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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前章回顾:李尔帆要成亲了,而新娘不是我,原以为心不会痛,但我错了。
当晚妖孽固执地留在我身边,大掌紧紧地锁在我的腰上,下巴摩擦着我的头发,他在担心吗?担心失去我?
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回头。
那晚,我们相拥无语,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来了,可恶的是我一夜未睡,两只眼睛就跟熊猫一样囧囧有神,而妖孽的眼睛依然一池秋水般柔情,丝毫没有看到黑眼圈的存在,不公平!!
白浪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宫去,他对我笑笑了,揶揄道:“潘兄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吧?”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们两个人经常打打杀杀的,他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那也不要太操劳过度了,瞧,眼睛都肿了。”说完,暧昧一笑跳开。
我这才反应过来,脸马上热了起来,敢情这家伙两次出现在那个不该出现的时间里,是故意的吧,我啐了他一口,转头看到妖孽正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想起前几次的温存,我的脸刹那间热了起来。
潘妖孽搂住我,双足一点,朝着洛阳宫飞去。
洛阳宫上下完全的变了个样,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字,火红的蜡烛火红的新房,凌霄殿里,璀璨的金色映着显眼的红。
映入眼帘皆是触目惊心的红,精致的紫檀木床,大红的帐幔,绣工精美的同色绣枕、蚕丝锦被。
我站在他们今晚的新房里,天已经黑了下来,柔和的月光悄悄爬过窗柩,洒在满室的红色上,映出床中锦被上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屋内,烛光摇曳,奢侈而华丽,唯美,当看在我眼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觉。
屋外喧闹不止,妖孽和我一回到洛阳宫,马上就被盯上了,我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纰漏,或许是黑婆娘的眼线太多了,过儿才刚安全转移出宫,我们就被拦截住了,贾谧带着一群宫中高手出现在我们面前。
潘妖孽护着我一番厮杀后始终未能冲出重围,妖孽被“请“走”了,我留了下来。
这次回来杨太后的案子早已经草草结束,傻皇帝即使一时有心为他母后鸣冤,无奈智商问题,终是迫于贾南风的淫威,这结果我早已经料到,只是参与其中的蓝鸢去了哪里?回来后我没有再见过她。
妖孽被带走了一天一夜了,我的心始终在扑扑地跳个不停。
“别管我,你自己先走吧。”当天,我们被包围时,我一把推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倘若没有我这个包袱,以他的身手,要逃出这深宫大院还是轻而易举的。
潘妖孽无言地看着我,冷冷地看着我,那一双魅惑的眼睛里,酝酿起一场滔天怒火,继而却转为戚然地雾气。
我咬着下唇,低下了头,我知道我又伤了他,心里一片酸楚,沉默中,嘴唇霎那间传来一股湿润的触觉。
抬眼一看,妖孽竟然又当着众人的面前吻上了我的唇,“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对上他戚然的双眸,我的心仿若被刀子刺了一下,顿时心里翻江倒海,良久,我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心口上,千言万语化为一句 :“放心,我会等你回来的。”
潘妖孽疲惫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啄了一下我的脸庞,方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他们离开。
可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人没踪影不说,连个音信都无,我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七上八下的,一刻也不消停。
第二天一早,我便知道了,潘妖孽果然出事了!
黑婆娘动手了!
宫中一片大乱。太子被抓了起来,宫中传言太子欲篡位谋反,他锁写的反意文书已经被抄了出来。
傻皇帝却气鼓鼓地在朝堂上拿出一张纸给群臣们。
文书写到: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皇后)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谢妃(太子母)共约克期而两发,勿疑犹豫,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指盟誓),皇天许当扫除患害,立道文(太子之子)为王,蒋(蒋氏,太子侧妃)为内主。愿成,当三牲祠北君,大赦天下。要疏如律令。
证据切着,太子马上被废为庶人,迁往晋皇室关押犯人和废妃等的金墉城,而潘妖孽听说涉及此事,被关押了起来。
我心中一片混乱。
这其中必有阴谋!贾南风无子,晋惠帝又无其他子嗣,,江山必然最终是太子的,他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而且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谋反,最可疑的是一写马上就被发现了!
听闻文书上的字歪歪扭扭,内容颠倒,语意混乱,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正常的状态下写的。可晋惠帝那傻皇帝却偏偏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对这种胡言乱语的东西深信不疑。
我分析了一切情况,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贾南风所为。
贾南风无子,一直对太子司马遹十分忌恨,他若是做了皇帝,恐怕她掌握的权利将被收回去,她就无法再这样任性妄为了,所以她一直想把太子除掉。
有人欢喜,有人忧,太子被废,婚礼却如期进行。窗外锣鼓喧天,一片喜气洋洋,我等不下去了,于是我买通了一个小太监,叫他带我来到秦华宫…李尔帆新婚的宫殿。
我要见他,他会知道潘妖孽的情况,而且我想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权利,为了权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别这样糟蹋自己。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心猛然一跳,有一霎那的窒息,愣住了,良久才缓缓地回头,他站在门槛上,穿着一身艳红喜袍,白皙的脸庞很憔悴,俊美的脸上浮着笑,依然是那温柔的笑,只是却让人无端感觉到沧桑。
他屹立在门口,我站在原地,四眼相望,他的眼底是一片炽热,我的心却在那一刻平静了下来。
他见我不动,逐渐走近,一步一步,突然一把环住我的腰,抱到怀里,很紧很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般……心口一酸,口干舌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弯着腰,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脖颈里,如平时一样柔声道“笑儿……笑儿……你受苦了……”
压抑在我心上的那抹紧绷的琴弦仿佛是突然断了,一瞬间,便湿了眼眶。
就在这时候,潘妖孽的身影闪过我的脑海,我猛地一抖,推开他,离开他半尺远。
我对着他凄然一笑,他的注意力定在我的嘴巴上,朦胧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哀伤,深深的凝视着我,良久轻声问道: “疼吗?”
我摇摇头,指着心口道:“没这里痛。”当我看到那双刺绣鞋时,心的痛盖过了体表的痛,很疼啊,我疼得想哭,可眼泪却在眼眶里下不来。
“笑儿……过来,过来三哥这里……”他朝我伸出一只手,他的一双手长得漂亮修长,小时候我特别喜欢掰着他的手指,一只一只地看,可如今我却没有欲望再牵住那双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曾经是我心里最大的希翼,可你亲手将这梦给揉碎了。
“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心中五味杂陈,爱这种东西,有时候,向来都是双刃刀,伤了我的同时也伤了你。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想亲口听他说,有时候我们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可真相往往只会伤害到我们自己。
李尔帆看着我,无语,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手依然朝着我,期待我走过去,握紧它,好像以往一样。
我看着那双手,终是摇了摇头,道:“三哥,潘岳呢?他在哪里?”
他一贯淡定从容的脸庞在瞬间崩溃,掺杂着一丝痛苦凄然,“你来找我就是为了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当天你砸了我的玉叫我回去跟潘岳成亲,永世不再踏入洛阳一步,我这不按照你的想法去接受他了吗?我凄然一笑,无言地点点头。
想起妖孽,心中顿时感到暖暖的,想起他魅惑的眸子只停留我一人身上,冰冷的心只为我一人融化,他的依恋只给我一人,我突然明白了,那个知你疼你爱你惜你之人,才是真正的良人,就以他待我之心,此生就足以无悔!想到这,我忍不住漾起淡淡的笑容,妖孽,回来吧,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依你。
看到我嘴边的笑容,李尔帆表情一怔,抿着嘴唇,停顿片刻,朦胧的眼神道着说不清楚的意绪,如同秋天的风雨,凄然得让人生疼。
此刻的他看起来无限落寞,无限凄凉!
“笑儿,忘了他,回到我身边,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许你一生。”他固执地朝我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朝我逼近,我退到墙壁上,没有后路了,他两手撑墙,将我困在他的怀里。
我冷笑:“李尔帆,你太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吧?你又当我是什么?玩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连个自尊都没有吗?”
我推打着他,李尔帆,你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曾几何起,我们只能干瞪着猜测对方的心思无言,明明是咫尺的人,却好像隔了天涯之远,我看不透他,又或者打成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有看透过他。
“笑儿,笑儿,”他抓住我的手,一根一根地吻着,“你不要这样,笑儿,冷静点。”
我生气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得放任他。
为何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这样子?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情最是煎熬,情最是媚毒。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李尔帆的情景,我们也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彼此,他对我微微一笑,感觉如冷冬的阳光,和询如春天的清风,让人产生一丝丝醉意。
多少情爱昨日梦回中,我们的缘,完了,我们的份,未曾来过,前梦迷离,玉碎情绝,破碎了的,是我的心。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情最是无情,情最是挑剔,一旦破裂,就如覆水难收。
前世几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相遇,多少次轮回才换得今生的相恋,也曾想过与你就那样,相携、相扶,到海枯石烂、到地老天荒,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相伴一生,只是当你选择天下时,你就选择了放手。
“潘岳呢?”我冷静了下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莫再去想他了,于你无益。”唇上一热,李尔帆的唇压了下来,炽热的气息席卷而来,急切得近乎疯狂的吻,似乎想将我淹没,将我吞噬,将我化为已有。
我没动,没挣扎,就这样冷冰冰地由他去吻,“假若这样可以让你告诉我潘岳的消息,这身子你拿去吧。”
他戛然而止,放开我,退后两步,抬起眼帘定在我身上,朦胧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凄然、伤心、不置信、痛心、无助……
我亦凄然地凝视着他,说不清楚的心酸在心中泛滥,我们明明可以相携一生,为何?却为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帆爷,时辰已到,该拜堂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极其小声,极其卑微。
“晓得。”说着他走到桌子前,修长的手握起两樽白玉酒杯,走到我面前,将另一杯塞进我的手里,与我手臂相交。
“喝了它。” 柔柔的音调中带抹颤抖与兴奋。
我没动,李尔帆,难道此时此刻,你还不明白吗?江山与我,不可同时拥有!还是你明白了,却妄想同时拥有呢?!
他垂下眼帘,酒杯一晃,眼眸模糊不清, “若想他安全回来就喝下它吧。”
我眼睛一闭,饮了下去,酒下愁肠,五味杂陈,没想到我人生的第一杯交杯酒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的。
鼻尖满是他身上的香味,可再次睁眼,他已经抽手离去,留个我一个寂寞、凄然的背影,在月底下,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可第二天,我依然没有见到妖孽的归来。宫中政治很紧张,到处人心惶惶,我无法联系到李尔帆,小太监不肯再为我冒险,只肯为我捎个口信,我叫他告诉李尔帆,我要出宫。
就这样在焦虑中过了两日,当我以为他已经不准备履行自己的诺言时,那小太监又回来了,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