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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说过的话,就要做到了。
你呢?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们都还好吧?嗯,一定很好,那个人答应过会全力的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他会说到做到的。
袖中青碧色的剑身一闪,阴夜辰跃上战马,程亮的铠甲在淡淡的星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幽蓝的眼眸中没有半分平素温和的神色,有的,只是凌厉之极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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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泪,生死随 7 沉熏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模糊意识到自己在前行,应该是自己身处在马车上,马车正在前行,眼中涣散的光芒渐渐汇集,渐渐看清了端坐对面的那个人,琥珀色的眼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猫儿看着手中的老鼠一样。
沉熏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方才坐起,身子却又无力的软下去。
“别动,好好躺着,不然到时候身子落下了什么毛病,可不关朕的事。”端康晟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道,视线一斜,一旁的侍女立刻动作轻柔的按住依然想要起身的沉熏,端康晟仿佛没看到对面的人眼中射出的愤恨眼神,语气自然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轻笑出声:“南王妃,没想到我们还会有缘再见吧。”
“是呀,还真是有缘,有缘到我在自己的府中都能遇上您!”沉熏冷笑出声,挣脱不得,加上产后身体本来就很虚,干脆放弃了挣浯???廻????????????磴????拍,只是一双眼睛凛凛的看向端康晟,虽然端康晟依然是易容的,但是光是凭着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还有跟这个人打过的几次交道,沉熏在被迷药迷昏之前便认出了此人,此刻冷然:“孩子在哪儿?”
“咦?这么快就想通了?”端康晟挑了挑眉,道:“一年多没见,南王妃依然这般的聪慧过人。”
聪慧过人?
沉熏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如若她真的聪慧过人的话,又怎么会中了这个人的计策,而且,还误会了他人……
沉熏重复道:“孩子在哪儿?”
“你放心吧,朕对孩子没兴趣,那人应该已经帮你找到孩子了。”端康晟嘴角微扬,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的看向沉熏,语带深意道:“朕有兴趣的人,是你。”
沉熏心里一松,无意识的轻呼出了一口气,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并没有注意去听对面这个说的最后一句话。
“似乎……你对现在的情形不太清楚。”端康晟看得她神色放松下来,不知为何心里划过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她如今沦为他的阶下囚,居然还能放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朕记得南王妃曾经说过,生平最讨厌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人威胁,第二件事是拿你威胁别人,朕又一次两条都犯了,你现在的处境,还能轻松得起来,朕还真是惊叹。”
“不用陛下提醒,我知道现在的处境。”知道孩子没有事,了无牵挂,沉熏恢复了一贯自如的神态,只是因为产后身体虚弱,脸色犹自苍白,那种自如的神态中不自觉的更多了一种我见犹怜的神色,沉熏微微一笑:“难为陛下对沉熏说过的话那么清楚,那么再送给陛下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
这样的一句话从沦为人质的口中说出来,不知道该说是无畏,还是无知?然而这个人绝对不是无知之人,这个人只会让你在不知不觉间降低了防备,然后绝地反击,明明知道是这样,心里的警钟一直在响,然而端康晟却抑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看向对面的人。
一年多的时间,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容颜,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都是因为她他才会承受那些屈辱,被父皇用五座城换回,定北战役败退回国,每次想起,恨意便如同跗骨的蚂蚁一样,可是现在,跟她同处在一辆马车上,她在对面躺着,脸上是清浅的笑意,仿佛是真的随意而安,只有眉宇间透出淡淡的虚弱,像是在一朵不胜寒风的花朵一般,有一种让人想要为她挡去风雨的柔弱。
端康晟恍然发觉,那般的念念不忘,原来是念念不忘她的笑颜,如同罂粟,明知道是有毒的,但是依然的念念不忘。
“现在是第几天了?”觉察到对面的人沉默的看着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她,琥珀色的眼底隐隐的跳动着某种光芒,让人不舒服的光芒,沉熏问出声来,一是想要弄明白自己被迷药迷昏了几天,二是想要转开这个人的注意力。
“第二天。”端康晟非常配合的转开视线,似笑非笑道:“朕还可以告诉你,已经安全出了京城了。”说到安全两个字的时候,端康晟语气故意加重,暗含警告之意,不要想着动什么外脑经。
沉熏当然知道,笑意更深了:“难怪陛下会这么悠闲?”口中这样说,大脑却是快速的飞转,已经到了第二天,此刻南王府定然是一团乱,依皇帝的心智,肯定已经理清了整件事情的主谋是谁,定然也已经派人追来了,那么——
“别白费心智了。”看透了对面人的心思,端康晟一语道破:“你想要等营救的人,朕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哦?”沉熏挑眉:“陛下真的以为可以劫着我一路畅通无阻行驶处境?”
“当然不能。”端康晟干脆道,眼底划过一丝赞赏:“说起来,那人的动作还真是迅速,朕的动作要是慢一步,变成阶下囚的人就是我了。”说罢,也不解释,只是侧身拿了一面镜子,递给沉熏。
镜中出现的是一个平凡而陌生无比的女子。
沉熏愣住,手下意识的抚上脸颊,镜中的人做粗同样的动作。
很明显,她被易容过了,易容成一个没有人能够认出来的陌生人。
“劫着南王妃当然不可能一路的畅通无阻,但是,一个商人带着自己病重的妻子回乡,那就容易得多了。”端康晟含笑看着她,语气不知是讽刺还是调侃:“是不是呀?夫人。”
夫人!
这两个人从这个人口中吐出来,沉熏抑制不住自己涌上来恶心的感觉,只是迫于形势,终于还是别开脸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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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泪,生死随 8 “皇上,通往定北的官道上都设置了重重的关卡,端康晟要是敢走这条路,臣有信心,一定会把他给拿下。”白倾天信誓旦旦道,要是能够捉拿住乌真的皇帝,那该是何等的功绩,看得皇帝的脸色,白倾天忙垂下头道:“不过,臣只怕那个人诡计多端,定然不会走官道。”
“错了,他一定会走官道。”阴夜冥指尖慢慢的敲击着白玉桌面,空灵的声音在屋中弥漫开来,因为一整夜没有没有休息,他眼底有淡淡的暗影,黑玉一般的眼眸却是透出鹰一般凌厉的神色,“而且,你绝对抓不住他。”
“臣——”白倾天急急的想要表态,不过皇帝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皇帝的语气是淡淡的,却是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在京城这个地方,在你带领的护城军的重重包围之下,你连人家的影儿都没看到,如今还敢跟朕说出这样的话。”阴夜冥视线转向白倾天,“你不要忘了,朕绝对不会容许一个人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白倾天心里一寒,皇帝这样的语气,已经近乎于警告了,而会警告他,已经是看在他过往的表现上,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白倾天也算是最早追随阴夜冥的人之一,对于阴夜冥的心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当下忙跪地道:“臣该死,臣但听皇上吩咐。”
阴夜冥嘴角微勾,算是对他的反应还满意,眼眸看向殿外,狭长的丹凤眼挑成妖娆邪魅的弧度,嘴角的笑意加深了,道:“这一次,朕要亲自抓出那个人。”
是的,亲自抓出。
不管是作为一个君王还是作为阴夜冥的角度,他都要亲自去抓住那人。
作为一个君王,让敌人安然无恙的来到自己的脚下,胡搅了一番,还让他成功劫持了人安然无恙的走出,他作为天子的尊严何在?
作为阴夜冥,向来都是他设局的份,从来没有人让他这样的狼狈过,让他狼狈的人,除了一个人是特例外,其它的人,他统统都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更何况,端康晟劫持的人是她。
而他,端康晟,当然不是例外。
“皇上,您准备怎么做?”白倾天许久不见皇帝回应,主动抬头问,他确实是非常的疑惑,因为以他之见,在官道上设置了重重关卡的情况下,那个乌真的皇帝定然不会铤而走险走官道。
阴夜冥当然知道属下的想法,只是眼眸微凝。
是的,一般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定然不会走管道,但是端康晟不是普通的人,他是皇帝,乌真的皇帝,堂堂的一国之君,作为一个君王的骄傲绝对不会容许选择从小道狼狈而行,定然会走官道,要走官道,又不能让人发现,那么就只有一个方法——易容。
“去郾城。”阴夜冥向外走去的同时,扔下三个字。
你以为凭借着乌真独步天下的易容术就能够畅通无助吗?朕不用去破解你的易容术,朕要你自动的站出来。
玉函关。
烧焦的尸体,烧死的战马,残肢断臂满地都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一身铠甲的阴夜辰安然的站在中间,青碧色的剑身因为斩杀了太多的人,已经被染得血红,一天一夜的奋战之后,这位十万大军的统帅却是没有半分的倦怠之色,只是幽蓝的眼眸转为湛蓝,像是今天的天空一样,纯净得让人只觉得宁静祥和,他正小心的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姿态安然得像是站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然而副将怀安眼底却是只有敬畏,是的,敬畏,之前是钦佩的神色,而经历了此战之后,就只是全心的敬畏了,那敬畏中隐隐有着某种恐惧的味道。
本是翩然温和的佳公子,那般纯净的笑容,可是谁能够想得到,在战场上的时候,那般纯净的笑容里,展示的是怎样完美的杀人技巧,没有多余的花招,简单的一招毙命,青碧色的剑光一闪,骑在马上的乌真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头和身体已经分家了,那般的狠绝,像是每一剑都要穷尽自己的功力一般。
怀安恭敬而激动道:“秉王爷,我军牺牲了五千六百人,重伤者一万八千人,活捉俘虏五千人,歼敌……不计其数。”
是的,不计其数。
因为无法统计,先是火攻,玉函关两边地势险要,稍有不慎,便是跌落万丈山崖,大火一起,猝然不急的乌真大军顿时大乱,战马受惊,跌下摔死这不计其数,然后是箭阵,从天而降的如同大雨一样的箭阵,让还未从大火的惊吓中镇定过来的乌真大军又立刻大乱了,最后才是两军的对决,以逸待劳的嘉明大军,和大惊失措的乌真铁骑,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战,终于分晓出胜负,这一次,可以说是自从嘉明开国以来和乌真的对决中取得的从未有过的胜利。
“五千六百!”阴夜辰拭剑的手一顿,口中溢出一句叹息:“厚葬了他们。”
“是!”怀安大声道,应声之后,怀安并未离开,而是踟蹰着,像是想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会儿,怀安终于说出口:“王爷,有个俘虏叫嚣着要见王爷。”
“哦?”阴夜辰眉宇间浮上讶异的神色,不过一瞬,便消泯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战场,这个让他终于实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地方,手一扬,被擦拭干净的剑叮一声脱手而出,钉入石壁之中,随着脱手而出的,还有什么东西。
阴夜辰转身道:“我没那个功夫见他。”
“是关于南王妃的事情。”怀安咬牙道。
阴夜辰身子一顿,不知是激战过后身体的发虚还是其它,他心里陡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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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泪,生死随 9 郾城。
郾城虽然是一个小城,但是它是通往定北的交通要道,也是南北货物交汇流通的中转地,小小的一座城,每天进出的人流量有数千上万人。
城中心的酒楼。
正是正午时分,大堂里挤满了各处而来的人,虽然互不相识,但是这并不妨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此刻大堂内众人交流的话题,便集中在靠窗那张桌子旁正在用餐的客人。
靠窗的位置正在用餐的是一对长相平凡的男女,看样子就知道是夫妻,妻子显然身体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撑在桌上,做丈夫的男子正非常体贴的往妻子的碗里夹菜,一旁站着几个人,显然是仆人,这两个人会吸引住所有人的眼光,是因为两个人的对话。
“夫人,你身子这么虚,得多吃一点儿,回家的路途坎坷,为夫担心你身子吃不消,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才是。”一边关切说,他一边掏出丝帕细心的逝去妻子头上不知为何沁出的汗珠。
“路途坎坷?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做妻子的人毫不领情。
“夫人,为夫这哪儿是警告,是担心好不好?”丈夫有些无奈,随即语气一样:“我知道了,夫人是想要为夫亲自喂你对不对?虽然这里人多,但是——”
“我自己有手。”妻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一边动作迅速的拿起筷子。
丈夫闷笑出声。
“啧啧,真是个体贴的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