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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然真就枉费了娘娘一番心思了。”
大雨倾盆大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几日也不见停,皇上前往太庙祈福的行仗在宫门外候着。此次祭天祈福,公仲孜墨没带后宫的任何人前行,只带了朝中几名重要的大臣。杨鱼礼没有奉诏前往,与众大臣打着伞站在雨里想送,飞溅的雨水湿了他们的衣摆。
窗外雨打窗棂很是闹腾,凤寰殿里晔謦翾正安然坐在榻上对对着棋盘,独自博弈,仿佛外间不论是雨声,还是远处的人声都与她毫无关联。
月儿从外头回来,收了伞放在门边,伞上的水顿时湿了一地。
“娘娘,皇上几天的行仗开拔了。”
晔謦翾青葱玉指握着一颗光亮的黑子,思索了一小会儿,缓缓在棋盘上落下,对于月儿的话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看见自家娘娘的安然自若,再想起刚才在乾坤门看到后宫想送的情景,心中难免替自己主子着急。
“娘娘可是坐得住。阖宫后妃们只除了您和贤妃娘娘,可都去了承乾殿的乾坤门送皇上了呢!娘娘也不怕别人背地里说您怠慢!”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晔謦翾嘴里吟着秦观的传世经典《鹊桥仙》,手中换成的白棋轻柔落下,传来清脆的响声,很是悦耳。独自博弈是以前在琅中山养成的爱好,师父说不止可以通观全局,洞悉微变,更重要的是可以让人静心,去想明白自己和对手下一步的行动。“你说出了本宫,贤妃娘娘也没去相送?”
“是啊,这位贤妃娘娘啊,大家都说她不太合群,若无必要,都鲜少能看见她。”
说起这位贤妃,晔謦翾也是留意过的,只因为那日的赏春宴,她不知是有心或是无意的帮她解了夕妃挑衅之为,从而,她记下了她,那位面容清淡的女子。
“这后宫里最不乏的就是争奇斗艳的女子,难有这么一朵与世无争的,就犹如开在湖心中央的荷花,不与繁花争艳,反倒更显出众。”
这时候喜桂端着养生汤进来,真巧听到这里,便接了下去。“这样的女子才最是有心计,娘娘才更应该小心才是。”
“喜桂随本宫入宫没多久,越发的聪明了。”
“娘娘取笑奴婢,奴婢不过是心疼娘娘!”
“这后宫争宠看似是场女子之间的争斗,但说到实处最重要的是皇上。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貌美聪慧的女子,但皇上只有一位。”
他的心只有一颗,她从来看重的不是荣宠,而是这颗心落在了哪里。
“娘娘,外头的雨小了,喝完参汤可是要去碧水台?”
“嗯。”
走在回廊里,雨的确是小了不少,偶有几缕随着风飘进来,星点落在裙上,不觉冷,凉凉的很是舒服。他几天的行仗才出宫,这雨就小了这些,当真就见效了?晔謦翾边走边想着,竟不觉笑了出来。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回廊拐角处走来几位禁卫军,走在前面的那位带头跪地行礼,低垂着的头,晔謦翾只能靠着依稀的声音辨别他们。
“这位是?本宫好像……”晔謦翾愣了一下,才接着说,“看着眼生。”
禁卫军守卫职责守卫宫廷,他们各自有各自负责的宫殿,也不是哪里都去的的,这里还算是凤寰殿的范围,他们自然也只能是凤寰殿的禁卫军。
“末将乃是新上任的禁卫军统领,宓夫晏。未及向皇后娘娘请安,让娘娘受惊,末将有罪!”
宓夫晏,原来他是宓夫晏,“宓”字时下已是贵姓,那就不怪这禁卫军统领竟然也能换得这般容易。
“原来是宓将军,将军言重了,请起。”
“谢娘娘!”
宓夫晏抬起头,虽不是正视,但看清藕色衣衫的女子,还是愣了一下,忙不迭的低下头,恭敬而立,眼神仍有惊慌之色闪过。
微不可查,也自是瞒不过细心的人。晔謦翾清浅的笑着,目光落在不远处树梢上的仍未干去的水珠,晶莹通透。“宓将军这是从哪来?”
“末将今日正式上任,正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却不想在这里遇上娘娘。”宓夫晏回答的声音平稳,振振有力,俨然不失武官之威,尽去刚才的刹那惊慌。
“原是如此。如今这宫里是越发的热闹了,禁卫军的责任也就更重了。不过,宓将军年少有为,以后有将军守卫后宫,本宫很是放心。”
这皇宫生来就是个叫人不能安生的地方,如今更是如此。
“谢皇后娘娘,末将一定尽心尽责守卫后宫,以保皇上和娘娘的安危。”
“宓将军有此忠心,本宫很是欣慰!这下了几日的雨,才晴了天,雨后清凉,本宫正要到御花园里走走。”
“既是如此,末将恭送娘娘。”
缓缓而行走了很远,走出了凤寰殿的范围,远远的依稀可见碧水台,此台立在水中,隔水相望,有点遗世独立之感。
“娘娘,刚才那位宓将军也姓‘宓’,您说他跟宓贵妃娘娘可有关系?”
月儿忍了一路,到这,才将心中所疑尽数说出。
倒不用晔謦翾开口,喜桂也大体猜了出来,这样明显,也真是不难猜。“禁卫军本就是扶硕王爷兼管,如今能轻易取而代之的,又姓宓……莫不是……”
晔謦翾截了喜桂即将一语道破的玄机,“在这宫里,有些事儿自己心中明白即可。”
“只是如此,娘娘不怕……”
“本宫该怕吗?不论先前的扶硕王爷,或者今日的宓将军,又有何区别?只要不坏本宫的事儿,那便是谁来也无异。”
“好一句谁来也无异,娘娘豁达,
晔謦翾主仆几人才过了水上曲桥,踏上碧水台,还未等踏入台上的荷禧亭,赞赏声从里面传出,原来她们约了的人早已是到了。
“原来姐姐已是到了,还以为这雨下得急,才停了这一小会儿,姐姐可就已经到了,竟比我还要早些。”
一脚跨进荷禧亭,秦越娘原早早的等在里面,人掩在虚开的门后,外边乍看也看不清。
“善舞司离这里倒也近,走上一段也就到了,倒是娘娘你雨才停就过来,也不怕湿气打了身子。才几日不见,娘娘看着越发清减了不少。”
秦越娘回回见着步风眠总要问上晔謦翾的身体,可每回得到的答案总不能令她宽心,以前身子就不好,如今进了宫,好像就更弱了。
“哪就那么娇贵,这雨后清凉,出来走走更是好的。而且,既是与姐姐约好,若叫姐姐白等,我可是罪过了。”
“不来有什么要紧,碧水台清静,在此练功也正好,不会白等。”
碧水台位于御花园的西南角,因着偏僻景色也不是华美的缘故,平日里鲜少有人到这来,但晔謦翾倒是喜欢,不图什么,就为这里安静,仿佛安静得都能听到亭台下湖水微微流动的声音。
这宫里无人知道秦越娘与他们关系,偶尔秦越娘前去凤寰殿,也只道是去向皇后娘娘回禀今日善舞司的情况,公事为名之下,自然不会引人怀疑,再不然,她们便约了在此见面,清静之处风景如画,说起话来也方便。
关系隐秘的又岂止她们俩,就连在朝为官的杨鱼礼,也无人知道他与公仲孜墨亲如手足的那层关系。
“听说这次和仲兄没有一同前往?”
杨鱼礼虽贵为光禄大夫,但在朝中也并无实职,不过是众谏臣和谋臣之一,也不算是朝中重臣,此次不随驾出行也在情理之内。
“皇上此次祭天之行,把他们都留下了,只带了步风眠一人,可见皇上心中很是看重娘娘的。”
这是晔謦翾回宫后,公仲孜墨的第一次离宫,心中放心不下,才留了他们在城中。
“姐姐怪会取笑我,如此说来,我倒是耽误了国家大事儿,这样的罪名我可吃罪不起。”晔謦翾半嗔半笑,也唯有在他们面前,她还能找到当年的那点俏皮童真,在这宫里旁的人眼里,她是皇后,也只能是皇后,“依我看,和仲兄莫不是舍不得姐姐,才不愿与皇上同行?”
秦越娘愣了下,看着晔謦翾娇嗔笑眼,心中的涩好像淡了些。
“娘娘这张利嘴还真是半分便宜都是占不得。微臣哪有那娘娘好福气?”
“不过是玩笑一句,姐姐别忘心里去。”
她们知道,自己都是当不得“福气”二字的人。
“微臣知道,娘娘何须认真娘娘叫微臣查的事儿已有结果。”
“哦?且说来听听。”
“嫦曦本名乐奴,是西域最著名舞坊肴乐宫□出来的顶级舞姬。这肴乐宫出来的舞姬在西域最为抢手,她们的容貌和舞姿自然不在说,但让男人最炙手可热的却不是这两样,而是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
晔謦翾听着秦越娘的话,唇齿轻启不自觉地突出暗藏心底的三个字:“依兰香。”
“娘娘如何得知?”
依兰花乃是西域盛产,中原难得一见,此花更是许多人都不曾听过的。
“我依稀在他的衣衫上闻见过一阵香气,似夜来香,又似茉莉花香,浓而不烈,很是妖娆。想起以前曾读过的一本古籍里提到过依兰花,便有此推断。”
“娘娘说得极是。肴乐宫的舞姬从小以依兰花入茶,以依兰花油沐浴,所以她们不单只身材丰…满妖媚,更重要的是她们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依兰香,这才是肴乐宫舞姬让男人趋之若鹜的窍门。”
从小便以依兰花相伴,这香气早就渗透她们的骨髓,哪怕是滴出来的血也是依兰香,何其妖艳。
“依兰香和莒烨花香一样同属宫闱禁物,但若如她这般已为体香,怕是很难以此为证。依兰香有催情之功效众人皆知,但也未听说此香有损身体,若只有这香,他也断不会因此日日疲乏,有亏损之状。”
第一次在承乾殿闻到的香气与第二次在他衣衫上闻见的略微有些不同,好像多了些香甜的味道。
“若只是依兰花自然不会,但若加上春帐暖香就不同。”
“春帐暖香?”这名字很陌生,晔謦翾从未听说过,但从名字上不难知道其中意思。
“春帐暖香也是肴乐宫特别调制之香,此香用橙香,薰衣草香,茉莉,到手香等香料制成,此香清新幽雅,有清心宁神的功效。但是,若此香遇上依兰香,却是截然不同,会使男子情动难尽,精力旺盛,夜里几番下来也不觉疲倦,长此以往会使人沉迷,也极易造成马上风,而猝死。”
话此处才是关键,就是这味春帐暖香才是曦雨殿专宠的奥秘所在。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若子皙有事,如此宫廷诡秘之事,我们自然不能深究,只因不能让皇家丑闻暴露于天下人面前,他们便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如此之法,好生歹毒。”
“若不是娘娘发现皇上的不妥,提醒步风眠给皇上请脉,也不会有人去查出肴乐宫如此多事儿,真到那日,当真是一发不可收。臣等有罪。”
秦越娘想来也是后怕,他们就算再如何忠心耿耿,再如何小心严防死守,也没能躲开蓝相国这阴险的一招。
“与你们无关,敌人有心如此,自然是防不胜防。从来争夺皇位,后宫这处温柔乡是最易攻陷之地。”
“娘娘有何打算?”
晔謦翾立在栏杆边上,静默地看着波平如镜的湖面,从她的脸上,秦越娘看见了步风眠那日说的笑容,果真让人心生悚然。
“有些人不该在后宫出现,便也不该留在这世上。”
夕妃,你错不在出现在这浮华的后宫,错只错在你害他之心,有此心,本宫绝容不下你。
几日后的黄昏,天边吹来层层叠叠的乌云,一时间夺取仅剩的光亮,明朗的天转眼全暗了下来,乌云翻滚着,旱天雷隆隆的响,狂风大作,鸟雀仓惶逃进树林,寒蝉止音躲在梧桐树上。宫墙琉璃瓦顶被厚厚的乌云压着,更是给人一种压迫到无法喘息的感觉。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夜,注定是个不宁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依兰花+到手香,悠漾借鉴了洗冤录II里面的春药,只少了一味益多散!
☆、凰翼沧桑涅磐去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夜,注定是个不宁之夜……
天骤然暗下来,曦雨殿里掌了灯,手臂般粗大的蜡烛不知掺了什么香制成,燃起时满室桂香馥郁。殿上跪着位衣着宝蓝色金丝芍药花湘绣云锦百花裙的女子,怯懦地低着头,身体禁不住的轻颤。
天片突来一道响雷,却没能掩住殿中盛怒之人的拍案声,也不知是雷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