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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门前的杜妈妈正满腹狐疑揣度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阮蕙飞也似地奔出屋去,一晃眼间就到了院门,她来不及跟姚妈妈话别,提步就跟了上去。
阮蕙任由泪水肆意挥洒着,一路奔跑着,一路痛哭着,经过雅园、馨园、静园、勤园……最后来到了后院的处事房。
想是为了不走漏风声,处事房前并除了几个管事婆子,并没有围观的旁人,看见阮蕙过来,仿佛事前商量过的,齐齐过来拦在她面前:“大小姐,您还是请回吧……已经用过家法了。”
家法,其实就是那个时代的私刑,“罪名”轻的,一般十几二十下,“罪名”重的,至少重杖五十,十杖下来已能让人皮绽肉开,更何况是重仗五十?
“我要见她!”阮蕙只觉心胆俱碎,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几双粗大的手臂,疯狂地奔了过去,一转弯,就从半掩的房门处看到里屋的地上躺着柳妈妈,浑身血迹斑斑,她不由得大叫出声:“柳妈妈!”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已无半点生机。
她扑上前去,双膝跪地,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柳妈妈的头,大声疾呼:“柳妈妈,柳妈妈!”
任她噪音叫得沙哑,地上的人始终悄无声息。
处事房的婆子们已跟进屋来,心肠软的,早已被阮蕙满脸悲怆所动,连眼圈也红了,心肠硬的,便上前劝解:“……人已过了,大小姐请节哀吧……”
杜妈妈只瞥了一眼地上的惨状,就流下泪来,又想起柳妈妈素日的好处,不由得也哀哀地哭泣起来。
阮蕙仰天痛哭。她的亲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她,而且,死得还是这样不明不白。
她不能让她白死。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阮蕙的跟前慢慢蹲下,伸手抚上她满面泪水的脸,轻轻替她揩去泪痕。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一双黑眸,眸子里,闪耀着仇恨之焰,如火如荼,似是盛放的罂粟花海。
051、王府赴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阮蕙的跟前慢慢蹲下,伸手抚上她满面泪水的脸,轻轻替她揩去泪痕。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一双黑眸,眸子里,闪耀着仇恨之焰,如火如荼,似是盛放的罂粟花朵。
“姐姐……”阮蒙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沉声低语,“柳妈妈不会白死。”
阮蕙闻言,便慢慢站起身来。是的,人都已经死了,在这个没有法制的时代,她又能怎样?
阮蒙说得对,不能让柳妈妈白死。
整件事,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来袭,也如同鬼魅一般转瞬即逝。
阮蕙此时,才把整件事想明白。
李氏先前想把阮蕙许给邵仲平未能如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随即让人在衡州埋伏想劫走她,哪知又被她逃脱,无奈之下只得利用这个德园的内鬼偷出她的贴身衣物,安她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毁了她的名节,就算没有邵仲昆,也会有张三李四来自称是她的“情郎”,再以下的事——议亲、成婚,就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阮成的随身携带的二百两印有晋阳永庆楼银戳的银锭引起了阮老太太的怀疑。她不动声色地出了手,而且还是通过李氏的手。精明如阮老太太,之所以没有动李氏,想必也是因为李氏那个做着督察院御使的兄长。柳妈妈的死,就是给李氏一个台阶,让她下得合情合理,同时也给了她一个警告。柳妈妈是江婉玉的陪嫁,她的死,无疑是打了江家的耳光,让江宗瑱的脸上也不好看。如此一来,更是一箭双雕了。
至于阮蕙的名节,其实就是件可大可小的事。阮老太太为的,恐怕是她将来的婚事,一门好的姻亲,也就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对于冷漠的阮老太太来说,嫡长孙女的亲事,大可拿来作一笔交易,有利于整个阮氏家族的交易。
在阮老太太的眼里,阮蕙她们,其实根本就是一件物品,又哪里谈得上半点亲情?要不然,又何来阮蕙阮蒙忍辱负重的那七年?
柳妈妈的死,保全了阮蕙的名节,李氏自然也无法再拿这个说事,邵仲昆自然也就应该知难而退,要不然阮家反咬一口,不仅邵仲昆脱不了干系,就连李氏,只怕也会露出马脚来。
而且,李氏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阮蕙这个嫡长姐的名声毁了,阮府另几位小姐的亲事应该也会受到牵连,李氏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阮薇也受其波及。
这件事,应该会暂时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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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德园里也静悄悄的。
因为除了柳妈妈,还有人也受到牵连,这其中,包括园子里洒扫的钱婆子和另一个小丫头红儿,两人也未能逃脱家法,被打得奄奄一息之后逐出了阮府,生死不明。
阮蕙则显得更沉静了。
敦园的晨昏定省,她和阮蒙依旧按时前往,面色平静,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这笑意透着淡淡的冷漠,让人倍感疏离。
阮老太太自然也感觉到了。一日无人在旁时,她拉了阮蕙的手,温言跟她说道:“……那件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往后若做了大人,为人母,为人祖母之后,自然也就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阮蕙心里暗暗冷笑,面上却露出恭敬的神色,温顺地点头。
想是为了安抚她,阮老太太又正色道:“你母亲当年嫁入阮家,经过颇多周折,于阮、江两家都有些遗憾。你的亲事……我会亲自过问,必不让你受到半分委屈。过两天晋王府的小郡主及笄,想必会下帖子过来……苏夫人素来与晋王妃交好,自然是会赴宴的。”看了看阮蕙波澜不惊的脸,又语重心长地道:“席间必有众多王孙贵勋,你就跟在苏夫人身边,多多留心……若有中意的人选,就问问苏夫人是哪家的公子,倘若门第相配,便把亲事定下来,也省得再起风波……”
你们想让我做你们的棋子,想让我嫁到王公贵勋家为你们谋取利益,我偏还不如你们的愿了!阮蕙静静地听着,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阮老太太也不管她应不应声,脸上还带了微笑:“你不必害羞,此事,我会托付苏夫人,也让她多多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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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风和日丽。
秋风习习,从人的面颊上轻轻拂过,就如同柔软的羽毛,细腻舒适得让人忍不住想闭起眼来享受这刹那的美好。
竟到了秋天了!柳妈妈的五七都过了。
阮蕙微微躬身,葱管般的玉指捻起裙裾一角,另一手扶了采青的肩膀,缓缓从阮家的华盖马车里下来。
这一出来,当即吸引了晋王府邸前所有人的目光。
玉肌胜雪,发赛鸦青,眼波如水,眉不画而黛,唇不描而娇,婷婷袅袅步态轻盈,风流中又添典雅,妖娆里偏带端庄。
众人不由得同吸一口凉气。
这是哪家的小姐?竟有如此姿容?
阮蕙目不斜视,稳稳扶着采青的手,随着引路的婆子入府。
苏夫人已下马车,携着苏容站在门首,回头看到阮蕙,便微笑着向她招手:“阮大小姐!”
众人闻得这声称呼,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阮府的大小姐,怪不得负有盛名,果然有倾国倾城之姿。
阮蕙迎上苏夫人的笑脸,款款上前。
苏夫人伸手过来,携她入内。
进得府门,便有几乘软轿候在门后,请夫人小姐们上轿入内。
阮蕙坐在轿内,留心打量。
只见红墙碧瓦,屋宇富丽,便是来往穿梭的丫头仆妇们,也个个屏息凝神举止有度,处处透着王家气象。
约摸盏茶工夫,软轿在一处庭院前缓缓停下。落轿,打帘,请夫人小姐们下轿,王府仆妇们卑谦合度,并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气。
才步出软轿,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女声笑道:“阮大小姐,好久不见了!”
阮蕙闻声抬头,只见庭院门边,站着一位年约四旬的贵妇,一身盛装,气度不凡,看起来有些眼熟。
052、苦心筹划
阮蕙定眼一瞧,认出是武则勋的夫人胡氏,一个十分爱美的妇人。
“自从用了你上回给我的那个方子,未出一月竟减了足足三斤。”武夫人近前,亲热地握了阮蕙的手道。武夫人身体丰腴,十分苦恼,之前用过的减肥食疗法正是阮蕙推荐给她的,用过之后十分有效,因而对她更是倍加热情。
这正是阮蕙想要达到的效果。
苏夫人也在旁边凑趣:“阮大小姐那里,除了减肥瘦身,还有美白祛斑、养颜嫩肤诸多的方子,不知武夫人有没有兴趣?”
武夫人顿时大喜,满脸崇拜地看着阮蕙:“阮小姐,苏夫人说的都是真的么?”
美白祛斑、养颜嫩肤的一些小常识对于现代女性,那是必备的基本功,阮蕙虽无心此道,倒也知道一些,当下就略作踌躇状:“方子我倒有几个,就是不知疗效如何……”
又有两顶软轿在院前停下,出来一位年约三旬妆束华丽的女子,接了阮蕙的话头,笑盈盈地道:“若有祛斑美白的方子,我倒乐意试一试,不知阮小姐肯否?”
众人回头,认得是晋王妃的胞妹文氏。文氏五官倒是清秀,就是两颊生了淡淡的蝴蝶斑,大大影响了她的整体美观。
阮蕙刻意接近武夫人,是为阮蒙将来打算,又因武夫人性格耿直也乐意与之结交,此时虽知文氏身份,却因不了解其为人不敢轻易应允,便向苏夫人微微一笑。
“我干女儿那些方子都是家传之秘,哪能随便给人?”苏夫人自是看出她的犹豫,当下就笑道:“不过若是妹妹祛斑的方子,我还是可以为你讨个人情,只是你的肤色与别人不同,须得先找个人试一试……若弄花了你这张脸,简妹夫来找我的麻烦,那我可就……”
为了掩人耳目,阮蕙曾说这些方子都是这次去扬州,从江家先祖遗留下来的一本册子里看到的,还特地用笔记录下来,辅以插画,制作成精美的画册,苏夫人那里,就有一本。
文氏睨了苏夫人一眼,娇嗔道:“瞧瞧,我还没说话呢,你就护在头里,等下恬儿见了,一准儿要说你偏心……”文氏口中的恬儿,便是晋王幼女,此次及笄之宴的主角杨恬,也认了苏夫人为干娘。
苏夫人笑呵呵地道:“等恬儿见了她阮妹妹,欢喜都来不及,哪会顾得上计较这些?”却是承认自己的偏心了。
武夫人与另几个贵妇人见阮蕙脸上挂着落落大方地微笑,丝毫没有拘谨之色,也就附和着苏夫人的话,顺口夸起阮蕙来。
阮蕙听着众人或真或假的溢美之词,佯作害羞的模样,挽了苏容的手,跨入院门。
这是一座布置得极其雅致的院落。进门就是一条修整得十分整齐的林荫道,甬道左侧是花园,里面开满各种名贵花卉,百花绽放煞是好看,右侧则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塘,有五彩斑澜的金鱼追逐嬉戏,令人心旷神怡。过了穿堂,转过两道富寿满堂的玉插屏,才入了正院。里面衣鬂香影,一片华美景象。跨入门去,便有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
苏容俯耳在正与武夫人、文氏说得热络的苏夫人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苏夫人微微点头,她便过来拉了阮蕙,轻声笑道:“我带你去见杨恬。”边说边拉起她的手,径直进了一间房门。想是这里的常客,侍立在门口的丫头婆子们看到她们,都面带微笑问候。
杨恬是今日的小寿星,打扮得花枝招展,正有些不耐地招呼着各府的千金小姐们,瞅见苏容携着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女进来,忙笑着迎了上来,“容姐姐怎么才来?”又转向阮蕙,“这么可人的小姑娘,真让人眼前一亮。”
自己也是个小姑娘,却以大人的口吻说别人是个小姑娘。听着杨恬与众不同的称赞,阮蕙不由得也笑了:“我是容姐姐的干妹妹,姓阮名蕙。杨姐姐……长得也很可人呀!”
杨恬顿时拍掌笑道:“原来是干娘新认的干女儿!果然生得动人,怪不得干娘总挂在嘴上,生生把我给比下去了。”又转头向别人介绍,倒没有半点嫉妒之色。
看来是个性情中人。阮蕙心里一动,遂也打起精神应付。
及至午饭时分,便有丫头来请。
杨恬特地向晋王妃介绍了阮蕙。
晋王妃不过三十余岁,生得明眸皓齿,一身绯红盛装更衬得她美艳如花。她看起来也是个性子随和的人,对于女儿隆重介绍的阮蕙,自然也另眼相看,和蔼可亲地问了家中境况,似乎心有所动。
一时饭毕,有个年长的婆子进来,说长乐侯的嫡孙杨恪与杨怡兄妹两个请见。
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