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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性地来了一句:“那是当然。”
随即打了个哆嗦。
三个小子哗然大叫,拍手,跳脚,脸上齐刷刷露出了心照不宣地奸笑。
我嘴角嘶嘶吐着冷气。
“你们三个……”
“玉哥哥你答应了哦,不能反悔了噢,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我们一起锻炼吧锻炼吧!”
薛信拍着手叫。
“什么叫锻炼啊!”我老人家身子一抖,“我可是弱者噢!”
“玉哥哥,不要再谦虚了,武状元比赛之日,我们等着看你千秋万载,一压群豪。”薛诺正义凛然地说。
“是的是的,玉哥哥,我永远支持你。”楚真微笑着,看着我。
很好很好,还没开始比赛,啦啦队已经是重量级别。
况且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看着三个少年青春勃发的脸,本统领将那只伤手握在胸前,毅然抬头,下巴扬起,目视前方,做坚毅状。
“为了不辜负群众们的希望,我……一定要……。”
“一定要……”
“一定要……”
英雄果然不是人当的……。我鼓足勇敢,“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三次了都没有说出口。
最终嘴角一挑,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三人,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锻炼会不会很辛苦啊?”
“不会辛苦的不会的。”薛信拍拍我的肩头,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幼苗在瞬间就会成长为舜国栋梁。
“嗯,绝对不会。”薛诺斜视着我,嘴角斜挑,似冷笑似奸笑。
“就算会……玉哥哥你也无退路了哦!”楚真站在我身前,眼睛一眨,满含笑意,和蔼地说,不由分说的说。
我苦着脸看这三个在突然之间仿佛变成另外一人似的孩子们,心中小风吹过:舜都的孩子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据说这三个人已经在锦乡侯面前请下命来。
从今天起,我不再负责锦乡侯府的护卫以及巡查工作,全心全力跟随他们三人进行“武状元大赛“之前的地狱式训练。
所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现在楚真特意送来一副帘子挂在我的卧室,上书十四大字: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哥哥练剑时。
我不知道这字是不是他自己写的,不过他送来的时候可是一脸的得意洋洋,不由分说就给我挂在了床头对面的书桌上。
美其名曰:一起床玉哥哥就能看到这对联了。
而薛信薛诺,几乎从铁血大将宫府搬到了锦乡侯府,长到了这里似的,时时刻刻都会看到他两人窜跳的身影,让我有种时时刻刻被监视着的感觉,每当想要停下来扔掉剑喘口气的时候,薛信可怜巴巴的双眼就会凑到眼前,嘟起嘴:“玉哥哥,要加油哦!“
或者是薛诺,冷冷地一双脚从我眼前幽灵状闪过:“懒惰的人是没有前途的啊别给我装没听见我看到你耳朵动了!”
如此两天下来,本同龄我连睡觉都会惊醒,满口嚷嚷:“我没有偷懒我很勤奋”,“饶过我吧薛大哥我叫你大哥还不成吗?”之类的话。
最离谱的是有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蓦地看到书桌边上坐着一个人,我以为自己营养不良加训练过度出现错觉,结果认真一看,原来是镇远侯楚真。
我心惊胆颤地下床走到他身边看,结果看到伊抬着一只毛笔,正在奋笔疾书什么“白发不知勤学早……”而且边写边很哈皮地露出可怕的笑容。
看得我二话不说,从墙上摘下那只嘎嘎叫的宝剑,雄赳赳气昂昂风萧萧易水寒地就冲出屋子,很有精神地在院子里闻鸡起舞了。
身上还穿着淡薄的睡衣,在腊月的寒冷清晨,居然给我练到满头大汗。
遥遥看来,汗气在头顶雾蒙蒙地,仿佛一个绝代武功高手练成了某种绝代的武功似的。
偶然间,锦衣侯的红衣一闪,似乎是出府去了,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嚯,果然是不能鞭子不行的性格吗?”
清晨的淡蓝色天气之下,那种场景那种身形加那种语气,真是雷死人。
听得我毛骨悚然地,走火入魔般继续舞起剑来。
不过,除去那些地狼式的督促训练,三个小子对我还是很好的,时不时会加餐给我,如此一周过去,本统领照镜子的时候虽然发现自己的下巴尖了很多,正是窃喜对镜自怜,回头摸摸胳膊以及大腿上,肉都粉结实的,堪比石块,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而可怕的是,简直不像是个女儿身。
本统领搅镜竟无语凝噎,可怜那三个家伙仍旧不知疲倦地在外面叫魂似的催。
我想如果这样的日子持续三个月的话,我真的真的很有望成为舜都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吧。
但是幸好……距离武状元大宗只不过还有一个周左右而已了……
想到这个,我做梦也隐约能偷笑出来了。
不过,我的武学真的是有所进步的,剑法跟拳脚都大有进益。
光是镇远侯请来的那些武功高手就够我学的,千叶还时不时一脸邪笑恶的笑容站在我面前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调说:“侯爷吩咐,他去喝茶了,让我督促玉统领你……玉统领啊,有得罪处,莫怪。”
一边说一边双拳碰在一起,示威似的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一定是早想教训我很久了…。
我愤怒地看着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发现貌似忠厚的人腹黑起来可怕系数是倍增的,真让人刮目相看。
而千叶偶然缺席的时候,铁血将宫府的朱威那张野人般的脸就会很适时地出现眼前,不用说话,我一看到他的样子就心生寒意,一把剑舞地滴水不漏,旁边的薛诺拦住经过的婢女,从盘子内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向着我这里一扔,我立刻跳起来,“刷刷刷”,剑法连动,姿势曼妙动作利落,然后一挑,被 削去皮儿切成均匀几块的苹果弹回薛诺手里。
我回头看薛诺,这小子冲着我露出一个“很合格”的笑容,拿着苹果“喀嗤喀嗤”吃起来。
我转过身,偷偷地盯着手里藏着的一片苹果,垂涏欲滴,正要吃,朱武在旁边“嗯?”了一声,我立刻跳起来继续舞剑,再摆出姿势回眸看时,那片被我扔飞的苹果正在朱武的嘴里发现凄惨的粉身碎骨声。
第114章 笛声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我仰着头,冲着天空一轮清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在练功偶然得空的时候,我会偷偷向着锦乡侯的书房跑。
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我很少见到他,他似乎也很少与我碰面跟我讲话。
他留给我的,不是背影,就是侧面,或者残留在风里飘荡的只言片语。
我心里有点气闷。
也许是因为这峡谷天跟薛信薛诺楚真他们三个腻的太近了,我跟锦乡侯不像以前那么接触亲昵,所以心理上产生了不适应的疏离感?
起初我压仰自己的这种胡思乱想。
但是但是,过了快一个周的时候,我竖起手指数一数:这几天内,我跟锦衣侯碰面的次数,加上无数模糊不清的“侧面”“背影”,还有“惊鸿一瞥”,前后左右不过四次而已。
加起来还没有我跟千叶和朱武碰面的机会多啊。
这个数据叫我皱起眉头。
我不知是因为本统领最近过忙没有空去缠着他呢,亦或者别有隐情。
自从秋震南强行带我回来之后,我总有是有种莫名的难言的感觉,锦乡侯……主乎有意跟我拉开距离。
这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
在我心内,我是不相信锦乡侯要跟我拉开什么距离的,他不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吗?但是我在说服着自己的同时,被这种残酷的,鲜明的,彻底摆放在自己眼前的事实惊呆了。
我的自信心荡然无存。
到最后,我确定,锦乡侯的确是在躲着我。亦或者说,他不愿意见到我。
曾有一次,我偷偷地将一个从朱武手里抢来的苹果送到锦乡侯的书房,端端正正摆在他的桌子上,歪头看了一下,为了让他显得鲜明醒目一点,我还特意把下面压了一张宣纸来衬托。
但是,当我躲在窗外看得时候,我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锦乡侯端详着子上的那苹果,大惑不解般,望了一会,最末,还伸出爪子戳了一下,那副小心翼翼,似乎这是只不知外星异种蛋,随时都会孵化出一只怪兽来咬他的手指。
随即这个人他冷笑一声:“春花,让厨房不必这么省,苹果不洗一下不放盘子就这么放上来,以为是长生果那么珍贵吗?”
他捻起苹果,剧地一扔。
那果子从我眼前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落向窗外,正好被赶来捉我的朱武见到,野人伸出大手,当空一捞,牢牢地将那果子握在手里,手上用力,只听“喀嚓”一声果子已经变成了半液体状,而朱武目露凶光看向我。
我只好冲他露出笑容,然后蹑手蹑脚加迅速地乖乖回去练功。
如此,几次。
从锦乡侯的书房窗户里扔出的东西层出不穷的,从苹果,橘子,香蕉,菠萝,弥猴桃,柚子,西瓜,到糕点之类……如果不是有个朱武宛如大型家养犬一样把这些东西一一接住吃掉,我毫不由于地怀疑锦乡侯的窗外将在不远的将来散 发出果类发酵的酒香。
这样不行,我于是改变措施。
那一次,我遥遥地看到锦乡侯从卧房内出来了,于是赶紧整衣冠,甩袖子,做玉树临风状,调整面部微笑,向着他迎面走去,不料他走了一会,眼睛几乎看扁了目力所及的所有物体……包括动物,植物,以及人,还有柱子走廊外加门窗之类,愣是一次没有落到我的身上。
他居然能有这份非凡功力。也真是奇迹。
我只好鼓足勇气向前走,并且发出严肃的咳嗽声,心想:如果你再不赏光看我一眼,我就只好直挺挺撞到你身上去了侯爷。
结果,就在我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身子一转,从拐角处下了台阶。
我站在原地,灵魂出窍加愤怒异常,下定决心今日不让你小样的跟我来个正面交锋老娘我就立刻巴上改姓!
于是我一翻身从廊柱上一跃而下,几个转身干净利落,宛如了阵龙卷风一样卷到了锦乡侯的身前,又端端正正不偏不倚地横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眼睛低垂,还是不看我,脚向着左边踏出。
我立刻闪身向左。
他又向右边踏出,我立刻不失时机的向右。
最后他终于如梦初醒地抬起双眼,飞速地瞥了我一眼。
我心中大喜,望着那金光迷离底下久违的浅蓝色眼眸,露出笑容。
“哦……玉统领啊,早上好。”他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那声音中百分百的开水平淡度把我整个人冰冻。
他却跟我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出府去了。
“?#¥¥%5……”我指着他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坐在廊柱上,抬头望着那轮明晃晃的月,信口唱了两句。
歌词之中的幽怨刷地打了我的心一下,我悚然而惊,赶紧住口。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我惊魂未定的按着胸口,“怎么会这么不安呢?靠……都是锦乡侯那别扭的死家伙……惹 得我心神不宁,算了算了,明天还要早起训练,还是先早点睡了吧!”
我摇了摇头,从栏杆上滑了下来,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想要推门进屋。
一阵悠扬的笛声,远远传来。
脚步一停。
我心头一动。
这箫音……为什么……那么像我刚刚唱过两句的“滚滚红尘”?
手不知不觉攥紧,那笛声清堪虞悠扬,十分婉转,音音透入人的心底去,那么幽咽缠绵,动人心魄。
我站住脚,听得痴了。
笛声在耳畔回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我侧耳闭眼,听了许久,终于向着那笛声传来方面迈步赶了过去。
几个起落,锦乡侯府的侍卫见到我,均是见怪不怪,因为我这两天忙着锻炼,习惯了早昏颠倒,有的乖觉得却要过来行礼,都被我悄声止住。
顺着那笛声传来方面,不知不觉步到后花园的墙角处,我来不及多想,身子一纵拔地而起,向着墙头上跃过去。
墙外空空如也,没有人影,而疏影摇曳里,那笛声高亢清亮越发悦耳。
下了墙头,施展出轻身功夫,脚不点地地顺着声音来源闪过去,那笛子的声音似泣似俗,高低起伏,在不远处诱惑着我,每当我觉得他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却忽然又跟我预计远了很多。
于是我只好仍旧奋勇向前。
就好像一个顺着地上的糕点走向悬崖的孩子,埋着头想着想着,满心的欢喜跟好奇,却无法预知前方我寻找的终点,要面对的,究竟是那未知的什么,恐惧或者甜美,无从预料,而我身不由已,那笛子之中的欢快跟幽咽,都如同带有无限魔力,而我已经入魔似的,嘴角带笑眼波闪烁,刹不住脚。
第115章 就范
不知追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当我察觉浑身发热气喘吁吁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已经是全然不认得。
山石耸峙,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那淡青色的石块,仿佛泼墨山水画里面的存在,极有风骨。
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出了城吗?舜都城内,那里有这样的地方?
我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