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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云鹤眯着眼睛,蓦地转身望那属下,“桃花镇上可有个‘常来客栈’?”
那属下就是本地人,对此地极为了解,听了忙点头,“有啊!常来客栈是桃花镇上最大的客栈,来往的客人都会在那停脚。”
常云鹤一踹马镫,“走!去会会那东丹国的风隐!”
。
桃花镇上,人流熙攘。因此处是大秦国通往西南的咽喉要道,所以虽然桃花镇的名字只是个小镇,事实上它的繁华程度不亚于大都会。桃花镇里,三教九流的身影参差擦肩而过,大秦国、南越国,以及狮子国、天竺等国的商人、客旅全都云集此处。
常云鹤进了桃花镇便扔了马。街头人流熙攘,骑着马反倒不如行走来得快。
远远就看见了常来客栈的旗风飘摇在攘攘人流之中。蓝底红字,极是醒目。
常来客栈也跟桃花镇一样,名字小、实际的规模却大,听着不过是客栈,实则是挑高三层的楼房,并且是前后三座相连。
属下连忙先去柜台打听,“贵店可住着位东丹国的风隐?”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那属下几眼,摇头,“没有。”
属下回头向常云鹤露出为难的神色。常云鹤径自走上前来,掏出两枚金叶子交到小二掌心,“就说常云鹤求见。”
那小二的神色立式变了,“哟,哎哟,原来是常公子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风少侠嘱咐了,旁的客人一律不见,闭门谢客只为等候常公子一人啊。既然是常公子来了,容小的先上去通禀一声,常公子先坐啊。”
常云鹤微微挑了挑眉。他也惊讶于风隐的闭门谢客、只待一人。有一种格外的郑重,却也让他心底不由一惊,就仿佛风隐算准了他早晚会来一样。
等待二字说的容易,只有等待过的人才知道,此事才是世间第一为难。尤其是那些久候而不来的等待,更是摧人肠。
常云鹤想着便眯了眼睛,心中越发对这个风隐多了一分好奇。随着店小二一路上楼去,常云鹤心中更加想知道的是,风隐究竟是不是秦流璟?如果是的话,夭夭会不会也在此地?
如果夭夭确实在,他又该如何做?将夭夭再抢回身边么?
风隐所居住的是常来客栈三座楼房中最靠里的一座。这里不临街,前后有桃花翠竹掩映,格外多了一段幽静和雅致。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小二便一伸手,做“请”的手势,“风少侠平素有吩咐,不准闲杂人等踏上三楼去。整个三楼已经都被风少侠包下。小的只能送常公子到此,还请常公子独自上楼吧。”
常云鹤点头,心内好奇更盛。这个风隐果然行事作风中了一个“隐”字,似乎有隐居之势。
常云鹤上楼去,一路竹影从窗棂筛入,落满他脚下的楼梯。常云鹤回眸去望窗外,杆杆翠竹高挑,竟能够攀上三楼来。
一分神之间,耳畔有琴弦铮咚而起,宛如一股清流直入常云鹤耳畔。云鹤略一止步,但见楼梯转角处,天子一号房房门大开,门内有绛红丝绒铺满桌面,正有红衫男子静静抚琴。
人如玉,琴也是通体纯白。映着窗外翠色竹影、粉红桃花,就连常云鹤都不由得眯紧了眼睛。世传大秦国秦流璟风雅天下第一,此时眼中所见的风隐,如果不是秦流璟,又该是谁!
常云鹤心中便起冷然,禁不住冷冷一哼,“秦流璟,别来无恙。”
琴声一止,尚余弦音轻荡。风隐抬起指尖,扬眸去望常云鹤,桃花凤眸里似乎漾起一抹迷惘,却随即迷惘散尽,露出他原本的淡定笑谑来,“常公子远道而来,怎么一见面就又认错了人?难道风某与那秦流璟真的相似若斯?”
常云鹤站在走廊里便笑,“你还不承认你自己是秦流璟么?你的名字‘隐’,难道不是说你自己在隐藏身份?秦流璟,不必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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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个,某苏这个文更得慢,还总是收到亲们的红包和鲜花,汗颜死了,某苏给大家鞠躬了。】
正文 共谋天下
风隐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在困扰着他。烦躁倏来,风隐挥手拂乱了琴弦,琴声铮然一乱,正逢窗外清风骤起,吹乱了竹影花色。
“为何总称风某为秦流璟?秦流璟是大秦国皇子,风某却是东丹国人士!”风隐眉宇轻动,虽然看似依旧云淡风轻,但是常云鹤知道,凭风隐的定力,此时其实已经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常云鹤不由得就立在廊檐下望着风隐。他不相信自己会认错人,风隐分明就是秦流璟,却怎地不认?难道他忘了自己是谁?那么他后来是如何复生,复生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常云鹤也只淡然一笑,“你不认也罢。只是我倒是好奇,你在夭夭面前又当如何自我介绍?难道也说自己是风隐?”
“夭夭?”风隐眸中又现迷惘。
常云鹤冷笑,“你把夭夭藏在哪里?难道不让她出来给我倒一杯茶么?不论如何,她现在的身份也还是我的夫人!”
“常公子孟浪了吧?且不说我相公并非秦流璟,就是我相公的娘子也自有妾身在,哪里就轮得到那个什么夭夭?”
房门外忽然有清越一声,嗓音甜美却带着天成的冷傲。常云鹤一皱眉,回首望去,只觉眼前华光一闪,有环佩声伴随一个女子盈盈而入。那女子在他面前站定,将手中托盘里的茶盅搁在他面前,“清茶待客的规矩,风隐的妻子还是懂的。只可惜,风隐并非秦流璟,风隐的妻子也不是夭夭。”
常云鹤一怔,眯了眼睛去望眼前的女子。素白锦缎织就的长袍,看似极素,却能在身形轻动之间,与光影流转里看见素白衣袂上闪过的七彩霓虹之色。
一把长发只是松松绾着垂下肩头,不见繁复的发髻,却在发间可见凤衔东珠的金钗步摇。
尤其,那女子的恬淡面容。世间人均各自有面相,百姓不免菜色、疾苦;为将者不免杀戮戾气;为官者,尝现骄矜……可是眼前此女却是一片水波不兴。
却也正因此,反倒显出她的高贵。恬淡并非无所求,而是所求皆在手。
常云鹤就笑了,“敢问尊驾是东丹国王室贵戚么?”
那女子便挑了眉,回首望常云鹤笑,“常将军果然非同凡响。如何看得出我的身份?”
常云鹤轻轻一笑,并不十分在意那女子的表情,反倒转了头去看风隐。似乎他对风隐的反应才最感兴趣。
“其实也简单。尊驾身着月白素袍,看似已经素淡到了极致,可是随着光影流动,尊驾衣袂呈现七彩霓虹之色——世间纺织,唯有加入孔雀翎才有此等效果,可是纵然孔雀翎也只能现五彩之色;尊驾的既然能有七彩,那当然世间唯有凤凰之羽才能为之。”
常云鹤低低一叹,“非王室中人,谁敢用凤凰之羽!再者,这世间除了东丹国的梧桐,哪里还能见到凤凰?”
那女子抿嘴一笑,昂然回望常云鹤,“我是东丹国公主凤翔。”
“凤翔!”常云鹤便是一惊,忍不住再回眸去望风隐。
凡大秦国人,谁不知道东丹国的凤翔公主乃是秦流璟的文定之妻!纵然秦流璟悔婚,却并未得到东丹国的同意,所以秦流璟若活着,他的合法妻子只有凤翔公主一人!
常云鹤便笑,“风隐,还说你不是秦流璟么?堂堂东丹国凤翔公主只是你秦流璟的文定之妻,以东丹国皇家之尊,凤翔公主今生若要嫁人,当然只能嫁给你秦流璟!”
“常将军却是错了。”凤翔公主恬淡轻笑,缓缓止住常云鹤的猜测,“我虽然与秦流璟有婚约,但是天下皆知秦流璟死了。所以我便嫁给风隐,这也不算违反了当初的婚约。我的丈夫只是风隐,再与秦流璟无关。常将军勿要妄断。”
“我错了?”常云鹤冷眸凝睇凤翔公主,“那敢问凤翔公主难道就没觉得风隐外貌根本与秦流璟一般无二?或者说,他只该是秦流璟,才会生得如此相貌!”
凤翔公主抿嘴一笑,却是不恼,纤纤玉指一指桌上的茶,“常将军先润润喉吧,那茶凉了便不好喝了。”
常云鹤冷冷一哂,“不敢劳烦公主。”
凤翔公主倒也不强求,静静一坐,“常将军所言不错,我相公形貌的确与秦流璟极为相似。只是,凤翔终究身为东丹国公主,即便曾与秦流璟有婚约,却没有机会得见秦流璟的面。我脑海中所记得的秦流璟的相貌,仅限于当初订婚时,大秦国送来的图则画像。常将军也该明了,画像与真人,总归有别。所以当初乍见我相公,我也觉得相似,却没觉得如常将军所说的一般无二。”
常云鹤冷笑,“原来公主是从风隐身上来找秦流璟的影子么?”
凤翔公主不承认也不否认,“常将军之姿容,也当是天下之美男子,只是站在我相公身边便逊色了。试问遇见我相公这样的形貌,天下女子谁能不爱?所以我爱他,又有何不合情理?”
常云鹤与凤翔公主你来我往,两人各自不相让。风隐却似乎并不挂心,只执了茶盅,静静抿着茶,转开头去望窗外一丛青翠竹影。仿佛那两人的谈话,全然与他无关。
常云鹤问了良久,依旧没有满意的答案,就也倦了,坐下转头去望风隐,“好,就算你只是风隐。当初南江上相约,不知等常某来,又有何事?”
风隐这才将心神收回来,一笑望常云鹤,“自然是共谋天下。”
“共谋天下?哈……”常云鹤冷笑,回望凤翔公主,”原来东丹国也想称霸天下?”
正文 三月扬州
三月江南,春暖微醺。一艘小舟沿绿水而来,风落沿岸春花。
夭夭站在船头,举头望两岸桃花,只觉心醉神驰。同样都是桃花,却因为地域的不同而现出不同的样貌来。
滨州的桃花色泽嫣红,开到盛处,远远望去如片片红霞;岭南桃花则花形盛大,带着诡异的惑人妖艳。江南桃花却更有江南水乡气质,温柔轻软,更多是清浅粉红。*
宛如水畔娉婷少女,望之则羞。
“夭夭,水风凉,别在舱外站久了。”有绿衫少年俯身而出,一身翠绿正与两岸桃红相映成趣。
夭夭见了便是面色一红。
流璟喜穿银红长衫,长衫上每每有挑金刺绣,显得华贵而招摇;流觞却不同,总是一袭翠衫,一柄白玉纸扇,只觉如春风拂面,心境恬淡。
虽然红衣与绿衣穿在他身上一样好看,可是夭夭却还是不能适应流觞的绿衣,每见,依然只觉是陌生人。
或许流璟那银红长衫早已在她心底凝成血色烙印,再也抹不掉了吧。
“没事。江南温软,就算有点水风也不碍事。倒是你,镇日坐在船舱里不见日光,便不觉得闷么?这么好的春色桃花,亏你还坐得住。”夭夭轻轻一笑,掩住面上落寞。
可是那一丝落寞又何尝能逃得过流觞的眼睛。流觞微皱长眉,转头去望白花花。白花花坐在船尾,正缠着人家船家的姑娘说话。
仿佛感受到流觞的目光,那直率的船家姑娘便爽朗地笑,一点也不忸怩,“公子,前方石阶登岸就是我们扬州最富盛名的醉仙楼了!三月三桃花春日,天下才子都会云集于此。公子你要事先订位才好,否则去了恐怕也进不去呢!”
“不怕!”白花花坐在春日阳光里托着腮帮子笑眯眯望着船家姑娘,托大地摇头,“小爷我就往那醉仙楼门口一站,凡是楼内酒客必会人人仰慕我之威仪,纷纷起身让座,等着与我攀谈。”
“哈……”那船家姑娘灿烂地笑起来,“小爷,您恐怕不成吧。”说着抬眸瞟了瞟流觞,“要说那位公子还差不多!”
流觞得意地挑了挑眉,迎着白花花的气急败坏。夭夭也笑着垂下头去,总觉得那两个人真的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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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舟登岸,行至醉仙楼前。眼前所见情景却与船家姑娘的预言大相径庭!
桃花掩映,乌瓦飞檐,果然是扬州春色最盛之处,可是这样的地方却门可罗雀,店小二正寂寞地趴在柜台上摇着蝇甩子拍苍蝇!
“怎么会这样?”夭夭站在醉仙楼前,惊讶地回眸望流觞。
流觞也眯了眼睛,却没望向厅堂,而是静静向上望着二楼的一脚窗棂,夭夭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才会看得那样出神。
店小二见门前立着三人,赶紧迎出门来,“哎哟,三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快请进快请进,凡进店客官,小店相赠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