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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倒不跟她避讳这些,笑着道:“是你祖母替若言打听出来的太后娘娘的喜好和日常习惯,只要若言摸透了太后的脾性,不怕不当选。”
原来如此。
林昭言忍不住要笑,林老太太真不愧是宅斗高手,就是擅长利用人心。
太后娘娘的喜好和日常习惯这种消息,宫里有个静妃在,打听出来难道是什么难事么?其实一开始她就可以将这些透露出来。
可是她偏偏不,一直卖关子,弄得好像知道这个消息多难似的,等终于确定入宫的人是林若言了,好,上赶着要把这些消息透露给她,还要故意制造出一种“我谁都不告诉,我就告诉你,你瞧我多重视你,所以你必须得入选,必须得感激我”的错觉。
要不是她早知道林老太太存的心思,恐怕也要跟刘氏一样,以为林老太太有多着重林若言呢!
林若言也看完了信中内容,眉心纠结地皱起,“太后娘娘的喜好厌恶好生奇怪,不喜玫瑰却喜月季,还闻不得牡丹花香,这牡丹可是花中之王,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进宫,皇后娘娘的寝宫可全种了牡丹。”
“所以中宫皇后一向不得太后娘娘的喜欢,这不仅是因为她迟迟生不出嫡皇子,更是因为她不肯在太后身上花心思。瞧瞧你姑姑和端贵妃,平日里连牡丹花香的东西都不曾用过。这人,都喜欢别人拿他当回事儿,特别是上位者。所以你一定要谨记这些内容,让太后娘娘感受到你的诚心。”
林若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刘氏又指着信上的一点内容,道:“还有,你一向喜欢那些猫狗之物,太后娘娘身边也养了一只波斯猫,却不是好惹的,你可注意不要随意玩闹它,否则惹怒了它,抓伤事小,丢了侯府的脸就大了。”
石榴突然道:“姑娘千万记得不要佩戴香囊。那猫很得太后宠爱,且不喜气味浓郁的熏香,传言有一回太后寝宫的一名宫婢佩戴了新制的花包,那猫就直扑了过去,最后被抓伤了脸,毁了容不说还被太后以惊扰到心爱宠物为由罚到了辛者库做苦力。”
林若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只猫而已,有这么精贵?”
林昭言则蹙眉,“你怎么知道?”
石榴不慌不忙,“奴婢从小被辗转发卖,走过的地方、遇过的人、听说过的事情可要比二位姑娘多多了。”
林若言笑容得意,对同样吃惊的刘氏道:“我就说只要石榴跟着我,我入宫就不愁了。她说她从前在江宁织造府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从宫里放出来的姑姑。”
林昭言直觉不肯相信,但倘若不是这么个理由,还能是什么理由呢?总不会说,石榴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宫婢,现在后悔了所以想利用林若言再次进宫吧?
“谁?!”疑惑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斥,打断了她的思绪。
刘氏皱眉,忙停了话音,示意林妈妈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林妈妈便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麓玉堂的三等小丫鬟白芷。
荣妈妈上前一步,忧心道:“好像是有谁在墙角偷听,因踩着了树枝被白芷发现了。”
“好大的胆子,都敢偷听到我这儿来了!”刘氏顿时怒了,想她好容易跟林老太太套近乎才得到了消息,哪能就这么容易让人偷听壁角听了去!
白芷赶忙上前,道:“夫人息怒,虽然奴婢没有当场抓住那人,但她匆忙逃走时从身上掉下来一枚荷包,就是这个。”
说完,将一枚绣有折枝腊梅的朱红色荷包递了过去。
紫莺接过荷包,两面观察了一番,下了结论,“云绫锦的料子,上面的图案是用针彩阁的上等丝线绣成,是盛京罕见的蜀绣绣法。”
荣妈妈沉吟道:“咱们府上会蜀绣的人可不多,而且看这荷包的质地,恐怕不是个普通丫鬟。”
刘氏冷笑一声,“荣妈妈,即刻去查,务必要查出是谁所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侯府绝不姑息轻饶!”
荣妈妈应声。
因为横插出来的这件事,刘氏的心情顿时变糟了,她没心思在留在这儿陪林若言,便先回去了。
刘氏一走,林若言就对着林昭言冷冷道:“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我心意已定。你对文轩表哥食言,我也没有必要对你遵守承诺。”
林昭言无言以对。
没想到之前费了那么多口舌去劝去说,到头来还是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只要林若言入了宫,那晚那个葬身火海的梦就会变成现实。
皇宫,就堪比火场。
看来,林若言主观意识这关,是不可能再攻破了,必须得从客观上动手脚了。
第五十四章 借刀杀人
夜深人静,潇湘馆院中栽种了大片春花,清风吹佛,泛起阵阵馥郁馨香。
有着青衫的小丫头趁着月色无人,身影在花丛中来回穿梭,不一会儿,满篮的红粉花瓣,香气扑鼻,煞是好闻。
随后身形一晃,进了西面的院内。
“采到了?没出错吧?”此时此刻,林行言仍未入睡,正坐在紫檀软榻上,捧着只蓝釉粉彩白花茶盅轻啜浅饮。
采花的青衫丫头正是她的贴身丫鬟夕照。
夕照将篮子递给一旁侍立的含冬,恭敬上前,道:“没有出错,谨遵姑娘的吩咐,每一朵只小心取其一瓣,绝不会被人发现。”
林行言唇角微微勾起,沁出一抹冷笑。
“没有出错就好。林若言,我定要让你笑着过去,哭着回来!”
含冬忧心地问:“这样做真的不要紧吗?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怕什么?”林行言不屑地摇头,“你忘了我娘最擅长什么了?”
宛姨娘最擅长吟风弄月、人心算计。
当然,她对香料也颇有研究,有一次制了能催发人情欲的香料在屋子里燃着,栓得三老爷几个月都只留宿在她那儿。若不是后来被夫人发现,狠罚了一顿,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
“我虽没有娘那般本事,但要制出无色无味,遇水则能散发馥郁香气的香料,还难不倒我。”
含冬恍然大悟。
林行言又笑。“林昭言再谨慎又怎么样?有个蠢笨的丫鬟一切都白搭!”
然而此时,她口中那个蠢笨的丫鬟却在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七姑娘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她现在肯定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殊不知被姑娘算计得死死的。”
曼华也笑,“姑娘预料的一点都不错。夕照见我跟曼双在小厨房忙活,果然一直趴在窗户外面偷听,她还以为我们没发现呢,真是傻得可爱。”
屋子里没有亮灯,林昭言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们愉悦的心情。
她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跟她们分析道:“林若言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傲又自卑,觉得自己了不起可却不甘是庶女,总认为别人会怠慢她欺负她,所以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要掌握,生怕有一点吃亏的地方。”
她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几载,每每府中出了点事儿,她就到处叫人去打听,就算在她这儿碰了无数次壁。也没说放弃。一有事儿就套近乎,一有事儿就叫丫鬟来偷听。时间久了,她都习以为常,反正她也懒得搭理她。
这一次,她一回院子就让曼双和曼华去小厨房做吃食,还特意关照将门窗紧闭,就是料准了林行言会让丫鬟过来偷听。而且她让曼双、曼华注意分寸,不要说得太多太明显让人生疑,只有让林行言自己慢慢猜,她才更会相信这一切。
她分析过。林老太太就算想让林若言入宫,在进宫那天也不会真只带着她一个人过去,否则这目的太明显了。但是林瑾明不可能跟去,她也不可能,那么就只会带着几个庶出的过去充数,林行言一向讨喜的性子,肯定会被带进宫。
之前出了宛姨娘的事情,在入宫前让林若言被pass掉是不可能了,所以林行言一定会在进宫那天动手脚。
她的这些个消息,正好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最关键的,就林行言那自私自利的性子,只要是她自己凭“本事”算计了林若言,可不会对谁感恩戴德,那么侯夫人陆氏想要利用林行言离间三房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
“只是不知道七姑娘会怎么做,就怕会伤害到五姑娘。”曼双忽而忧心道。
林昭言语气轻飘飘的,“随她吧,反正她肯定能成功。至于伤害到若言,林行言还没有那么恶毒,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要说宛姨娘还在,她可不敢冒险用这招,谁知道宛姨娘那恶毒的会使出什么阴损招数。
林行言嘛,毕竟年纪尚小,还是有一丝良善的。
曼华则道:“虽然奴婢知道姑娘这么做有姑娘的道理,但想一想,倘若真让七姑娘入了宫,她眼睛更要长在头顶上了,想想都郁闷。”
林昭言笑,“别郁闷了,以后你就会庆幸了。”
且不说那晚那个神秘可怕的噩梦,单就说在皇宫里生存,那等小心翼翼、寄人篱下,可没有在侯府半点舒心。
第二日,林昭言一如既往地起床梳洗,收拾完毕后就去请安,“恰好”在月洞门碰上了同去请安的林行言。
“姐姐早啊!”林行言满面春风,完全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郁结笼罩。
林昭言自然知道她所谓何事,勾唇轻轻一笑,应了声,“早。”
林行言笑容更大,凑上前说:“听说五姐姐好全了,昨日四姐你是不是去看她了?”
“是。”
“那就太好了,我这心可就放下了,这样五姐就可以入宫了,我们三房也就增光添耀了。”
“嗯。”林昭言继续往前走着,爱搭不理地回应她的话。
林行言这次却完全没有被林昭言敷衍的态度惹怒,继续跟在她身后说话,那满面的红润光彩,摆明了是在说“你不搭理我呀叫你不搭理我,你不搭理我我还是知道了,我就要在你面前得瑟。”
曼华和曼双见状,实在忍不住捂嘴偷笑。
有时候真觉得自家姑娘把七姑娘当两三岁的孩子对待,奉行的原则就是:随你爱干嘛干嘛,反正我不疼不痒,就当给你个乐呵。
一行人进了麓玉堂正屋,林妈妈背对着她们,似乎在说些什么。
刘氏坐在正首,面色凝重。
看到林昭言她们进了屋,忙给林妈妈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停下,自己则道:“今儿个母亲有些事儿,你们先回去吧!”
林昭言她们又只好躬身退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横生枝节
“四姐,你说母亲是有什么事?”果不其然,林行言又忍不住开始打听。
林昭言轻轻地笑,“我可是跟你一道儿出来的,你认为,我会知道吗?”
林行言:“……”
林昭言便道:“待会儿我要去看五妹,她跟母亲住在一个院子里,说不定会知道,你要不要去问她?”
林行言身子一颤,立刻拒绝,“还是不要了,让五姐好好休养吧!”
自从出了刘文轩的事情,她就从未跟林若言打过照面,倒不是怕她,而是潜意识里心虚。
她可不想腆着脸贴上去再被人用唾沫喷出来。
林若言那人,真能干得出那事儿!
林昭言就笑,“那你先回吧,我去看五妹。”
林行言虽不甘,但也只好点点头。
林昭言猜刘氏多半是为了昨日偷听之事,看她的脸色,应该是查出谁所为了。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刘氏便闹到了林老太太那里。
原来昨日来偷听的人竟是二房林沁止的贴身丫鬟绿翘。
绿翘虽是家生子,却有个姑母是蜀州人士,跟她学得一手好绣技。
那荷包上的绣花只消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出自绿翘之手,因此她赖都赖不掉。
绿翘对此供认不讳,说是八姑娘命她去偷听的。
林老太太知道后,勃然大怒,虽然此次偷听事小。但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却是大忌,哪是大家闺秀所为?
绿翘因是家生子,老子娘对侯府忠心耿耿,所以只被林老太太罚去庄子上思过。
至于林沁止,责罚则要严重得多。
先是被林老太太狠狠斥责了一顿。而后又禁了三个月的足,命她在屋子里罚抄《女诫》,任二太太秦氏如何求饶林老太太都无动于衷,还责怪秦氏管教不利,甚至连累了二房其他几位姑娘。
林昭言听到这个消息却一点都不意外,五房最先出了事儿,而后是林瑾明,二房轮也该轮到了。
她是不确定这件事真是林沁止所为还是被人设计陷害,但她可以肯定一点,二房必须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