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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纷纷噤若寒蝉。于是,天文台的藏污纳垢形像深入人心。
天文台里究竟有啥名堂?若是公开,恐怕震动全世界。
天文台,沿着码头的一座长方体建筑,长100米,占地千余平方,三层楼高,对外宣称是满足老板宋春兰个人的观星爱好而修建,楼顶置放的高倍望远镜和天文望远镜就是明证。
此时,天文台楼顶,宋春兰正通过高倍望远镜专心致志注视着漆黑的海面。
马六甲海峡位于马来半岛与苏门答腊岛之间,最窄处只有37公里。狭窄海域所在,鲁帕岛傲据边上。所以,空气清朗时,宋春兰能一眼望穿海峡,视野触及对岸的马来半岛,至于相距仅10公里的航道,更不在话下,来往的船舶清晰入目。
“兰姐。”一名年轻人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
“啥事?”宋春兰一动不动,依旧摆弄着她的望远镜。
“休息一会吧,目标没那么快到。队长说,留点精神欣赏那精彩几分钟更有意义。”年轻人说。
宋春兰点头,眼睛慢慢离开望远镜。年轻人说得没错,三个小时前收到新加坡暗线的加密短信,确认“里根号”编队起锚启航。从新加坡裕廊海军基地到此大约150公里,按海峡内的最高限速推算,“里根号”编队至少需要5个小时才经过鲁帕岛。也就是说,主角要2个小时后才粉墨登场。
“兰姐,喝杯咖啡。”
宋春兰闻到了咖啡的香味,转头,正好看见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捧到眼前。
“哦,谢谢你,大雄。”
“呵呵,兰姐少操心,安心品味种植园的成果,罗队他们在楼下24小时监听,一有动静马上通知。”
“嗯。”宋春兰捧着咖啡下意识凑到嘴边,“哎呀。”
“小心!”
烫到了。差点摔掉整杯咖啡。
大雄看见宋春兰的手在抖。
宋春兰也注意到了,尴尬一笑。
大雄理解,他心里也在抖,并非临战前的恐惧,而是,深仇血恨得偿在即的兴奋,激动。恨越深,反应越强烈。
那一刻,刻意压抑的记忆如泉喷涌,泛过脑海,历历在目。往事记忆犹新,九年前,果敢,炸弹如雨下,大地一半焦土,一半火焰,生灵涂炭,家破人亡。那场花旗国强加给果敢的战火剥夺了他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性命,把他变成孤儿,让仇恨孤独的种子根植于他那颗本应沐浴在笑声中的少年心,老化他的青春。为了复仇,他以及楼下的罗队长等15名队友忍辱负重在此多年,十年磨一剑,等的就是今天的机会。
宋春兰与他们一样,同病相怜,虚耗岁月的两千多个昼夜几煎熬成白发怨妇。
幸好老天有眼,潜伏的日子总算盼到头。三天前,接到大帅化名的加密邮件,激活他们的使命。他们时刻牢记,唯一的使命是击沉路过马六甲海峡的花旗国航空母舰,用多年前走私上岸的6枚C…802反舰导弹。
宋春兰坐不住,放下杯子,说:“走,到三楼瞧瞧。”
三楼,整座建筑的核心。与底下两层不同,第三层的建筑材料有一半采用竹木结构,以对海的中间为轴,左半部份面海的墙体和天花顶全是,并且可随意拆卸。
这个时候的三楼,左半部份的天花顶和面海部份的墙体全拆了,露出一排六个房间,每个房间内放置一个40尺集装箱。当然,从码头或海上看来,只能看到六块白色布幕。
宋春兰刚到楼梯口,罗队长带着四名队员走上来。
“有发现了?!”宋春兰的心怦怦直跳。
“监听系统捕捉到大规模噪音,我想,他们来了。”罗良的声音分明有些颤动。
闻言,宋春兰再也忍不住,转身奔向固定在阳台边的望远镜。
罗云南没阻止她,对大雄说:“跟我来,帮我们把雷达伪装去掉。”为掩人耳目,C…802反舰系统的雷达安装在楼顶的假水塔内,关键时刻抽调几块木板,连接电源即可投入使用。这样的工作他们不知干了多少次,夜阑静之时,拆了预热,调试,以保证雷达乃至整个系统工作正常。
轻车熟路,十来分钟功夫,“水塔”消失,一座雷达取而代之。
望着重见天日的雷达,宋春兰眼里闪烁着泪光。
“兰姐,别愣着,”罗云南说,“快下去准备。”
“我,我,我要亲眼看着它沉没!”宋春兰一脸烈士的决然。原地看着目标受难与等死并无区别。“里根号”护航舰队庞大,只须一艘护卫舰反应过来,一炮就能炸毁整座天文台。
罗云南急了,“你站在这里,万一外面发生突发情况谁来应付?平时你是领导,现在我是老大,速度给我下去,这是命令!”其实他想说,白白牺牲不值得,逃亡路上照样能够看到猎物的下场。
罗云南绝对没想到,他长着一张乌鸦嘴。时间分秒流逝,目标在接近,雷达在预热,装着导弹的集装箱拉开天窗,液压系统将导弹缓缓顶成45度角……而,楼下,工头老王气喘吁吁带来坏消息。
爪哇军警来了。有人举报,天文台里住着一伙非法移民。
“估计是本地工人告的状。”老王分析在理,棕油厂内的劳工大部份来自汉龙国,他们不晓得本地语言,与本地环境隔绝,告密都找不到路。排除他们,就只有本地工人最可疑了。爪哇法律规定,外来投资方企业的本地劳工必须占一定的比例,鲁帕开发集团亦不例外,被迫雇佣数十名当地人。基本上这些猴子都只是供养在种植园里,没允许他们进入生产基地内。或许来自汉龙国的劳工们玩笑开多了,被他们听见,致惹祸端。
“该死,养不熟的猴子。”罗云南急火攻心。今夜若是让爪哇军警进天文台搜查,数年来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关键时刻,宋春兰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
“没事,我去应付,你们坚守岗位。”轻描淡写,显得胸有成竹。
走出天文台,宋春兰低声吩咐老王几句,老王点着头,随即离开。
生产基地接待室内,鸡飞狗跳,一名军警少尉对着数名工人干部呵斥怒骂,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凶悍叫嚣。
接待室内外,十数名军警荷枪实弹,杀气腾腾。
守门的中士是老熟人,每逢周末或过节自己上门讨赏,宋春兰与他认识。老王很熟业务地塞一个红包过去,中士大方接下,笑嘻嘻嘟哝两句,大意是少尉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刮地皮。
听了老王的翻译,宋春兰安心了,大步走进接待室。
接待室里,少尉军官翘着二郎腿坐在皮沙发挥舞手枪,三名工人干部一排站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他说我们长期窝藏非法外国劳工,要抓我们回去坐牢。”老王作为翻译站在宋春兰身边。
宋春兰瞧一眼在场的三名干部,“这里没你们的事,干活去。”
“是。”工人们如释重负,逃难似的走了。
见到大人物出现,少尉态度缓和了点,给身后的士兵打个手势,士兵领会,收起步枪,悻悻然离开舒服的空调温室。
“你,”少尉毫不客气指着宋春兰,“带路,我要搜查码头区!”
宋春兰置若罔闻,直奔主题——将一个信封放到少尉面前。
信封里装着一叠百元花旗钞票。少尉一捏,一看,好家伙,至少五十张,够诚意!
好吧,经过搜查,非法劳工乃子虚乌有之事,你们是老实守法商人。黑脸遂变笑脸,化学反应也没那么快。
“希望能和少尉交个朋友。”老王转达了宋总的美好意愿。
少尉求之不得,听说宋总邀请他和到场的所有士兵吃宵夜,喝冰冻啤酒,更是乐开怀。他压根没打算分钱给手下的兵痞子,难得有人大方,正好借花献佛,既领人情,又收买底下人的忠心。
宋春兰把十数名军警请入餐厅,好酒好肉招待。苏门答腊岛穷,穷怕了兵痞子们鲜少有机会享受大餐,遇上好客的宋老板是他们的福气,个个敞开肚皮,喝得天昏地暗……
鲁帕棕油厂内,宵夜与战斗同时进行,这边大吃大喝,那边剑拔弩张。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罗云南“看见”了“里根号”——雷达显示屏上最大的一个白点。白点体积代表目标的雷达反射截面大小。“里根号”的体积骇人听闻,前后十数个白点加起来也不及她。
“雷达照射……发现目标……方位133,距离20,航速18。”雷达岗位上的士兵简炼地报读数据。
是的,士兵,他们全是。一共16人,来自大秦军队系统,来自果敢。一个共同的苦难将他们的命运与近几年的经历串联一起。今天,他们将亲手砸碎这份苦难,告慰死难在花旗国空军炸弹下的亲友。
重要时刻到来,空气凝固,呼吸困难。忽然,楼下传来汽车急刹声,众人神经紧绷,罗云南立刻抽出手枪,“准备战斗!”
只需要三分钟就可以了,偏偏临门一脚出状况,老天够折磨人。
“罗队长,是我。”
宋春兰的声音。
楼下,宋春兰与老王开来一辆军警卡车,后车板上,躺着十数名醉汉,仔细一瞧,个个身穿军服。
“怎么搞的?”看着老王背着一名烂醉的爪哇少尉上楼,罗云南皱起眉头,怨气冲天。
宋春兰气喘吁吁道:“我,我,给他们下,下药了,让,让他们,鬼打鬼。”
罗云南眼睛一亮:好主意!
导弹发射阵地上发现爪哇国军人的尸体,看雅加达的猴王如何解释。行,够它喝一壶了。
“目标异常反应。”
雷达兵的报告将罗云南拽了回来,引起一片紧张。目标舰队似乎发现了漫射于空中的雷达波,航向微变,有护卫舰脱离编队,导致队伍混乱。罗云南最担心某艘军舰挺身而出挡住雷达视线。
紧盯雷达屏幕,雷达滴滴作响,在解算诸元,为导弹装填参数……在相对论的世界里,罗云南等人眼前的一秒钟漫长经年。
锁定,快锁定……
祈祷。尽管他是个无神论者。
“雷达锁定!”
雷达兵姗姗来迟的最后一句振奋人心。锁定,意味着导弹在下一秒喷火出鞘。
“雷达,雷达照射!”雷达兵惊呼。敌人反击了。
反击又如何?地球人已经挡不住C…802的浓烈杀意。一声巨响,浓烟弥漫,导弹斜刺黑幕,相隔数秒,第二枚,接着,第三枚……
第500章“里根号”的悲剧
罗伯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袭击来得突然,猛烈,挑战想像力。直至6枚反舰导弹扑向“里根号”之时,舰队的所有雷达系统仍未搞清楚威胁来自海上抑或岸基。不过,即便弄明白了也太迟了,袭击者俨然史上最NB刺客,悄无声息出现在“里根号”身边,近距离绝杀。
从截获雷达攻击信号到发现导弹来袭,整个过程仅仅两三分钟,反导防御无从谈起,什么宙斯盾,什么标准3,面对极度压缩的时间和空间,统统瞠目结舌,形如废铁。
仓促间,考验指挥官的临阵应变能力。必须承认,罗伯特少将在指挥方面才华横溢,极短时间内发出了三道关乎“里根号”生死的命令。
第一道命令:“里根号”减速;第二道命令:“诺曼底号”全速前进;最后一道,“世宗大王号”倒车。
“诺曼底号”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满排近万吨的钢铁怪兽,身躯庞大,彼时处于编队的中间,紧跟“里根号”左后侧。
罗伯特少将用意明显,中弹不可避免的强况下,弃车保帅——用“诺曼底号”的庞大身躯吸引一部份导弹。
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危难时节,“诺曼底号”官兵爆发出可歌可泣的闪光点,他们无视死亡,把勇敢、无畏的花旗国海军精神发扬得淋漓尽致。
没有人拒绝命令。上至舰长,下至水手,恪尽职守,毅然全速前进,抢在导弹接近前横亘在“里根号”的左翼迎接死亡。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口口声声效忠干爹的高丽棒子犹如小丑。东亚人种的智商在全球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然而,战场上不需要聪明的士兵,就像战象一样,因为太聪明了而懂得害怕,怕火,怕爆炸,怕起来掉头乱窜,古时奴役驯化大象的一方往往深受其害。
高丽棒子倒不至于发疯掉头乱撞。他选择加速脱离,理由相当充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包括蓝岭号上的罗伯特在内,没有人留意高丽棒子的小动作,所有关注集中在来袭的6枚导弹身上。20公里距离,百秒以内见分晓。
肾上腺素飙升,呼吸停止了,心跳如战鼓擂动。雷达捕捉到最靠近的一枚反舰导弹旱地拔葱跃起的轨迹。这是反舰导弹的经典末段动作,跃起,只为获取弹载雷达自行搜寻的高度,更为超音速突防争取空间。
“01号导弹八公里外进入超音速。”蓝岭号,雷达监视员发出警告。
无需专家解读,从罗伯特的视角望去,雷达屏幕上的一个白点的移动速度明显加快,飞快接近“里根号”,目测达到恐怖的3马赫!
“7500米……5000米,4000米,3000米,近防系统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