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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的额头不禁沁出晶莹的冷汗,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是怎样徒手接住她的长鞭,她的长鞭不仅快如疾风,而且上面还涂了毒,只要接触到皮肤,瞬间蔓延至全身,根本没有生还的余地。
“没有了鞭子,我看你还怎么横!”
张达嘴角微微上扬,划开一道轻蔑的弧度,“我这就让你尝尝,被自己鞭子击中的滋味儿!”
话音未落,鞭子已经自手中挥舞而去,虽说钟离没了鞭子,但是胜在身手敏捷,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对方连番攻击。
“姑娘,危险!”
一声清晰嘹亮的呐喊声传来。
钟离定睛一看,只见一把飞刀,自张达的袖口中飞出,正要躲避开来,然而飞刀迫在眉睫,已经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黎晰一挥手中的宝剑,只见一道剑风呼啸而过,卷起一地灰尘,以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闪电般袭去。
顿时,鲜血四溅,马儿还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悲鸣声,脑袋已经被一切为二,飞刀更是碎成一地粉末,随着轻风扬起晶莹的光。
钟离双脚一蹬,踩在马背上,蹦出了十几米的高空,低眸的瞬间只见马身已经失去重心,倒在血泊中……
“扶摇!”
钟离大喊一声,眼底溢出盈盈的泪水,却还是强自镇定,浓睫低垂的瞬间,硬是挡住将要溢出的泪水,化作眼底淡薄的朦胧。
情急之下,不得已使出风刃,却是不想连累了马儿,黎晰看着她如此悲伤的模样,正要开口致歉,身后却传来一阵嘹亮的吆喝声,“王家小二,你的末日到了!”
转头望去,李广手中的巨斧一挥,划开一道凌厉的弧度,王崇及青龙戟顺势迎上去,硬生生地接住对方的攻击。
李广天生神力,手能扛鼎,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头猛虎,比杀死一只猫还容易,轮到力气的较量上,王崇及如何能及得上他。
此时,巨斧甚是咄咄逼人,眼见快要落到王崇及的头顶上,额头上已经沁出豆大的冷汗,若不是再不想出法子应对,脑袋非得像西瓜一样,被切成两半不可。
李广怒目圆睁,粗而硬的长发都要竖起来,如一头发怒的老虎,王崇及背心不禁一阵寒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死亡……
不好!
张达的飞刀刚要出鞘,黎晰早已飞身扑来,宝剑自空中落下,“你还是顾全自己的狗命再说吧!”
宝剑落下之际,张达长臂一扬,赤手空拳挡住落下的刀刃,黑色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一片泛着黑色光责手臂。
那竟然是一只玄铁制成的假手!
黎晰眸光微微一滞,难怪对方能赤手空拳接住长鞭,而且连他的家传宝剑都无法砍断,除了玄铁之外,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抵挡得了,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瞬间,张达左手一道掌风击出,黎晰身子一晃,凌空一翻,敏捷地闪躲开来。
在这乌沉沉的夜里,风绕过山涧,趟过河流,拂过山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树影借着朦胧的月光倒映在地上,宛如幽魂鬼魅啜泣。
突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更显得阴森诡谲。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声纷纷望去,众卫兵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黑漆漆的沙地上突然现出一抹艳红,放眼望去红毡绵延数百里。
太监总管邬忠领着一群宫人,走在最前头开路,身后传来若隐若现的铃铛声。
火光的映射下,六匹棕色的骏马,引着一辆金色轿辇缓缓驰来,脖子挂着红绳系着金色的铃铛,每走一步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来,甚是灵动而飘渺。
一个小太监搬来踏板端放在马车旁,宫女上前打了帘子,只见马车里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白皙而圆润,足以勾人魂魄。
李姑姑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搀扶马车里的女子下了车,轻声道,“皇后娘娘仔细着脚下。”
梵碧鸢凤袍加身,头上梳着高高耸起的凤髻,金步摇冠于发髻之中,看起来甚是雍容华贵,一双魅惑的双眸,深邃,凌厉。
众士兵手持剑戟,单膝在地,毕恭毕敬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拜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在耳边,硬是把那不安份的风声给压了下去。
“平身”
梵碧鸢好看的远山眉,微微一扬,潋滟眸光在火光的映衬下,似是盈着一池春水,妩媚而妖娆。
葱根般的柔荑抚了抚发鬓,眸光扫了一眼四周,直至目光落在那一袭黑色铠甲上,方才愿意驻足。
黑曜石般的眸子,蓦的闪着异样的光芒,夹杂着一丝的哀又似是怨,随着浓睫忽闪而过,把最后一丝不肯定的眸光也带去,“宇文智宸,皇上跟本宫待你不薄,可你却串通乌孙国企图谋夺我们月氏国的江山,似你此等忘宗灭族的反贼,天地而不容,本宫今日奉皇命前来,取你项上人头回去,祭宇文族的列祖列祖!”
“梵碧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胆敢如此直呼她名讳的人,除了她钟离,试问还有谁能有这胆量,梵碧鸢冷冷地瞥了一眼红衣女子。
钟离一脸不屑的望着她,“因为你,宇文家手足相残,因为你,两军交恶,还是因为你,让哥哥背上谋朝篡位的恶名,世上怎会有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钟离,你个贱蹄子!
梵碧鸢在心里暗暗咒骂,脸上却是眸色淡淡,现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当下最要紧的是,趁着乌孙国的援军未到来之际,铲除宇文智宸以绝后患。
梵碧鸢从衣袖中取出虎符,微微抬起下颚,厉声道,“众将士听令!”
将士们见令如见圣上,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皇上口谕,即刻抓拿叛贼宇文智宸,反抗者格杀勿论!”
第七十八章 困斗之兽
“传皇上口谕,即刻抓拿叛贼宇文智宸,反抗者格杀勿论!”
梵碧鸢媚眼如丝,冷冷的扫过宇文智宸,嘴角掠过一丝诡谲的弧度,这就是他当日抛弃她的代价。
“我宇文智宸不过一介反贼,竟劳皇上出动三军,劳皇后娘娘不远千里传令,就是死也该含笑九泉了。”
宇文智宸眸光如炬,淡淡的扫过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影,话锋一转,声如洪钟,“本王不愿众将士为我丢了性命,今日若是有谁想要归顺朝廷,本王绝不阻拦。”
“贝勒爷……”
师杰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一个手势给阻止,继续说道,“这些年来,弟兄们跟着本王征战南北,还没享过一天的福,今日却要为本王抛头颅洒热血,是我宇文智宸愧对众弟兄。”
众将士闻声纷纷低下了脑袋,眼眶一热,染上一层薄薄的朦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戟,还有人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师杰也是沉默着不语,嘴角却是噙着一抹赞许的弧度。
宇文智宸的生母乃是小国的宗族之女,不及宇文高峻的母亲富察氏门楣显赫,先帝有十五位阿哥,但是皆无一人能及得上宇文智宸。
富察氏觊觎对方,会危及自己儿子的皇位,便说服先帝把宇文智宸,指派去戍守边疆,目的是让他远离朝野,没有结党营私的机会,而且刀剑无眼,战死沙场更是平常事。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宇文智宸立下赫赫功勋,威名远播三军,先帝对他刮目相待,颁旨迎接回朝。
直至先帝驾崩,宇文高峻继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宇文智宸,只因为他功高震主,不仅手握兵权,而且在朝廷里深得人心。
在梵碧鸢的挑唆下,兵权被缴回,乌孙国一行差点儿被暗杀,现在更是成为月氏国的叛臣贼子。
“末将愿誓死效忠贝勒爷!”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嘹亮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甚是突兀。
师杰双手合拢作揖,高声喝道,“臣愿意誓死效忠贝勒爷!”
众将士闻声皆齐齐喊道,“誓死效忠贝勒爷!”
声音如雄鹰般盘旋于高山深谷中,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好一招以退为进,笼络人心!
梵碧鸢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眸里尽是冷漠狠戾,眸光落到宇文智宸的身上,如岩浆般有燎原之势,厉声喝道,“谁若能砍下宇文智宸的头颅,便是我月氏国最大的功臣,本宫指他高官厚禄。”
宇文智宸,别以为只有你懂得收买人心,再动听的言语,也及不上富贵荣华来得诱惑,梵碧鸢冷笑一声,“众将士听令,即刻出兵迎击敌人!”
话语一出,本就蠢蠢欲动的将士,此刻如蜂拥般倾巢而出,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撼得山谷一阵微微动摇。
士兵的肃杀声,马儿的悲鸣声,兵刃相见的撞击声,泗水原本是踏青的好去处,此刻却成了尸骸的墓葬地,乌蒙蒙的天空中,不见一星半点儿的光华,似是月亮也不忍直视,躲在云层中休眠去了。
战场上向来只分生死,能活下去的一方就是赢家,那是一个疯狂的地方,即使是正常的人一旦上了战场,都会变成大杀四方的野兽。
这时候,月亮已经升到最高点,透着云层洒下一片银白的月色,如清霜飘落人家,似是在发出无声的哀悼。
“宇文智宸,你无谓再做困斗之兽了”
梵碧鸢的声音甚是和暖柔媚,淡淡的扫了一眼满地尸骸,慵懒的说道,“宇文智宸,你不过区区三万兵马,也想与我们六万人打吗,本宫劝你啊,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乖乖的缴械投降,或许本宫会大发慈悲也不一定,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了。”
“贱蹄子,你就不能闭上那张臭嘴嘛,一说话尽是恶心人!”
钟离恶狠狠的瞟过她一眼,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闻宇文智宸唤道,“离儿,不得无礼!”
“对那种恶毒的女人,难道我还要客客气气的……”
钟离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宇文智宸的脸色甚是难看,把刚要说出来的话,又都给咽了回去。
宇文智宸做了一个“停战”的手势,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狭窄的丹凤眼细细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将士,大家已经是伤痕累累,精疲力竭。
心中登时一触,鼻子微微发酸,眼眶里泛着一层薄薄的霜雾,抬眸深深的望向无边天际,长长舒了口气,再低头的时候,眸子已经褪去了朦胧的雾气。
宇文智宸沉声道,“是否臣愿意伏诛,皇后娘娘便会饶过我的弟兄?”
“贝勒爷……”
师杰喊道,薄唇微启,还欲再说些什么,只见对方长臂一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梵碧鸢嫣然一笑,媚眼如波,慵懒的说道,“那是自然,他们本就是月氏国的臣民,本宫断没有赶尽杀绝的理儿。”
“哥哥,你想要做什么……”
钟离的话音未落,只见宇文智宸已经纵身跃下马匹,身子一闪,掠到一个士兵的身边,一把抽出对方腰际的佩刀,落到自己的颈项上,“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今日又有众将士见证,罪臣相信娘娘断不会食言!”
“贝勒爷!”
师杰身子一晃,踉踉跄跄的跃下马匹,身子一软差点儿摔倒,士兵过来正要搀扶起身,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双膝跪倒在地,任凭这地面凉如寒冰,却是毫无知觉,“贝勒爷万万不可呀!”
话语一出,已经是老泪众横,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李广连忙握紧缰绳,策马赶了回来,跃然跳下马鞍,身子“倏”的一声,跪了下去,“哥哥,若是自刎,我……我李广也陪你去了!”
看着李广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溢出了泪水,宇文智宸不禁苦笑,认识这么多年了,即使阎王爷面前也不皱一下眉头的人,今日却是为自己流下泪水。
“贝勒爷!”
三军将士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喊道,“末将愿誓死效忠贝勒爷!”
“好好好!我宇文智宸今生,能有这么多舍身为我的弟兄,人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宇文智宸眼眶一热,仰天长啸,话锋一转,平和了几分,“但是你们皆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的人,怎可为了我一人,丢下他们孤苦无依,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众人顿时不再说话,又闻他继续说道,“命中注定我当有一劫,大丈夫又何惧生死,十八年后依旧是一条好汉!”
轻轻的合上双眸,手微微一动,利刃闪着冷冽的寒光,刺的人眼泪发怵,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贝勒爷”
呼喊声响彻整片天空,在山谷中回响,似是连这片山河也为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