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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了曼华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回去通知刘氏,然后搀扶住了已经明显站立不稳的墨霜,道:“我送你回去,一会儿再帮你请个大夫看看。”
墨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借着林昭言的力道,一步一步吃力地朝前走去。
到了墨霜独立的小院,林昭言先安排她到床上歇着,又指挥丫鬟们端茶倒水,替她擦拭身子,正准备吩咐丫鬟去请大夫,却被墨霜拦住了。“不用了,我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你确定?”
“恩。”墨霜点点头。
林昭言见她喝了暖茶后脸色的确好看了些,也就没太坚持。
“林昭言。我不是生病了。”墨霜又补充,眸光深深地朝她望过去。
林昭言被她这眼神看得“咯噔”一跳。
墨霜已经对丫鬟吩咐,“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同四姑娘说。”
丫鬟们应是,恭顺地退了下去。
林昭言蹙眉,盯着她道:“你在卖什么关子?”
林昭言自然是不想要与墨霜单独说话的,不是怕她,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方才她不舒服,她不好扔下她不管,假如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首当其冲,可现在既然已经把她送回来了,丫鬟们都做了见证,虚伪的关心也就没有必要了。
她不明白墨霜有什么好跟她说的。
“我是有了身孕。”正暗自诧异,墨霜的一句话却将她瞬间震得魂飞魄散。
“你。你说什么!”林昭言盯着她,不可置信,“谁的孩子!”
她会问这句话,是因为她确定不可能是林琨的孩子。
墨霜是被逼嫁给林琨,她与生俱来的高傲不会允许自己怀上林琨的孩子!
墨霜笑了笑,因她苍白的唇色这笑容显得很是凄凉忧伤。
“谁的?”她喃喃低语,“这孩子已经和我有两个多月的缘分了。你说,会是谁的?”
两个多月……
林昭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多月前,墨霜在二皇子府。
所以,是……
是二皇子的?!
林昭言瞪大了眼睛,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霜又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低低道:“我不知道和这个孩子的缘分能有多久,可当我得知他存在的时候我是异常欣喜的,我想要把他留下来,想要抚养他长大,想要他用软软的语调喊我娘亲。想一辈子疼他爱他,不叫他吃任何一点苦,我想要把我所没有得到的爱十倍百倍地送给他。”
这是第一次林昭言见墨霜露出这样软弱可怜的神色,一点都不像是她记忆中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样子。
“你,你不是喜欢萧歧么?”想要问太多话,可憋了半天,却问了这么一句。
说完她就想砸自己的脑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
墨霜也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昭言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怎么会这么问?这并不矛盾。”
林昭言皱了皱眉。
墨霜弯起唇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现在的重心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其余的我不想再管,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对付你,你也不必再提防我,大可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儿。”
她的意思是,她们不是敌人了?
林昭言一下子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原本当做死敌要磕的人突然之间跟她说不玩了,而且还怀上了一直口口声声说要带她远走高飞的人的孩子,说要相夫教子,退隐江湖?
林昭言觉得自己凌乱了。
直到回到沁芳阁,晚上歇息之前,她都没有想明白墨霜突如其来的转变?
难道真是因为怀了孩子所以母爱泛滥了?
“姑娘,你怎么回来之后就不对劲啊?”曼双见她一个下午都在神游天外,不免觉得奇怪。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林昭言赶紧回神,恰好见到菱花镜中自己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由失笑。
墨霜有了身孕就有了身孕,与她何干,再说能少了一个敌人自然是好的,只是为了防止墨霜骗她,以后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至于二皇子嘛,他都让别人有了身孕,那么她也就不必太愧疚了。
这么想着,林昭言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今日因看到周霆琛行刑后所产生的压抑郁结之气顿时消散,又想着马上分家的事情就能得到解决,突然之间斗志满满,那些乱七八糟的儿女情长瞬间被她抛在了脑后。
墨霜怀了身孕的事儿并没有在侯府传开来,她隐瞒得极好,林昭言也乐得不捅破。
不过她想过要不要给二皇子提个醒,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蹚这趟浑水,墨霜自己的事儿,还是得由她自己决定。
可就在林昭言打算全身心投入到分家这件事上的时候,刚刚跟她解除敌对关系的墨霜就送了她一份大礼。
她劝服了林琨和林老太太分家。
林昭言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没有墨霜的本事。
倘若真要跟墨霜正面交锋,最好的结果估计也就是两败俱伤。
虽然墨霜一直强调是她的前期功课做得好,她这只是临门一脚,算不得多大的本事,但林昭言还是觉得挺挫败的。
不过挫败归挫败,能成功分家她还是非常激动的。
“母亲,这次分家闹得并不是很愉快,而且脱离了侯府咱们在盛京城生活也比较困难,不如您就带着昕哥儿琦哥儿和父亲先回延陵,等风波平息下来,到时候无论是定居延陵还是再回来都行。”
她几天前接到宣文的信,说是一切都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开始行动,既然如此,就必须得让父亲和母亲离开盛京才行。
刘氏是早就知道林昭言的目的和决心的,之前跟她谈过很多次都无疾而终,一面担心着昕哥儿的安危,一面又相信林昭言的本事,一来二去间,她已经接受了林昭言为他们做的安排,因此并无异议。
林琛就不同了,他是最疼林昭言的人,岂会留她一个人在盛京?当下就沉下脸道:“不行,你都快要和二皇子成亲了,我和你母亲走了这像什么话?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们不待见二皇子呢,平白地给你找罪受,不行不行!”
林昭言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更知道用一般的话说不动他,便道:“反正若言在延陵一带,父亲觉得是举目无亲的她还是即将要嫁人的我更需要您和母亲?您自己看着办吧!”
林琛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憋了半响才道:“那不然你和我们一道儿走,反正离成亲还有半年,大不了到时候让二皇子去延陵接你!”
林昭言囧。
刘氏也无奈,“亏你聪明,竟然能想到这种主意!现在昭儿都已经在缝制嫁衣了,婚礼也提上了日程,能像你说的瞎折腾?”
林琛的表情很是尴尬,不过仍旧坚决道:“反正我不会留我女儿一个人在盛京的。”
林昭言无奈,只好不停地给刘氏使眼色让她去劝,自己则找了个借口迅速开溜。
不是她不想离开盛京,她也想快点走,快点解脱。
这不是宛妃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么,再加上她有那句预言在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薛慎之什么时候抽风会突然说出来害她,那在没有解除炸弹前,还不是走到哪儿哪儿就倒霉,那么分家还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不能逃避,更不能敌不动我不动,她必须先发制人,赶在薛慎之之前将这话说出来,叫薛慎之无路可走,看他们还怎么利用她!
不过现实情况是,二皇子不肯跟她退婚,她哪里敢贸贸然行动?
林昭言想到这儿只能叹气,早知道如此,她宁愿二皇子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 分家
林昭言离开之后,刘氏就对着林琛好言好语地劝,什么话都说尽了,林琛仍旧是无动于衷,最后被他的一句“昭儿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不心疼”给噎得半响无言。
“你若是担心的话,可以带着昕哥儿和琦哥儿先走,我是肯定要留在盛京的。”林琛自觉失言,尴尬地别开了脸,说了这么一句。
刘氏盯着他的侧脸瞧,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绷紧的下颚和躲闪的眼神。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悲哀,刘氏轻笑了一声,淡淡道:“你不肯离开盛京,到底是为了昭儿,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人?”
林琛的心“咯噔”一跳。
刘氏又继续,“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我也不奢望你忘记她,只是我希望你在想着她的时候,能不能看一看你身边的人,能不能为他们也考虑一下?”
“我怎么没有为你们考虑!”林琛突然动怒,转过身直视着刘氏的眼睛,“你想要分家,我不顾母亲和大哥的反对据理力争,你想要回延陵,我也答应让你带着昕哥儿回去,你还想要我怎么做?玉心,我已经到极限了。”
刘氏望着林琛隐忍的眉目,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千万根刺着似的剧烈痛起来。
极限?
是这一场戏演到了极限,还是压抑自己真实的情感到了极限?
林琛,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这些日子的温馨甜蜜让她忘记了从前十四年的辛酸苦涩吗?
竟然,不自量力到以为自己能够左右他的决定。
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我知道了。”刘氏抿唇,努力扯出一抹笑,“只是,纵然你要留在盛京。你可不可以在昭儿面前演一出戏?否则,她不会安心的。”
林琛清楚地明白自己刚刚的话有多么过分多么伤人,只是留在盛京是他的底线,纵然不能够和她在一起,也想要离得她更近一些,时时都能知道她的动向。
去了延陵,留她一个人在盛京,他怎么舍得?
哪怕再对不起刘氏,他也要说出这一番伤人的话。
况且,他不是已经给了刘氏几个月夫妻情深的日子了吗?
林琛这样想着。却不知道,拥有过再失去往往比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更残忍,也没有看到刘氏眸中渐渐熄灭的光彩。
林昭言这厢回了沁芳阁,完全不知道刘氏和林琛发生的事儿,而是径直去了书房,一边咬着笔头一边斟酌着字句给二皇子写信。
结果一直想到天色渐晚,作废的信纸也被扔得满地都是,她还是没能想出什么让二皇子退婚的法子。
“姑娘,夫人来了。”
曼双的声音叫沉浸在苦恼中的某人回过神来。她眼前一亮,立刻甩下笔,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母亲来一定是因为成功说服了父亲!
果然来到厅堂便见刘氏搂着昕哥儿笑眯眯地喂他吃剥好的桔子,眉宇间一派轻松自然。
“母亲。”她迈步走上前。
刘氏看到她来了。“欸”了一声,顺手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她的嘴里,笑着说:“曼双说你在写信母亲还怕打扰了你呢!”
林昭言嚼着嘴里的橘子,是江南特供的柑橘。清甜多汁,很是可口,她笑眯眯地咽了下去。面对刘氏的促狭之意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淡定地说:“没事,自然是母亲重要一些。”
刘氏哧哧地笑。
“那昕哥儿就不重要吗……”幽幽的童声传来,林昭言低下头正好触到昕哥儿幽怨的眼神和气鼓鼓的腮帮子,不由伸手捏了捏,“不就吃了你一瓣橘子嘛,小气!”
“哼!”昕哥儿扭开头,作傲娇状,小模样简直与林若言一模一样。
林昭言一边感慨一边笑着问刘氏,“父亲答应了吗?”
刘氏面色滑过一丝黯然,不过转瞬即逝,快到哪怕是林昭言一直盯着她的脸瞧也没有丝毫发现。
她一派怡然地摆摆手,“有母亲帮你劝着怎么会不答应?你父亲什么样的人母亲最清楚了,一拿一个准。”
说得很是自信,好像林琛真的能被她随手掌握,可说这样的大话,归根到底还是不自信。
林昭言没能听出来,笑着眯起了眼,和刘氏话了一会儿家常,又逗了逗越发继承林若言别扭性子的昕哥儿,时间晚了,才让曼双送了他们回去,自己则洗漱一番后,安稳地睡了一个好觉,连那封信的事儿都忘了。
第二日一大早,去麓玉堂请安的时候见到林琛,随口问了这件事,见林琛面色虽有些不自然,但满口无奈应承又板着脸训斥他的慈父模样,就满心欢喜地以为这件事总算是彻底得到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