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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为了青黛前来?”墨霜很精准地捕获到了萧歧的来意,于是化被动为主动,先行开口问道。
萧歧看着她,没说话,表示默认。
墨霜就微微一笑,“青黛之死,我也很意外。”
“我可感觉不出你半点意外。”萧歧冷笑一声。凝视着她道:“墨霜,我要你说实话,青黛,可是你杀死的?”
“公子会这么问,那心里就认定了青黛是墨霜害死的。”墨霜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毫不畏惧地迎接他审视的目光,“那么无论墨霜说什么,公子都是不会信的,墨霜又何必多此一举?”
萧歧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你向来都有本事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和你斗智斗勇,也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听你几句实话。”说着,顿了顿,在墨霜淡然的眼神中缓缓开口,“一,你是谁?二,你杀青黛是有什么目的?三,你接下来又打算如何利用这件事去操控二皇子?”
墨霜的笑容有瞬间的裂痕,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一双如琉璃般剔透静谧的眸子静静地望向萧歧,“在公子的心目中,墨霜就是如此不堪的蛇蝎女子吗?甚至到,只要公子在林四姑娘那儿碰了壁,就认为是墨霜在背后捣鬼?”她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一双盈盈秋目朝萧歧望过去,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眸中的痛心和酸楚却不容忽视,“林四姑娘未曾赴约,是因为青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尚且未知,公子就这样大乱了方寸,甚至来醉花楼闹事要断了墨霜的后路!墨霜为了公子,与二皇子苦苦经营一段感情,同样是为了公子,追去延陵却被二皇子误会,如今也是为了公子,拦住青黛去路弄得满身伤痕累累,可墨霜得到的是什么?公子,你还想要墨霜怎样掏出一颗真心为你?”
她的神情和声音都真诚到令人没有办法不为之动容,绿翘直接就哭了出来,“公子,小姐为您牺牲了那么多,您怎么可以怀疑她的目的!她做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您!否则她何苦要来这醉花楼,她何苦要周旋于各个男人之间?难道这些年公子从小姐身上得到的好处还少吗?小姐又何曾做过背叛公子的事儿!公子这样冤枉小姐,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
萧歧几乎就要动摇,可强大的意志力还是令他没有被墨霜蛊惑,而是硬下心肠,冷冷道:“你所做的这一切,当真是为了我?还是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这些年来,我放手让你去做一些事,你的确替我办到了,可也在暗中培养了自己的人脉不是吗?否则,你要怎么栽赃嫁祸薛平南?墨霜,你莫要把我当傻瓜。”
墨霜藏在锦被中的双手瞬间一颤。
萧歧又继续道:“我不是不知道你在暗中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是你许我帮助,我许你利益罢了。只要你所做的不妨碍到我,我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墨霜,你让我觉得可怕,你让我觉得……你所要做的,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青黛的死,是你计划也好,是意外也好,可你能在没有请示我的情况下就去陷害薛平南,这样的举动。当真不是一个只要荣华富贵或者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女子所为?”
墨霜脸上的笑容便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所料想不到的是,自己为了避开二皇子的追查而想出来的计划却引起了萧歧了怀疑。
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情急之下忘了适当收敛自己的锋芒,忘了女人永远不该凌驾于男人之上。
虽然利用青黛之事除去薛平南是个相当完美的计划,甚至同时还能破坏二皇子与林昭言的婚事,是公子所要的结果,但想出这个计划的是她墨霜,并且她擅自去实施了这个计划还什么都没有禀告他,这就像是原本该是在幕后出谋划策的军师突然有一天站到台前来指点江山,翻云覆雨。相信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无法忍受。
难怪公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弹。
“所以公子刻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制造与墨霜的暧昧。好让二皇子再也不信任墨霜从而渐行渐远。公子现在。是打算放弃墨霜这颗棋子了吗?”墨霜对着萧歧盈盈一笑,没有愤怒没有控诉没有辩解没有求饶,只是异常平静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一颗棋子,是不是已经被弃了?
萧歧为她的话皱了皱眉。“你并不是棋子,我也不是要放弃你,只是如今你所要做的事也差不多了,并不再适合继续做下去,我会给你所承诺的东西,你离开盛京,去过你当初想要的日子去吧!”
“当初想要的日子?”墨霜轻笑着摇了摇头,“墨霜跟了公子这些年,公子认为。墨霜还能够回到当初吗?当初想要的日子,早已经不是墨霜如今想要的日子,公子要将墨霜赶出盛京,还说不是放弃吗?”
萧歧对上墨霜平静无波的眸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从来都是一个理智冷情的人。察觉出身边的棋子有危险,理应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哪怕这危险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他都不能去冒险。
可面对墨霜,面对她淡然从容的模样,面对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我是一颗棋子”的话,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愧疚之感。
他并不爱墨霜,可这却不妨碍他对这样一个优雅智慧的女子生出亲近和好感,甚至有时候,他常常觉得自己和墨霜是同类人,一样的擅长用微笑伪装,一样的有着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青黛,是自杀的。”墨霜又静静吐出一句话。
萧歧诧异又震惊地看向她。
墨霜扯了扯唇角,“不管公子信也好,不信也好,青黛的确是自己震碎了心脉,她想要以此让二皇子远离我,而我一世情急才会想出陷害薛平南的招数,至于为什么没有同公子禀告……”她苦笑一声,“墨霜实在不知道以这样的身体状况该如何跟公子细说?而公子在见了林四姑娘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相信就算墨霜撑着病体去找公子,公子也听不进去吧?”
萧歧皱紧了眉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墨霜一眼。
墨霜黯然地垂下了眸,再也不复方才的从容优雅,“墨霜只当公子是被迷了心智,还请公子回去好好想一夜,倘若到了明日,公子仍旧觉得墨霜图谋不轨,那墨霜自会主动离开。”
萧歧没有说话。
墨霜又抬眸深情地望着他,“倘若真要将青黛之死强加在墨霜身上的话,那么,无非就是墨霜没有心生同情,甚至暗自庆幸,因为终于,能让公子回到墨霜身边。”
青黛死了,林昭言跟萧歧之间的隔阂就又多了一层,或许,再也不可能了。
墨霜向来从容高雅,令人琢磨不透,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声袒露,第一次表现的像一个凡尘间有血有肉的女子。
萧歧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墨兰小筑,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他显然是信了墨霜。
墨霜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才轻轻阖上了眼睛,随后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公子,对不起……”
第二百六十章 不念不动
萧歧昨晚去找墨霜的事情在隔日清晨就传入了二皇子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在屋子里作画,听到福安传来的这个消息时,握着白玉毫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便滴落在了宣纸上。
浓黑的墨水在上好的澄心堂纸上氤氲,刚刚画好的一朵白玉海棠便晕了开来。
萧焕皱了皱眉,随后抬手将画揉掉,“今后在我作画的时候不要大呼小叫,好端端的一幅画就被你给毁了。”
他的神色看上去很平静,语气也很淡然,前来禀告的福安便怔了怔,“二皇子,您,您不去问问?”
萧焕又从一旁的书案上重新取了一张宣纸,闻言,漫不经心地抬眸,“怎么?你想去醉花楼了?”
福安脸一红,立刻辩解,“奴才可没有,奴才现在有心上人,才不会去醉花楼那样的地方!”
萧焕抬眸看他,缓缓溢出一抹笑,“心上人?你说的该不会是皇妃身边的那个丫鬟吧?”
福安的脸更是涨得通红,可他却努力装作一本正经道:“咳咳,没有的事儿,二皇子可莫要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萧焕的笑容便更加大了,“没有就好,我早就同你说过,不要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否则,皇妃会杀了我的。”
福安闻言,翻了个白眼,嘟哝道:“这又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您自己没本事。”
“你说什么?”萧焕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福安立刻噤声,“没,没什么。”
萧焕方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然后提笔,又继续开始作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墨霜的名字,好似刚刚福安所禀报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他本就不需要去过问。
福安虽然奇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二皇子从前心甘情愿为墨霜付出,将她放在第一位,现在他不愿了,谁也不能逼他。
他正准备悄悄退出去,萧焕却突然出声,“福安,我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福安一怔,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道:“什么机会?”
萧焕勾了勾唇角,虽然依旧在埋头作画。但福安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是在坏笑。
二皇子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福安瑟缩了一下。直觉想要拒绝萧焕的好意。却不料萧焕已经抢先开口,“我可以给你机会和曼双多多相处,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得拿下她。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把她变成咱们的人。”说着,笑意吟吟地抬起了眸,“你觉得怎么样?”
福安顿时浑身发毛,“为,为什么要把曼双变成咱们的人啊?您不怕皇妃会杀了您吗?”
“所以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啊!”萧焕却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曼双,等到皇妃惊觉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总不能让心爱的丫头守寡吧?”
“啊!”福安被他吓了一跳,“倘若奴才没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会有生命危险?!”
“唔。”萧焕认真思索片刻,然后很郑重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以我对皇妃的了解。她会。因为咱们在她眼里不是好人啊,你接近她的丫鬟肯定是图谋不轨,她能放过你?”
福安欲哭无泪,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啊!
皇妃您的疑心病要不要这么重啊!
“奴,奴才可以拒绝吗?”福安苦着脸,眉头都打结了。
爱,爱情虽那什么可贵,但还是小命最重要啊!
“你觉得呢?”萧焕挑了挑眉,然后漫不经心地道:“听说最近父皇身边专管他日常起居的一个小公公生了重病,我还在想着什么时候送个伶俐懂事的人过去以表孝心,这可是份会进官加爵的好差事。福安,你说我选谁好?”
“二皇子,奴才觉得,为了追求真爱而冒险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儿。”福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所以福安非常感谢二皇子所提供的这次机会,福安一定不辱使命,不负重托!”
萧焕也郑重其事地看向他道:“你果然是个有志向的好少年,宫里头那份差事,还是交给那些安于稳定的人比较好,你说对不对?”
“二皇子说的句句在理。”
萧焕方才满意地笑了开来,“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挥挥手,又低下头继续作画。
福安有苦说不出,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来禀告墨霜的事情的,最后却把自己给栽坑里去了。
主子心,海底针,你永远都猜不透啊!
福安哭丧着脸,只觉得脚似千斤重,一步一步地朝门外缓慢挪去。
“二皇子!二皇子!”这时候,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也不看路,直接就把“心力交瘁”的福安撞翻了。
“哎哟!”福安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尤其是屁股重重着地,痛得他龇牙咧嘴,“出什么事了这么风风火火,谁死啦!”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冲进来的那个丫鬟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小黑死了!二皇子,小黑死了!”
“啪”的一声,是毛笔被折断的声音。
萧焕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再也不复方才的从容镇定。
他瞪着冲进来的那个丫鬟,死死地瞪着她,然后启唇,一字一句地开口,“你说,谁死了?”
福安也被震惊得不轻,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忙不迭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失声道:“你,你说什么!谁死了!”
“小黑!”小丫鬟已经是泣不成声,来来回回也只说得出一句话,“小黑死了,小黑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