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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再度失去,他也顾不得这是何物,迷乱间慌忙捉住。
“尉迟焘,尉迟……尉迟焘!”被他按住的手已经不再单单停留在额前,而被他带着开始四处游移,额头、脸颊、脖子。她好不尴尬,一咬牙用力挣脱出来。动作太大,对方总算睁了眼睛,可那一脸的迷茫加之方才触手的灼烫,让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只得叹息道:“你发烧了,咱们尽快赶路,出去以后也才能给你医治。还有力气走吗?”
尉迟焘消化了片刻,点点头,可刚坐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赵铭月连忙撑住,以防他再度倒下。她啧了一声,却也无他法,便将他胳膊朝自己肩上一搭,搂着他的腰,道:“我搀你走,再难受也只有出去了才有法子。”她用了一撑,无奈尉迟焘太过高大,猛然站立所有重量竟全部放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往后退了两步才奋力站稳。
“好了,我没事,能自己走!”清醒了不少的尉迟焘如是说。
赵铭月却不答应,“你别犟了,走!”搀扶之下他步态间的轻摇仍可感觉出来,若是让他独自走,就算不摔,恐怕也是艰难缓慢。
寒冷的冬末阴风刮来阵阵刺骨,挨着尉迟焘的半边身子却被烤的滚烫,走了一会,赵铭月自囊袋中掏出个东西,单手粗略剥去那外皮递到他嘴边。尉迟焘一手受伤抬不起来,另一手搭在她肩头支撑力量,有东西送来嘴边他昏昏沉沉下意识就张了嘴。
当水分略干的酸甜滋味沁入口中时,尉迟焘有些惊诧的舔了舔皴裂的唇,退开一些看着她。见他不吃了,赵铭月啧了一声又塞了他一口,道:“吃吧,没毒,我还不敢让你死。这地方奇怪得紧,我连雨水都不敢接,只能暂时拿这个将就将就。”
“你哪来的?”寒冬的果子可不叫将就。
“出征前我兄弟给的。”看着他吃下最后一口,她微微怆然,“我都舍不得吃啊!就冲着这个桔子,你是不是都得同意休战退兵?”
尉迟焘沉默了一会,就在她以为他真将她的打趣当回事之时,他却道出了一句让她目瞪口呆的话:“赵铭月,我要小解。”
呆了半晌,赵铭月将他身子一推,嫌恶地道:“要去你就去啊,跟我说什么?”
“你我拴在一起,不告诉你我怎么去。”他冤屈。
大树前,赵铭月阴郁着脸,此刻的好耳力将身后不远处那潺潺的水声无限放大,令她羞愤无比只想遁地而逃。
“好了没有?快点!”她大声道。
不一会,对方才自树后走了出来,手还往身上拍了拍,赵铭月一看不自主往后退了半步,“走了!”
尉迟焘精神好了不少,见她面上潮红,当即起了揶揄之心,故意靠近了,道:“你不用解决一下?”
“谁跟你似的,懒驴上磨!”
“诶,你们军中是不是还得为你单独设个茅厕?”赵铭月看他要笑不笑的模样心中大骂一脸贱相,鄙视道:“干你屁事。”
“本王不是……”
“闭嘴!”她怒喝着打断他,直指他高挺的鼻梁,道:“我警告你,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趁人之危让你吃顿饱揍!”
“你也就趁着现在威风威风,若不是你那小人伎俩,我会怕你吗?”尉迟焘不以为然。
赵铭月叱道:“对付你,小聪明足矣!”
“哼,口舌之能倒是你们妇人的强项,有朝一日咱们战场上见,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打仗。”
“放心吧,届时你一样是我手下败将。况且,就你这点身子骨也打得了仗?”她眼光朝他断臂之上一挑,轻蔑地道。
尉迟焘怒目而视,“落马之时我可是抱着你的,若不是你这死沉的女人,我的胳膊能断?”
赵铭月脸上微微一红,眼底的赧意稍纵即逝,转过目光直视前方,忽然她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道:“有人家。”
尉迟焘顺着望去,但见大山深处苍郁树木的掩盖下隐隐错落着数座房屋,可不知是风寒体虚还是出何缘由,他竟觉得不甚自在,似是一股阴风刮过,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有人家便好办了,能给你找点药,还能让人给咱们指指出去的路。快走!”说着,赵铭月已先行一步,走出去了才发觉他还立在原地,只当他是昏沉不便,折返回来不由分说揽住他胳膊,“我扶着你,走吧。”
这个村庄看上去不小,房屋错落有致,道路平坦,家家户户均是两层的小楼,看上去还颇为讲究。可进去了他们才发觉其中异样,这村庄竟然空无一人……
尉迟焘警醒地观望着四周,每一步都极为小心,再结合他二人这两日的遭遇,忍不住道:“咱们该不会是误闯了哪路神明的地界吧?”
接连查看了几栋房屋,让赵铭月纳闷的是,这个地方不仅没有人活动的迹象,竟然连蛇虫鼠蚁都不曾发现半丝踪迹,按理说,藏于深林之中,再不济鸟鸣也总不可少,可她仔细回忆了这两日,记忆中竟是从未听过任何叽喳之音,她汗毛也有些倒竖起来,却也仍旧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便回道:“何来的神啊鬼的,若是真有,那死在你我刀下的那些冤魂早就把咱们拖走了,还等得到现在?兴许是这村庄隐藏深山过于闭塞,村民们生活不便自然要搬迁,鸟还需择良木而栖,更何况是人!”
说话间,二人行到村中一栋最大的房前,步了进去,之间院中正前方一尊神像供奉其中那神像手中的似是拖着一个锦盒。赵铭月躬身拜了拜,走上前去,可还没碰着任何物件,那锦盒却突然坠落下来。就在锦盒落地之时,忽然间,狂风大作,暴雨顷刻降下,赵铭月连忙捡起地上的锦盒再将尉迟焘拖进房中。瓢泼的大雨带着电闪雷鸣,天色一下就被乌云遮得暗了下来,尉迟焘心中升起不安,脑子却更加迷糊。
赵铭月的手还搭在他胳膊上,感觉他越来越烫的温度,她有些被吓住了,连忙扶着到空荡荡的屋中一角就这么席地坐下,“尉迟焘,你可得撑着点。”
他眼神逐渐迷蒙,牙关开始打颤,似乎是寒冷至极,竟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赵铭月探了探他额头,烫手得不行,心急如焚,再见屋中什么也没有,心一横,将手中锦盒扔在一旁,先将自己身上的战袍脱了下来将他裹住,听他还说冷,忙又把战甲脱下压在其上。可外头风雨大作,纵是她功夫底子不错,此时仅着一身中衣也不免觉得寒冷起来。
尉迟焘的颤抖逐渐停下,却又陷入昏睡状,赵铭月是真怕他一觉下去就再醒不过来,于是将手伸进了战袍之下,抓着他手腕时刻留意着脉搏动向。一道闪电之后惊天的闷雷打下,带着雨点的冷风吹进屋子,冷得更甚,她不自觉朝尉迟焘靠了靠。就见地上那个锦盒斜倒着,拿到面前仔细端看,屋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她缩了缩脖子单手将盒子转来转去研究,手掌大的锦盒,纹路奇特,她找了半天也没寻见打开的机关,最后只得作罢,拿在手中想若是秦刖见了大概能知道这盒子有何蹊跷之处。
唉,可蹊跷的哪里就这一个锦盒,昨日至今什么不算蹊跷,罢罢罢,反正一切唯有出去了再说!
☆、旧故
尉迟焘的嗓子眼干得都快冒火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屋外的天色正灰蒙蒙的亮着,无力分清是什么时辰,他张口想说话却发现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逐渐回笼;他最先发现的是自己身上盖着的熟悉战袍;紧接着是手腕上暖暖的抓覆;侧头望去;只见仅着单薄中衣的赵铭月缩作一团;隔着战袍紧紧贴着他;脑袋搁在他肩头;睡得安静极了。
他生怕自己看得不真切;眯了眯眼睛;仔细辨清这不是梦境之后,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尉迟焘竟有些不忍打破这安宁,只想让她多睡一会。他不记得有多长时间自己身边未曾这么睡过一人,尤其女人,不带任何欲望,只那么安心依附于他安然的入眠。不过,她安心吗?恐怕还是因为自己的内力被制,故而对她而言不足为惧罢。
保持了一夜的姿势,此时醒来,浑身的麻木袭来。又坚持了一会尉迟焘终于不行了,不自主的挪了挪,身边的人瞬时醒了过来。
赵铭月头都不抬就先伸手寻着他的额头摸了去,冰凉的手心贴到他头上,停顿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昂首,目光朦胧眉头微皱,睡意还未褪尽地看着他道:“还难受吗?”
尉迟焘怔了一怔,错开眼神不与她对视,指指自己的脖子,粗哑着嗓音道:“水。”
赵铭月努力睁了睁眼睛,仍旧睡意不减,低下头在他肩头的战袍上蹭了蹭,这般小动作看得尉迟焘险些乐出来。她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牛劲,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捧着头盔进来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整个人也已经精神起来。
“喝吧。”递到他面前。
尉迟焘捧过来喝下几口方才想起来,问:“你从哪弄来的水?”
“昨晚上把头盔放外头接的。”她边穿战甲边答道。
“不是说这情况不明,不能随便饮用吗?”
“反正你要再不喝水也得死在这里面,横竖是个死,你怕什么?”清醒以后的赵铭月一张口就让他觉得可恶得紧,咬了咬牙刚想还击就听她又道:“放心吧,我先喝的,我都没死轮不到你。”穿好了战甲,她又将头发束了束,再把牛筋绑回自己身上,蹲到他身旁,“好点没有?”
尉迟焘恍然回神,又喝了一口水,再放下头盔时一切如常。“好多了,走吧。”撑地站起来,虽是还隐隐有些犯晕,可已经比昨天好了太多,把火红的战袍递还给她,不料她却没接,“你披着吧,你那大氅不是和我打的时候被扔雪地了么,这就算赔你了吧!”说完还又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冬天的穿衣裳还露个胳膊,该着得病。”
尉迟焘瘪嘴笑了笑,那一对深邃的褐色眼眸似乎能幽幽发出光彩,“这可比不得我那件!”
“比不比得过也只有这个,你要不穿等你再发病的时候也别想穿,看到时候能不能活活冷死你。”见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尉迟焘耸耸肩,心道,这个女人可真没意思。
大雨后的村庄一尘不染,干净的石子路一颗颗整齐排列,昨日的阴森之感褪去不少,两人往外走去,这般安静的景象,一时间竟也让人难得的心怀惬意。
尉迟焘披着她的战袍,二人比肩而行。
“你多大了?”他忽然问。
“二十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路,侧脸的轮廓秀丽可人。
“二十一,在我们柔真,二十一的女子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赵铭月瞥他一眼,“寻常女子都差不多啊,我们大瑞也一样。”
“那你呢?”
“我?”她怔了怔,目光寻向远方,片刻后,道:“等你们退兵了再说。”
“你有意中人?”他的兴趣让赵铭月有些不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她没法回答,故而有些烦躁地道:“与你无关。”
说着就到了村口,赵铭月左右看着出去的路,不敢再乱闯,正当一头雾水之际,就见不远处有个隐约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她心下一慌,提起戒备,无奈身上除了一把短匕首外什么也没有,她侧了侧身子,贴着尉迟焘小声道:“当心些。”
来人越走越近,只见他一身浅灰道袍,微白的胡须随风飘扬,年纪大约五十有余,浑身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你们是谁?”三人均是对视半天,对方先开口问道。
赵铭月抱拳,“在下乃大瑞云麾将军赵铭月,率大军与柔真一役于归途误入此地,还望道长指一出路,在下需尽快赶回营中,否则两兵相交后果不堪设想。”
老道看了眼她护着的尉迟恭,“这位将军又是谁?”
赵铭月心有顾虑,不欲将他身份点破,可又无奈尉迟焘这幅模样一看便知不是本国人,便答道:“他是本将所擒俘虏,正欲押回营中。”
老道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你是柔真人?”
尉迟焘义正言辞,“是又如何?”
登时,那老道呼的闪身就朝他扑过来,单手成爪状,直取尉迟焘心口处。赵铭月惊呼不好,一边出手抵挡一边道:“道长且慢,有话好好说!”对方却丝毫不肯懈怠,一下抓空又再攻过去,一套虎爪功甚是了得,赵铭月闪躲不及,肩头的铁叶被他戳破撕下大半。
“你闪开,我要杀了这歹人。”
赵铭月忍着肩头疼痛,忙道:“这位师父,柔真与我大瑞多年征战,边疆百姓受苦连连,铭月俱都知晓。如今两方皆有和谈之意,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