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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这引起了他极大不满。然而田荣的反叛早在项羽预料,确切的说,项羽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于是,霸王二年一月,项羽亲帅三十万大军开赴齐地,在准备充足之下,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嚣张的田荣,杀鸡儆猴,让其他对分封心怀异议的诸侯王都自动熄灭了气焰,而项羽这一世创立的霸王军声威赫赫,所向披靡,让各诸侯王看之无不想起当日在巨鹿作壁上观时的所见所闻。
项羽已然可怕,这支比之当日巨鹿血战的楚军更加勇猛无畏的霸王军更让他们闻之丧胆,所以,即便掐灭了反叛的念头,各诸侯王亦难安枕,最后,在项羽杀了张良故主韩王成之后,各诸侯王纷纷向西楚进贡示好,有的甚至直接归附了西楚,甘愿俯首称臣。
*
一晃已是三月天,彭城地处南方,一向风和日丽,此刻更是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的好时节。然而天再晴,景再美也不及城门之外那身骑神驹乌骓的男人轻轻一笑。
狠心留下她而独自赴齐平叛的项羽终于凯旋而归,在阔别两月之久,他带着最终的胜利,将天下捧到了她的眼前。
“妙弋。”项羽勒住了马,不急着进城而在城门口停住,对着高站城台上的心爱之人招手,那声音,浑厚有力,那笑,神采飞扬。然而虞妙弋却别开了头,故意不理他,心里暗恼着他两个月前的“抛弃”。
说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但项羽最终还是将她劝留下来。一而再再而三,害得她这一世都没有好好陪他经历一场战役,能叫她不郁闷么?
“妙弋。”城台下的男人又傻傻地高声叫唤一声,喜悦之情洋溢而出。项羽高仰着头,逆着阳光凝望城台之上的人儿,今天的她穿的是一件火红的广袖绮罗裙,是她答应会一身红装迎他回归的装扮。红衣如火,灿烂如烈日,绚丽如晚霞,高立城台,衣袂迎风而动,飒飒作响。广袖翻飞,裙摆如波一阵阵荡漾开来,远远看去,他的妙弋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尽他眼底的疲倦,点亮他心头爱意,更像一只舞动双翼的火蝶,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让他根本移不开眼。
“驾。”能在城门就看到她,项羽的心情无比欢悦,他策马大步上前,然后勒住马,踏雪乌骓扬起了双蹄,发出一声嘹亮的嘶叫,待神驹安静下来,男人已经跃下了马,动作一气呵成,英武潇洒,赢得后面三十万大军连声喝彩,虞妙弋情不自禁侧目俯望,正对上城台下那笑意盈眶的重瞳之眸。
“妙弋。”他又欢快地唤了一声,然后虞妙弋看到他走到她的正下方,张开了臂膀,望着她亦鼓励着她,示意她跳入他的怀抱,他身后的三十万大军更是沸腾,虞妙弋甚至都能听到起哄的口哨声,顿时红了脸,嗔视项羽一眼,但他却笑得兀自灿烂,“来,我的王后。”项羽将臂膀张得更开,纵声喊道。“王后”两字让沸腾的三军瞬间安静了下来,但安静也只是片刻,很快,更为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便响彻云霄。
上一世项羽亦许诺过会立她为王后,但西楚政权刚建立不久,齐国的田荣就率先反叛,紧接着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刘邦五十六万大军趁机占领彭城,之后便是长达四年之久的楚汉之争。那四年,项羽一直没有停下,为了这个天下,他整整戎马征战四年,最后却兵败垓下,失了天下,更失了性命,她自始至终都没能成为他的王后。
这一世,建立西楚政权后短短几个月,他便赢得了天下。这一刻,虞妙弋突然觉得恍惚,远处那迎风招展的“项”字大旗,黑压压直至天之尽头的三十万大军,震天的欢呼都是那样的不真实。一切胜利来得太过顺利,太过完美,心里隐约的不祥预感让虞妙弋开始惴惴不安,低下头看着城台下这个男人爽朗的笑容,宽广的胸怀,几个月来的思念顿时涌上心头,让她眼角涩然。
“项郎。”她终于回应了他,再也不顾其它,上前几步,纵身跳下。半空中她亦张开双臂,衣袂翩飞,如火凤当空,迅速庞据了那双举世无双的重瞳,扎进他的心里。她微笑着,扑入身…下等待她已久的怀抱。当项羽稳稳地将她接住,容纳入怀时,三军再次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欢呼声回荡天地,震响不断。
*
娇妻入怀,项羽笑得更是开怀,然而虞妙弋……
“咳咳,咳。”刚撞入项羽的怀抱,虞妙弋便不停地咳嗽起来。她想离开项羽的怀抱,离开一身尘土,沾了她一脸灰的男人,但他却抱得那样的紧,笑得又那么的开怀,眼前,鼻头萦绕的尘灰让虞妙弋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气得想抓他,打他,无奈他一身的厚重战甲,直到他终于开怀尽兴,放开她时,虞妙弋的眼眶已经红了。
“妙弋,这么想为夫啊?别哭,项郎这不是回来了?来,笑一个。”项羽兀自煽情地说着,一双脏兮兮的手还不停地在她倾城绝色的脸上抹来抹去,“好意”地想帮她拭泪。虞妙弋恼极,怒瞪他,真不知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煞有其事。
“哈哈。”看着一脸委屈又恼羞成怒的娇妻,项羽再也忍不住,而他爆发的笑声终于让虞妙弋明白自己被耍。“项羽!”灰头土脸的女人再也顾不上形象,河东狮吼一声,同样灰头土脸的男人却笑得越加欢畅。
项羽抱起虞妙弋,让她坐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鼻尖顶了下她的鼻尖,含笑的眼中已经溢出款款柔情,但她却恼怒地别开头,不想搭理他。项羽挑了剂眉,也不恼,扣住她的头,将她摆正后就咬上她的唇,趁着她被攻得出其不意而微呼时,他便让灵活的长舌闯进她的檀口,毫不客气地喂了她一口的灰与尘。
“咳,唔……”口与鼻无处不在地窜入呛人的尘土味,虞妙弋挣扎着,在这重逢的亲吻中却差点溺毙在尘灰间,第一次吻得如此的尴尬,如此的欲哭无泪。
心满意足地饱尝她丰润的芬芳后,项羽将吻移到她的眼角、脸上,吻去她的泪痕时,亦一并将自己抹在她脸上的尘灰吃得一干二净。
“别。很脏啦。”虞妙弋娇喘着别开脸,小手捂上他饥肠辘辘的嘴,脸上如火在烧,“众目睽睽,你不要脸也别拖我下水!”
“呵呵。”项羽轻轻一笑,把臂抬高,让自己的额头顶上她的额,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望进彼此的眼底,灼热的视线熨烫着彼此的灵魂。“妙弋,喜欢我带回来的礼物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直抵她的心坎,丝丝密密,缠绕她的一呼一吸。在他炙热的凝望中闭上了眼,虞妙弋从他密不透风的深情中挣扎出来,轻轻一哼,“喜欢你带回来的一身尘土?”
“呵,是啊。不喜欢吗?没良心的小东西,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一稳定战局就归心似箭?为了谁不顾风霜雨露地日夜行军?为了谁风尘仆仆弄得蓬头垢面?”
他是声音拔高几分,却是那样的醇厚动听,虞妙弋忍不住睁开了眼,放任自己沉沦在他为她织起的炙热情网,“你活该。谁让你又撇下我的?”她娇哼一声,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头,扬起的一阵尘灰让她小咳一声,但这一次她没再厌恶,因为她感觉到了,这些尘灰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又没良心了?”项羽竖起剑眉,用鼻尖撞了下她的鼻尖,她受痛,挣扎着想离开,他哪里会放任,扣住她的后脑,再次吻上她诱人的芬芳,直到感觉他没良心的人儿差点窒息在他的情深中,他才放开了她,放她在自己的怀中大口喘息,吸食着他为她一路带回来的尘与灰,然后以最深情的声音告诉她,“上一世你差点被田荣那厮掳走,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次涉险?妙弋,我只想你平安,就这样安享在我为你撑起的天地里,一辈子,无忧无虑。”
宠她是他的愿,自始至终,他甘之如饴。 然而,一辈子……不知何时却成了他的奢望。
项羽将怀中的妻子抱紧,目光遥望天际,却被耀眼的阳光扎得一片白茫,这一刻,眼痛,心更痛。
☆、大定(下)
“咳。”心里强烈的大喜大悲让项羽骤咳一声;虞妙弋一惊,忙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他,“项郎?”
“没事。”项羽稳声回道;但却伸手把她的头压入怀中,不让她看到自己嘴角溢出的血渍。不着痕迹地擦去血渍后,他抱着她上了乌骓,“妙弋,我们回家。”柔声说罢,他双腿一夹,策马进城。
大军浩浩荡荡凯旋而归,城中等候已久的楚国子民夹道欢迎,锣鼓欢声;热闹非凡。
“臣等恭迎霸王回归。”就在项羽大军进城不久后,英布率留守彭城的官员齐齐跪地相迎。
“起来吧。这两个月辛苦大家了。”项羽勒住马,对着面前守将抱拳感谢道。
“霸王言重,守城护国是我等分内之事,况有霸王您的威名在,宵小之辈谁敢觊觎彭城?霸王您平叛齐贼,才是辛苦!”英布慷慨陈词,跪拜着仰望着神驹之上的男人。从他望着项羽的眼神中,虞妙弋知道,这一世,英布对项羽永远不会再生二心。
项羽与虞妙弋相视一笑,庆幸当初放他一马的决意,毕竟少一个敌人,多一个得力部下,何乐不为?
然而英布带给他们的惊喜还不止这些,“霸王,末将幸不辱命,于三日前活捉刘邦张良!并在昨天抓获逃将韩信,现将他们三人与刘邦妻儿、随将关押一起,听候霸王发落。”
“好!做得好!”项羽大悦,放开虞妙弋后,他跨下马,亲自上前扶起英布,“张良狡诈,刘邦小人有他帮忙一直能避开我们的追捕,英将军你辛苦了,孤定会好好犒赏你,”大笑着转过身,面对身后随他平乱的诸将,项羽纵声道,“自然还有你们,我大楚的所有勇士们!”
“好,好,好!霸王圣明,霸王圣明!”沸腾的众将欢呼不断。满意地扫了一眼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将,项羽欣慰一笑,目光重新回到踏雪乌骓上那抹火红的身影。夫妻两人相视而望,笑印刻在彼此的眼底。这一刻,当天下握在手中,竟有些的如梦似幻。
“项郎,我是不是在做梦?”当项羽重新坐回马背,拥她入怀时,虞妙弋忍不住问道。项羽轻轻一笑,拥紧她,用下巴轻蹭她的鬓角,闻着属于她的幽香,他回问她,“妙弋,你可以感觉到我怀抱的温度,胸膛里的心跳吗?”
“嗯。”虞妙弋轻轻应道,嘴角再次绽放笑容,笑靥如花。他的怀抱是那样的真实而炙热,那紧贴着她背部的那颗心,它强而有力的心跳连她的心都能带动,带动着以同样的频率感受这一刻的天下安定与幸福。
“项郎,你打算如何处置刘邦等人?”大军继续行进,接受沿途子民的热烈欢迎,通体如黑缎的神驹之上,项羽和虞妙弋相拥共骑,为了能在喧哗中听清彼此而只能咬耳而语的两人在楚国臣民看来是那样的郎情妾意,爱意绵绵。一时间欢呼声更甚,他们的霸王是那样的英勇无敌,而他们的准王后虞夫人又是那样国色倾城。英雄美人,共谱佳话。
突然的一阵喧哗完全盖过她的声音,虞妙弋蹙眉,项羽低头,把耳朵贴近,却不料直接贴上她柔软的双唇,这一下连起哄的口哨声都有,虞妙弋尴尬极了,赶紧转过头,正襟危坐,不过头却再也抬不起来。可项羽却跟着周围的起哄哈哈大笑起来,被妻子娇羞的模样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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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回宫,立刻让人置备庆功宴,而直到他们挥手告别夹道欢迎的子民入了宫门,虞妙弋才敢再和项羽搭话,并把刚刚的话再次问出口。项羽揽着她的肩头一同回宫,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终身囚禁。”
虞妙弋略微诧异,望向他,发觉那双重瞳此刻如两口幽邃的深潭,波澜不惊亦望不见底,他这个决议似乎早已深思熟虑,却也是虞妙弋所要,毕竟当日某猫曾经说过刘邦张良韩信之辈不是寻常百姓,他们对历史举足轻重,若莫名其妙提早阳尽必会被地府十殿阎罗中掌管凡人轮回投生的转轮王知道,那时就不得了。此时逼他们夫妻双双自刎的人已经全被抓获,虞妙弋相信,他们几人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但天界和地府呢?人能胜天吗?
心底深处最不可忽视的忧虑涌上心头,虞妙弋蹙眉沉默,项羽看着心疼,停下,摒退身后跟着的其他人,牵着她来到旁边的花园石亭坐下,站在她的跟前,项羽俯低身子抬起她的头,望着她一双茫然的妙目,“妙弋,在想什么?”他的手抚上她颦紧的眉宇,为她轻柔抚平。
虞妙弋亦抬头凝望着他,欲言又止,但最终她还是把某猫曾经的告诫原原本本告诉他,并问他,“我们可以争得过天命吗?”
项羽脸色一窒,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更没有想到要如何回答这个他一点也不愿去正视的问题。两人对望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