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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你放心,乌真的铁骑,我定然会把他们尽数的赶出去,乌真狼子野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图侵略,这一次更是几乎倾尽了举国之力,十五万的铁骑,尽是乌真的精锐之师,此次击溃了他,乌真定然一蹶不振,便能够换来边境长久的安宁。”阴夜辰眼眸中渐渐多了某种雄浑的气魄:“而要全部击溃他们,就得要先给他们一些甜头。”
沉熏渐渐的想通了什么,心底的那一点儿说不出的介怀悄无声息的消散了:“所以,夫君当时延误军情,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跟皇上谈条件,而是这样以后,在猝然不备的情况下,乌真的铁骑开始定然势如破竹,他们定然会生出轻敌之心。”沉熏眼神一亮:“不止是这样,只有等他们深入腹地之后,才能截断他们的后路,一举歼灭是吗?为了长远的安宁,眼前的牺牲是必要的。”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阴夜辰视线看向定北的方向:“乌真一直是我国北方的边患,三五不时的***扰边境,边境的百姓深受其害,与其穷其心智去防守,不如一鼓作气灭了他的主力。”阴夜辰眼眸里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说起来,我跟端康晟有一笔账也该好好的算一算了。”
沉熏终于完全的释然了,果然,一个人再怎么变内心所坚持的东西都不会变的。
“只是苦了你。”阴夜辰视线回转,眼中凌厉神色已经退去,只留下歉然的神色:“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却不能在你的身边。”说到孩子,阴夜辰歉意更深了:“当初有了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而现在孩子要出生了,我却也不在你的身边。”
沉熏猛然摇了摇头,笑容清澈:“过去的就不要提了,而现在——”她语气一顿,笑意加深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走之后,我不会担心你,我只会和孩子一起安心的等你回来,你也不要担心我,安心的在战场上完成你的使命。”沉熏停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阴夜辰轻笑出声,语气一变,有点儿调侃道:“娘子你说话不算话,还说不担心,我这还没走呢,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被这么一闹,书房中的气氛顿时一松,沉熏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哪儿有说话不算话,我是说你走了之后不会但信心,你这不是还没走吗?是你理解有问题。”
“娘子,听你的语气是希望我早点儿走?”阴夜辰剑眉皱了皱。
“当然了,你走了我就不用担心了。”沉熏肯定的看向他。
阴夜辰眉头皱得更深了,眼里满是受伤的神情,而沉熏则是无比肯定的看着她,看着看着,两个人都撑不住笑起来。
而屋外也是春光无限,阳光正好。
过了许久,阴夜辰重新拥住了沉熏:“娘子,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好好的完成使命,然后我们就可以了无遗憾的离开京城,你说得对,你和宝宝安心等我就行,不用担心我,明天离开之后,我也会把你的影子从脑中驱离,眼中只有战争,赢得战争胜利的方法,我们,都不担心对方。”
都不担心对方,是因为不想让对方担心。
“嗯!”沉熏含笑应声,心中曾经飞扬的某些尘埃完全的落定了。
这个晚上,沉熏睡得很好,整个晚上都没有扰人的梦境,而是暖暖的阳光,蓝天白云,梦里没有人,也没有伤心和心痛,只是安宁和祥和。
沉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然而她没有半分的伤感,而是笑,含笑着看向窗外,透过飞扬的窗纱,她仿佛看到了荷塘有荷花初绽。
春庭月,照落花 5
春庭月,照落花 6
?春庭月,照落花 6
转眼就到了四月份,离沉熏的预产期没有多少日子了,自从阴夜辰离开之后,沉熏整天大门不出,凝烟和凝碧每日变着法儿来逗得她开怀,日子平静安详,或是到花园赏玩一番,无聊的时候,沉熏跟了凝烟学做女红,不过她向来不耐烦做这些,十几天的时间,不过做了一双小孩子的鞋子,凝碧拿着那双鞋子连连摇头,毫不客气批评道:“小姐,幸亏你是做给宝宝穿的,宝宝不知道美丑,如若是做给王爷穿的——”她忽然住了嘴,打岔道:“我忽然想起荷塘的荷花今儿个开了,我去帮谢小姐摘一些来。”说罢,放下鞋子,一阵风似的跑了。
沉熏仿佛没有觉察到她的突兀,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道:“这丫头,还真是不给面子。”
凝烟看得她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一颗心放下来,拿起那双鞋子,十分中肯道:“小姐做的鞋子虽然不大好看,但是宝宝穿起来肯定特神气。”
“哦?是吗?”沉熏来了兴致:“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凝烟指了指手中的鞋子,一本正经道:“你看看这鞋底,这鞋面儿,什么材质,这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鞋子呀,穿起来能不神气吗?”
沉熏眼底的那点儿兴致全没有了。
“不过——”凝烟看得小姐的模样,自觉自己说得过火了点,赶紧思索这双鞋子的优点。
沉熏听得她还有后话,黯淡下去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凝烟顿了许久,终于说出口:“至少能够看出它是一双鞋子。”
呃?
沉熏彻底气馁了,不过她并没有气馁多久,随即振作起来,一把夺过凝烟手中的鞋子,扬眉道:“你和碧儿根本不懂得欣赏,等夫君回来,让宝宝传给夫君看,他一准儿称赞我贤良淑德,女红出众。”
女红出众?
凝烟忍住了笑,识相道:“当然了,王爷的眼光向来是独到的。”话一出口,凝烟脸上便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沉熏忍不住笑出声来:“烟儿,你们有必要这样战战兢兢的吗?王爷这两个字又不是禁忌。”
凝烟脸上恢复自然,道:“这不是王爷的吩咐吗?他走了之后不准我们在您面前提到他。”凝烟怕说下去会引起小姐担心的神思,忙道:“碧儿去了这么久,别是跌在荷花池了吧,小姐,要不我们看看去?”
沉熏哪儿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当下点了点头。
两人向着池塘走去,走到池塘边,却没有见得凝碧,反而是听得前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那丫头一准儿是跑到前院看热闹去了,沉熏今日自觉精神很好,道:“我们也去前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前院,原来是管家严枢正在准备挑选乳娘,十几个妇人站在院中,而凝碧正十分有兴趣的左看看右瞧瞧,严枢正有点儿拿不准主意,他不过是放出了南王府要招乳娘的消息,结果今日就来了这么多应征的人,兀自的嚷嚷着,正有点儿头疼,又怕他挑的人选南王妃看不上,看得沉熏走了过来,忙过去请安,道:“王妃看一看比较中意哪一个?奴才也好早作安排。”
院中的来应征的妇人看得从内院走出的女子都暗自觉得身份不凡,听得管家的称呼,都兀自向着沉熏这边自荐一起来,一个说:“王妃,用奴婢吧,奴婢的乳汁多。”另一个立刻道:“奴婢的纯天然。”……一时间嘈杂更胜,有人甚至朝沉熏的方向涌过来,当然,她们自是被人挡住了,不能近沉熏的身,沉熏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严枢见状,立刻大声呵斥道:“安静,南王府需要的是乳娘不是鸭子。”
很快,一片吵杂的院中顿时鸦雀无声。
沉熏原本微皱的眉头因为严枢的比喻顿时一舒,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忙忍住了,微一沉吟,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想成为孩子的乳娘?”
话音落下,方才安静的庭院又嘈杂起来,众人七嘴八舌,有人很直接的说是因为南王府开出的条件好,有人说是因为喜欢孩子……沉熏不自觉又皱了皱眉,这次是凝烟看到了,忙抬手止住,手指转了转,指向一个站得较远的妇人,道:“这位大姐先说吧。”
从方才起凝烟便注意到了此人,其实此人长相极为平凡,混在人堆里根本没有半分的特点,而是此人的行为跟其他人大有区别,方才她陪着小姐出来的时候,众多的妇人都往她们这边涌过来,而此人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小姐问出问题之后,其它妇人都是争相回答,而她却是闭口不提。
沉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当下视线看向她。
被问到的这人唤芸娘,仿佛有些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茫然的发问:“姑娘说什么?”
凝烟十分耐心道:“我们王妃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孩子的乳娘?”
芸娘听得此言,不知为何脸上浮起了恍惚的笑意,声音有点儿怯怯的:“因为——因为我想当母亲。”
此言一出,庭中的其他来应征的妇人哄然而笑,有人甚至嗤笑出声,道:“南王妃的孩子身份尊贵,我等为奴为仆,自当是尽心照顾,相当孩子的母亲,你也不照照镜子,凭你也配?”
“就是就是。”有人应和,也是借机的表现自己:“所谓乳娘,便是贴身照顾孩子,喂养孩子的仆人,怎么能有那样大不敬的想法呢。”
“……”
“够了。”这一次沉熏干脆出声喝止,视线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众妇人立刻噤若寒蝉,沉熏看向芸娘时,目光转为柔和,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芸娘听得这个问题,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却是掩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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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有恶搞的成分,前面写得太压抑了,调剂调剂,哈哈。。。
春庭月,照落花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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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照落花 7 沉熏本是隐隐料到了,看得她的反应,瞬时明白了,定然是孩子没有了,一时间同情心起,再说有个乳娘疼孩子像是母亲一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是这样想,沉熏并没有立刻表态,状似随意问:“你是从何处听说了南王府招乳娘的消息?”
据她所知,严枢不过是让府中的人帮忙打听哪儿有适合当乳娘的妇人,结果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应征,不由让人有点儿奇怪。
芸娘道:“奴家叫芸娘,和楼家是远亲,我是听楼——”
“哎呀,定然是听瑞香姐说的。”凝碧跳起来道:“前儿个瑞香姐还说应该给宝宝找个乳娘了呢。”
凝烟亦是点了点头。
沉熏放下心来,同时有点儿感叹自己究竟是何时变得多疑了,当下温言道:“那么以后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芸娘脸色一亮,庭中的其他人都失望出声。
沉熏不再理会,朝着芸娘温和一笑,便走回内院,严枢自然会安排妥当。
严枢向来谨慎,当下派人去楼家查探了一下,发现芸娘说的话不假,她确实是楼家的远亲,因为强盗洗劫了村子,一夕之间失去了孩子丈夫,奔到京城投靠楼家,孤零零的一个人,报给沉熏听了之后,沉熏顿了顿,道:“要是她愿意的话,就直接住到南王府吧,辟一间屋子给她,以后照顾孩子也方便些。”
芸娘当然愿意,住进了南王府,她性格柔婉,女红尤其的出众,因为是妇人,许多地方比凝烟还要想得周到,没几日就得了全府上下的认同。
就在南王府全府上下小心翼翼的紧张等待着王妃生产日期的时候,嘉明王朝的南北边境形式也是极为紧张:
安南地区雪澜率领援军昼夜兼程赶到邬城,正好赶上了托图大将军楚鸿基发动的最猛烈的一次攻击,士兵们日夜兼程,看得敌人就在眼前,加上一路上雪澜灌输的洗脑式的军事思想: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出如闪电,收如迅雷。
不用多余的鼓舞士气的话,雪澜一声令下,士兵便拼尽了全力向着托图大军杀去,正忙着攻城的托图大军一时间阵脚大乱,云梯倒塌,惨叫声连连,周子澈带领的守军见得军旗上那个飞扬飘逸的雪字,无不士气大振,尤其是周子澈,激动得热泪盈眶,拔剑大喊:“我们的援军到了,开城门迎战,把托图贼人赶出去。”
守城的士兵坚守了十几天,闭门不出,被城外的托图大军一直叫骂安南军是缩头乌龟,窝囊废……上至各个大小的将领,下至各个士兵,心里都积了气,自从雪澜周子澈率领安南军以来,向来都是安南军把托图打得落花流水,没有半分还手之力的份,多次的胜仗让安南军上下无不以作为一个安南军人而感到骄傲,被成天叫骂,但是碍于军令,又只得死守不出,心里的气早就憋足了,这会子出气的机会来了。
城门一开,城内的安南军更是如同被关了许久的饿狼涌出,雪澜到来,周子澈理所当然的卸下了统帅的职责,化身为前锋,带领了一队人马一路喊杀着冲进敌军的阵营,连同援军一起,一时间士气震天。
托图大军的攻击在雪澜率领的援军的冲击之下,军心本来就已经动摇,见得周子澈带兵冲出来,更是心生了怯意,其实这怪不得他们,周子澈和雪澜这对黄金组合,绝对是所有托图人的噩梦,就拿圣光八年的那场战役来说,那个时候,托当时的太子所赐,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