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唱着歌的秦人庄严肃穆,很快气氛达到了极致。一个连眉毛都白了的老家伙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巨碗。真的是他娘的巨碗,足足有云玥脑袋三个大。后世管这玩意统称为盆!
“老夫今年九十有二,活了快一百年。你是第一个能替咱们老秦人出口恶气的将军,比起武安君来也不逞多让。老夫,仅以此酒酬我大秦勇士。”颤颤巍巍的老家伙端着酒,不时有酒洒出来。浓烈的酒精味道直冲鼻腔,蒸酒……云家的蒸酒……云玥一闻就知道,这是自己搞出来类似酒精的玩意。
看着满满一盆烈酒,想想庞大牛喝醉的生不如死。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这陶碗的个头,一碗酒下去。醉死是必然,醉不死才是侥幸。
老汉端着酒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云玥,丝毫没有谋杀的快感。他的脸上是崇敬,是高兴,可他娘的这老王八蛋做的事情就是实实在在的谋杀。
对这样的老家伙还不能拒绝,九十二岁的老家伙即便见到秦王都不用施礼。战国年月,缺衣少穿。动不动还弄出十几万到百十万人不等的武装群殴,能活到这把年纪不得不说这位是一朵奇葩。
云玥几乎要哭出声儿来,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老子又没得罪过你,干嘛要祸害俺这根大秦小幼苗儿。看着老汉手中巨碗,实在没有接过来的勇气。
老汉就这么捧着,整个街市雅雀无声。都眼巴巴看着云玥,等到凯旋的大将军一饮而尽。至于喝下去之后是打人毁物,还是直接醉死那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云玥手抖的比老汉还厉害,颤颤巍巍接过那巨碗蒸酒。绝对不是激动!绝不是!云玥盼望着多洒一点儿,能多洒一滴也是好的。
蒸酒哩哩啦啦洒在地上,顿时酒气蒸腾不用喝熏就能人将人熏得脸红。
“敬保佑我苦男儿的苍天!”云玥端起酒碗,便往地上狠狠泼了下去。
老者一惊,但祭奠苍天是没错的。按照亲人的想法,大到国家动刀动枪。小到粮食丰收媳妇生孩子,都归老天爷照顾。他不能反驳,反而要点头赞许。
云玥有些头大,这碗太他娘的大了。这么泼居然才洒出去不到一半儿,手里掂量着。没有二斤,也有一斤半。联想起自己的酒量,不行!还得泼!
“敬战死的英灵!”哗,碗里的酒又泼了出去。
“好……!”人群轰然叫好,秦人好斗上了战场最是拼命。阵亡者能得到统帅如此敬重,也算是对死者家属的极大慰藉。一些小青年热血沸腾,跟着这样的将军出战即便战死也值了。
看着剩下的残酒,约莫还有一两多一点儿。这次不能再洒了,不然就真没了。
一口喝干碗中残酒,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那老者满意点了点头,拱拱手让开道路。这一刻欢呼有如雷鸣,秦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勇士的敬意。
云府中门大开,老奶奶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人涌了出来。
“云玥见过奶奶!”云玥单膝跪地,大红披风上沾满泥水。一脸风尘,与征战沙场的将军别无二致。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奶奶流着眼泪,给云玥抹去脸上泥水。
夏菊眼里更是希冀满满,双手不断搅动手里的绢布。恨不得将那可怜的绢布绞成两段,可见她是用了最大克制才没有扑进云玥怀里。
小丫就没有顾忌,撇开奶奶炮弹一般冲进云玥怀里。二话不说,咧开小嘴嚎啕大哭。
“小丫不哭,哥哥回来了。有谁敢欺负你,哥哥打折他的腿!”
“哥哥,我把小白胡子剪了。它不吃东西……呜……!”
……
跨过火盆,婶婶点燃了一缕不知道什么草。味道十分呛人,有严重化学武器属性,被这种东西抽打的云玥有杀人的冲动。据说这玩意驱邪可以驱赶战场上的冤魂,云玥认为他们说得对,即便是鬼也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终于熬过去了,坐在一大桶温热的洗澡水里别提有多舒坦。
一大群女人围拢在院子里,夏菊红着脸不好意思进去。这可怎么行,觉都睡了就是云家的人。现在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云家就这一根独苗。总是不好意思,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儿呢!
见到姑姑婶婶一脸暧昧的捂嘴笑,奶奶气就不打一处来。姑姑今年刚刚三十岁,怎么就不想找个人家嫁了。一天到晚在家里混吃等死也就是了,偏偏还嘲笑孙子媳妇。
气愤的奶奶抽了姑姑两巴掌,又赶走了一群叽叽喳喳犹如麻雀的小丫头们。拉过夏菊一把便推了进去,“哗啦”一声,将门从外面栓上。
“给老身看好了,谁敢进来打搅,就把腿打折!”奶奶霸气十足的扔下一句话,便带着一众爪牙奔向后院。今天晚上要举行盛大酒宴,孙子凯旋归来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云玥抖了抖披肩长发,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半寸留惯了,现在这头型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一会儿洗过了头,还是让人剪了舒坦。长头发容易招寄生虫,这是后世的常识。在这个虱子横行的年代,云玥可不想那种小生物满脑袋爬。
将头深深埋入浴桶里,准备不憋够一百个数不出来。外屋的们“咣当”一声响,接着便有脚步声传来。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出现在眼前,是幻觉?云玥一下从浴桶中冒出头来,溅起的水花喷了夏菊一身。
“郎君……!”夏菊还是扭捏,脸红的好像猴子屁股,就连脖子也好像充了血。
“奶奶让奴家侍奉郎君沐浴……!”细细的声音好像蚊子叫,洞房那天的勇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白皙柔夷拿起丝瓜瓤子,一下下在云玥后背轻轻蹭。不时还用手指甲在皮肤上轻轻挠一下,老天爷啊!就算是块石头,现在也应该起反应了。
“啊……!”一声娇呼,夏菊被扯进了浴桶。
257。第257章 喜宴
云家大开酒宴,庆祝家主得胜归来。筵席从上午一直准备到下午,庄上妇人只要长腿会走路的。全都跑到云家来帮忙,只是客人有些寒酸。
安平君端坐在椅子上与老奶奶聊天,养尊处优的生活将这老家伙养得面色红润。大笑起来中气十足,看起来还有百十年好活。
蓝田令带着主簿前来拜见,出征的将军得胜归来他必需前来拜见,这是应有的礼制。白胖白胖的家伙脸上没有一丝褶子,不过那脑袋有点儿过于像猪头。一脸猥琐的笑容,礼仪周到无比。嘴里说着最诚挚的话语,眼睛却不停向外瞄着,似乎外面有黑白无常正在勾他的魂儿。
刚刚坐下寒暄几句便有差役气喘吁吁的跑来,说是相邦别院的猫丢了要求帮助寻找。
相邦大人丢了猫是严重的治安案件,蓝田令不敢怠慢与云侯洒泪话别。说找到了猫一定来讨杯水酒云云,气得穷奇很想咬人。
云家的筵席多少有些寒碜,除了胡刀骑士之外只有一帮泥腿子庄户。老奶奶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惆怅。云家得罪了相邦,公元前的战国年代是信息社会。无数耳目会将咸阳城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自己的家主,此时自然没有人来云家串门儿。
别人不来可以,偏偏义渠君居然也没有来。这就让奶奶伤心了,义渠君夫人前些时还跟自己把酒言欢。真是人心不古,遇到了坎儿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古人云患难见真情,所言不虚啊!
当然意外无处不在,现在就有一位在云家大吃大喝。这位绝对是好脾气,级别也比那蓝田令大了无数倍。气度自然也高了无数倍,和谁都能谈得来。即便是正在大吃大喝的栓柱,他也会问候一句,让这个实诚的少年激动了好久。
和云玥一前一后的走着,永远保持半步距离。说话让人如沐春风每句话听得都那么舒坦,自然而然的便有亲近之感。在云家兜了一圈儿,便与所有人都混熟了。就连爬在云玥身旁的小白,见到这位仁兄也会打呼噜。因为这家伙不但不怕它,还在它的鄂下抓痒。抓痒的好人,小白认为大大的好。
云玥亦步亦趋的跟着,可以看不起战国土鳖。甚至可以看不起那位高高在上的吕不韦,但这位兄弟可要认真对待。因为他有一个响彻千古的名字——李斯!
秦始皇的辅佐者,小篆的创立者。秦二世的缔造者,秦帝国的毁灭者。一个楚国人,不远万里前来大秦。帮助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华版图。创造了书同文行同轨,设立郡县制。屈死韩非,篡改遗诏。哪一条哪一样儿,似乎都有他的影子。吃里扒外的精神,名垂千古!
这种在私德上堪称表率,在官面上堪称能吏的心狠手辣之辈,云玥可不敢怠慢,生怕一个弄不好被这位千古大阴人坑一下。吕不韦坑自己,那是明火执仗。这位兄弟坑人已达到一定境界,那是润物细无声。云玥相信,这位兄弟坑人的态度是极其真诚的。
看着他给栓柱问好,又看着他给小丫讲故事。很难想象,就是这位仁兄屈死了一代法家大才韩非。鼓动秦始皇,坑杀了出自同门的儒生。云玥很好奇,这货的人格是怎么分裂的。
和这家伙多亲近,云玥感觉自己是在和眼镜王蛇亲嘴。他坑起比自己有才华的人,比坑敌人还要狠些。云玥自问,自己在这年月还算是有点才华那一类。
对付这样的人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虽然他帮过自己。可那时吕不韦也是帮助自己的,对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牛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短短一天让李斯了解了很多,云玥的战术云玥的战果。远在帝国西北边陲,那座破败而有生机勃勃的城市。一切的一切让他感觉到很好奇,云玥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人。对云玥的聪慧他似乎有所悟,却又不知道悟在哪里。所以他来到了云玥跟前,想亲自感受一下见证奇迹的时刻。
“云侯今日凯旋而归,李斯为云侯贺!”带着招牌似的笑容,鞠躬九十度礼仪完美得无可挑剔。
“先生说笑了,听说大王已经晋升先生为中大夫。不日便可掌管玉山,成为玉山书院的院判。云玥为先生贺,书院与云家毗邻。若是先生有何难处,云玥一定鼎力相助。”
“云侯不要取笑李斯,别人不知书院底细您还不知道?现在的书院只不过是个幌子,除了冯去疾还在书院教授武技。剩下的教习已然走的走,告病的告病。
自打长公子走了之后,书院已然没有多少门生。大家族的子弟都已然散去,你我心里都清楚。来书院上学的学生里,又有多少是真正为了求学。现在他们又一窝蜂的扎进咸阳宫,希望成为长公子伴读。
世道人心啊!这就是吾师所言世态炎凉,真学问现在不值钱!”李斯似乎很惆怅,端起酒杯张嘴便灌了进去。
一代阴人居然会感叹人生!云玥有些不适应,他一向认为李斯有一颗碳一般黑的心。排出火山地震等不可抗力因素,这颗心忽然变白的几率为零。
“呵呵呵!先生也不必如此,云家今日不也是如此。凯旋而归却门可罗雀,不但大王没有赏赐。就连蓝田令都避走逃遁避云家如避疫疾,你几时听说大秦有我这样凯旋的将军。世事无常,或许有一天玉山书院会兴旺发达起来。就算是稷下学宫,不也是一日便有今日之规模。”
听了云玥的话,李斯也笑了。李斯还算俊秀的脸上从来不缺少笑容,只是他清澈的眼神,让人觉得他的笑只是脸上的肌肉在动。只是一种标志性的符号,并不代表其他。什么时候这个阴谋家也会坦诚说话了,他若是坦诚母猪都会上树。
云玥不接话,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大秦未来的丞相。论心机狡黠,云玥实在是自愧不如。
“你小子躲在这里,快来快来与老夫喝上一大斛!”安平君由两名侍卫扶着过来。这老家伙明显喝多了,脸上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胡子上满是酒渍,腮帮子上沾着芝麻酱。一只耳朵上,还挂这片黄瓜。这老王八蛋是用瓜片汤洗头了还是怎么了?
“李斯见过君上!”安平君这个级别的干部一来,李斯立刻起身相迎。这货从不在礼仪上有所亏疏!
“哎……!起来起来,跟随老夫喝酒。”喝大了的安平君一挥手,便有一个山一般壮实的家伙站出来。擒拿李斯犹如捉鸡,拎着脖子便往外拎。
可怜的李斯哪里是这家伙的对手,安平君手中铜壶一昂高喝一声:“干!”一大碗酒便灌了下去。
“李斯……呜!”李斯刚要推托,穷奇便拿着酒壶往李斯嘴里倒。
半壶酒下去,李斯便醉眼迷离。嘴里打着嘟噜好像一匹马,穷奇一松手便躺倒在地上。呕吐物从嘴里喷出一尺多高!
“走吧小子,跟老夫说道说道吕不韦那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咱两家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得给老子交个底。”
政治斗争从来不玩偷袭散手,一般都是玩套路。组合拳上来便是一环接着一环,反正不玩死你誓不罢休。在安平君看来,云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