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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扑簌簌地落下来。却仍旧不敢回身,还是背对着流觞,只压抑着轻问,“你到底是谁?”
流觞凤目里终于再也无法笼起笑谑之色,他抿了红唇轻轻握住夭夭的手,“问你的心。我早已经不是我,如果没了皮囊没了魂魄,夭夭你是否还能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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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几天没更,某苏尽量给大家多补回来点哦!待会儿继续更~~】
正文 回你身边
夭夭心里狠狠一疼,仿佛被钝器击中心房,痛的不敢呼吸。
夭夭抚住心口,疼得弯下腰去,手指却向后背着,一根根缠绕住流觞。直到紧紧将流觞的手握进掌心,紧紧攥住……
并非没有过怀疑,只是始终不敢相信。流觞的出现,尚在流璟没有死去之前。就算夭夭能够想到,流璟有能力死而复生,却又如何能想象,还有人能够做到两个分身同时并存?所以便本能地将流觞想做是另外一个人,尽管是一般无二的容颜,两个人的面相上终究隔了几年光阴的模样……*
可是终究还是自己缺少慧眼,不能在茫茫尘烟遮蔽之中一眼便认出他来么?那么他当年,却又是如何能找到她?那年她不过三岁,容颜有别;更何况当日漫天都是桃花瘴气,他如何就能笃定那个小小女童就是她?
与他相比,自己真是颟顸到了极点。就算同样有爱,她的爱却又怎么及得上他用情之重?
“流璟,是你么,流璟?”夭夭不敢转过头去,愧见那人。只能背转了身子,哀哀轻泣。
白花花蹲在凸起的石头上,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亏得某人想尽了办法提醒你,连王羲之兰亭饮聚‘曲水流觞’的典故都用出来当名字了,就是想要告诉你:流水可曲折反复,杯觞却辗转不变……可惜呀,花弟弟你还没想到。谁说心心相印来的?花弟弟,你没做到啊没做到……”
夭夭心里大恸,抬眼去望白花花。月色已沉没,朝阳尚未升起,天际幽蓝、崇山静寂,夭夭仿佛又看到了脑海里的那一幕场景:十里桃花里,白貔貅挑着并不赞同的眸子挑剔地打量着她……正是此时白花花的目光,正是此时白花花的不认同。
或许曾经那一世,作为流璟的朋友,白貔貅也是不赞成她跟流璟在一起的吧?可能与流璟相比,她蠢若顽石,在所有人眼里都与流璟有云泥之别,配不上流璟。可是后来白貔貅怎么会站在了他们身畔?这一世甚至不惜化作少年白花花,走来帮他们?
心中了悟了白花花的友善,夭夭便只觉心中更加温暖。就连他那故意挑刺儿的语气,也只觉直率可爱。夭夭含着泪便笑,“是啊,我真的没做到。白花花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帮帮我好不好?”
白花花就笑,甩了甩袖子,“去!我教你跟他心心相印?那岂不是说我先跟他心心相印了?啊,恶心啊恶心啊,老子才不要跟他心心相印!就算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老子也还是喜欢女人的!”
“去,谁要你教了?我们自可心心相印,就算今日尚不得相认,夭夭也早晚都会自己想通。你拿自己貔貅神兽的眼力来要求夭夭么?你这叫欺负人!”夭夭背后的流觞也如法炮制,用几乎相同的神情和语气斥开白花花。修长的手指绕住夭夭,轻声说,“咱们不理他,他是嫉妒咱们终究相聚。”
“好好好,你们相聚,我嫉妒……”白花花撅了嘴,飞身扑入空中,再度化身貔貅神兽,回眸望两人,“我先去看看他们追没追上来。你们赶紧着点啊,该说什么赶紧说。”
望着白貔貅凌空而去,在青蓝晨光中化作一点小小的白。夭夭还是不敢转过身来,只觉心痛如绞。
“夭夭……”流觞轻声呼唤,“夭夭,夭夭……”流觞握着夭夭的肩头,将夭夭转过来,在青蓝的晨光里笑着伸手去擦夭夭面上的泪,“看看我,是我啊。”
夭夭又是流泪,又是羞涩地笑,就是不敢抬起头来。
“怎么了?看看我啊。真的是我……”
夭夭吸了吸鼻子,又是一股酸意涌来,“我不敢认你。你现在看上去那么小,我总觉像是对着小孩子……”
“哈……”流觞笑开,拥住夭夭,“傻瓜,皮囊何用?年纪何妨?我就是我,这便是全部。”
“嘶——”夭夭突然低低惊呼一声。
“怎么了?”流觞担忧惊问。
夭夭却面红笑开,轻轻摇头。用掌心握了流觞的手,轻轻抚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上,眨眼含笑。
流觞开始还不明白夭夭何意,待看见夭夭眨着的眸子里泛起的星光,这才不可置信地挑眉。夭夭便笑,轻轻点头,“是他在踢我了……你摸到了么?”
“哈哈!”流觞朗声大笑,掌心再轻抚夭夭的腹,“好孩子,你也知道是爹回来了,所以在跟爹打招呼,是不是?”
夭夭红了脸,眼前的流觞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容颜,看着他老气横秋地自称为孩儿的爹,夭夭便更觉脸红。
青蓝晨光里,山风静静流动,流觞搂着夭夭,掌心贴在夭夭腹上,静静闭上眼睛,听风过衣袂、春花远开。“夭夭你知道么?我能回来,也是因为孩儿。孩儿跟你在岭南,有危险环伺,所以我无法安静睡去,只想着早早归来。夭夭、孩儿,我回来了。”
夭夭含了泪,终于敢抬头直视流觞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你当初好好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流觞;那么流觞与流璟,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流觞含笑点头,“都是我。不过流璟在你身边的时候,流觞便只是化身,没有我的魂;待得流璟被捉入天牢,行动不便之时,我便唤醒了流觞。其实夭夭你可以回想,几乎都是在流璟不在的时候,才会出现流觞……”
“世间凡人有三魂七魄;而我与白花花这样的身份,便有七魂六魄。所以我将魂魄分在两个人的身子里,每一个依然能如凡人一般拥有三魂,便如一人被分为二一般。”(中国传统道教文化里,魂重于魄,支撑生命的是魂。这东东比较抽象,咱们不细说,大家知道大概这个意思就够了。)
正文 血色诱。惑
辉蓝密境,“招魂室”,静若天地混沌未开。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着石床上静卧的常云鹤。花有财眯着眼睛,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瞬也不瞬。就连方才有手下人在石室门外对他以手势示意有变,他都没顾上。
此时正是唤醒常云鹤的关键时刻,要绝对的凝神。除此,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搁置。*
就算那手下的示意是夭夭那边恐有异变,但是花有财也全都顾不上了——夭夭那么个丫头对于他本来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他想要的不过是想要借着那丫头的血来唤醒常云鹤。如今目的就在眼前,他还哪里去顾得上那个丫头!
再说,只要常云鹤能够顺利醒来,他花有财想要什么要不到!
想到这里,花有财狰狞笑起——他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当年辉蓝国天龙、地虎两大总管家族并立,地虎一脉总被天龙一脉压着。两大总管名为同僚,实际上历来水火不相容。辉蓝少主被天龙总管常冷河控制在手里,死活都不让他着边儿。后来还是因为花有财的两个女儿恰好暗合了桃花女之生辰八字,常冷河这才不得不为了唤醒少主,而与他花家结亲。
常冷河在大秦国居高官多年,政敌无数。所以这世上想要杀常冷河的人真是很多,只不过没人会想到,这世上最想除掉常冷河的却是他花有财……花有财冷笑,想着常冷河的死状,可能就连常冷河自己都没想到杀他的人是他花有财!
常冷河一死,少主自然落在他花有财手中。有了这个好工具,他花有财想要什么要不到!
“咯吱吱吱……”石室中忽然有响声扬起,像是有巨大的力量想要穿透山岩,又像是有什么奇异的东西想要从石头中钻出!
花有财一整心神,忙走上去看向石床上的常云鹤。“怎么样?”花有财低头问石床前的一位老者。那老者身若竹竿,面色蜡黄,一部山羊须稀稀拉拉挂在下颌,一副痨病要死的模样——却让人无法忽略他晶光闪烁的眼睛!
那老者探指去摸常云鹤脉搏,另一手捋髯,缓缓点头,“恭喜总管大人!少主即将醒来!”
“太好了!”花有财兴奋地搓着手。
花有财刚想说什么,却猛然只听耳畔有惊涛拍岸一般的巨大响声!方才还在花有财面前,探指去抚常云鹤脉门的竹竿老者整个被巨大的气浪给横着凌空推了出去!
巨大的气浪推着那竹竿老者,猛地撞上石室墙壁,却并没截住老者的身势,反而石壁整个被击穿,那老者惨叫着从石壁的巨大窟窿里飞出石室外的万丈山壑!
整个石室一片大乱!同时被巨大的气浪掀翻的,还不只那老者一人。跟在花有财身畔的随从也都被气浪卷走,撞在石壁上、滚到石桌下,全都鬼哭狼嚎、狼狈不堪!
花有财拼尽了全身力气钉住脚跟,也还是被巨大的风席卷着迷了眼睛,只觉眼前风卷残云,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良久,风渐定。花有财连忙转眸望去——石床之上,常云鹤已经醒来。却满面挂着迟疑之色,定定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一切。花有财凝眸,只见一抹菱形银蓝印迹一点点透出皮。肤,显现在了常云鹤的眉间!菱形尖利如上下双刃之剑,那水蓝更是冷如冰凌!
花有财只觉一股巨大的欢乐从心底涌起,他忍不住狂笑出声,“少主,少主……您醒来了?醒来了!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常云鹤微皱眉头,“方才发生什么事?”
花有财略作沉吟,便抚掌大笑,“少主请看,这便是您醒来的威力!不过只是挣脱石床上的铁链,您便已经发出这样大的威力!”
“铁链?”常云鹤抬起手腕来,垂眸望着,“你锁着我?”
花有财连忙解释,“少主容禀:唤醒少主的过程,一点差池都不能出,否则非但不能召唤回少主的魂魄,更会将少主推入魔魇。属下实不得已,还望少主宽宥。”
常云鹤望着花有财,忽然笑起来。那笑声一丝温度都没有,就如他眉间那菱形的冰蓝色印迹一般,仿佛能冷得剖开人的心魂!“呵呵,呵呵……是么?地虎总管啊,你锁着我是想唤醒我,就算我自己想要拒绝醒来,也是不能够的了,是不是?”
花有财闻言便是悚然一惊!“少主……”
常云鹤依然在笑,那笑容看似与曾经的温润并无太大不同。但是如果你去看常云鹤的眸子,便会发现他笑的时候眼睛里都仿佛凝着冰的尖利!
花有财一哆嗦,双膝一软,扑通就跪倒在地上,“少主宽宥!”
常云鹤缓缓站起身来,此时就连他的双瞳也渐渐蒙上了一层冰蓝的冷色,“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很甜,带着桃花的清香。”
花有财一震。
常云鹤笑容更大,双瞳带着寒凉的温柔凝睇花有财,“我想要那血,你去给我找来。”
花有财一个寒颤,不敢置信地望向常云鹤,“少,少主,您,您是说……”
花有财当然知道常云鹤醒来会变成什么,也当然明白他喜欢温暖的人血,可是,可是他怎么会竟然想要那带着桃花清芳的血!——难道,他忘了那是花夭夭的血?!
常云鹤笑着伸出手腕来。方才他的手腕被铁链锁在石床上,被磨破了皮,流了鲜血出来。常云鹤眯着眸子深深嗅入那鲜血的气息,“是,我要那个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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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来一更!】
正文 地界之魂
花有财惊慌失措往外走,心中是茫然不定。
他想唤醒常云鹤,当然是为己所用,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心下有奇异的直觉,仿佛这个常云鹤醒来,与预期的计划出现了差错!
辉蓝国已经消失了三百年,花有财自己也没有赶上过当年辉蓝国的鼎盛,但是从父祖的口里他也听到过辉蓝王室的真实身份——他们虽如冰霜寒冷而嗜血,却也似乎一直都受着两大总管家族的操控,并不难搞,可是今天方醒来的常云鹤怎么会让他有脊梁沟发寒的恐惧?*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那被常云鹤醒来的气浪给横推出石室的竹竿老者,已经被花有财的手下给救了下来,此时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