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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体内爆炸开来的欢喜,又仿佛是悲伤,如水一样弥漫上来的悲伤,把他整个人完全的淹没,不管是欢喜还是悲伤,这样的情绪甚少在他的身长出现,要想成为一个强者,就必须摒弃这些会让人变得软弱的情感,可是这会子,他任由那些情感在他体内碰撞,奔腾,然后融合成一种奇妙的情感,让他的眼底不自觉弥漫上水雾的情感——感动。
是的,感动。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不管是那些追随者还是说爱他的人,都只会用仰视的模样看着他,等待他的命令,等待他的垂青。
阴夜冥仿佛没有听到沉熏的话,仿佛忘记了此刻依然凶险的场景,他只是看着她,定定的看着她,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纤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然而这副身躯上散发出来的,却是某种坚决的力量。
“你为什么会来?”阴夜冥忽然开口问,声音轻轻的,像是呢喃,像是害怕打破了某个美好的梦境一般,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的心跳忽然加速了,方才那么青碧色的剑光迎面刺来都没能让他心跳快一拍的心,就这样加速了,不能抑制,就像是体内的某种情感,那些他曾经压在心底的情感,到了今夜,终于压制不住,终于破土而出,强烈而陌生的情感,在看到沉熏眼底的疼惜和痛楚时,化成了一种蚀骨的痛,那些疼惜和痛楚,都是因为对面的那个人,她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是对面的那个人。
阴夜冥忽然间失去了自控:
“你说呀!你为什么会来?你为什么要来?本王的生死关你什么事?跟你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谁让你多此一举的,保护?本王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本王自己能够保护自己,本王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本王不需要,你听见没有,本王不需要。”
几乎是咆哮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从来不会失态更不用说是失去理智的清王阴夜冥,这会子失态之极,非常大的声音,像是生气之极而爆发出来的,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然而无力抗拒,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沉熏只觉得奇怪,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探讨阴夜冥奇怪的行为,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那抹人影,淡淡道:“因为我曾经承诺过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性命,我只是在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而已。”
诺言。
对了,诺言,而她做出这个诺言的前提,是要他答应不准伤害她所在意的那些人的性命,其实最主要的,是不准伤害那个人的性命吧,对面的那个人。
该死的承诺。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痛在身体中蔓延开来,阴夜冥狭长的丹凤眼挑成妖异而绝美的弧度,眼底闪过一抹孩子般迷惘的神情,是呀,迷惘,为什么会痛呢,明明他已经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强如铁了,会什么还会痛呢?不会,他不会痛,他只是后悔,后悔答应了她的条件,不然的话,他就可以在今晚折断皇帝手中的剑,就可以把那个人影从她的眼中除去。
阴夜冥唇边的笑容忽然如同繁花盛放,声音轻轻浅浅,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沉熏,本王后悔了,后悔答应了你的条件,后悔做出那个承诺,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一切都是因为承诺而起,那么,没有了承诺,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吧,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清王阴夜冥,是那个内心坚硬如铁的人,一切,都不会变。
千尺寒冰始得解4
千尺寒冰始得解 5
? 千尺寒冰始得解5。。。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德坤殿中回响开来,沉熏神情一愣,仿佛不明白他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去:“刚才你说什么?”
阴夜冥嘴角的笑意加深,终于肯回头了吗?因为关系到那个人,所以终于肯回头了吗?阴夜冥的眼眸有种异样的妖异,黑发清冷的夜风吹起,魔魅如妖:“本王后悔了,后悔答应了那个承诺。”
后悔了。
冬天的深夜,细小的冰凌在飞舞,空气清寒无比,让人的心也被那风吹得清寒无比,沉熏忽然有些懵了,忽然不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那些原本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信念这一刻忽然坍塌了,果然呵,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变,夫君是,这个人也是,他们亲口答应过她的事情,都只是答应而已,承诺存在的价值,仿佛就是为了让人看到打破承诺时候的残忍,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当初又有答应,为什么?
沉熏忽然摇了摇头,纷乱的思绪在眼角余光看到什么的时候,忽然通通消散了,是青碧色的剑光,影魅受着越来越急促的笛声的驱使,再一次的发动攻击,凝碧眼尖手快,飞身而上,挡住了他的攻击,方才一交手,凝碧便暗自叫苦,阴夜辰没有出事之前,凝碧也曾经嚷嚷过要跟他比试,阴夜辰的武艺比雪澜的稍逊一筹,但是比她的却又高出几分,更何况他如今招招暗藏杀机,而她又不能伤了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狼狈不堪。
“碧儿退下。”沉熏收敛了心神,不管怎么样,等过了这会子再说,沉熏豁然转身,话音落下的同时,凝碧退出,沉熏手中的流魂剑挽了个剑花,脱手而出,凝烟立刻接住。
沉熏眼底闪过某种孤注一掷的神色,不退反进,飞身挡在影魅的前面,左手抱琴,右手五指在琴弦上飞快地舞动起来,轻灵的音符从琴弦上流泻而出,和着丝丝缕缕的因为真气外泄而散发出的白色雾气。
窗外,暗卫和影卫又开始新一轮的混战,刀光剑影,血色流离,有的人倒下去,剩下人的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战斗,为了达到那个目标,不死不休。
影魅的剑本来直刺而出,手上的动作在听到琴声的时候,忽然一顿,那个驱使他的曲声被琴声打乱,沉睡的大脑仿佛渐渐的清醒过来,属于阴夜辰的意识渐渐回转,他幽蓝的眼眸里涣散的光芒渐渐汇集,渐渐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白衣黑发的女子,衣袂翻飞,眼睛灼灼的看着他,眼底依稀是痛楚和疼惜的神色,还有更深沉的,埋藏在眼底深处的东西,仿佛爱恋。
他的王妃。
一张如同荷花一样清丽无双的容颜从大脑中一闪而过。
养心殿内。
皇帝骤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笛声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他眼底陡然闪过怨毒的神色,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人的琴声,除了《凤舞》的曲声,还有什么能够压制得住他的摄魂曲的曲声。
皇帝眼中的怨毒忽然转化成笑意,夹杂着复仇快感的笑意,两个人此刻定然在同一处,正好,两个违逆他的意志的人都在一起,可以同时解决掉。
皇帝嘴角浮起冰冷至极的笑容,忽然咬破自己的指尖,就着指尖流出的血液划出一个奇怪的符号,双手结成五芒星的手印,口出念出一句咒语。
摄魂曲不管用的话,那么尝一尝朕的摄魂咒怎么样?
德坤殿内。
阴夜辰只觉得脑中像是要爆裂开来一样,有什么东西仿佛再也不能受到控制,想要破墙而出,而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整个人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颤抖得连手上的剑都拿不稳,剑尖都是颤抖得。
“不要慌,先把剑放下。”沉熏看得阴夜辰的异样,心也是紧紧的提起来,出口的声音确实温柔的,手上的动作并未减慢,反而是越来越快,琴声夹带着呼风唤雨的气势,能够压制住这个世间所有的曲声。
轻柔二清浅的声音,如同春日一丝和煦的清风一般,让阴夜辰茫然的思绪忽然有了归处,他慢慢的松开手。
沉熏的身后,阴夜冥方才瞬间的失控过去,理智已经转回,眼神奇异地看着前方对峙的两个人,看得阴夜辰手指渐渐松开的时候,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
凝烟和凝碧神情都是一松,沉熏也是,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来,指尖继续飞扬,余光看了看凝烟和凝碧,两人会意,走向阴夜辰的身边,脚步方才移动,凝烟视线却是一凝,惊叫出声:“小姐小心……”身子随即扑上去。
但是——
已经来不及了。
阴夜辰手中的剑在快要脱手而出的时候,脑中方才稍微转醒的意识忽然被某种更为强烈的东西所驱离,幽蓝的瞳孔中凝聚的光华忽然涣散,如同一个人偶一样,脸上瞬间变得没有丝毫的表情,指尖一紧,握住手中的剑急速往前刺去。
沉熏脸色一变,大惊之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是不会相信她的夫君,对她说喜欢一个就是对她好的夫君即使忘了前尘往事,也绝对不会把剑刺向她。
所以,青碧色的剑光向她而来的时候,她没有闪躲,只是五指骤然发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弹奏出宛如绝唱的哀歌。
然后——
有红色的花朵在地上盛开,一朵接着一朵,凄艳而绝美的花朵,无声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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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解一下,这不是虐,这是情节发展的必然。。。
千尺寒冰始得解5
千尺寒冰始得解 6
? 千尺寒冰始得解6。。。 同一时间。
养心殿中,皇帝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嘴角有血丝渗出,同时,手中的玉笛滚落在地上,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清王府德坤殿中。
寂静蔓延。
非常的安静。
殿外的打斗声忽然间就悠远了,深冬的暗夜里,殿中的人只听见了什么东西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那声音其实非常的小,但是却直直的钻到人的耳朵里,钻到人的心里,然后在体内爆炸开来,爆炸成漫天的恐惧和绝望。
凝烟只赶得及扶住自家的小姐,其实沉熏是站住的,定定的站住,像是冰雕一样凝固站住,左手保持着保住凤焦的姿势,右手指尖抚着琴弦,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口流出的红色液体,哦,对了,这个叫做血液。
凝烟只觉得心里惊恐到了极点,张了张口,却是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类似于哀嚎的呜咽声。
凝碧完全整个人傻傻的站住,傻傻的,有什么东西从眼底迅速的爬出来,爬满了整张脸,慢慢的滴落下来。
傻傻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阴夜冥,阴夜冥只觉得冷,这个冬天是二十多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冷得他没有办法思考,就像是那个月圆之夜一样,心里那一点仅有的温暖被毁掉的时候,不对,比那个时候还要冷,那一天他只是觉得扭曲,整个世界从未有过的扭曲,所相信的一切全部颠覆了,而现在,是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她就如同这个世间唯一的一抹亮色,没有了她,世间从此暗淡无光。
阴夜冥忽然觉得那把剑是刺在他的心里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他的心会那样的疼,不是微疼,而是绞痛,清清楚楚的痛,从心房一直蔓延到全身每一处,青碧色的剑,划破了他为自己的心设置的层层铠甲,露出了里面埋藏最深的念想。
这一刻,他终于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看到了自己的心里不知何时住进去的人,是呀,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何时住进去的,他为什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阴夜冥视线慢慢的看向沉熏,那一眼中,那些原本深埋在某个角落的画面纷纷浮起来,全部都是关于她:东湖上撑着紫竹伞盈盈孑立的人影,百花宴上从然淡定的女子,那个月圆之夜,端然走出树丛的她,眼底蕴了戒备神色的她,在雪地里踩着他走过的脚印跳跃往前的她,清王府的花园中在繁华盛开的梅花间笑意盈盈的她,还有那个甜甜叫他姐夫的她……那样的多的画面,那样多的过往,都是关于她。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她从树丛前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她踏出了那一步,却从此踏进了他心里的禁地,然后,以他没有觉察到得方式,一步一步靠近,直到如今他发现时,她已经映在了他的心底。
“沉熏……”阴夜冥夹着陌生感情一声低呼唤出口,这个称呼出口的同时,他旋身到了她的身边,声音难以自持地颤抖:“沉熏……你怎么样了?”
沉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的看着对面,看着那把剑的主人,其实剑并没有刺得太深,急速而刺出的剑,本来应该是贯穿而出的,但是剑身刺入肌肤的时候,剑的主人受控的意识被什么东西唤醒,但是根本收不住,只能用尽全力克制住了剑的去势。
但还是刺入了肌肤。
然后——
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溅在地上,溅成一朵朵盛开的红色花朵。
妖异而得红色花朵,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些红色花朵的盛开终于醒过来,那只用情人的心头热血养成的毒虫,终于在爱人的鲜血里死去,阴夜辰像是沉睡的人一样,终于醒过来,那些被封住的画面冲破了横亘在记忆里的那堵墙,浮现在大脑中,还有那些如同誓言般的话语:
“我要让娘子知道,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