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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就是对那个女人最好的报复?
可她刘玉心从来光明正大。毕竟做不出那样为人不耻的事啊!
“没什么,让若儿留下来陪我就好,你先回去吧!”
刘氏冷淡到极致的话语,着实让林昭言怔住了,一时间僵在原地无所适从。
林若言也怔了下,“母亲。这又不关姐姐的事……”
刘氏侧过身子,声音依旧清清冷冷。“我乏了,要么你们都回去吧!”
林若言看了看林昭言,“姐姐,母亲她……”
“回去吧!”林昭言冲她笑了笑“母亲想必是累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她看上去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林若言松了口气,她却没有看到林昭言泛了白的指节。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疾风骤起,外面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惊雷阵阵。天空几道白光闪过,忽明忽灭地照耀侯府大地。
林昭言立在飘雨的廊檐下,晃晃的白光打过她的脸,她伸出手去接屋檐下滴落的雨水。
白衣翻飞,小小的女儿家脸色木然,眸中却暗藏冷意。好似要随着这一道道惊雷,劈它个天翻地覆。
容妈妈备了伞,不顾疲惫的身子,亲自送了林昭言回去。
一路无话,直到临近院子,她才轻轻开口:“姑娘,别嫉恨夫人。哪怕她再怎么对你。”
凭什么?林昭言心里在怨,凭什么?
她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明明那日刘氏刚说过要抛弃她的,结果刘氏生了病,她就腆着脸凑上去,如今被人毫不留情地打了出来,还要再次往上凑吗?
一切就恢复到几个月前不就好了!
她不需要母爱,也不必受制于人!
“因为,夫人她是为了您好。”林妈妈不肯多说,扔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去。
林昭言紧紧抓着六折骨伞,立在雨中看林妈妈渐渐消失在迷雾中的身影,唇边沁出一抹苦笑。
她回了屋子,曼双和曼华手里握着伞,正打算去接她。
看到她出现,一怔,随后笑道:“姑娘回来啦!这天也不知怎么搞得,说下雨就下雨,还准备去给您送伞呢!怎么样?夫人她没事吧?”
许是这两个丫鬟的笑容太感染人心,许是林妈妈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起了作用,林昭言已经平复了情绪,对她们笑道:“没什么大碍。”
“那太好了!”曼双将伞交给曼华收起来,自己则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姑娘虽撑了伞,难免淋了些雨,奴婢去煮一碗姜汤来。”
林昭言没有异议。
曼双去小厨房煮姜汤,曼华则拿了干帕子替她擦拭。
脚下突然有痒痒的触感,林昭言垂首,正对上雪团湿漉漉的身子。
“呀!”她忙蹲下身将它抱起来,“这小家伙儿去哪儿了?弄得一身湿。曼华,你先替它擦擦,莫要生病了。”
雪团感受到林昭言的紧张,没底气地呜咽了两声,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直直地朝她望过去,好似在说“主人,求原谅……”
曼华就笑,“这小家伙通灵性得很,许是刚刚发现下雨了,想去找姑娘您。”说着,就要接过雪团替他擦干。
雪团却呜呜直叫,湿哒哒的身子一个劲地往林昭言怀里钻,就是不肯给曼华抱。
“雪团!你别把姑娘衣裳弄湿了!”曼华急了,揪着雪团背上的皮毛就要把它拎起来。
雪团叫唤得更厉害,四只小爪子在空中扑腾扑腾得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我来替它擦吧!”林昭言无奈失笑,从曼华手里抱过雪团,接过帕子,将它放置在一旁的圆桌上认真擦拭起来。
雪团这回不闹了,很享受地摇尾巴。
曼华气闷不已,“什么意思?原来是只色狗!”
林昭言笑得更厉害,手指轻轻抚过雪团柔软舒适的皮毛,心一点一点地软化。
每每看到雪团,她都会想到刘文轩,想到那个不计较得失回报,只一心对她好的人。
这现实,她甚至对林琛都失望了。
也只有在雪团,在曼双、曼华身上。才能找到一丝丝的温暖。
“曼华。”林昭言继续替雪团擦着身子,眸光幽幽,“我们过几日,带着雪团去看望二舅母吧!说不定,她会好起来。”
秋雨飒飒,金风细细。接连下了五日的大雨渐渐停歇。
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就像被打磨过的镜面一般,光滑可鉴。
叠垒重重的石榴树枝头繁茂。红艳夺目,此刻也被压弯了枝角。
身着雨过天青色秋衫的丫头拎着裙摆,凌波微步般从石上踏过。
须臾,消失在了一处院内。
院子里有灰青长袍的妇人在教育几个尚未留头的小丫鬟。
“夫人忧思成疾,正是狂郁暴躁的时候,先前多少小丫头被发卖了出去?否则也轮不到你们进府。所以你们切记要小心谨慎,注意看夫人的脸色行事,倘若得罪了夫人,我也救不了你们。”
几个小丫鬟唯唯诺诺地应了是。
那妇人正待再提点几句。猛一瞧见闯进院子里的青衫丫头,面容一敛,严肃道:“秋菊,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这府上就剩你我这几个老人了,你也想被夫人赶出去么?!”
名唤秋菊的丫鬟却来不及恐惧,急促道:“康妈妈。是表姑娘来了!”
“哪个表姑娘?”
“建安侯府的四表姑娘!”
“你说什么?”
“建安侯府的四表姑娘!她在府门外等着,说要来探望夫人!”秋菊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康妈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四表姑娘?她怎么会来探望夫人?
她们可都还记得少爷下葬那日,夫人狠狠扯着四表姑娘的头发,说是她害死了少爷,要和她同归于尽。
那场面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最后若不是夫人伤心过度晕倒了,四表姑娘不定要被夫人抓成什么样。
她们都以为四表姑娘肯定要与她们刘府彻底决裂了。
这之后四表姑娘也的确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夫人,今天为什么来了?
她这是脑子坏了还是不要命了?
“妈妈。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放她进来?这若是出了事咱们担待不起啊!”秋菊有些不知所措。
康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挥挥手让那些小丫鬟退下去,沉吟片刻道:“四表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
秋菊点点头,“恩,就带了两个丫鬟。哦,对了!还有少爷从前养得那只雪犬,四表姑娘也把它带来了!”
“雪犬?”康妈妈蹙了下眉,“可是叫雪团的?”
“对,对,就叫雪团,先前一直是红双姐姐照料的。”
康妈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四表姑娘倒是挺聪明的。”
秋菊没听懂她的意思,只问:“那要不要让表姑娘进来?她现在还在厅堂外面等着,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更不敢去禀报夫人。”
“既然她都把雪团带来了,想必是一定要见到夫人的。”
“表姑娘是要把雪团送还给夫人吗?”
“这倒未必,但她把雪团带了来,多多少少能安抚夫人的心。毕竟,那可是少爷亲手照看大的,看到它,想必就能想起少爷吧!”
秋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康妈妈想了一会儿,“你先把表姑娘带到内院来,我现在去禀报了夫人。”
彼时的林昭言正坐在厅堂内的黄花梨木座椅上安静地等待,她怀里抱着一团柔软,正是雪团。
雪团的精神很不好,蔫蔫的,小脑袋搁在林昭言的腿上,发出呜咽的叫唤。
林昭言顺着它的背一下一下地抚摸,目光怔怔地落在四格窗棂上贴着的“奠”字上,心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姑娘,二舅夫人会见您吗?”曼双觉得这周遭的气氛压抑沉闷,忍不住开口缓解。
“会的。”林昭言点点头,笃定道:“她一定会见我的。”
卢氏恨透了她,一心要找她偿命,现在她送上门来,她又岂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万一二舅夫人对您不利怎么办?”曼华忧心忡忡地问道。
林昭言扯开唇角笑了笑,“所以我才要来啊!”
她想过了,她不能再逃避了。卢氏恨她,这是一颗定时炸弹,她现在是伤心欲绝不会对她出手,但指不定将来会捅出什么幺蛾子。
她一定要先掐灭了卢氏的恨!
现在是卢氏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时机刚刚好。
片刻后,卢氏的贴身丫鬟秋菊便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四姑娘,奴婢引您去内院坐一坐。”
“好。”林昭言点头应下。抱着雪团站起身,又转身吩咐两个丫头,“一会儿无论二舅母对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插手,安安分分地呆在旁边看着就好。”
在灭卢氏这一把火之前,一定要先让她烧一烧,否则容易死灰复燃。
秋菊带着他们一路穿堂过院,很快来到了卢氏住的地方。
她将她们安置在花厅,又客气地端来了茶水。“表姑娘,您就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林昭言没有异议。
约莫又等了一刻钟,外面才走了卢氏的贴身嬷嬷,脸上挂着笑意,恭敬道:“表姑娘,夫人愿意见您。您随老奴过来吧!”
林昭言就抱着雪团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康妈妈的视线从林昭言的脸上落到她怀里的雪团上,心思已是百转,随着林昭言走近,她笑着道:“这是从前少爷养得那只雪犬?”
“恩。”林昭言点了点头,将雪团往她面前送了送,“它长大了。”
雪团没精打采地扑腾了两下,就要往林昭言的怀里钻。
林昭言略尴尬地笑了笑。“它今天精神不是特别好。”
“许是想到少爷了。”康妈妈叹了口气,想到自家那短命的少爷,心头就像是被锈了钝刀生生撕磨一般。
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看他从一个小小软软的奶娃娃变成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就盼着他功成名就,娶妻生子,承欢绕膝。
可他,他竟然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了。
林昭言扯了扯唇角,指着窗棂上的白绫道:“许久了,这些还没有撤去,府中会有压抑沉闷的气氛理所当然。”
康妈妈叹息着摇头,“老奴又哪里不知道?只是夫人不愿意撤,她怕我们撤了,就会忘记少爷,她怕少爷死了会没有人惦念。”
林昭言的鼻子酸酸的,“怎么会呢?真心想念一个人,是哪怕隔了沧海桑田也会记得。相反,不是真心,就算时时在耳边提醒那也会忘记。”
卢氏是真的真的很爱刘文轩,可她似乎忘了,刘文轩的死正是她一手促成的,她这时候的慈母之心,当真讽刺又可笑。
康妈妈笑了笑,没有多言。
她又将视线落到雪团身上,“夫人总怕自己会忘记少爷,所以日日都会翻看少爷看过的书,练他写过的字,但那些毕竟都是死物,如今表姑娘带来了这个小家伙,夫人一定会很高兴。”
这是在暗示她不要担心,有雪团在卢氏不会对她怎样的。
林昭言轻轻颔首,“有劳妈妈了。”
康妈妈领着她一路往刘氏的住所而去。
还未踏入内屋,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味。
七月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合着那些药香吹在人的脸上,钻进人的鼻端,有一种舒适之感。
林昭言立在靛蓝色绣着竹叶节的门帘外,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正待掀开帘子进屋,那绣在门帘上的竹叶微微摆动,随后就看见穿着素白中衣,散着长发的卢氏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神色颓然,只一双眸中带着冰天雪地的寒冷和毁天灭地的恨意。
林昭言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就见卢氏抬起扬手,狠狠朝她的脸上扇了过来。
“林昭言!你倒有脸来!”
只听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卢氏尖锐的怒吼在这方寸的屋内响起。
须臾,现场又恢复了死寂。
丫鬟们都吓懵了,个个噤若寒蝉,捂着嘴连惊呼都不敢发出来。
康妈妈也不曾料到卢氏会有此举动。
明明她刚刚跟她谈的时候,她答应过不会冲动的啊!
只见卢氏抬起扬手,又要朝林昭言打过去,康妈妈连忙上前拽住卢氏。失声道:“夫人!您冷静一点!”
林昭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可再痛她也能咬牙忍了。
卢氏这一巴掌若是不打下来,难以消她心头的怒气。
于是她阻止了要为她强出头的曼双和曼华,对着卢氏道:“二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