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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台北粉灰色的雾气遮住这座无情的城市面貌,但屈湛青很清楚雾气消失后,会呈现什么样的世界。
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台北快速的城市生活步调,会让大部份的人喘不过气,更别提密密麻麻、如细针矗立的摩天大楼有多丑陋了。
但此刻教他心烦的绝非外在的环境。
事实上,对于这座到处充满成功机会,却人人没把握的城市,他向来处之泰然,生活过得甘之如饴,他跟着社会的变迁,掌握着经济的脉动……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然而所有的平静,却因三天前的一席谈话与一番思考之后,硬生生的粉碎——“湛青,你快三十了吧?”靳雷健一通电话将义子召回家吃晚饭,饭后区隔起家中其他的成员,与他单独在书房中品茗闲聊。
屈湛青顿了一会儿,“是啊,十一月一日一到,就三十了。”
他谨慎的回答,仔细的端详他每一个表情变化。
莫名的提起这个话题,非常诡谲,教他不乱想都难。
“嗯,也该是娶妻的年龄了。”啜了口茶,靳雷健径自下了个定论。
“干爹!”屈湛青背脊一正,确定自己没听错,干爹是说了要他结婚的相关字眼。
“浪韬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你再不努力怎么行?”
“可是我……”
靳雷健一抬手,压回了他提至喉咙里的声音,“企业界都知道你是我靳雷健收的义子,也明白你对全毅集团的尽心尽力,这会儿我的亲生儿子都娶妻生子了,而义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外人会怎么想我——顾此失彼?!别人家的孩子就不疼,拼命压榨?!”
“干爹,没有人会这么想的!”屈湛青连忙纠正他偏差的观念。
他不想要结婚,他无法想象走到哪儿,身旁都得跟着另一个女人的画面……
一个人的日子多自由自在啊!他不想去做任何的更动。
“我不管,当初若不是浪韬先有了对象,先结婚的人一定是你。现在既然教我最头痛的人物已经解决了,当然就轮到你了!”
“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种事不是有没有打算就能作准的,想想浪韬还没遇上瑶兵之前,放荡的他又岂有成家的念头?”
“可是……”怎么脑子在这个时候全糊了,屈湛清努力思索着足以挽救自己命运的理由。“干爹,公司的事情那么忙,我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简直是乱了,全乱了,为什么他的计划完全走样了?
他失算了吗?义父的脑筋终究是动到他头上来了,原来这种事是有连锁效应的,不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就表示从此安全了……
“我是不清楚你和浪韬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什么他没去公司上班,而你一句怨言也没有,不过若是你有了交往对象,公司的业务就交给我来负责。”靳雷健为达目的,任何牺牲都无所谓,即便他已经退休了。
“你还没结婚,不知道结婚的好处,看看浪韬吧,他成天笑容满面,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不是带着老婆逛街,要不就是看电影,日子过得多惬意啊!听说等孩子出生后,他还打算带瑶兵到国外去走走,你看他们那么幸福,难道不会羡慕吗?”来硬的若不行,无妨,软性攻势也派上用场了。
没错,靳浪韬的确过着快乐似神仙的生活,每回看到他都是神清气爽的模样,相较之下,整日困在文件数据间的他,则显得狼狈……
靳浪韬的幸福是建立在他的辛苦之上啊!
而他最无法忍受的,莫过于那家伙讪笑的眼神,仿佛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原本他一直觉得无所谓,毕竟换来了宝贵的自由,他认为很值得,但干爹这么一提起,令他心里陡升起不甘心的愤然。
想着想着,他决心当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整理了几套衣服,他离开了原本居住的公寓,离开了全毅,租了这间位于忠孝路上的豪华住宅,存心不让别人找着。
他真的受够了,认真分析后才发觉自己彻底输了,丢了时间任劳任怨的工作就算了,让浪韬落井下石的调侃也可以忍耐,但要他连自由一起赔进去,他是怎么也不肯!
就当他食言而肥好了,反正他不胖,身上还有很多空间可以承受违背诺言而生长的肥肉……就让瑶兵恨他吧,她的老公已经陪她太久了,该还给公司,换他休息了!
不过人真的是在享受之后,方知悠闲的生活是如此放松。
瞧瞧他现在过着不用开会、没有成堆公文、更毋须应酬的日子,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前天晚上到PUB玩,昨天晚上则窝在公寓里看了一整晚的影碟,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该换别人羡慕他了吧?
谁说得有女人,才会有幸福?
1
标榜着全台北市最人性化的住宅公寓,月光微透过中庭的树桠,在地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块,正随夜晚沁凉的微风变幻着形状。
施乐乐手里提着一袋垃圾,往大楼停车场入口处左侧的垃圾收集车迈去,嘴巴自在电梯里就不停的咕哝着。
“这算什么人性化,连倒垃圾都要自己出门!”在她心中,真正的人性化该是请个清洁妈妈,挨家挨户的收集住户垃圾,以方便他们这些居民。
“现在九月底还好,要是寒流来袭,难不成要我裹着棉被出门倒垃圾吗?”她持续发出不平之鸣,也不在乎周遭连只听她说话的猫狗都没有。
终于走到了垃圾车前,一看到堆得半山高、满坑满谷的垃圾,她不禁又皱起眉头。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倒垃圾?”
她努力想找一个空隙将垃圾叠上去,但前后左右梭巡了一圈,发现三台垃圾收集车已经被堆得密不通风,连一点位置也不留。
最后,她放弃当个好公民,下意识的转身观察四周,正打算将心里头的想法付诸行动时,眼角余光瞥见转角走来了一个人,她连忙将手里的垃圾握得死紧,深怕心思教人给看穿了。
怎知,对方根本连理也不理她,瞥了一眼已堆得满满的垃圾收集车后,将垃圾往地上一扔,回身就走。
此举,气煞了在收集车前苦思良久的乐乐。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屈湛青听到叫喊声,随即转头,“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女孩,小妹妹或是小姐,他没有把握。
她可能十六或二十岁,他无法从她的外表来辨别,平时他用来判断女性年龄的标准对她并不适用。
“难不成这里有第三空间的无形物体?”乐乐心底的火苗开始猛烈燃烧。想装若无其事,门都没有!
“有事吗?”屈湛青打量了她几秒钟,方才的不确定,这会儿有了较明确的答案。
乌黑的长发绑成了两把发辫,依偎在美得惊人的容貌旁,最后垂落在圆耸的胸部上。
这样的身材,稍显稚气的眼睛,应该是二十岁少女所拥有的吧!
“捡起来。”乐乐指着地上那包垃圾,命令道。“你知不知道公德心三个字怎么写?”
她颐指气使的模样落入屈湛青的眼里,不觉恼火,只觉得好笑,“我念过书。”
“是啊,幼稚园毕业吗?不,或许连幼稚园也没念完,否则五岁小孩都知道垃圾不落地,你却什么也不晓得!”
方才,她也兴起与他同样的念头,意图趁着没人注意的当口,将垃圾丢在地上就跑,哪知他竟挑这时候蹦出来凑热闹!
她慌张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羞窘的惊怕他会怀疑她的举动,但她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这个男人不只大摇大摆,甚至还对自己乱丢垃圾的行为理直气壮,一点也不介意身旁有人亲眼目睹了他的恶行!
一想起她烦恼垃圾无处放、一颗心七上八下顾忌着被人瞧见的不安,林林总总加起来,她就闷了一肚子气!
“我当然知道垃圾不落地,也知道台北市很积极的推动这项观念,但现在的情况特殊,算是例外。”
他注意到她手中亦拎着一包垃圾,想必正为不知该置于何处而苦恼。
“什么例外?”乐乐一双美眸刀光霍霍。
“你看到没有,现在垃圾车都满了,你若再扔一包上去,强迫性的堆叠,成功只能算是侥幸。依我看,它们皆呈饱满状态,失败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堆上去的垃圾只会将上头的垃圾给拖下来,这么一来,不是有更多垃圾落地了吗?”屈湛青分析状况给她听。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奉公守法,但至少还不会那么没规矩的乱丢垃圾,制造乱源,他这是经过缜密思考之后的作为。
乐乐的立场险些让他的这几句话给动摇了,“找借口!”
她才不会承认他的说词,正中她稍早衡量过后打消的想法!
原本她也想过将手上的垃圾再往上扔,却担心尖起的小山会一古脑儿的纷纷落地,到时候她就成了无辜的犯人了。
“要不然你打算怎么办,垃圾车都满了,不丢地上,难不成再提回家吗?”他反问她。
“你个子那么高,将垃圾叠上去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男人,你不知道垃圾堆在地上,会有猫狗过来翻咬,届时又搞得一团脏乱,苍蝇、蚊虫飞来飞去!”
乐乐愈骂愈无力,她为什么要为了一包垃圾和这样一个无赖吵架,早知他是这种人,她也学他扔在地上就算了,干嘛还在这伪装成环保人士,对他宣导环保概念?
“我不冒没必要的险。”屈湛青睇着她,不觉眉色轻轻地染上兴味的笑容。
他们竟在垃圾堆旁争执了起来,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经验。
让一个年轻女孩教训,他不曾有过,不过似乎挺好玩的。
实在看不出来她会是那种满口环保经的女孩,真的不像。
这年纪的年轻人在这个时间不都在外头玩乐吗?他们待过的地方通常会遗留下垃圾,公共电话、各个大型广场,常常可见饮料罐及塑胶袋。
乐乐被他无关痛痒的模样,气得胃部发疼,以匕首似的凶光注视着他,在内心默数到十,用力呼出了一口气,拼命忍耐胸中的怒火,“好,我丢给你看,胆子这么小,我来证明你有多没种!”
她在内心暗自祈祷着,凝住气息,手臂一个使力,将垃圾用力往上抛——结果,也不知是她今晚没吃饭,还是老天爷与她作对,她的垃圾不但未达垃圾车的顶端,连原本担心会受连累的垃圾一包也未碰着,孤单的应声落地。
落地就算了,没绑好的袋口在这个时候不合作的松开,里头的垃圾掉了半数出来。
“啊——”乐乐一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发觉男人的视线正盯着地上的“垃圾”似笑非笑的,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你看什么,都是你害的!”飞快的跑到他面前阻挡,她的两只脚不停的往后蹭着,试图聚集起分散的“草莓蛋糕”!
清楚的意识到身后的垃圾为何物,她真的想死,而且意愿非常的浓厚。
该死的洁癖!
什么时候不选,垃圾明明还没有很满,为什么就非得今晚拿出来倒不可,她的经期才刚过,厕所的垃圾桶装的当然全是沾满了经血的卫生棉!
“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看到!”不明白是想对他催眠,还是催眠自己,她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禁不住气、会如此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