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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汗青与秦亮诧异,随后为之动容。他们眼里,分明看到了曾大帅脸上的骄傲与悲壮,那只属于军人最后的荣耀。
同样事物不同角度,看到的截然相反。北方军区首长佟啸天认为是矫情。
“你以为你是谁?大英雄?救世主?”
佟啸天冷言相向。“若非你之前恣意妄为闯下弥天大祸,焉有今天之恶劣局面?”
曾大帅免费获赠一口“佟家牌”乌漆发亮的黑锅。
进来之时,秦亮为他做过介绍,由是获晓佟啸天的身份,北方军区首长,佟无忌之父。但是曾大帅并未以其官高而退缩,不卑不亢道:“将军,我没想过结局,只想履行当初的诺言,一个不能少。”
说到此,曾大帅双眼通红,咽一口唾沫,才继续说:“下午,首长回来之前,我刚接到电话,游四海牺牲了,郝天赋与范汉年负伤。我把他们带过去,给他们信心,与他们并肩作战。如今我在和平世界里,忍看他们一个个离去……”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三位将军面前泣不成声。
秦亮不忍心,安慰他,“我考虑尽快将他们撤回来。”
佟啸天表示反对:“老秦多虑了。他们是军人,军人当有军人的觉悟,不能因为遇到流血牺牲就放弃。目前果敢地区形势艰难,可那只是暂时的。越是艰苦,我们越要咬牙坚持,配合中央的战略意图,和谈,争取缅国政府回到合作的谈判桌上。”
和谈?争取?
曾大帅悲笑。对于首鼠两端两头占便宜的缅国政府,还抱合作幻想?石油管道注定了是其讨价还价索取利益的工具,卡在汉龙国脖子上的枷锁。
“世上惟敢战能战者方可言和!”激动使然,声调提高数倍。
“你懂什么?”佟啸天大声呵斥,“湾海局势才稍稍平静,南洋纷争仍旧剑拔弩张。如今难得缅国政府向我国伸出橄榄枝,我们岂能因小小的果敢错失大局?当初老秦布这盘棋局时,是为了打破花旗国的围堵,不是让你过战争瘾!懂吗?”
曾大帅应声发飙:“我不懂?我不懂那个姓岳的无端端开啥鸟晚会,我不懂佟少校莫名其妙的车祸!”
“你!”佟啸天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敢在首长面前咆哮?来人,轰他出去!”
“够了!”
苏汗青厉声喝道。佟无忌赶巧的车祸让他很不舒服,其行为严重侮辱了军人的荣誉。
“曾大帅同志,希望你能冷静处事待物。国事非儿戏,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先,中央与军委自有分寸。你的建议我可以转达,但是不等于容忍你在此无理取闹。”
首长盖棺定论,熄灭了曾大帅的最后一丝希望。
带着沮丧,曾大帅离开首长楼,前路茫然,黑暗,该如何拯救从前的老部下,包括倾注他深厚感情的果敢军?
贼老天,来点指示啊!
无助之际,眼前的喧嚣打断了他的混乱思绪。
有纠纷。一辆军车擦碰了苏梦柳的座驾,双方发生激烈争吵。
走近一瞧,肇事者他认识,酒鬼常空少校,管空军后勤的,在滇州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与杜忠孝一起运送石墨炸弹来蓉城销毁……咦?石墨炸弹?灵感随之而来,从常空身上飘来……
第084章干掉它!
曾大帅才发现,原来自己酒量惊人,酒鬼常空少校倒了,他依旧神智清醒,动作自如,尽管满脸赤红。
酒醉吐真言,常空尤甚,几杯下肚,恨不得向曾大帅掏心窝窝。经过一番有意无意的诱导,曾大帅捕捉到他要的信息:第二批石墨炸弹今天下午刚被押运到隶属军区的99拆卸厂。
没错。曾大帅想打那些石墨炸弹的主意。如果蛮德勒,乃至首都内壁都或最大的城市阳光城挨上数十枚石墨炸弹,以缅国的应变能力,其城市供电系统至少瘫痪半年。期间,缅国政府将焦头烂额,或许会放弃与花旗国联合打击果敢特区的军事行动。
常空在被酒精击倒之前还透露一个消息。99拆卸厂春节前跳槽了好几个技术骨干,首批运达的百多枚石墨炸弹至今仍躺在仓库里等待销毁。
难道是上天赐予的机会?
恶从胆边生,惯性念头从脑海闪过:窃。
可以说,99厂算他的半个主场。在他担任西南军区特种分队队长时,为了强化队员们的实战训练,不知造访该厂多少遍,淘选一批又批火箭弹与炮弹给部下当特种烟花放。
虽然熟悉情况,但是行动前的踩点不可或缺。曾大帅打算趁着夜色去现场看看,可惜未能如愿。龙凯旋发疯一般四处找他,将他堵在饭馆门口。
“老游他……”
龙凯旋热泪纵横,哽咽难语。
曾大帅神情黯然,望一眼站在龙凯旋的带路人——苏梦柳,只听女强人解释:“你的手机关机了,他找到我,所以——”
曾大帅淡淡表示感谢并道别,然后拉着龙凯旋往外走。
“大帅!”
苏梦柳忽然唤住他。
“你要走了吗?”弱弱之问。
“嗯,或许吧。”
“不,你,你还欠我的钱。”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个牵强的借口。
曾大帅笑笑,放开脚步,边走边回答:“我会安排好的。”
失望。她想挽留的不是债务关系,而是人,然而,凭什么?情急之下,她直接吐出了关切之言:“别去果敢,好吗?”
曾大帅一听,停下,回头,问:“谁告诉你的?”
“我伯父。他让我告诉你,好好活着才能报仇。”
“谢谢。我会的。”
他还是走了,步伐坚定。
曾大帅与龙凯旋一起来到医院探望吴汉中。苏梦柳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去果敢,九死一生,或许这将是与老战友最后的诀别。
此时的吴汉中刚醒转过来,精神萎靡目光呆滞。医生又为他检查一遍,表示悲观。
医生提醒曾大帅做好心理准备。吴汉中的伤势严重本就尚未痊愈,加上缺乏求生意志,再这样下去,生命堪忧。
可是任凭曾大帅与龙凯旋劝解,吴汉中一副活死人模样,两眼空洞毫无神采。
“哐当!”
门外护士打碎了一个保温瓶。玻璃裂解的声音触动了吴汉中的神经。他突然在病床上翻滚狂嚎。因为害怕他自残,又担心他翻滚掉下床,家属将他的双手用布条捆绑在床头。吴汉中这一闹,整张床几乎散架,布条在手腕上勒出一道道伤痕,白布染成血色。
整座住院楼再次充斥着凄厉与痛楚。
“每天都发作一次,医生说体内有残留炸弹碎片无法取出。”
吴汉民,吴汉中的弟弟别脸不忍看,流着眼泪告诉曾大帅缘由。
吗啡可以麻醉神经,但是不能再打,吗啡的药性是吴汉中虚弱的身体不能承受之重。
一直闹到半夜,吴汉中才晕厥过去,弥漫在住院楼里的痛苦暂告一段落。曾大帅与龙凯旋一直默默地陪着他,通宵守护。
曾大帅彻夜没怎么睡,黎明时打个盹,醒来发现龙凯旋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一支针管,神色犹豫。
“你要干什么?”
曾大帅从椅子上弹起,劈手夺过针管。
“大帅,让老吴走好吧。”
龙凯旋的眼眶里明显噙着水雾。
曾大帅举起针管,手指巍巍颤动。针管是空的,只要将空气注射入体内,睡梦中的老吴将从此告别痛苦,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吴生不如死的惨状深深刺痛曾大帅的心,他似乎被说动了,针管开始降低,移向老吴的手臂。
门开,吴汉民进来目睹病房内一幕,可他没说什么,沉默数秒后,闭上眼睛安静退出去,顺手关上门。
“动手吧,大帅。”龙凯旋说。
“送兄弟一程吧。”吴汉中说。
吴汉中醒来,艰难睁开眼皮,嘴角隐含一丝濒死前的微笑,更多是鼓励。
不!
曾大帅像躲避瘟疫一般扔掉针管。
“大帅,兄弟活不成了,帮兄弟最后一把。”吴汉中气若游丝,几乎被门外杂音掩盖。
早七点,住院楼外惯例响起熟悉的中央广播电台新闻,音量适中,病房内能听到。
诡异的沉默中,新闻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
电台刚好播放到汉龙国副总理到访缅国,两国就贯通缅国东西,连接印度洋与汉龙国的石油管道项目展开洽谈。
曾大帅颤抖了一下,脸上肌肉抽动,这条新闻对于他而言意味着被出卖,可以想像,两国合同签署之日,果敢被抛弃之时。
沮丧与绝望袭击心头,即使瘫痪了整个缅国的电力又如何?汉龙国为了石油管道工程,必然全力以赴协助其修复。战略上,他站到了自己祖国的对立面。
接下来播报的新闻是关于缅国独立日的庆典,当播音员说到花旗国“塔拉瓦”号两栖登陆舰将靠泊阳光港献礼之时,吴汉中爆发惊人一句:干掉它!
“大帅,求求你,想办法让兄弟炸沉它!”
吴汉中与回光返照的重症病人一模一样,憋着最后一股生命力向曾大帅投去期盼的目光。
那一刻,职业惯性思维控制着曾大帅。
为死难负伤的兄弟报仇,他何曾不想?吞噬老游生命的罪魁祸首来自塔拉瓦号上的武装直升机。缅国独立日那天,驻扎于缅北空军基地的直升机肯定会返回母舰,雪恨正当其时。
干掉它!
悲壮音调不停回荡在曾大帅的脑海里,直至引起他的共鸣。
“好!我答应你!”
有了精神寄托,吴汉中气色渐渐转好,能吃能喝。
“大帅,有计划了吗?”
龙凯旋知道,既然曾大帅表态,那么一定有可行性想法。花旗国武力独步全球,远攻近防能力强大到变态程度,要想击沉她一艘军舰,难度堪比登天。
病房里,曾大帅带着沉重心情向两位战友展示新鲜出炉的作战计划。说到最后,停下来,欲言又止望着吴汉中。
吴汉中会意,毅然道:“别说了,我明白,主攻手非我莫属!大帅,不要内疚,兄弟谢谢你,能带着尊严,带着军人最大的荣耀燃烧生命迎接庄重时刻,兄弟我无憾矣。”
为尊严而战!
三只大手握成一个力量十足的大拳,仿佛欲凝聚天下能量,在某时某刻绽放绚丽光芒……
第085章王大兴的雪中送炭
又一夜。
曾大帅与龙凯旋冒着刺骨冰心的寒冷在99厂外观察了大半夜。形势不容乐观,工厂内外明显增加了许多岗哨。想瞒天过海悄然取走石墨炸弹的可能性似乎无限接近零。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曾大帅相信人定胜天。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对于曾大帅的想法,龙凯旋以为下策。
“能拿一枚算一枚。”
得益于数年前的一个偶然机会,曾大帅爬过99厂的地下排水管道。时过境迁,厂长换了几茬,排水道依旧,甚至还能找到排水道的入口。
龙凯旋沉默,也只有这样了。
凭他俩身手,偷两三枚不成问题,关键是,石墨炸弹数量太少难以确保成功,万一失手,吴汉中的牺牲就毫无价值了。
当俩人徘徊在工厂外围排水道入口之时,一辆宝马轿车突然闯入他们的视线。
一看车牌,确定是王大兴的,沿着小道缓慢驶来,眼看即将从他身边经过。
“老王!”
曾大帅跳出,截停宝马。
见到行动犹如鬼魅的曾大帅,王大兴大吃一惊,不明白他为何出现在荒郊野外。当然,曾大帅没解释,反而逼问他到此的目的。
王大兴光明正大,他是来倒卖废金属的。拆卸厂啥都不多,唯独废钢与废铜堆积如山。
谈及这笔生意,王大兴趁机向“债务人”大吐苦水。
“大帅你是知道的,我的钱都投入到果敢矿山了,可是,现在果敢完蛋了,还有,为了给你融资这事,老王我钱债人情债双丰收……实话说吧,这收破烂活,我也只有晚上才敢出来,怕遇见熟人——”
“得,少废话。明天给你结账。”曾大帅不耐烦道。他想起来了,今天苏梦柳打来电话提出结算最后一笔款项,他让白非烟去处理,临走前,忘记了交待白非烟还钱给王大兴。
显然王大兴并非第一次光顾,车到大门前,只见他变魔术般取出一张通行证置于车前挡风玻璃内,哨兵一见,立马敬礼一路开绿灯。
没办法,谁让人有个姐夫叫秦亮,位居军区首长之位呢?
王大兴一个电话,仓库长屁颠屁颠跑来带路。
曾大帅与龙凯旋跟在王大兴身后来到堆场,趁着王大兴与仓库长围绕着一堆堆废旧金属专心讨价还价,他俩东张西望,视线尽往几个仓库扫描。
恰巧王大兴要去仓库。
“唉,人情难却。钱乐那纨绔竟然逼我给他借真枪,说什么学校晚会表演用……”
王大兴讪笑着解释,边走边摇头。
仓库长踌躇了半天,在红包诱惑下,终于咬着牙关领他进入仓库区。
仓库里,废旧装备琳琅满目。曾大帅眼尖,很快搜索到目标。在墙角处堆放着上百个木箱,一大张帆布只覆盖一半,暴露在外的箱子上有醒目的红色标志,显示为极度危险品。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