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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儿子还这么小,难道就要这样离开她了吗?她答应过他,一定好好照顾好他们的孩子,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太医,我的旭儿他怎么样了?”
“夫人……小公子非足月所生,本就体质纤弱,气短阴虚……”
“不要跟本夫人说这些,我只问你,旭儿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一曲哀弦向谁诉
“不要跟本夫人说这些,我只问你,旭儿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晔謦翾发了狂似的揪住太医令的衣襟,眼睛充血,早顾不上自己松散下来的发髻。
“除非华佗再世……”群医齐齐跪下,俯身磕头,声音颤抖,“夫人,请恕臣等无能……”
太医这话如一把利剑刺穿她心脏,双脚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后面的事已是全然不知。
“太皇太后,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李福来脚步慌忙地一路跑进寿康殿,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可不是惊扰了正在殿里歇着的鼎太后。
“放肆……何事如此惊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李福来双膝跪在殿上不住的磕头,“只是贤平居那边真的出大事儿了……”
鼎太后眉心蹙起,嬷嬷扶着她从榻上坐起来。一早上她的心里没由来的不安宁,果真是出事了。
“如实报来。”
“太医院传来消息,说小公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如今……”李福来也知事情重大,说到重处也胆怯了。
听到是小公子的事儿,鼎太后心急如焚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一把甩在李福来的身上,“如今什么,作死的奴才还不赶紧说。”
“如今……如今怕是不行了。”
“什么?”
真正是五雷轰顶的消息。在这两国谈判的关键时候,竟出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那珩儿此去岂不是……
“快说,事情究竟是如何?”
“相信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说小公子是吃了御膳房送去的栗子糕便一病不起,如今仍昏迷不醒。太医们都去了,皆是……束手无策。”
鼎太后站着的身体摇晃了下,嬷嬷忙伸手搀住。
“太皇太后切勿心焦过度,可得顾着身子才是。”
叫她如何不心焦?御膳房送去的食物,那便与宫中脱不了干系,若让北玥国得知此事,那定是一番兵戎相见。此次公子墨本就来势汹汹,此事一出岂不是火上浇油。
珩儿前脚刚离开王宫,贤平居就出事,难道……
“皇姑奶奶……皇姑奶奶……”
这边鼎太后还没理清头绪来,殿外又传来凄厉的哭喊声,扰得她的头越发的疼起来。
只见鼎琠伊发髻松散地跑进殿来,身上凤袍也是凌乱,全然没有王后之仪,更像一名疯妇。上来就跪倒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喊着。
“皇姑奶奶,您一定要救救伊儿……皇姑奶奶,您一定要救救伊儿啊……”
“你……”
鼎太后转念一想,把事情串了一下,顿时心中有了个大概,一个足以亡国的大概。
“是你,在糕点中动了手脚?”
“我……我……伊儿不过是一时糊涂,皇姑奶奶,求求您救救伊儿吧……”
鼎琠伊的头在地上磕得声响,仰起头殷殷期盼地看着鼎太后。
“啪……”怒极了的鼎太后重重地一个耳光甩在鼎琠伊的脸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鼎琠伊打到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你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皇姑奶奶,伊儿只是一时被炉火蒙了心智,我本也无意要她的命,更无意害小公子,谁知如此阴差阳错,就……皇姑奶奶,您可得救救伊儿呀,我可是您的亲侄孙女……”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善妒,便将吾国推向不仁不义的深渊,推向战火连篇的炼狱。如此冲动,如此鲁莽,哀家不明白鼎家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
“千错万错都是伊儿的一时冲动,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皇姑奶奶能救儿臣了。”
听宫奴回来传消息的时候,鼎琠伊也是吓傻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从未曾想事情会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境地。
面对着鼎琠伊声泪俱下的慌乱,鼎太后知道自己如何生气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她说得对,她是鼎家的女儿,她必须得保全她,保全她就是保全鼎家,保全南翼国。
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一把甩开扯住自己衣袖的鼎琠伊,稳稳地坐回身后的榻上。
“李福来,将小公子病重的消息封锁住,不得有一丝消息透传出去。随后,你带着哀家的密令快马连夜通知大王,万万不能让大王再去边关。切记,此事只能让大王一人知道。”
当务之急是此消息定不能传到公子墨耳中。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福来刚走,鼎太后仍觉得不妥,转身看向身边的嬷嬷。这些事只能让她身边的人去亲办,如此重大,出不得一点差错。
“传太医令觐见……”
“是。”
嬷嬷正要往外走,又被叫住,“等等……再去传晔相爷来见哀家。”
“是。”
如今能救国的还有一人,那边是晔统庚,哪怕他们两家素来死对头,此番,她也不得不屈尊求助于他。
身边的亲信心腹都下去办事,寿康殿里只剩下鼎太后和鼎琠伊两人。
鼎太后凤目犀利地看着殿下仍旧跪着的人,虚弱的身子,涣散的精神,显然早已是吓破了胆。
“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与哀家听,不得有半句隐瞒。”
“是。”鼎琠伊哆嗦着身子,将事情的始末不敢有瞒的道来,“儿臣无意中知道她天生吃不得五敛子,便……便趁着大王外出的时候,在送往贤平居的糕点里加了五敛子的汁液,因为本不是毒,所以银针试不出来,也避过了试菜公公的舌头……儿臣发誓,我只命人加了一点点,并不是要害她的性命,只是想出胸口的怨气罢了,不想………”
谁想旭儿也对是吃不得五敛子的……她心中不是不悔,她也是打心底的喜欢那孩子的,尽管他是她的孩子。
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法,不愧是宫廷里的女人,甚至杀人于无形的道理。
鼎太后心中感叹,也是哭笑不得,不知该称赞她的聪明,还是该愤怒她的愚笨。
“哀家不止一次告诉过你,要忍耐,可你偏偏就是不听。如今闯下大祸,该如何收场?”
“儿臣气不过,她……她不知廉耻……竟然魅惑大王……”
说到这事,鼎太后心中一直也存有疑问,当时宫中盛传着晔謦翾夜夜到裕央殿与珩儿偷欢,也确有人见过她子夜从裕央殿衣衫不整地出来,这段丑闻就这么被坐实了。
只是,谁人亲眼见过殿中之事?
再后来,公子墨兴兵来问……
鼎太后想到这,心中突地漏跳了一拍,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那么目的……如果这是个圈套……
晔謦翾,你为了自己的丈夫真的连性命都不要了吗?
天不从人愿,无人想到阴差阳错地害了小公子,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命数?
“此事不可再与任何人说,哪怕大王也不能再说起,哀家自会处理。这几日好好呆在你宫中,调整好你的心情,整理好你的仪容,如你这般做贼心虚,任凭神仙都救不了你。”
“谢皇姑奶奶,谢皇姑奶奶。”
“回去吧,这几日没哀家之命,不得出和玺殿半步。”
“儿臣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远在北玥国边城的公仲孜墨这几日都觉得胸口郁闷难舒,呼吸时会觉得有点揪揪的疼,连步风眠也诊不出原因,只说兴许是连日行军赶路疲乏所致。
子夜的少陵城驿站里,公仲孜墨胸闷难睡,索性坐在油灯下看起了兵书。
过几日糜玉珩就该到了,这是他们兄弟俩第一次以对敌的身份而立,这便是他们的命,甚是无奈。
传来一阵敲门声。
“何事?”
“回禀殿下,前方探子传来密报。”
“进来。”
“前方探子来回,说恒昌帝兵马才过了五羊城便停住了,恒昌帝更是带着侍卫连夜往回赶。”
公仲孜墨听闻突如其来的变故才抬起头来。
“可知所为何事?”
“仍未能知道,只听说好像是宫里出了事。”
宫里出了事?莫不是鼎家趁着他出宫,行逼宫之事?不太可能,那老虔婆再如何器重外家,也断断不会允许他们改朝换代,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是武则天。
“知道了,你下去吧。传军医步风眠来见。”
再醒来的时候,屋里黑得只剩下床头的一盏昏暗的蜡烛。
喜桂趴在她的床头,感觉到主子的动静,马上惊醒过来。
“夫人,你可算是醒啦,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晔謦翾死灰的眼睛盯着蓝色的纱帐顶,脑子里嗡嗡地响着的是昏迷前太医令的话,“除非华佗再世……夫人,请恕臣等无能……”
他们的话如同判了旭儿的死罪。
“旭儿呢?我的旭儿怎么样?我要去看旭儿……”
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双脚下地虚浮无力,只得扶着床柱子才能起来。
“夫人,你快躺下,太医说您忧伤过度需要静养。”
“我要去看旭儿,告诉我,旭儿,他怎么样了?”
她钳住喜桂的肩膀,死命的摇,喜桂只是低垂的头仿佛要与胸口接在一起。
“告诉我……”
凄厉的叫声,是命令,更是一位母亲歇斯底里的哀求,让闻者也难免伤心落泪
喜桂“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着。
“夫人……小公子……小公子……他走了……”
她踉跄了几步,重新摔坐回床上。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话了,宛如千万把匕首,一刀一刀地剜着她的心,胸口那处早已不是痛,而是一种近乎灭顶的绝望。
“啊…………”
突然,她发了狂一般地推开喜桂往外冲,冲向小兴旭的房间。
小兴旭住的见山轩里寂静冰冷,就深渊里的冰窖,没有一丝生气,一点声音。
平日里,他总喜欢在院子里玩耍,撒娇地叫着她“娘亲……”稚嫩的声音如今已是听不见了。
冲进房里,也是无人,只有王嬷嬷啜泣地守在床边,一遍一遍地擦拭着那小小的身体,他躺在那张她亲自为他画图订制的紫檀木架子床上,苍白的脸上了无生息。
她从嬷嬷手里抢过小兴旭,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没有泪水,她的嘴角仍是笑着,笑得鬼魅,如暗夜里的阴魂。
作者有话要说:悠漾知道定是要挨骂的啦,不过呀,骂是好事,说明大家入戏嘛!
☆、白头翁送少年郎
晔謦翾从嬷嬷手里抢过小兴旭,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没有泪水,她的嘴角仍是笑着,笑得鬼魅,如暗夜里的阴魂。
“旭儿,你跟娘说话……旭儿……你不可以贪睡了,你起来跟娘说话,你要再不起来,娘可就要生气了……”
王嬷嬷痛哭地跪倒在她面前,看着她这副样子,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夫人……小公子已经……走了……”
“你胡说?”晔謦翾大声地怒斥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抚着怀中的孩子,细声细语地说,“嘘……你不可以这么大声,会吵着旭儿的,他只是睡着了,我要在这陪他,他一会醒来会找娘亲的……”
屋外匆忙脚步走进两个人,看见屋内这一幕赫然顿住脚步,眼眶盈泪,脚如生根一般。
“旭儿乖,娘亲在这里陪你。娘给你唱歌谣,好不好?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翾儿……我的孩子……”
晔统庚走上前,颤抖地伸出手,尚未碰到晔謦翾,她就像惊弓之鸟一般躲开,抱着小兴旭缩进床角里,靠着墙,戒备地看着眼前所有人。
“你们不要碰我的孩子,谁也不想碰我的孩子。谁也别想碰我的孩子……谁也别想碰我的孩子……”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糜玉珩连宫里都来不及回,先到了贤平居,听到这样凄切的话语,看着床上已是神志不清的人儿,胸口是说不出的苦痛。
翾儿,我不该走的,如若我在,他们万不敢伤你分毫。
糜玉珩咬牙转身,紧紧攥着拳头离去,他的方向不是裕央殿,也不是寿康殿,而是和玺殿。
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将她害到这步田地。
“叩见大王。”
和玺殿门被禁卫军团团围住,糜玉珩眯着眼看着殿门前恭敬行礼的将士,他不会天真的认为鼎琠伊已被禁锢在和玺殿,这些人不过是奉命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