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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小丫鬟们脸上露出诧异表情,左手一个浅浅一笑:“那么奴婢们伺候公子更衣……”
两人袅袅婷婷,再度走了过来。
“停停……”我倒退回房间,“我不用你们伺候,呃,我从小到大习惯了自己脱衣。”
丫鬟们对视一眼:“那好吧,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吩咐奴婢们。”
“嗯。”我应了一声。
那两个丫鬟方倒退出门,顺手替我将门带上。
我将外衣暂且脱去,锦乡侯的红衣长袍特特搭在被子上,摸一下,似还有美人香。
我痴痴呆笑两声,微闭双目肖想了一会。
末了撒手,“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长长舒了一口气,难道从明日开始,我的命途改变了?这房间不止比柴房好的多,而且比峨嵋山上那个逼仄的小房间相差何止天上地下。
锦乡侯,多谢你。
我实在太困太累,朦朦胧胧地闭上眼睛,隐隐地,鼻端仿佛再度飘过那种熟悉的香气。
秋震南,你身上的味道真是难闻之极,这种略带苦涩的,从客栈开始就鬼一样时常出现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的气息,难道只是我受创太过,幻觉所致?
懒得再去想,我很快睡了。
※※※※※※※※※※※※※
早上醒来,阳光洒了一地。
古檀木桌上的紫金香炉,袅袅散着幽香,沐浴在阳光之中,有种虚幻感觉。
我枕着手,怔怔地盯着那香烟冲上空中,在光影里飘动,散乱,一时出了神。
简直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脸上露出幸福笑容。
在身边那声轻微叹息响起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很完美。
“唉……”有人在我耳边叹道。
毛骨悚然,我顿时目光收回,向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
就在我身子侧边,是红衣半披的锦乡侯唐少司,伊左臂抬起,手背托着半边脸,头发未曾束起,丝丝地散乱着,有一缕因我动作而被震落,一抖,从那如花的脸上轻轻滑过。
锦乡侯双目盈盈,俯视着我。
“你你你……”我浑身僵硬,看着这鬼魅一样的人儿失声惊叫。
“什么你你你……”他慵懒地声音说,一边伸出右手,将我竖起的手指握住,拳起,放在被窝里,整个人也跟着如游鱼一样,滑入被子之中。
“唉,好舒服呀……”满意的叹息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闷闷地。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在干什么?”我终于反应过来,被子一扯,想要殴人。
“人家在寻求慰藉呀!不要乱动。”那声音委委屈屈地响起,接着,长长的手臂从我的腰间强行环绕过来,抱住。
我忽然觉得窒息。
这个人……疯了?
天下果然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现在吐出来应该不迟吧。
“给我滚出来!死开!”我恼羞成怒,觉得一张脸在不停地涨红,再涨红,好像要喷出血来。
“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嘛……”撒娇的声音继续响起。
“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才觉得无法忍受好不好?”我怒吼。
如果不是被子里这个人疯了,那么就是我疯了。
我镇定了一下,死命地将那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掰开,然后一个鱼跃,从被子里跳出来,一直跳到地面。
“你真是好粗暴啊……”那个人终于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相称的哀怨。
“我呸!”我狠狠啐他一口,卡着腰站在原地,若此时照镜,当发现自己头发蓬乱,眉毛倒竖,容色凶巴巴,典型的泼妇骂街造型。
“要发疯去别处,我不是合适人选!”我怒道。
“但是我觉得……”他眯起修长双眼,打量了我一下,“虽然比起那个人来的确差点,但……勉强还算是秀色可餐啦!”
我差点喷血:“哪个人?”
“就是你说得那个……峨嵋派跟武当派的品质保证……”他抬起衣袖遮住半边脸,双眼水汪汪地瞅着我。
“你说的是秋震南?”我大惊失色,继而恶寒:“侯爷,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没有那种倾向!”
“哈哈哈!”锦乡侯不答。只笑得打跌,乐不可支,宛若孩童,唇边两个酒窝深深,甜的溺死人。
瞬间,他收了笑容,双眼却含有笑意无限,盈盈若春水,凝视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种倾向呢?”
他左扭右扭,摆着动作,搔首弄姿,一并自言自语:“难道我看起来很不像么?”
我吓了一跳,眼珠几乎弹出来:“侯爷,你是在开玩笑?”
锦乡侯看我的表情,大乐:“你可以去舜国打听一下,锦乡侯唐少司是什么倾向。”
我迎着他看向我的目光,那氤氲发出蓝色光芒的双眸宛若大海之中星光闪烁,心中顿时大叹: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可惜良人却并非想象之中般良,这个世界真混乱。
扭头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牛饮了两口凉茶降温。
“况且呢,”床上,罗衣半解的锦乡侯唐少司不紧不慢地,目光细细打量我浑身上下,又悠悠然说道:“面对小玉儿这般的妙人儿,就算我没有那种倾向,现在有也不迟吧?”
“噗!”我把刚刚喝进口定神的茶水尽数吐了出来。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六章 圈套
16章圈套
水汽在空气中消散,迎着阳光,似有一道七彩的虹,在我跟锦乡侯面前掠过。
“你见过秋震南?”我问。
锦乡侯点头:“你以为我做什么巴巴地要你来这里住,不要告诉我你昨日真的察觉我埋伏客栈外。”
“哦!”我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也察觉另有人?”
“当然。不过,此人的武功端的厉害,不禁骗过了老奸巨滑的王爷,连我也被一时瞒过。听说他集合武当峨嵋两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是宁国的人,不然为我所用,可是一大助力。”锦乡侯眨眨眼。
我瞅着他笑:“侯爷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怎样?”他义正词严地说道,很道貌岸然。
不知怎地,配合这幅春光半露的模样,这番话全无一点说服性。
“侯爷,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欲得此人么?”我悠然问道。
“难道你有办法?”锦乡侯唐少司目光一亮。
“办法倒是有一两个……”我笑,“不过嘛……”
“不过怎样?”
“麻烦你立刻马上迅速穿好衣裳然后从我的眼前消失!”我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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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移动,用过中餐。
我跟锦乡侯在偏厅里看窗外一泓秋水潋滟。
“昨日,你也发觉了有人埋伏在客栈外,才坚持逼我来这里‘做客’的?”我问。
“聪明聪明。”锦乡侯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
“那么我究竟是朱还是墨?”
“侯爷能屈能伸,能人所不能,随便什么都使得。”我笑道。
“呃……小玉儿你也知道本侯‘能屈能伸,能人所不能’?”他邪邪地看着我,另有所指的意思。
“找抽是吧?”虽然不明其意,却明显能听出他语气之中的暧昧意思。
“玉大侠饶命!”他立刻装乖巧,眨着眼睛问道:“不知大侠有何良策能够请动秋少侠?”
我斜着眼睛看他:“请——是不可能了。那个人的脾气,你不先扁他一顿,他将来一定会作威作福,爬到你的头上去。”
“哦……”锦乡侯恍然大悟。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侯爷你说你吃瘪,难道你跟他交手过?”
锦乡侯略显羞赧:“是的,早上我察觉屋顶有人,终于忍不住跟他动招过。”
“看你这幅样子,一定是失败了?”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只是败了半招而已!若不是我穿着睡衣,我一定会赢他!”锦乡侯意气风发地。
“这跟穿着睡衣有什么关系?难道给你一副铠甲你才能大杀四方?”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讽刺说道。
“呃……”锦乡侯以手托腮,细细思索了一会,忽然说道:“我觉得下次可以试试看。”
“那么我期待侯爷大败秋震南的英姿!~”我恭敬地说。
“那是当然,”他得意洋洋地。
“这么说你睡衣大战败了之后,就直接跑我房里去了?”我又问。
“呃……不要老是提陈年旧事,人要向前看。”他凛然说道。
“哼!”
“喂喂!哼是什么意思?”他跳起来,“看在我帮过玉儿你的份上,怎么你也要帮我这次。”
“哼!”
“不然,不要秋震南也行。”他眼珠一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我身边,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来回滑动。
好像一只爬虫爬上我的身,我不由自主抖了抖,“你在干什么?”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也满足了……秋震南么……人家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么长身玉立的一个人,做小鸟依人状,我心头一阵暗流翻涌。
“侯爷。”我忍无可忍,大声叫。
“嗯?”
“侯爷品味卓绝,能天下人之所不能,爱天下人之所不能爱,我决定一定要帮你把秋震南搞到手。”我严肃地说。
“哦!”锦乡侯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是说,将他捉到手!”我想了想,重新说道。
锦乡侯意味深长地笑。
我的额头滴下一滴汗来。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七章 老鼠
17章老鼠
“侯爷要捉秋震南那只猫,那猫机警非常,绝非常猫,自然需要好的诱饵才肯出动。”
“哦?诱饵么?”锦乡侯笑眯眯问道。
“是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瞅他一眼。
锦乡侯瞠目:“你说得莫非正是本侯?虽然说那秋震南威名远震,也是人中龙凤,皎皎不群,但让本侯献身引诱,这代价未免太贸然了点……”
他虽然如此推脱,但是听那意犹未尽的样子,竟是十分向往。
我顿时遍体恶寒,怒道:“侯爷,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点。”
锦乡侯怅然若失:“难道引诱那一代新人剑客,除了本侯还有更好的人选?”
我更怒,挺挺胸膛:“看这边看这边!”
锦乡侯无精打采地抬起双眼:“难道你说秋震南对你比对本侯更有性趣?”
“我呸!”我大寒,几乎跳起来,“侯爷,秋震南是只猫,没有那种嗜好,麻烦你不要事事联想!”
“哦……”锦乡侯从善如流,微微羞赧,随即精神一振,“爱卿你正是那只吸引猫的老鼠。”
“是的,我正是那只老鼠。”我得意洋洋地说。随即觉得这话十分不妥,赶紧思考反省。
锦乡侯偷偷一笑,看那样子,倒好像是刚刚偷到鸡的小狐狸。
我蓦地醒悟:“侯爷,你明明知道我说什么,却故意胡搅蛮缠,叫我自己说出,对不对?你好奸诈!”
锦乡侯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笑道:“是你自己请命的,这可不关我事,况且,为人不奸诈,怎么在这世上混?”
“哼哼,还真坦白。”我对唐少司的无耻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谢夸奖!”他乐滋滋地回答。“不过,相比较那个,我倒是很有性……兴……趣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老鼠的。”
我怒视他一眼:“不许再出现类似口误。”
“遵命!”锦乡侯回答。
“总而言之,老鼠跟猫的恩怨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只是秋震南那只猫十分想吃掉我这只老鼠是事实。”我想起往事,惨不忍睹呀惨不忍睹。
锦乡侯十分同情:“哦……说了等于没说。”
“不然你去!”我吹胡子瞪眼睛。
“这事还得您来。”他立刻低声下气。
“算你识相。”
“不过呢,本侯非常的担心呀……”他忽然又冒出一句话。
“担心?”
“本侯担心那只老鼠真的会被猫吃掉……”
“呃?”
“本侯心目之中,已经认定那只老鼠是本侯所有的,如果被猫吃掉,岂非可惜……虽然本侯心目之中,那只猫很快也会属于本侯,但若那老鼠已经被猫吃掉了……残忍呀……”
我跳起来,一把把桌子上锦乡侯的扇子抄在手中,猛地冲着那光洁的额头打下去:“你有完没完,给我醒醒!”
“唉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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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把秋震南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