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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根,我保护不了孩子,是我的错,芸娘以死谢罪了。”话音落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已是咬舌自尽了。
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死,阴夜冥神色一怔,几乎是有些艰难地回过头。
春末初夏的傍晚。
太阳已经西斜,斜斜照射的阳光,把殿外那个扶墙而立的女子身影拉得很长。
殿中是寥寥的几个人,凝烟和凝碧已经跟随护城军去搜寻去了,只有阴夜冥和几个侍从,白倾天首先惊叫出声:“王妃——”
阴夜冥全身的血液忽然冻结住,看着门边的人影,那个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女子,连幻影都决然的不留给他的女子,全身忽然冷得发颤。
刑架上的人死前说的话,足以让人产生怎么样的联想?
阴夜冥心里忽然涌上来深重而浓郁的苍凉,还有绝望,比那天的晚上还有浓重的绝望。
沉熏只是不停的喘气,从沉睡中惊醒的那一刻,从明白了什么的那一刻,便一直不停的喘气,像是濒临死亡的人一样,呼吸非常的困难,苍白的面容在淡薄的阳光里,像是雪一样,正在慢慢的消融,也确实是在消融,像是被太阳晒化的雪,化成水珠,一滴一滴慢慢的滴落下来。
她扶着墙壁的手慢慢的放开,慢慢的朝着殿中走去,一步又一步,走得踉踉跄跄,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随时都有可能会跌倒一般,只是一双眼睛奇异的亮着,像是利剑一样的光芒,定定的看向殿中那抹玄色的身影,踉跄地向他走去。
殿中其他的人一动也不敢动,被那样的光芒怔住,一动也不敢动,如木头一般站住,直愣愣的看着南王妃向着皇帝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来。
一动也没有动的人,还有阴夜冥,明明想要走过去扶住那个人,可是身体却是丁点儿也移动不了,因为血液被冻住了,整个人被冻住了。
沉熏走了许久许久,终于走到了他的跟前,她被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奇异的看着他,像是想要看穿他一样,然而,她看不穿,她从来都看不清这个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沉熏身形一动,低头跪下身去:“孩子,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离人泪,生死随 4
离人泪,生死随 5
?离人泪,生死随 5 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跪在他面前这样说。
她从来没有求过他,她从来没有向他下跪过,她从来没有用这般软弱的语气跟他说话过。
而他,从来没有这般的觉得好笑过,心中隐隐的猜想化成了现实,万箭穿心之后,只剩下好笑。
太阳已经落下了,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红色霞光,霞光洒落在庭院,洒落在厅中,那般轻柔美丽的颜色,却原来是凄艳的,如同阴夜冥的唇色一样,凄艳得如同凋残的红花。
“王妃,不是——”白倾天方才开口,皇帝抬手制止了,白倾天还待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安灵悄然的扯住袖子,一面看看了其余的侍从,示意退下,一应侍从都是胡察言观色的人,当下悄然退下了,白倾天心里疑惑,但是也跟着安灵退下了,厅中就只剩下一站一跪的两个人。
“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沉熏无知无觉,只是微微的仰着头,祈求的看着他,思维已经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个母亲的本能:“孩子,我的孩子——”
“你放心,朕会把孩子还给你的。”痛到了极致,人反而麻木了,身体也能动了,阴夜冥慢慢的蹲下身去,伸手扶起她,他的手修长而白皙,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手指也显得更是纤长了,显得非常的女气,他没能扶起她,因为她整个人根本就是像雕塑一样的跪在地上,他干脆倾下身去,弯腰抱起了她,她没有挣浯???廻????????????磴????拍,连挣浯???廻????????????磴????拍的意识都没有,整个人像是完全的丢了魂儿的人一般,口中的话已经缩减为两个字:“孩子……孩子……”
“孩子朕一定会还给你的。”阴夜冥轻声的安慰,抱着她往内室走去,看着怀中柔弱之极的面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是自嘲,无奈,还有依稀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朕对你,溃不成军。”
他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便输掉了自己,所以,溃不成军。
“沉熏,朕多么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你。”阴夜冥看着陷在床榻中的人儿,那个精神恍惚的人,一句话无意识的溢出口,心里钝钝的痛,他看了她良久,终于别开视线,向着屋外走去。
去找她的孩子还给她,然而,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走到门边的时候,阴夜冥忽然压住心口,慢慢的蹲下身去,唇色有一种极致的凄艳,过了良久,他慢慢的撑着门框站起身,起身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迅速的从眼角滑落,随即消失于无痕,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依然的压住心口,踏出屋外,脚步踏出的时候,神色恢复成了一贯的模样,那个自负骄傲而又妖娆邪魅的君王。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了。
“皇上,有消息了。”见得那抹玄色的人影走出来,白倾天一整天阴霾的脸上这会子闪出惊喜的神色:“找到楼宇了,孩子在他的手上。”
阴夜冥神色微动,顿了一顿,问:“条件是什么?要朕亲自去。”
白倾天心里暗惊,随即道:“是,他要皇上亲自去,当面答应他会放了崔白樱,他才会归还孩子,否则——”
“朕去——”阴夜冥扬手止住了他未尽的话,简单的吐出两个字,随即向着外面走去,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一样。
直到坐上了车鸾,车驾行驶了许久,离开南王府已经很远了,阴夜冥方才慢慢的放开了压在心口的手,呼吸慢慢的均匀,透出车壁开的小窗,可以见得外面昏黄的夜幕,天空星星已经亮起,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如同明珠,如若每个人都能找到能够照亮他的人生的星星,那么他的那一颗,大概,还未升起就已经陨落了吧。
他忽然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活了这么久的时间,还从来没有哪一天像是今天这样混乱过,混乱的不止是情形,连感情都是混乱的,从前的时候,向来都是他把事情搅得一团乱,看别人在混乱中无力挣浯???廻????????????磴????拍,而他在一旁冷眼相看,趁乱轻易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事半功倍,今天,却是反过来了。
他变成了在局中挣浯???廻????????????磴????拍不开的那个人。
果然呵,有了弱点,一个人就不能控制地变弱了。
阴夜冥嘴角的自嘲转为无奈,不过一瞬,唇边的笑容却是一凛,继而,一抹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寒意从心底升起来。
这样一团乱的后面,是不是也有一个人在冷眼旁观,趁乱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是,楼宇,崔清德,都不过是迷惑人视线的烟雾弹,搅得一团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阴夜冥心里发急,然而越急越是什么也想不出,他忽然闭上眼睛,纷乱的思绪也瞬间的划归为沉寂,不要慌,慢慢的理清楚。
先是乳娘进府,孩子消失,跟楼宇有关,后来是崔清德死了,崔清德的死,定然是被灭口了,灭口的人定然是一切事件的主谋,而那个人,究竟是谁?
所有的谜团都归结为两个,主谋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这两个问题,知道了一个,另外一个自然就知道了,可是——
阴夜冥指尖忽然一顿,楼宇跟崔清德都是迷惑人视线的,那么孩子,是不是为了用她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而真正的目的,便是那个本该受到众人瞩目,但是因为孩子而转开了注意力的人——
是孩子的母亲。
阴夜冥脸色陡然大变,对了,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她是南王的弱点,同样也是他的弱点,手中有了她,就等于手中控制了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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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泪,生死随 6 端康晟,主谋便是发动战争的主使。
得凤者为后的御旨,当时崔清德也是知道的,嘉明国内的信息,端康晟定然是通过崔清德了解了。
阴夜冥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失态大喊:“快——回南王府——”
此时的定北。
颍州城外。
史康端坐在马上,看着一批一批倒下来的攻城士兵,信心虽然并未减弱,但是不免心生了急躁之意,乌真大军从今日清晨开始攻城,然而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却是半分的进展也没有,好不容易攀上云梯登上城墙的士兵,一次次的被打落下来,城门也是,费劲了全力方才打开,然而很快,又被城内的定北军拼死守住了。
这些日子以来,史康率领乌真大军和周家军交战大大小小几十次,这一次,却是抵抗最为顽强的一次,照理来说,越是到了后面,在乌真如此强大的实力下,定北军应当是士气越是低落才是,为何会发生如此反常的事情。
史康浓眉微皱,照此下去,如若嘉明的援军到来,那大事就不好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史康心里生出一缕疑惑,说起来,这嘉明的援军动作也还真是慢,等他攻下了颍州再来,那就真的是天助我也了。
史康正准备策马向前,鼓动士兵发起又一轮激励的攻击,忽然一个人骑着马不过一切的往这边冲来,一边冲一边喊:“将军,大事不好了——”
史康见得此人是侦察队的队长江源,专门负责勘察敌军的情形,当下心里一沉,勒住了缰绳,沉声道:“嘉明的援军到了?”
江源猛然摇头,一路疾奔,心里又发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史康心里一松,久攻不下积压下来的急躁这会子有了宣泄的地方,怒道:“不是援军,你他妈嚷嚷什么?”
江源总算换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南王率领援军已经到了昔水边上,正准备用我们的战船泅渡昔水,攻打我国。”
“什么——”史康眼睛瞪得骇人,像是要凸出来一样,只能用晴天霹雳这个词来形容,作为这场战争的主要将领,他当然知道十五万精锐大军倾巢而出之后,乌真国内剩下的守军是什么样的货色,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老弱残兵。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江源欲哭无泪,这会子终于体会到了自己国家要被侵略的滋味。
史康脑中一片混乱。
怎么办?是要撤军回防,还是要继续攻城?犹记得陛下离开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答应过陛下,说一定会带兵攻下整个定北,可是——
“将军,是掠夺别人的土地重要,还是守护自己的家园重要?”江源语气易发的急了:“将军,快点做决断呀,晚了就来不及了。”
史康哪里会不知道,可是——
颍州的城墙上。
周梓樟披甲上阵,舞动着手中的斩马刀,气吞山河,一刀斩下攀上城墙的乌真士兵,眼底的斗志如同跳跃的烈火,一连斩杀了数人,周梓樟放声大笑,声音如同钟鼓,沉沉的击在每个周家军人的心头:“誓死守城,御敌门外,弃生死兮!保家国兮!”
“弃生死兮!”
“保家国兮!”
雄浑的声音,在城墙上传开来,置个人的生死于度外,剩下的,只有赤胆的忠心和军人的英烈。
所有的周家军全都跟着自己的统帅朗朗出声,同时,手中的刀剑更加的有力了,斗志更加的昂扬了,连攻城的士兵都被这样的气势怔住了。
弃生死!保家国!才是军人的风骨,军人的天职。
而不是侵略。
史康神色一怔,掉转马头:“撤——”
昔水边上。
“王爷,全都安排好了,两万大军假意的渡船攻击乌真,八万大军潜伏在玉函关,敌军一到,就让他们人死魂灭,一网打尽,如今,就等着敌军落网了。”副将怀安搓着手报备道,看向南王的眼神尽是钦佩的神色,一副早就已经等不及的神色。
原本绕道庆西,攻击乌真来引得乌真大军回防,解除定北之危的计谋已经是厉害之极了,然而,这位王爷想要的却不仅仅解除是定北之危,而是定北此后的安宁,而要想定北真正的得到安宁,唯一的方法,便是灭了乌真的精锐之师。
让人假意的渡船去攻击乌真,其实主力潜伏在中途,等待着伏击全力赶回的乌真大军。
玉函关是一个狭窄的关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八万大军潜伏在玉函关,设好了各种机关,等待着急速奔来的乌真大军,以逸待劳,又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场战争,基本上已经没有丝毫的悬念了。
阴夜辰只是微微一笑,淡淡点了点头,眼神看向玉函关的方向,幽蓝的眼眸中闪出冰蓝色的光芒来,口中溢出一句平静的话语:“今夜过后,这个地方应该改为鬼门关了。”
夜色,更加的浓重了,大地开始微微的颤动,像是远处正有千军万马向着这边急行而来,阴夜辰淡然转身,嘴角笑容绽放。
娘子,我说过的话,就要做到了。
你呢?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们都还好吧?嗯,一定很好,那个人答应过会全力的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他会说到做到的。
袖中青碧色的剑身一闪,阴夜辰跃上战马,程亮的铠甲在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