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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胸口吊着一口气,半天都下不来。
这个消息简直比宛妃那个消息更让她惊惶。
有人要置昭儿于死地,接二连三的,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才会跟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过不去?
对了,卢氏!卢氏!
她不是一直将轩哥儿的死怪在昭儿的头上吗?今日也是她邀请昭儿去灵运寺为轩哥儿祈福的!
一定是她!
“那你二舅母呢?你遇害的时候她在哪里?难道一直都没有出现吗?”
她请了昭儿过去,自己却迟迟没出现?
太可疑了!
“南烟来过一次。推说二舅母有事。”林昭言实话实说,她不打算为卢氏隐瞒,因为连她都不确定,卢氏是否真的无辜。
南烟接连两次推说卢氏有事。她当时就怀疑了,不过是怀疑卢氏要给她下马威,绝不曾想过她要置她于死地。
如果真的是卢氏……
文轩表哥,我恐怕要对不起你了。
“她分明是有鬼!”刘氏咬牙切齿,“那日你差点被马撞,不也是在她府门口?这次又是她请你,哪有这么巧!不行,我要去报官查清楚!”
“母亲不可!”林昭言赶紧阻止她,“就算二舅母参与了,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她哪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在灵运寺里悄无声息地杀人?她背后肯定还有高人。倘若报官。只怕打草惊蛇,更惹得他们杀人灭口。”
刘氏心一惊,不得不承认林昭言说得很有道理。
她沉吟片刻。当机立断道:“连夜收拾东西,明日咱们一早回延陵!”
不管是避开宛妃那件事,还是避开遇害这件事,盛京城都不能再呆了!
林昭言点点头,“好,回延陵。”
刘氏握紧她的手,“昭儿你放心,母亲会保护你的。”
林昭言莞尔一笑,“我知道。”
刘氏也冲她露出一抹笑,“你赶快去通知若儿和昕哥儿。让他们收拾几件衣物,明日一早咱们回延陵。”
“那咱们怎么跟祖母说?”
“管不了了,人命关天,便是搭上母亲的名声,也万不能让你留在盛京冒险。”
她之前之所以没有魄力回延陵,不过是怕林老太太诟病,怕惹得林琛不满。
可现在,顾不上了,再也顾不上了。
她不可能会为了那莫须有的名声,搭上自己女儿的性命。
林昭言只会点头,这一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刘氏对她的关心和疼爱。
屋子里虽然依旧昏昏暗暗,但好像从心底升起一道光,照亮整个屋子,又开出一朵花来。
她不自觉想到了萧岐。
“母亲,您还记得上次我收到了那一株天山雪莲吗?”
刘氏愣了下,不明白林昭言何有此问。
林昭言笑眯眯的,“咱们不是已经偷偷找大嫂验过,那是上品而是没有被下药。”
刘氏依旧一头雾水。
林昭言歪了歪头,“母亲,您可否将雪莲交还给我?”
“你突然提这茬干什么?”
“在我离开盛京之前,必须要去做一件事情。”林昭言笑容淡淡的,语气理所当然,“我要还一份人情。”
萧岐脸上的伤口又深又长,若是不好好治疗,将来定会留下疤痕。
她并不是觉得留疤难看,而是觉得,这道疤痕在萧岐心目中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一直留着,总会有人问他。
她不想他再“条件反射”。
她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
刘氏见她这样,没有再问什么,交代丫鬟将天山雪莲交给了她。
林昭言回去后,特意避开曼双,招来了曼华,“待会儿让你哥哥将这匣子送到萧王府,就说是交给萧大少爷的,不过千万记住,不要说是我送的,不要透露关于我的任何一点信息。”
曼华懵懵懂懂地点头,她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明白主子的事不能过问。
晚间,远在萧王府的萧岐便收到了一个紫檀木雕花的匣子。
他看这匣子眼熟,打开,竟然发现里面躺着一株天山雪莲。
问丫鬟,丫鬟说不清楚谁送的,来人未透露一个字。
萧岐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他被徐修谨纠缠得烦了,扔了一株天山雪莲给他。
似乎就是这匣子装的。
徐修谨……他是送给林四了。
当时林四手上留了疤来着。
萧岐想到这儿,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笑。
兜兜转转,他送出去的东西竟又回到了他身边。
徐修谨若是知道林四拿了他送的东西做人情,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萧岐想到徐修谨抗议叫嚣的模样,唇角的笑容就越大,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笑完他就怔住了。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发自肺腑地笑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是一株“自己家”的天山雪莲,他开心个什么劲?
一旁的小丫鬟也被他的这个笑容震撼,只觉得美好得仿佛不似人间之物,便是一旁的灯烛摇曳,天上的皓月高悬,都比不上大少爷发自真心的倾城一笑。
小丫鬟觉得能看到这个笑容,此生足矣。
萧岐懊恼地回神,一眼便瞥见小丫鬟发花痴的样子,他眉心一敛,更为郁闷。
他平日在府中冷漠寡言,对下人更是威严冷厉,这院子里的丫鬟哪个看到他不是腿软发慌?什么时候敢用这种眼神瞧他?
“把这匣子收起来,今后别让我再看见它!”萧岐板下脸,面无表情地吩咐犹自沉浸在美色中的丫鬟。
只是他装得再怎么冷漠,心底仍是愉悦的,所以就算小丫鬟回过神来,也没有往日的一点害怕,反倒觉得大少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美事,因为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萧岐的心情是真的很好,躺在床上睡不着,爬起来绕着院子走了一圈。
以此,整个院子的下人都知道了,大少爷今晚心情很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离京
天色已经全黑,如幕布挂在夜空,没有一颗星子。
万籁俱寂,盛京城内一片祥和安静。
然而此时,却有一道尖叫打破夜的宁静。
“你说什么?没死?!”
位于青角胡同的刘府西院灯火通明。
烛光月影下,卢氏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说毒的分量很重吗?又没有什么人在,根本不可能被发现,为什么会没死?”
“说是四姑娘没有吃糕点,跑去后山搬来了救兵。”
“可知道是谁?”卢氏神情凝重地问道。
南烟摇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位小僧也只知道这些,当时他没有在厢房,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卢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做的事情,竟然没有做成!
那位明明说过一切都帮她打点好了,只要她敢去做,他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结果呢?结果还不是被林昭言给逃了!
今天是轩哥儿的忌日,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什么好送给他的,只有给他送去他这辈子最心爱的女子,让他在天之灵不至于孤单寂寞!
大燕国的风俗,身死半年为第一忌,寄托生者对死者的念想,往后,都是一年一次。
所以错过了这一次,那就要再等一年半了!
到时候,谈何容易?
她的轩哥儿,又怎么还能等那么久?
林昭言,林昭言……
她本是打算放过她的,若不是听信了那位的谗言,也不会头脑发昏去要她的命。
现在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烟,所有证据都销毁了吗?那小僧人也送出京了吧?不会被发现吧?”她惶惶然地开口,心里面怕到不行。
若是林昭言死了。她被发现也就罢了。反正轩哥儿不在,她早已经不想活了。这样正好去看着林昭言,以免她死了也欺负她的轩哥儿!
可现在林昭言没死,她根本不敢死,因为她没脸去面对轩哥儿,更不愿看见他就算是死了也对林昭言念念不忘的样子。
她想她是魔怔了,陷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醒不过来。
她也不愿意醒。
南烟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夫人,您不要担心,如今四表姑娘没有出事。大家族里的人都讲究名声,不会报官。就算四表姑娘自己怀疑,她也没有证据,不敢拿夫人您怎么样。再说,不是还有那位幕后主使么?他难道不怕夫人被抓了也把他供出来?他肯定会做好善后处理吧!”
卢氏怔怔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那些信那些毒药,都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屋子里的。我想,信上的字迹肯定也做了手脚,否则他要真不怕被发现,就会自己动手了。”
卢氏清楚地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她虽然不清楚背后那位高人跟林昭言有什么仇怨,但他肯定是不愿意暴露的,所以要借由她的手杀了林昭言,到时候林昭言真死了,这件事闹到官府。她被发现,一切结案。
可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最多,她可以拽上一个陆氏,谁让她也想利用她,真拿她卢秀玉当枪使么!
但是,林昭言没有死。
她没有死。
她该怎么办?那幕后之人还会再找上她吗?
就算他找上她了,她又会愿意吗?
她所有的执念,都在将林昭言骗去灵运寺的那一刻耗尽。
甚至连怨恨,都在等待林昭言死亡的过程中烟消云散了。
“慢慢等吧,等到的结果是什么,我就接受什么。为轩哥儿至此,我也总算,无愧于心了。”
天光乍暖,晨曦从云雾中探现,阴沉了几日的天气突然间柔光明媚了起来。
麓玉堂内一片忙碌,丫鬟婆子都忙着收拾东西,将屋子里需要带走的东西往外面搬。
只听林妈妈不停地指挥,“对,把那个箱子搬出来,对,冬衣都要,这次回延陵要些阵子。”
“诶,那个不要带,这是回家又不是去逃难,这些日常之物刘府难道没有么!”
“……”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好像连院子里被雨水打蔫的花草都重现了生机。
刘氏穿着喜庆的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上衣,下着一条水红色细折儿绣折枝花卉月裙。
她立在廊下,唇边带着抹笑意,脸色看上去也红润剔透,不复先前的病态。
要回家了,她很高兴!
哪怕她在建安侯府呆上一辈子,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家也只有延陵刘府。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刘氏对林妈妈道:“你去潇湘馆看看四姑娘收拾好了没有,跟她说带些换洗的衣物就成,书和笔墨纸砚什么的刘府都有。”
林妈妈应声,正待退出去,那厢门外穿着鲜艳红衫的林若言便走了进来。
“娘!”她喊了一声,很快乐的样子,红色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刘氏蹙眉,“不是让你帮你姐姐收拾东西去了么,你怎么来了?”
林若言俏皮地歪头,“我都帮她收拾好啦,就几件衣物和日常看的书罢了,什么东西外祖母家没有啊!”很自豪的样子。
刘氏便失笑,“你啊!你姐姐人呢?”
“她在交代曼华一些事,曼华要留下来守院子。”林若言漫不经心地答道,说完又兴奋地凑上前,“咱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啊?”
“收拾好了就走。”刘氏答道,见她一脸期待的模样,笑言,“这么高兴?”
“恩恩!”林若言猛地点头。
她是真的很喜欢延陵,这次听说刘氏要回延陵住一阵子,开心得一夜没睡。
延陵同盛京一点都不一样,风俗、人情、氛围都大相径庭。
说句难听的话,她觉得盛京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靠利益支撑,延陵就不同了,那是真有人情味的!置身其中,只觉得从心底熨出暖意!
刘府的姐姐妹妹们也是极好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险恶算计,一大家子人,人人都是把对方当至亲家人的!
哪像建安侯府,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生怕被谁算计了去。
刘氏便笑得更开心,她也怀念从前做姑娘时的无忧无虑。
很快,林昭言也带着曼双过来了,给刘府请了安,便道:“母亲,我已经收拾好了。”
刘氏便朝她招招手,待她走近,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林若言,“那咱们就出发吧!”
林昭言偷偷抬眼觑她,欲言又止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开口,“真的不跟父亲打一声招呼吗?我已经让曼华的哥哥去打听了,父亲他在……”
“算了。”刘氏打断了她的话,表情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