢教她二人学规矩的,怎能因为我罚徒弟就打我?”
“谁说我是因为你罚了如玉才打你的?”苏静姗满腹火气,脸上却是淡淡的。
红梅疑惑了:“那奶奶作甚么要打奴婢?奴婢到底做错了甚么?”
苏静姗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你刚才作甚么要打如玉?”
红梅一愣:“是因为她没规矩,奶奶没问她的话,她却擅自插嘴。”
“那你先前开口,是因为我问了你的话?我怎么记得我并不曾问过你?”苏静姗“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红梅一个哆嗦。
红梅仔细回想,自己先前曾问过苏静姗关于杨柳和如玉二人等级编排的事,可认真计较起来,这只能算是好心提醒苏静姗,怎能叫作没有 规矩呢?红梅很不服气。但是,如果她先前的问话不能算作是没规矩,那么如玉接她的话,怎么就成了没规矩了呢?
红梅好歹聪明了一回,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没有再质问苏静姗,而是另寻借口道:“奶奶,奴婢和如玉她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苏静姗明知她指的是甚么,却故意装作不晓得,“你们不都一样是这院儿里的丫头?”
“奴婢是丫头不假,可是,可是……”通房丫头,不论在哪个人家,都是很微妙的身份,大家心里知道但不明说的时候,是件挺让人骄傲 的事;可要真嚷嚷出来,却能让人颜面扫地。因为甚么是通房丫头?说白了,就是爬上过主子的床的丫头,这叫红梅怎么张得了口,饶是她平 素里脸皮不薄,在吭哧了半晌过后,还是闭上了嘴。
苏静姗穿越前也曾熟读过红楼,深知通房丫头在大户人家里的身份地位,因此才故意有此一问,顺利堵住了红梅的口。
如玉见红梅没了话讲,顿觉扬眉吐气,大声问苏静姗道:“奶奶,我们这就拖她下去打板子?”
苏静姗点一点头,如玉同杨柳两个马上就高高撸起袖子,一左一右地扭住红梅的胳膊,拖到外头去了。那架势一看就是扭惯了人的,而红 梅则是还没挨板子就已先疼得冒冷汗,口中大叫:“奶奶,就算我们都是没受规矩,那为甚么她只挨了我一巴掌,而我却要挨板子?”
苏静姗觉得她这问题问得真是好,遂率众齐至院外,观看她受刑,并笑容满面地回答她道:“因为呀……教不严,师之过。如玉初来乍到 ,不懂规矩再正常不过,但你没事先将她教好,显见得就是你的问题了。哎呀,你这话倒真提醒了我,你自己明知故犯,其罪一;没把徒弟教 好,其罪二;两罪并在一起,只怕要多打几板子才好服众。”
“奶奶,打多少?”杨柳已是把紫菊取来的板子拿在了手里,只等苏静姗一声令下。
苏静姗却去问紫菊:“咱们府里的规矩,其实我也不太懂,照红梅这样儿,得打多少板?”
紫菊眼神复杂地望了红梅一眼,回答苏静姗道:“奶奶,而今骜轩是您掌管,您说该打多少下,就是多少下。”
这意思是……骜轩的规矩由她定,她乐意怎样就怎样?苏静姗突然觉得神清气爽,感觉好极了,同时也有些明白,刘士衡为何希望她能掌 管刘府的家务了,原来大权在握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念在是第一次罚你,就打十板子罢。”苏静姗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给杨柳和如玉打了个眼色。
红梅先前听苏静姗说得那般严重,还以为此劫难逃,谁知到头来只有十板子,不禁喜出望外。可谁知杨柳和如玉都是练家子,打起人来, 既有力气,又有技巧,才一板子下去,就疼得她骂爹叫娘,唬得周围围观的丫鬟们都齐齐朝后退了几步。
苏静姗看了几眼,见杨柳和如玉都打得畅快,便知接下来的几日,红梅是不会到她眼前晃悠了,于是放下心来,转身进屋去了。
她回到里屋时,刘士衡正坐在窗台上,透过纱窗缝朝外看,见她进来,回头问道:“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谁叫她敢动我的人?”苏静姗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回答,接着又开始数落刘士衡,“你说你,自己呆傻也就罢了,怎么挑个通房丫头也 蠢笨如猪,竟当着我的面打如玉的巴掌,这不是逼着我动手么?本来我都懒得理她,不想同头猪一般见识的。”
“红梅是我娘挑的,与我有甚么关系?”刘士衡话刚出口,就发现其中有语病,这不是在暗示苏静姗,红梅之所以蠢笨,是因为甄氏太蠢 笨么?他连忙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呼地跳下窗台,借以转移苏静姗的注意力。
甄氏蠢笨?苏静姗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无意透露出来的弦外之音,但还没等她细想,就被自窗台下跳下的刘士衡撞了个踉跄。她被撞得连 退三步,就只顾去稳住身形,忘了去想刘士衡刚才的话,这时帘外传来聂如玉的声音:“奶奶,板子打完了。红梅晕死过去了,怎办?”
苏静姗看了刘士衡一眼,问道:“你们家的下人都住在哪里?”
刘士衡一面爬上床,裹上被子,一面回答:“都统一住在后罩房,你问这个作甚?担心杨柳和如玉没地方住?放心,会有人安排的。”
苏静姗却又问:“那我能要一间吗?”
“你是正经主子,做甚么不行?不过你要下人房作甚么,难不成想住过去?”刘士衡奇道。
苏静姗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朝外道:“叫人给红梅准备一间下人房,然后把她抬过去,等伤养好了再回来,记得给她请个郎中。”
如玉应了一声,去了。
刘士衡见苏静姗作了如此安排,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甚么也没说。
而苏静姗正沉浸在接下来几天都不会见着红梅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窗外,红梅被抬走的响动渐渐小下来,应是朝着院门去了,但突然间却传来一阵惊呼,听声音,却像是贾氏的。苏静姗将窗户推开一道缝 ,朝外一看,还真是贾氏,正拿手帕子捂着嘴,看着担架上的红梅作惊讶状。
苏静姗关上窗户,回头问刘士衡:“五嫂怎么还敢来?”
刘士衡道:“她娘家势大,族中多在朝廷为官,伯父更是朝廷御史,这御史,官品不大,却是人人都怕的,所以她在我们家,一向是横着 走,无人敢惹,不然上回老太太怎么只罚了她不去请安?”
“那怎么办?”苏静姗问道。
“怎么,你怕她?”刘士衡反问。
苏静姗不屑道:“我家又无人在朝为官,我怕她作甚,我只是为你们家着想,你也晓得我这性子,万一得罪了她,给你们家惹了祸,怎么 办?”
“没事,打她时轻点儿就行。”刘士衡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病。
苏静姗愣了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贾氏的声音已到了外间,她连忙收敛表情,整理衣裳。
“奶奶,五奶奶来了。”紫菊在外禀报道。
“来了。”苏静姗口里应着,但却没急着出去,而是打开箱子,把那些金灿灿黄澄澄的头面首饰,狠狠地朝头上插了一气,直到把自己打 扮成一个十足的暴发户模样,再才晃晃悠悠地踱了出去。。。。
第八十二章 受教
当浑身金光闪闪的苏静姗出现在厅里时,贾氏明显愣了一愣,随后亲热地挽起了她的胳膊,笑吟吟地道:“七弟妹,上回是我有眼无珠, 竟以为你母亲家没钱,瞧瞧你这通身的打扮,可比你五嫂我富贵多了。”
苏静姗谨记着刘士衡要她装有钱人的话,便故意摸了摸头上的金簪,洋洋自得地笑道:“五嫂,不瞒你说,我家在东亭,也是数一数二的 有钱人家,只是你也晓得,财不露白,所以平日里故意装得潦倒一些,但闺女出嫁是大事,我爹娘又一向疼我,所以让我带了不少箱笼过来… …”
她洋洋洒洒地扯了一通谎,贾氏不住地点头,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只是装样子。
等她说完,贾氏狠狠吹捧了她几句,然后为之前气晕刘士衡的事向她道歉,并反复强调,她是无心之过,绝非有意,希望苏静姗能转告刘 士衡,并希望能得到刘士衡的原谅。
特意来道歉的,而且身段放得这样的低?苏静姗微感诧异,不禁暗暗猜测,这是因为失去席夫人的宠爱而处境艰难所致,还是因为刘士衡 在这刘府里,有着比较重要的地位。
这时小丫头端上茶点来,贾氏挽着苏静姗一同在一张罗汉床上坐了,又反客为主拈了块糕点递给她,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七弟 妹,我才刚进院门的时候,竟瞧见红梅浑身是伤的被抬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苏静姗却是笑得爽朗:“五嫂小心翼翼地作甚么,不就是个丫鬟犯了错,被打了板子么,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 ”
贾氏面上略显尴尬,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道:“我刚才在院门口时,好奇多问了句,才得知你竟是要把红梅遣去下人房,可是有这事儿 ?”
苏静姗点了点头,道:“下人房清静,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贾氏马上露出一副替她着想的模样来,凑近她道:“七弟妹,你才进我们家的门,有些规矩,恐怕是还不晓得,五嫂虚长你几岁,又是你 嫂嫂,有些话想要提醒提醒你,只不知你想不想听。”
苏静姗道:“五嫂好心想要提点我,我自然是要听的,这里先多谢五嫂了。”
贾氏便道:“咱们府里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把通房丫头赶去下人房,那就等于不承认她通房丫头的身份了,就算再回到院儿里来当差,也 只能做个普通丫头了。”她说完,顿下看了看苏静姗的脸色,然后问道:“七弟妹,你把红梅赶去下人房,是因为不晓得我们家有这个规矩, 还是真想降了红梅的身份?”
“这个……我没有想过。”苏静姗老老实实的作答。
“怎么能不想”贾氏急了,“红梅可不是一般的通房丫头,她是咱娘赏给七弟
的所谓长者赐不可辞,你不让红梅做通房丫头,那就是打了娘的脸,你让她的面子朝哪里搁?”
苏静姗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怨贾氏跟她讲了这些,如果贾氏不讲,她就能当作不知道,就让红梅在下人房待着,如果有人问起,顶多也只 是个“不知者不罪”的过错;可既然贾氏讲了,她如果还让红梅继续住在下人房,可就要担个对长辈不敬的罪名了。
这个贾氏,真不是个好东西,就凭这点,也不能叫刘士衡原谅她——苏静姗忿忿地想着,压根忘了刘士衡根本不是被她气晕的,而是自己 装晕了。
接红梅回来,还是让她继续待在下人房?接她回来,是打了自己的脸;让她继续待在下人房,则是打了甄氏的脸,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不 过苏静姗很想得开,一双眉毛只微皱了一会儿功夫就舒展开来——让红梅继续待在下人房是打了甄氏的脸,难道打了红梅板子就不是打了甄氏 的脸了?甄氏的脸反正是被打了,再多打一次又何妨?总比打了她的脸又接着来打自己的脸要好得多。
信奉宁叫别人不快活,也不能让自己不快活原则的苏静姗,在想通了这一关节后,展颜笑了。
贾氏瞧见她笑,又是惊讶,又是莫名其妙,正欲问个究竟,却被苏静姗给打断了。苏静姗扶着自己头上那颗摇摇欲坠的大珍珠,打量贾氏 身上的衣着,口中啧啧有声:“五嫂,你身上这件掐腰的衫子还是去年的式样,今年时兴的是二色金啦还有这裙子,十二幅的也已经过时了, 连曹贵家的穿的都是才兴起的八幅裙了哎呀,你看你这鞋子,怎么还穿里高底,现在流行的是外高底啦”
哪个女人不爱美,不好赶时髦,贾氏听了苏静姗的话,直觉得无地自容,再看苏静姗浑身上下,虽说那满头的金首饰挺俗气,但身上穿的 衣裳却是正当季的,上面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的衫子,下面一条裙摆处绣满了牡丹的八幅裙子,脚上则是一双莲子式样的外高底,瞧着既时髦 ,又喜庆,正合她新婚的身份。贾氏看了她,再看看自己,脸噌地一下就红透了。
苏静姗还在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贾氏,贾氏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更觉得比苏静姗矮了一头,于是替自己辩解道:“七弟妹,你以为我 不想和你一样穿得漂漂亮亮的,还不是因为没钱。”
苏静姗奇道:“每个月不是都有份例银子么,五嫂怎会没钱?”
“嗐,份例银子谁去用它?”贾氏朝空中一挥手,突然又停下,吃惊地望向苏静姗,道:“七弟妹,你不会用的是自己的份例银子罢?呀 ,你真是初来乍到,不懂得诀窍,咱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