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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欠着旁人什么,如今这样,你来我往正好。
她回了客栈,脑中细细谋算的都是她回到盛京城该安排的计划。
除掉周霆琛嘴上说着容易,做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而她唯一的王牌无非就是周霆琛对她那若有似无的情意。
美人计,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妙计。
可这妙计要怎么用才能成为淬毒的催命符,还需要细细布置。
灵运寺,静仪师太,萧铭,周静瑜,周宛瑜,秦阊,秦玉雪,端王世子,太后……这所有所有的人物都在林昭言脑海中过了一遍。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能帮助她,谁不能够牵涉入内,她都在脑海中一一列举成了一方清单,一瞬便明了。
她现在,再也不能懒散地,漠不关心地活着了。
就算是路边毫不起眼的蝴蝶花。也能在不经意间祭出一条吐着火红信子的毒蛇来。
曼双还未入睡,正在屋内打着瞌睡等她归来,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姑娘,您回来了?”曼双连忙迎了上前,眸光掩不住的关切,“冷不冷,快来喝口姜汤。”
林昭言望着她担忧关切的眸子。抿唇笑了笑,“不冷。”
她坐下来喝了姜汤,驱散了在风雪中久站的寒意,以及心底那一丝说不出抛却过去那个林四的彷徨和寂寥。
“曼双,你打听到凤清公子的路线了么?”林昭言喝完了姜汤,突然眸光一转,轻声问道。
这原本是一早就要做的。可后来出了萧歧那一档子事就打乱了她的步伐,导致都忘却了,直到刚刚冷静下来捋人物关系的时候才想起凤清公子,那个被李夫人利用了的可怜男子。
曼双一怔,然后点点头,“打听到了,不过姑娘一直没有再吩咐。奴婢不敢将信件自作主张寄出去。”
林昭言轻轻松了口气,“那就不要寄了,等到了盛京,那样有名的梨花帮,我随时可以知道他的住处。”
曼双有些奇怪,“姑娘要知道凤清公子的住处干什么?您之前不是只想要离间他与李夫人吗?”
“是啊,可我现在,不止是想要离间这么简单了。”林昭言勾了勾唇角,沁出一抹冰寒噬骨的笑来。
她现在,要的不是凤清公子不听命于李夫人。要的,是他听命于她。
她清楚地知道,凤清公子之所以会被李夫人利用,也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情,对母亲的情,对她这个“妹妹”的情。
所以,倒不如先不要把身世揭穿,她要让凤清公子。实实在在成为她的人。
陆言之的那些人固然能力非凡,可毕竟不是她的,她甚至不能确定今后跟陆言之到底会如何,假若有天反目。那些人对于她来说将是致命的掣肘。
一旦拉拢了凤清公子,他对“妹妹”的衷心自不必说,相信他也有本事影响他身后的整个团队。
戏班子,戏班子,从来都不会是单单的戏班子,特别是与那些皇亲贵族打交道的。
有了凤清公子的帮助,要想打入权贵之间就会容易很多。
而对于她将来要做的那件事,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曼双只觉得林昭言这一刻流露出来的璀璨光华不可逼视,可再要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她已经收敛了荣光,变成了平常那一副温柔恬淡的模样。
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曼双还来不及细想,林昭言就已经起身握住了她的手,“睡吧,等到了盛京,怕是再也没有这样惬意无忧的睡梦了。”
林昭言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陆言之已经离开了,只让小二转交了一封信递给林若言,信中寥寥数语,大致意思就是自己有事先行离开,望他们不要挂碍并祝他们一路顺风。
林若言满是颓然丧气,眸中甚至有泪光闪现。
林昭言很无奈,打趣她,“你就如此喜欢他?”
“当然。”林若言毫不矜持地承认,似是又想起陆言之先前对林昭言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和善,语气一下子变得冲起来,“你这样冷漠无情,又怎会懂从小到大都真心喜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林昭言被她说的无言,索性不再理会,随她一人伤心罢了。
不过她心里却是暗暗感激陆言之的,感激他这一次懂得了收敛,懂得了分寸,没有将信交给她而是交给了林若言。否则,林若言这般爱着陆言之,她们两姐妹之间怕是又要有一丝隔阂。
林若言的低迷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孩子般单纯的她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一会儿便又与林昭言黏在了一处,言语间很为刚刚的激烈言辞感到抱歉。
林昭言自也不会那般爱计较的人,也就笑笑将先前的尴尬不满带了过去。
之后便是行水路,在颠簸的船上大约行了五六日,一行人便抵达了盛京城外的码头。
此时离过年还有三四日的光景,码头上分外热闹喜庆。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各色小贩卖年货的、卖对联的、卖窗花物件的应有尽有。
林昭言一下子还有些怔忪。
这是属于延陵的新年,这样热闹非凡,彰显着天子脚下一派欣欣向荣之感。
她看着路上行人脸上挂着的真诚笑容,心头就像是有一根针扎入,莫名的有些痛楚。
虽然那一天迟早会来临,她真要为了一己私利,将这些无辜的人提早陷入险境吗?
江山的更迭换代实属正常。皇室之内的勾心斗角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阻止。
但,以无辜之人的鲜血和尸骨铸成的江山,真的,能坐的安稳么?
她真的禁不住想要问一问他们,问一问那些皇室子弟,甚至是问一问萧歧。
那把龙椅,除了万人之上的寂寥冷漠和空虚。你还能得到什么?
“你发什么愣?”林若言扯了扯她,表情看上去很是困惑。
林昭言赶紧回神,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然后就是坐马车回建安侯府。
因为林昭言先前并没有寄信提前报备,再加上她并不想声张,所以建安侯府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她们回来了。
等看到四姑娘和五姑娘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下人们先是一怔。然后赶紧奔到内院禀告。
不一会儿,刘氏便带着丫鬟们迎了出来。
自然,只有刘氏。
林琛不在府内。
林老太太只派了贴身丫鬟前来,还是看在林若言的面子上。
其余各房的夫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来,总之,同她们到延陵前呼后拥的热闹不同,这次明明是回家,却显得有些凄清。
不过,还好有母亲。
有母亲就够了。
“母亲。”于是。林昭言也顾不上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在场,也顾不上自己过年就要十五不是小孩子了,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刘氏。
眼泪,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落了下来。
“母亲,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又将头埋入她的肩窝,闷闷地承诺。
她不会离开母亲的,不管,她到底是谁的亲生女儿。
刘氏显然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抱着她又是拍背又是安抚,然后眼神不断朝林若言看过去,在问她是怎么回事。
林若言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表情明显在说“别问我,反正不是我招惹的”。
刘氏无奈,只能柔声劝哄着。
好在林昭言并未不依不饶,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表情又恢复了淡定自然,她冲刘氏眨了眨眼睛,“母亲不必忧心,我无事,只是太过想念您而已。”
刘氏仔细瞧她,见她一脸从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也就无奈地松了口气,“你呀,尽会吓我。”
林昭言见她脸上容光焕发,眸中暗藏娇怯,方知她在信中的内容并不是安抚,看来父亲果然将母亲哄劝的很好。
只是,她眸光黯了黯。
哄劝……毕竟不是真心。
之后刘氏便携着她们两姐妹回了院子,没过一会儿,得到风声的宛姨娘和三婶也过来了,照例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围在一起聊天。
三婶倒是还好,她为人本就低调内敛,大部分时间是在细细倾听。
至于宛姨娘嘛,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吹嘘她的女儿,也就是入了宫的林行言是如何得太后重视,得宫人喜爱,是如何如何在宫里立足脚跟,还说太后有意为她赐一门婚事,言语间皆是挑衅之意。
毕竟能被太后赐婚,是十分光荣的一件事情。
林昭言知道宛姨娘大约是不满林琛最近与刘氏的亲近,才会这么“知晓礼数”过来为她们接风洗尘。
她与刘氏一样对宛姨娘这番作为并没有多少动怒,只是被她其中的某句话触动了心思。
她说,林行言很得圣上喜爱。
圣上,皇上。
第二百一十章 宫斗
岁暮天寒,盛京的冬天永远要比江南来得更冰冷壮观。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际洒落,雪虐风饕,白雪皑皑,天地间瞬间成了一片冰雪白色。
整个紫禁城也陷入一片冰雪之中,澄黄色的琉璃瓦被皑皑大雪覆盖,汉白玉阶上也覆满了白雪,更显出了几分莹透和清凉。
廊檐下的琉璃灯盏飘动摇曳,那层层光影合着月光打落下来,在这样的冰雪深夜里,一抹红色就显得那样的鲜亮夺目,引人注视。
林行言穿着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水红色的面料,白绒绒的一圈茸毛,衬得她莹白如玉的脸越发精致动人。
只是再仔细看,会发现她浑身打颤,牙关也紧紧咬着,俨然被冻得不轻,那张漂亮红润的小脸蛋也不过是胭脂水粉制造的假象,恐怕现在只消用水一清洗,就能看到她冻得苍白的脸和发紫的唇。
“快,快把你的斗篷脱下来给我。”林行言握紧了手中的黄铜小手炉,转身对同样冻得发抖的小丫鬟说道。
小丫鬟有些委屈,不过迫于林行言如今在宫里的地位,她不敢说些什么,只能颤颤巍巍地解下斗篷要给她递过去。
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来了!”
林行言面色立刻一喜,也顾不上拿小丫鬟的斗篷了,忙拎起裙摆,跌跌撞撞地朝前面冲了过去。
积雪深厚。她走一步路异常困难,可却丝毫阻挡不了她的欢喜和热情。
小丫鬟见状,自然欣喜,重又把斗篷披好,搓了搓手,望着林行言鲜红俏丽如蝴蝶的身影,唇角撇了撇,低声对另一个丫鬟道:“快去禀告静妃娘娘。就说林七姑娘又在勾引皇上了。”
另外一个小丫鬟应了声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从长廊上隐匿而去。
而先前被迫交斗篷的小丫鬟则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朝林行言追了过去,“林七姑娘,您慢一些,小心摔着了。”
而林行言就像是要故意让她的话应验似的。果然在跑到道路上的时候摔了下来。
彼时,皇上的玉撵离她只有五步之遥。
扛着玉撵的宫人见前方突然出现一抹俏丽的红,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低沉威严的声音,不怒自威,这是属于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
小宫人就算是在玉撵外,也不敢有分毫懈怠,忙垂了眸子。老实恭敬道:“回皇上的话,似是有人摔倒在了雪地里拦住了去路。”
玉撵内的皇上没有说话。
一旁的太监高华立刻心领神会,“还不快把人架走,惊扰了圣驾难道还想拦路不成?”
高华是个聪明的,只一眼就立刻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条从前朝通往后宫的必经之路,皇上若要如后宫必会经过这儿,有不甘寂寞的才人嫔妃买通守卫,在这儿埋伏皇上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俗话说得好,美人我见犹怜,一袭红衣盛装的娇丽美人崴了脚脖子跌倒在冰寒森冷的雪地里。正值中年的皇上又怎么能不动容?
从前皇上兴致好的时候恐怕还会与那美人做一场戏,上演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
但今日,皇上在朝中似是遇到了烦心事,将自己关在上书房久久没有出来,直到现在临近深夜,他才吩咐摆架浣月轩。
皇上深爱宛妃宫中人人尽知,在他心情不好还敢捋他胡须的怕也只有宛妃,这小妃子选在这种时候拦住去路。实在是运气太差。
若不是皇上尚算宽和,说不定这小妃子此刻就要没了性命,还是让她快些走吧!
“今日值夜的守卫都有哪些?通通杀了,以儆效尤。”皇上冰冷淡漠的声音从玉撵内慢慢传出。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往你后脖子上吹了一口阴风,直叫人骨头里都发了寒。
高华暗叹小妃子时运不济,恐怕就要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