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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话还没落,脑子里面已经yy了一大堆有关林依依和他‘大哥’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人家是真的兄妹情深。虽然概率不大,但是却无法否认。
“那董老太太会怎么做呢?”垂了垂眼角,我又问。
“不知道,我也在等。”沈安若摇摇头,看她那苦恼的样子,我忍不住又想起昨天,董家灵堂里的那一幕。那老太太虽然没将话说明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要把祸水引到沈安若身上的。至于要引什么祸水,就没人知晓了。
“那她要是让你掩盖事情的真相呢,你会吗?”
“不知道。”沈安若摇头:“我现在很烦,很苦恼,我不知道她会给我扔道什么难题,也不知道那些难题会不会违背所谓的正道,我觉得我自己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痛苦,面前看似没有阻碍,实则处处埋伏,多走一步会死,不走也会死!”
“没那么严重吧!”我揉揉鼻子,绞尽脑汁的措辞,想要安慰她:“你们这些聪明人就喜欢将事情复杂化,管她让你做什么,你且等着便是,不然,就算你把自己难为死,也猜不出她的想法,既如此,又何必焦灼呢,现在的情况,敌不动我不动才是上策!”
“敌不动,我不动!”一字一顿的呢喃着这六个字,沈安若却没有就此轻松下来,而是更加苦涩的低叹:“她不是我的敌人,她是我曾经的婆婆,是我尊敬过的人,时至今日,就算她对我不仁义,那也是她的事情……我,终究是要尽好一个晚辈该尽的本分。”
“嗯。”我点点头,心中不止一遍的感慨:做女人累,做一个好女人更累。
“你也不用刻意说什么,为我做什么,好好的坐在我面前,陪我喝喝茶,让我看看你,我就很感动了,心里的包袱也会卸下不少。”
“嗯。”我再次点头,表示喝口茶,当个花瓶,这任务我还是能胜任的。
于是,我还真就做了一天的花瓶。一直到晚膳过后,才匆匆起身,捶着麻木的双腿,开始往雍王府走。
嗯,我还记得我跟四王妃的约定,我要陪她说话的。
摸进王府,再摸进四王妃的院子。很好很好,这次并没有外人,就连正屋里伺候的丫鬟,也被丢出去不少。
“傅侧妃来了?”王妃见我露面,连忙抬头,一脸欢喜的问候一声,就差跳起来跑到我身边,问我四爷的情况了。
我是个矜持的女子,我不能向她学习,不能那么没出息,就算她是我的上峰,也不能!所以我并没有主动理她,而是认认真真的行起了礼。行完礼后,才故作迷茫的问了句:“王妃刚才有说话吗?抱歉,妾这耳朵,最近不怎么好,刚才光想着给您请安了,所以这才……”
“哼,老奴看侧妃是不将王妃娘娘放在眼里吧!”
☆、118:某娴逆袭
“这么说来,嬷嬷是将王妃娘娘放在眼里了?”我含笑轻问,不经意的埋下一颗雷。
“自然!”那嬷嬷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想也不想,便顺着我的圈套踩了上去。这还不算,临了又巴巴的补了一句:“老奴是看着王妃娘娘长大的,对娘娘的衷心,绝对可昭日月!”
“嗯,嬷嬷的忠心,傅娴自然是相信的。不过跟您不同,我眼里虽然没有王妃娘娘,但心里却充满了娘娘的威仪。至于是放在心上更尊重,还是放在眼里更尊重,就不需要我帮嬷嬷比较了吧?”时机已到,我毫不犹豫的点燃那颗雷。然后眼看着嬷嬷被炸的外焦里嫩,毫无还击之力,心里那叫一个酸爽。
“行了!就你嘴皮子利索,看把王嬷嬷唬的都不敢说话了!”关键时候,四王妃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与此同时,轻描淡写几句,便将嬷嬷对我的发难和不敬糊弄过去了。
我心里明明不爽,但却不得不服从于时事,顺着她的意思走了过去,站定后,才不紧不慢的扫了王嬷嬷一眼,有些无心的故意道:“跟了王妃娘娘这么宽宏大量的主子,嬷嬷也算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否则,这不管在哪儿,嘲笑主子可都是要乱棍打死的,你说是不?”
“……是!”在我微带笑意的凝视下,王嬷嬷终究低下头去,服了软。也是到此时,我才收回心思,面朝王妃,笑靥如花道:“王嬷嬷年纪都这么大了,却还这般不懂事,要不妾跟四爷说说,让他重新给您挑几个顶事儿的老人,王妃娘娘意下如何?”
“没那么严重!”四王妃被我莽撞的话儿顶个正着,一时之间,脸色有些黑,就连说出的话,也颇为疾言厉色。顿顿,又半是警告,半是试探的补充:“她毕竟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又是我的奶嬷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一下子换掉,多伤人心的,你说是不?”
“是!”我点头,笑的很灿烂,但接下来说的话却一点儿都不暖,反而有些刻薄,我说:“理论上是这样,但若是那奴才过份不顶用的话,建议您还是早早打发出去算了。多给些银子令其安享晚年,总比折在对手手里强。”言下之意:那奴才确实不顶用,不顶用到什么程度呢?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更何况长期受到她残害的其他侧妃主子!
“这么说来,您是要跟本妃做对了?”四王妃瞳孔一缩,眸光一变,浑身气势瞬间完成质的飞跃。
“不不不……您别误会”我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舔舔嘴唇,又马不停蹄的解释:“妾只是觉得,您身边这王嬷嬷是真的没用处,甭说别人,就是妾这第一次见她的人都讨厌的厉害,更遑论府里的其他侧妃侍妾。所以留着她,最大的用处并不是让您舒心,而是帮您拉仇恨。”
“拉仇恨?”四王妃柳眉轻蹙,有些不解这三个字的意思。
“嗯嗯嗯。”我努力点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拉仇恨就是帮您树立对手的意思。”
“对手?我不怕。”四王妃摇摇头,一副我是王妃我怕谁的模样。
“不,您该怕的。”我摇摇头,继续游说:“您想想,别的女人在您这里受了气,她们肯定不敢跟您撒泼,所以她们会想方设法、拐弯抹角的跟四爷倾诉!那四爷呢,这一天两天的枕边风没影响,一个人两个人的枕边风没影响,但是所有的女人都告状呢,四爷不是天天都得听您的坏话吗?这三人成虎,一来二去,他还会到您的院子去吗?肯定不会!这不去的后果是什么呢,自然是无法生养嫡子!话说到这里,难不成,王妃真的不想诞育自己的孩子吗?一个只属于自己,和自己血脉相通,就算全天下背叛你,他也会守护你的孩子!”
“这……”王妃犹豫了。
是啊!一个女人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受不了孩子的诱惑的。尤其是深院里的女人,寂寞的女人。
“当然,您也可以说服王嬷嬷改变,让她不要那么趾高气昂,让她亲切点儿,别到处给您拉仇恨,这样不但有利于家宅团结,而且还能从侧面提高您在四爷心里的地位,您说对不?”
“好像,是对的。”四王妃再次被我误导。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竟然这么好。
“既然如此,王嬷嬷,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又转向王嬷嬷的方向,我别有深意的说道:“毕竟,让主子为难,并不是做奴才的本份,你说是不?”
一句一句,我说的极慢,也说的极有感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真的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当然,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全因为她对我不敬,而是此人心眼歹毒,心思狠辣,让她留在四王妃身边,以后难免会劝四王妃夺我的孩子。所以,我必须在此刻就将她的心思扼杀在萌芽状态。不然以后,就算有侧妃之位,又有凌禛助我,也不一定能保全我三个孩子。尤其那三个还都是阿哥。
想到这里,我赶她走的决心更是坚定,几乎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张嘴又道:“如果你还念着以前的情分,就别求情,也别让王妃娘娘为难,不然,就真的枉费她对你的一片热心了。”
“是这样吗,王妃娘娘!”王嬷嬷眼含热泪,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王妃。至此,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只是最后靠的,却是王嬷嬷那一星半点儿的舐犊之情。想想也是,虎毒不食子,王妃毕竟是她带大的,就算此前有所利用,有所倚仗,那也是建立在不伤害王妃的前提下。此番我直接拿王妃的前程做赌注,她自然是害怕了,哪里又会有翻盘的机会。
可能这就是人心吧。再硬的心,都会有那么一丝半毫的柔软缝隙,再软的心,也会有半丝半缕的坚持。这不奇怪,甚至是最正常不过的。
“听傅侧妃的话,你去吧,回沈府去,我自会知会爷爷,让他厚待你。”四王妃开口,给出的答案,我很满意,她也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王嬷嬷,但是无奈,她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本。
是夜,无星无月,一个老奴的离开带不走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甚至就连见证的人,也只有我和王妃。
“说吧,还有什么事?我总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来,是帮我清理门户的。”满身疲惫的靠在引枕上,四王妃显得很是落寞,就像一个小不点,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抱枕一般。可能会失眠一小会儿,但是却不可能失眠一整晚,更遑论一辈子。王妃,此刻便是处于‘失眠’状态。
“娘娘睿智。”我躬身,笑得更加端方:“妾今日过来,的确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跟您求证。”
“你说吧!”王妃半合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无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去年早夭的大阿哥,其生母,是不是烟雨楼的绘姐……徐绘。”
“你知道?”四王妃猛地坐起,大睁着眼,极为犀利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凌禛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猜的。”我轻喃。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两眼放直,怔怔的看着前方,自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自然因为他喜欢她了。”四王妃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我,唇角轻扬,缓慢而遗憾的说道:“我们都不是他最初爱的人,我们都不是徐绘,我们得到的他,都不是完整的……完整的他,只有徐绘知道,只有徐绘得到过。所以她才是他记忆深处的唯一,是他心里的最美。你知不知道,每逢初一十五,就连在梦里,他都呢喃着绘、绘、绘……叫着那个本该死去的女人的名字……”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慌乱的摇头,嘴上说着不信,眼泪却涌了出来。
“不,你已经信了。”王妃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眼睛,直接看进我的心。我想挡住她,想掩饰,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挡,因为我连一只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沉默着,呆呆的任她打量。
最后,她问我,想不想知道徐绘的故事。
“不。”我摇头,坚定的拒绝,并且放话:“我跟你不同,你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凌禛,但我得到过,我甚至可以骄骄傲傲的告诉你,那个男人,不管他的以前如何,至少他的后半辈子是我的,全是我的。至于徐绘的事情,大阿哥的生母,他要是想告诉我,我就听,他要是一辈子不想说,那我就放在心里,宁愿遗憾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你看到我的失落。王妃娘娘,同病相怜这个字,永远不可能用在我和你的身上。”
“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119:被四爷坑
一夜未眠。
第二日,我还没出窝,就听到一个极为惊悚的消息。
“你说什么?”筷尖处的水晶虾饺迅速下坠到桌上,我整个人呆在那里。
“董老太太病逝。”欢喜姐姐抿嘴,很耐心的重复一遍:“下人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凉了。”
“怎么会这样!”我一下没憋住,一巴掌拍在饭桌上。那老太太不是还要算计沈安若呢么!怎么自己倒先走了?难道,跟她儿子一样,也是谋杀的?
念及此,饭也没心情吃了,我随意吩咐一句‘帮我照顾孩子’,撒丫子就往外跑去。
管家还是昨儿个的管家,轿夫还是昨儿个的轿夫,路还是昨天的路,但我的心,却是乱了。
小手颤颤巍巍的拨开轿子上的小窗口,心思倏的一转,忙对着外面的轿夫吩咐:“不用去沈府,直接去董府。”
“是,主子。”轿夫们异口同声的答道。下一刻,我只觉身子一歪,轿子已经转了个弯,直奔着董府飞奔而去。
半刻钟后,落轿。我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分心打量着周围状况,不出我所料,沈府的马车果然已经到了。
匆匆踏上台阶,董府的护院也不拦我,只是问候一声‘傅小姐’,便转过头,继续看门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