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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八岁夭折的嫡子,真的只有雍王府一家。
这个已经确定的消息再一次凌迟着我。我突然不想等凌禛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
我想我终究还是等不及了……
“凌禛和徐绘,你知道多少?”微微颤抖的声音,从嗓子眼挤出来。我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难看。
“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会信吗?”
“不会。”
“既然这样,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欢喜重重的叹了口气,跟着又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娓娓而道:“说起来,那两个人也算青梅竹马,只不过遗憾的是,兰姑只是德妃身边的三等宫女,所以就算她的女儿和凌小四情深意笃,也改变不了什么。皇上不同意,德妃不同意,即便她生下雍王府的长子,还是没有作用。就连孩子,也只能养在四王妃的名下。”
“那后来呢,他们又是怎么分手的?。兰姑是怎么出宫的?”
“那就得问德妃了。”欢喜不怎么高兴的哼了一声。听得出,她对德妃的印象并不好。或者至少在徐绘这件事上,她是瞧不起德妃的。
“德妃怎么了?”我又问,心高高的悬了起来。想着那女人,毕竟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婆婆呢!
“德妃那智商,能怎么做,还不是光明正大的威胁徐绘,要孩子就不能要娘亲,要娘亲就不能要雍王和孩子。然后徐绘那个傻蛋,还真放弃了四王府的一切,跟兰姑落脚在烟雨楼里。”
“那四爷呢,四爷就没找过徐绘,没挽回过吗?”
“没。”欢喜特肯定的拍拍我的肩,认真道:“这点倒是没有,他只是整整三年没有笑过,没有进过后院。”
“好严重……”我皱眉。心想,难道傅娴本尊被打包送人的时间正是那三年吗?不然,又有什么理由,让凌禛那般对待一个娇滴滴的,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子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疏导出去……对凌禛的印象,也好了几分。虽然他痴情过的人不是我,但至少,我没爱错人,你说是不?
“喂,你傻了!”凌欢喜见我傻笑,一个没忍住,就吼出声来,又揪着我的耳朵问:“听到自家夫君的风流韵事,你不觉得你应该伤心一会儿,吃个小飞醋吗?”
“哼,那有什么好伤心的!”我撇嘴,笑的很是欠扁,其中又带了些炫耀意味:“反正他现在是我的,至于以前怎么样,关我啥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关我的事,那现在也改变不了啊!既然改变不了,我又为什么要生气,你说对不对!”“好,好像是对的。”欢喜小声地嗫嚅。见她吃瘪,我心情更是好到爆,顿顿,又补充:“改变虽然改变不了,但是小小的惩罚,还是得有的。”
“怎么罚?”欢喜又捏住我的手,似乎对凌禛受罚很感兴趣。
“管你什么事。”我偏头,昂起尖尖的小下巴,倨傲道:“我要怎么罚他,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有种体罚叫家法,家法你懂不懂,我们家的家法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你知道!”
“算你狠!”凌欢喜又甩开我的手,愤愤道:“你信不信我让凌小四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不信!”我摇头,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促狭。
“嗬,还敢不信!”欢喜不满的咕哝一句,衣料一抖,转身就要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老虎不发威,你还……你还”
“还什么?”我抿嘴轻笑,偏偏头,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跑呢,是不是想做个哑巴呢?”
“凌——雍王爷好,雍王爷午安,雍王爷债见!”欢喜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我笑得不禁更加欢畅。启唇,又对着凌禛大喊一声:“欢喜姐姐说要让你不能人……道!”
“傅娴!”欢喜飞快转身,带起一阵凉风,戳着我的肩膀质问:“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这般陷害我!”
“你说了,你要让四爷不能人—道。”眼中的促狭早已消失不见,此时此刻,那一双瞳仁里,只剩下真诚二字。
话落,房里的温度果然又下降不少。
“凌——雍王爷,你不能只听信傅娴的片面之词!”眼看我这边走不通,凌欢喜只好收拾心情,想要求得凌禛的宽恕。
但是凌禛会是一个宽容的人吗?以我对他的了解,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不,我心里的小九九还没打完,他就已经沉沉的哼了一声,闷闷道:“不听信阿娴的片面之词,难道要听信你的片面之词吗?凌宸珺,咱说好的智商呢?掩饰你现在这熊样,皇阿玛估计会气的跳起来的。”
“那他不是看不到嘛!”欢喜还在拼命狡辩:“再说了,谁说我是一面之词,那分明是金玉良言好不好!”
“聒噪!”凌禛冷哼一声,身上的龙涎香味越来越浓。我知道,他在朝我靠近,我甚至已经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这是一个危险的兆头。
☆、124:治好眼睛
“雍王爷再见,侧妃娘娘再见!”晃神间,凌欢喜已经迅速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连串活泼的声调儿。
身边的温度还在不要命的降低。我努力的运转大脑,思前想后,终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凌禛却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直接落座在我身边。
“爷怎么不多跟欢喜姐姐说几句,难道,您没听见她刚才所说之话?”我盘腿往后缩了缩,讷讷而道
“爷不是聋子。”凌禛凌厉的目光朝我扫来,沉吟良久,又道:“倒是你,似乎对本王很不满意呢?”
“怎么会?”我干笑,嗓子一阵发痒。心下不由低叹,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是改不了见凌禛就紧张这毛病呢!
见他长久不语,我只得假咳几声,又殷殷勤勤的继续道:“您可是我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是我的心肝,是我的肚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我怎能对您不满意?”又怎么敢对您不满意,这不是开国际大玩笑嘛!
“爷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那些让人耳根子发热的情话?”听着我的世纪大马屁,凌禛却仿佛没有半点儿受用的赶脚,只是淡淡的哼了两声,然后便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拷问。
“怎么会!”我猛一摇头,继续反驳,目光真诚的就像是看到了一箱子毛爷爷。
其实,要是我眼睛还没瞎,面前再有面镜子的话,那我绝对会为自己哈巴狗一般的形象而自惭。不过遗憾的是,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一面放得下我这张大脸的镜子,我又是个瞎子,所以我的马屁还是那么生动,生动的连我自己都陶醉起来,当下更是再接再厉,将一个仰慕夫君又柔肠百转的小女儿的形象发挥到了极致,望着凌禛,如诗朗诵一般的大声道:“有您在的地方就是故乡,有您笑的地方就是天堂,您皱一皱眉头,我整个世界都是阴云密布,您勾勾唇角,我就又灿灿的如同春日里的油菜花……”
“油菜花……”诗朗诵完毕后,凌禛沉着声,专门从台词里挑出这极具标志性的三个字。然后,我忧郁了,因为我一开始想说的是迎春花。
“嗯,的确挺形象的。”百转千回之极,凌禛又在我心上补了重重一刀。我小心脏猛地一抽,张嘴却是不敢多说,只是涎笑附和着:“四爷说的是,说的是。”
“但愿。”凌禛言简意赅的给了我这两个字。顿顿,又抬手,捏了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警告:“这一笔账,我会给你记着,等什么时候病好了,我再跟你清算。”
“那要是永远都好不了呢!”我接话。然后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就后悔了。几乎满脑子都是我后知后觉的的哀叫,叹息。我始终搞不懂,为何在四爷的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么的没脑子,而且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律,奇怪而又自然的定律。
果然,听我这么说,四爷发话了,捧着我的脸,轻软而又嫌弃的呢喃道:“傅娴,我不是告诉过你,人丑要多读书,人蠢要少说话,你为什么就不肯听呢!”
“呜呜呜……”我哭丧着一张脸,心里委屈的要死,嘴上却不敢说。
“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可能怕我真的哭出来,晕坏眼睛上的药膏吧,侮辱完我之后,凌禛又开始哄我,一面轻拍着我的后背,一面好生好气道:“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丑死了,蠢死了,本王也不会嫌弃你的。毕竟花瓶这东西,府里有那么五六七八个就够了,你呀,还是保持初心,继续蠢下去吧!”
“呜呜呜……”我哼唧的更厉害了,同时心里也在诅咒某人!听听,听听!你这是安慰人吗?你这分明是伤口上撒盐再涂辣椒水好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扳回一局!心里委屈的不行,我又没办法跟凌禛硬碰硬,最后只好把目光放在凌欢喜的身上。嗯哼!谁让她是罪魁祸首呢!
此时此刻,我绝对没反应过来,最开始是我陷害人家的。唉,这估计就是笨人的好处吧,记仇,并且永远觉得自己不会错,永远都以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于是,沉吟片刻后,我乱扯着凌禛的袍子,不满道:“那欢喜姐姐呢,就这么放过了?”
“小坏蛋!”凌禛刮了下我的鼻子,继续温温柔柔的安慰:“当然不会。”
“嗯,那我就放心了!”坏坏的一笑,我思绪一转,又对着凌禛问了句:“今晚过来吃饭吗?”
“不了。”凌禛随口否决:“离开京城许久,公事积压太多了,这段时间都会宿在书房,你不必等我。”
“好。”我利利落落的应了句。隔会儿,又不情不愿的警告:“可不许再背着我去看你那个小格格,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给你生,三个五个都给你生!”
“知道了!”凌禛站起身来,又拍拍我的头:“小醋坛子,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言下之意,那个小格格果然是他的骨肉了。呵呵呵,我面上半喜半嗔,心里却在冷笑。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那绝对不是他的孩子嘛,现在怎么不辩解了!
果然啊果然,男人说话可靠,除非母猪上树……
“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压下心中的恼怒,我又扯扯他的衣摆,撒娇:“我也不是不想让你见你闺女,就是,害怕有些人借着你看闺女,又往你身边凑,这回,谁有敢保证,生出来的还是格格!”
“嗯。”凌禛阴阴沉沉的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离开。。
而我,明知道这样说会让他心里不舒服,最后还是由着自己,说了个彻底。后来,我又想,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正值壮年的正常男人,我这么做,可能真的很苛刻。毕竟,在这个朝代,平常百姓还养着几房妾室呢!
不过想虽想得通,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些疲惫的合了眼,我放缓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迎枕上。想,我和凌禛的未来……
阿梳正式来拜见我,果然是在三日之后。
听着她略微回暖的声音,我一眨眼,泪就滚了出来:“阿梳,阿梳,终于又看见你了!”
“哭什么呢!”越过守在我身边的傅夏,阿梳一面温柔的为我拭泪,一面动容道:“如若有缘,江湖再见,这本来就是寻常事。再说我们两个,又岂止是有缘呢!”
“对对对!”我激动的点头:“我们二人姐妹情深,便是一辈子腻在一起,都是好的。”
“嗯。”阿梳点点头,牵着我又落座到小榻上,扬声吩咐傅夏去打水。傅夏可能是见我们两人亲近非常,没有反对,噔噔噔就跑了出去。
听见铜盆落地的声音,阿梳捏捏我的手,利落道:“我先净手,帮你看眼睛,完了再说话。”
“也好。”我点点头,松开那双柔嫩的小手,放她去了。
而就在这个当口,傅夏却跑到我跟前,掩了嘴,低声笑道:“主子,这位姑娘的情人小伙,好英俊呢!”
“什么?”我低喃一声,靠近她:“你再说一遍,阿梳她有情人?”
“是呢!”傅夏的声音更低了:“那小伙是陪着医女姑娘一起来的,现在还等在外面,您是不知道,那两人的衣衫好相像,就连腰带上悬着的玉佩,都是一对儿!”
“是吗?”我突然扬起音调,心里明明知道,以阿梳的修为,是绝对听得到傅夏的声音的。但就是不出声打断她,反而由着她说了下去。因为我也很想知道,那丫头是否真的转了心性,被凌禛麾下的某人感动了!
“当然了,要是主子不信的话,我立马把那两位的模样做成绣样,然乎绣出来,保存好,等您什么时候好了,窝在给您看。到时候,你可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好啊!”我努力的点点头,心中暗叹,没想到,这傻姑娘还会这一手。
…………
“不过一个痴人说梦的傻瓜罢了。”终于,在我和傅夏低语了小半个时辰后,阿梳开口了。虽然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