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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妙弋一边摆手一边推开他,一边捂嘴干呕。项羽纳闷,也不知她这样的意思是不要他靠近她还是说不是觉得恶心。但明显她的干呕不止让他一肚子的火气减了不少。
“怎么了?”项羽坐到虞妙弋的旁边,伸手给她顺顺背,蹙眉看着她呕得眼泪都出来了。虞妙弋又呕了一声才稍稍停住,感觉自己的呕吐能让项羽心疼,虞妙弋索性继续干呕,好让他消气。这下项羽急了,连忙站起想叫军医,虞妙弋这才停住,拉住了他。
“项郎,不要担心,我没事。”虞妙弋说着,伸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对项羽露出一笑。项羽回头,气呼呼地瞪着她,看着她挂着泪珠傻笑的样儿,五味陈杂,心里有气也有担心,可是,她这次太过分,他不能就这样饶过她。
“哼。”项羽故意重重一哼,瞪得虞妙弋只能堪堪收回笑,低下头绞着手指,一副的乖顺知错,任君发落。然而她这样乖巧的样子没有讨到便宜,项羽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没有解释?”当下之意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虞妙弋轻叹口气,深知项羽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所以她吸取上次的教训,选择放低所有姿态,抬头仰望着他,剪水般的眸中轻荡柔波,因呕吐而逼出的泪滴儿挂在墨睫,轻轻颦蹙的眉宇让人心怜。“我想见你,所以从军。”简简单单的解释娇娇软软地从她的口中婉转而出,希望能让项羽心软。
果然,项羽倒竖的剑眉已经收起,但下一刻他却大声训斥,“胡闹!你一介女子从什么军?男女有别,礼义廉耻你都可以罔顾了?你居然可以和他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达半月之久!整天混在男人堆,你成何体统?今天若不是我偶遇你,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还有那阴淮为什么会出现在温泉?倘若我没出现,你们打算来场鸳鸯浴?虞妙弋,你置我于何地?又要我置你于何地?”
虞妙弋欲言又止,讨好的心因项羽的责骂而乱,她忽然发觉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次是她欠虑了,项羽有多生气从他出来后命人一把火把她和阴淮共处的寝帐烧得一干二净就知道。这次,她又让他失望生气了。她该怎么办?她不愿再和他争吵,不想让难得的重逢变得如此的不愉快。
“又不说话了?”好不容易消散的火气又上来了,项羽不喜欢她默默无语的姿态。
“我该说什么?”虞妙弋无奈苦笑,但却反驳不了他,“这次是我任性,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让你蒙羞,是我的错,我认。我可以任你处置。”
“你……”项羽气结,“不服气?”
“不敢。”虞妙弋淡淡回道,疲惫地闭上双眼,忽然预感这场重逢将会很不愉快。果然项羽重哼一声吼,大步离开,竟下令命人备车送她回去。
又要赶她走?虞妙弋心寒,苦涩一笑,没多做反抗。临走时,她只是静静地来到他的身后,看着已经备好的马车,对着项羽背开的身影,问他,“让我就这样离开你真不会后悔?”项羽没有回她,高挺的身影却微微颤了下,终让虞妙弋滑落了泪,滚烫的泪在冰冷的天下迅速失温,冻彻着她的脸面,“你狠心赶我回虞溪的心和我任性从军追随你的心是一样的。”一样,因为一个情字。过多的解释不必要,但彼此的心都要清楚。从军是她一头热下的考虑不周,她不想再多做解释。但她从来都不想他难做,不想他动怒,只可惜,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笨?虞妙弋也对自己失望。若她的离开能让项羽气消,她可以走。
冬雪又窸窸窣窣飘落,刚刚融雪的大地又再次铺上一层白毯,虞妙弋再望了眼项羽的背影,见他无动于衷,只能启步离开,就这样落寞地踏上离开的路。重逢是那样的短暂,离开竟是这样的快。
然而,她还未踏出几步,冰冷的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项羽终是追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下雪了,路不好走,你先不要启程。”
项羽留恋的说辞让虞妙弋轻轻莞尔。她回拥他,抬头望着雪花纷扬的天空,茫然地问他,“可是这场雪不知道何时才停。记得上一场雪下了足足三天,你允许我留下三天吗?”
“我……”项羽的心一片涩然,“妙弋,不要这么说。我从来都不想赶你走,我有苦衷,我只想你平平安安。”
“我知道。”虞妙弋轻叹,拥着他的手张开,迎接雪花落入掌心,融化在手心。“可是,项郎,我说过生死相随的,你也答应过的,但是你却总想把我撵走。我是不是太无用?无法让你放心带在身边?我是不是只是一个包袱?”如上一世,她最后只能自刎才能不再成为他的包袱吗?
她这样的话无疑让项羽心疼,“怎么会是包袱?妙弋,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只有你平安,我才能竭尽全力让自己也平安。我怕你有闪失,一丝一毫的闪失都不希望。你要明白我的心。救赵是条艰险的路,我怎么舍得带你一同?”
虞妙弋摇摇头,望着他因不安而愈加幽深的重瞳之眸,告诉他,“项郎,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呵护。即便你走的是一条直通黄泉的路,也请带我一起。‘生死相随’不是天花乱坠的空话,所以,也请你明白的我心。”
项羽默然,心中感慨万千,最后也只是这样紧紧地拥抱她,雪仍旧下个不止,静静相拥的两人宛如雕像,已成风景,雪在他们的肩头、发顶堆积成山,周围的将士们有窃窃私语,有默默感动。
*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临战冻病?”突然,苍老却有劲的嗓音在虞妙弋的身后响起,让她赶忙松开环抱项羽的手,因为她听出来者的身份,不敢在长辈面前失礼。然而项羽没有放开她,反之因来者的话更加搂紧她,伸手掸掉她身上的雪,将她因害羞而发烫的脸贴着自己的脸颊,心里暖暖一笑,有他在,他岂会让她冻病?
“亚父。”越过虞妙弋的肩,项羽向来者打了声招呼,丝毫不介意自己此刻的失礼。范增早已习惯项羽这样的姿态,稍稍点头表示应答后,脸面却不善地看着虞妙弋。“进帐。”最后他淡淡命令,率先越过他们,走进了项羽的寝帐。
当虞妙弋被项羽搂着进帐时,她发现来的不止有范增还有项庄和自己的哥哥虞子期。
“妙弋,你太胡闹了。你知不知道昨天当庄将军过来说你不见时,我们担心成怎样?特别是项兄弟,他差点就离营去找你。若不是有亚父劝着,他险些就犯了擅自离营的大罪。”虞子期说的是实情,昨天,当项庄慌慌张张来安阳告知虞妙弋失踪的事时,项羽惊吓最大。他想去找她,范增不允许,俩父子差点又吵起来。
自从大军来到安阳,已经停滞足足四十天,项羽忍无可忍,既然前进不得,他还不如离营寻妻,可是范增仍旧不允许,还说了一大堆话劝解他,听得项羽很不耐烦,这才去醉酒,而上山泡温泉纯属散心。
其实那处温泉不是虞妙弋自己发现的秘密,而是项羽让人特地寻找的。只是没想到,在他最最心烦的时候,他牵肠挂肚的伊人会出现在温泉里,热气氤氲下,他还以为是场梦幻。项羽轻轻勾起嘴角,看着一直低着头默默挨训的小娇妻。还好,不是梦,她现在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虞妙弋不敢直视生气的哥哥,所以只能乖乖地任他训斥。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她任性离家,任性从军的“光荣事迹”。特别是亚父范增,他对此意见最大,即便是低着头,虞妙弋都能感觉到他严厉的视线。还好项羽心疼她,揽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转移话题,“亚父,找羽儿何事?”
范增瞪了虞妙弋一眼后便也懒得再计较她,更何况他看得出项羽对她的宠爱,他不好在这和项羽本就关系僵硬下又去惹他不快。范增虽年老,思虑却清晰,所以给了项羽台阶下,直接进入正题,蹙眉说道,“上将军今晚设宴,宴请我们。”
“哦。”项羽挑眉,已经坐下,并请他们就坐。虞妙弋被他放开后立刻出帐命人端来茶水。当她进来时,她看到自己的哥哥拍案而起,义愤填膺,“混账!他们五天一大宴,三天一小宴,奢享贪欢,将士们却食不果腹,饥寒交迫!岂有此理!”
虞子期的话说出了项羽的心声,所以,他脸色一沉,望向范增,“亚父,你到底要羽儿忍到何时?”当下之意是若范增点头,他立刻兵谏,除了宋义。
范增摇摇头,“时机还未到。羽儿,再等等。”范增的话气得项羽捶了下桌面,项庄因为刚到还不大了解情况,所以只是默然无语地蹙着眉,听他们商议。虞妙弋过来,给他们三人奉茶。
“项郎,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该等他宋义失尽军心的时候。”劝着,虞妙弋捧起一杯热茶递到项羽手中。然而她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一室八只眼齐刷刷地看来,“失尽军心”这四个字也是范增昨天在项羽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透露的计策,没想到虞妙弋能说得如此一针见血。
虞妙弋看看他们,最后无助地望向项羽,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无辜的样儿逗乐了项羽,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后,项羽把它搁在桌上,伸手揉揉她挡在额前的秀发,望着她一双清亮的妙目,“妙弋,你怎么会想到‘失尽军心’?”
“呃……”虞妙弋迟疑,不知该不该开口。最后是范增不耐烦地催促,“有话直说。”这些话他已经向项羽解释过,他现在倒想听听虞妙弋怎么理解“失尽军心”这四个字。
☆、谋定
四人八只眼的热度让虞妙弋脸颊微红,低下了头,但她想留下,证明自己能为项羽做点事,所以她低头思虑片刻后终于昂起头,面对众人,娓娓道来,“我只是想到一句俗话‘人心齐则泰山移’。!如今赵国巨鹿有六倍于我的强大敌军在,若我们再起内讧,只会削弱自己的力量,使军心不稳。但宋将军如此消极的应战之策又无法再姑息,所以取其代之是必要,然而前提是保证军心不乱。”说到这,虞妙弋适时停下,扫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项羽的脸上。项羽也看着她,眼中有期许有鼓励,让虞妙弋欣然一笑后心坦然多了。
望着项羽,虞妙弋继续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的宋义好比那暴秦,要想顺理成章弹劾他而不引起内乱关键要顺意军心民意。而如今宋义滞留不前又贪图享乐正是自掘坟墓,我们所做的就是一个‘等’字,等宋义引起民怨,等他失尽军心的时候,我们再推翻他。这样便可化所有敝处于利处。”
听到这,虞子期已经露出欣慰一笑,因为自家妹子所言与范老先生昨晚告诉他们的所差无几,让他继虞溪那次再一次看到妹妹见解独到的一面。项庄只是一直看着虞妙弋,忽觉恍惚,印象中的她是娴淑温婉,惹人怜惜,没想到她还会有如此侃侃而论国事的时候。而这一细看,项庄明显地发觉虞妙弋瘦了,她的下巴尖俏了,目光变得锐利有神多了。这样的她,别有风情。
一旁的范增只是捋须,不置可否,看了虞妙弋一眼,“哦?那么以你之见,今晚宋将军的夜宴羽儿是去还是不去的好呢?”
虞妙弋轻轻一笑,对此早有思量,范增这一问,她直接回道,“依妙弋愚见,今晚的夜宴项郎非去不可。”说着,虞妙弋把眼望向帐帘,虽然帐帘紧闭她看不见外头的天气,但听这风声雪声,虞妙弋幽幽一叹,“今晚势必会有一场大雪。帐外天寒地冻,帐内歌舞升平。项郎,今晚就要看你表现了,为饥寒交迫的将士们‘讨个公道’。”虞妙弋委婉而答,项羽微微蹙眉,看向范增,范增呵呵笑起,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下项羽的肩膀,饶有深意地接口说道,“羽儿,今晚亚父准许你‘忍无可忍’,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去找宋将军理论,甚至可以考虑砸了这场夜宴。”
范增这态度的大转换让项羽高高挑眉,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亚父和夫人,项羽有些郁闷,但细思之后,他似乎也明白了。居!以前对范增带着感情,他的话他一般只听进一半,今天让虞妙弋这样分析,项羽终于明白范增这些日子劝自己隐忍的必要,也知道范增要自己等的时机就要成熟了。
送走范增等三人,虞妙弋为项羽更衣,准备赴宴。风雪呼啸而来,但帐内炭火正旺,温暖着相拥相依的小夫妻。自刚刚为项羽换好装,项羽便紧抱着她不放。
“项郎,再不快点会迟到哦。”虽然口上催促着他,但虞妙弋一点也不舍得推开项羽的怀抱。冷落她一个多月,他恢复如初的宠爱与依恋让她鼻头微酸,却心头泛甜。
“妙弋,你瘦了很多……”这话叹息而出,项羽不由心疼,想她这些日子在军营受苦受难,他想怪她怨她,却有不忍不舍。反之项羽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