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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梁也觉得这事情太扯了,林八斤走就走了吧,傅磊跟着闹啥呀!
“不管了,总之,按照刚才那老丈的说法,他们俩是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走的,就算他们不停歇,这五天也是走不了多远的,咱们骑马一直往前找就是了!”,傅石说着挥了一下马鞭,没好气地说道:“往前走就要过大青山了,那里面别的不多,山贼可是一窝接一窝的,真不知道他俩是咋想的,啥地方不好去啊非得往那方向走!”
“山贼?!”,何有梁一听这俩字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让榕树村村民们都忌讳不已的事物的话,山贼首当其冲。
大青山不止是滋养了山下的村民,同样也为那些落草为寇的山贼提供了庇护。这附近的山贼都是盯准了来往的商队,几乎不曾骚扰本地的村落,双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据老一辈的人说,二十几年前,一队山贼抢到了太岁头上——把县太爷家出门游玩的公子给抢了。县太爷派过官兵围剿山贼,因为山里地势复杂,若不是长期生活在此地的人,基本上进了林子就准定会迷路。官兵找了当地村民做向导,寻到了好几个山贼的窝点,官贼两方互有伤亡。
县太爷得了山贼的藏匿的财物,又砍了十几个山贼的脑袋做了功绩,还因为这个升了官,可是在他调任前夕,春风得意之际莫名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成了一桩人尽皆知的悬案。
之后没多久,那几个给官兵充当向导的当地人也相继惨死,不仅如此,山贼们就跟约好了似的,挨个地把大青山下的村子抢了个遍。
榕树村也在被抢的村落之中,那一次也死了不少人,容大奶奶的公婆就是在那场祸事里过世的。
大伙儿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是山贼在警告村民们,从那以后,山下的村民都吓破了胆,从那以后大青山的山贼就在村民们的口中消失了,没人再敢提起。
*双方又回到了当初那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傅石叹了口气,前段时间他还跟何桃商量呢,说是想带着巨石卫去打山贼实战演练一次,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撞上门来——他还等着过几天给闺女们办生辰宴呢,这时候哪来的功夫啊!再说了,他说的打山贼没想过打大青山这片的山贼,这里的山贼惹不起啊!
他心里暗骂一句,等把傅磊找到以后,他非抽得他半死不可——夫妻俩的思维又同步了。
何有梁有了傅磊的准信后,快马加鞭赶回了榕树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傅泉两口子说了,得知儿子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一切安好”,凭着一口气撑着的吴氏这才放心晕了过去。
傅泉向何有梁道了声谢,然后让傅雷、傅超架上牛车把吴氏送去了镇上的医馆看治。
另一边,让众人牵挂不已的傅磊正跟林八斤两人正跟牛犊子似的,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趋势。
“我懒得理你!”,最终还是林八斤先败下阵来,翻了白眼转身看向另一边。
傅磊不依不饶地说:“你以为我想理你啊!”
“你不想理你跟我干啥?!”
“我早说了,你跟我回去,一有点事就知道跑,跟娘们似的……”
“谁跟娘们似的了?!你才是个娘们呢,娘们似的跟在我屁股后头!”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跟着你?!我特么闲着没事做啊,要不是看到你跟丧家之犬一样的,我会跟着你?我吃饱了撑着了?!”,傅磊指着林八斤破口大骂。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五天前,他搭车回到榕树村,刚下车就看到了背着包袱站在村口的林八斤。自从因为何莲的闹翻以后,俩人就有意识地回避对方,说起来都快一年没见过面了。猛地一遇上,两个小青年自然少不了用眼神化成刀“嗖嗖”地刺向对方。
林八斤瞪了傅磊两眼后就爬上了他刚下来的牛车。
傅磊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不大对劲,
他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对于双方可谓是知根知底,林家的亲戚都在榕树村附近,走路就能到的地方。林八斤家家境一般,他向来是能省就省的,哪会为了省点力气就花个几文钱坐牛车啊!
他再看林八斤挎的那包袱的大小容量,分明就是出远门的装备。
正想着呢,就听到车夫问林八斤要坐到哪儿,林八斤回答说最远能到哪儿他就做到哪儿——倒不是他特意要偷听的,实在是因为车夫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一老一少对吼了好几遍才弄清楚对方的意思。
傅磊觉得更加不对劲了,出门在外哪儿这样坐车的啊,除非是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傅磊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也跟着爬上了牛车,一念之差就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第185章 秋获(八)
傅磊开门见山地问林八斤:“是因为我跟阿莲定亲的缘故吗?”
林八斤是他过去十六年来除了家人外最亲密的人,在成功挖了对方的墙角后再见面;傅磊在深感内疚的同时;隐隐有些自傲,以及其它一些他无法言状的情绪。
不过;设身处地地想;如果何莲是跟林八斤定亲——当然;他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何莲心悦于他;但是;如果,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子发生了的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具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能肯定一件事——他绝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走掉。
这样想着傅磊深藏在深内心深处的那点子自傲消失无踪,他收起了所有的主观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没有必要这样子走掉,别的不说,叔和婶子咋办?”
“关你屁事!要你在这哔哔啊?!”,林八斤横眉竖目地吼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牛车上的其他乘客,又压低了声音道:“你少管闲事!”
“你跟我回去。”,傅磊拽住他的手,扭头对车夫道:“大爷,您停下车!”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管我做啥!”,林八斤甩开傅磊的手。
车夫吆喝停了车,傅磊翻下车又拽住林八斤往下拉,林八斤空着的那只手掰着车厢边缘,死活不下去,俩人谁也不妥协,僵持不下。
车上的坐的都是平安村附近的村民,不是娶柳树镇贩卖货物就是去采购的,不论哪种情况,都是天没亮就起床赶路了,劳累了一天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好好休息,谁耐烦听俩半大小子唧唧歪歪不停啊!
不一会儿,车上所有人都不耐烦了,你一句我一句地纷纷指责起两个拖累行程的祸首来。
“要吵下去啊!”
“你们不走我们还赶着回家呢!”
大伙儿看着傅磊自己下了车才扒拉林八斤,都觉得是他在找事,说了两句后不约而同地把炮火转向了他。
“你这小年轻,自己不坐车就算了,干啥非得要拖着别人也下车啊!”
“别在这碍事了,赶走哪来的回哪去!”
傅磊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以前也惹了不少祸,被人村民们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被这么多人众口一词地指责还是第一次,他被骂了个大红脸,手上的劲儿一松,林八斤就挣脱了他,横了他一眼后,林八斤往里面挪了挪。
车夫见他们俩分开了,扬起鞭子又要启动马车:“小伙子,你让让,咱得走了!”
傅磊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渐驶远,视线集中在侧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别处的林八斤身上,他第一次明白了丧家之犬是啥意思,也明白了“丧家之犬”这个词该怎么用,此时此刻,用在林八斤身上无比地恰如其分。
他愣了一会儿后,快步追上了还未全速前进的牛车,在车上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扒住车厢边缘一跃跳了上去,“啪啦”一声摔在一位大婶舒展着的双腿上,引得她“哎哟”一声大叫出来。
“你这作死的小子!”,那大婶“啪啪啪”地锤了他几记,又扶着腿呻吟起来:“哎哟,我的腿,快断了,你这死小子,我饶不了你,哎哟……”
“对不住,对不住!”,傅磊伸手摸出荷包掏出块约三钱重的碎银子,作揖道歉后把银子塞给那大婶:“都是我的错,这点银子您拿着,去看大夫……”
林八斤虽然一直在看风景,实质全副精神都放在了傅磊身上,见此情形不由得又横了傅磊一眼,爱现的,出门在外财不露白都不懂么?!
那大婶拿了银子就不叫了,把银子往衣袖里一塞,这才装作大度的样子说道:“你这小子,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这样的人,要换成是那些不讲理的,就抓你见官去了!”
“是是是,婶子说的对,您是大肚量的人!”,傅磊又作了一下揖,见那大婶不接着说了这才呼了一口气,慢腾腾地挪到林八斤身边:“八斤,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
“你又上来做啥?!你已经下车了,再上来得重新付车资!”,林八斤打断他的话大声道。
车夫听到这话扭头看了傅磊一眼,脸上的神色十分明显——极度赞成林八斤的话,傅磊认命地掏出五个大钱递给了车夫,这才又坐回林八斤身边,继续开始他的说服大业。
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他由着超乎往常的耐心,况且,他是真的担心林八斤,如果林八斤真的因为这个离家出走发生点什么的话,他不觉得自己能接受那个后果。
“八斤,咱回去吧!叔和婶该担心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说实话,换做是我,我心里也一样,一样不舒坦……阿莲、嗯、何莲跟我定亲,那啥,定亲的事,这不是我第一次求亲了……你知道不?去年底的时候,黄家也向何家提亲了,那时候我也在,我也是去向何莲求亲,但是,何家人没答应,何莲自己也没答应,都没答应。那之后,我、我也是一直缠着她,那啥,烈女害怕缠郎呢,阿、何莲前几天才点头……”
傅磊向来嘴甜,可是此时此刻,面对林八斤他却笨嘴拙舌起来,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东一段西一段地,一点条理也没有,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烦了,抓了抓头发,他看着面无表情直愣愣看着他的林八斤,烦闷地说道:“你以前自己也说了,何莲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家……”
傅磊觉得自己是帮助林八斤,但是在林八斤看来,这是□裸炫耀和羞辱,更别提他居然口不择言地说到了林八斤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于无法在假装冷静了,恶狠狠地瞪着傅磊道:“你他妈闭嘴!”
“……”,傅磊生生地忍了,他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要有耐心,林八斤在气头上。
林八斤没预料到傅磊居然会不回嘴,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了,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憋屈得要死,他狠狠锤了放在旁边的包袱一下,又侧身看向路边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真怕自己一冲动起来会直接把傅磊给弄死!
一开始,他刚听到傅磊和何莲定亲的时候,他就想立马离开榕树村再也不回来,但是他忍了下来,因为这是冲动,他决定给自己一段时间整理思绪,也许缓几天他就会习惯了,可是羞辱感以及溃败感却如影随形,并且越来越强烈。最终,他才下定了决心,决定离开一段时间。
当然,这不仅仅是离开,他还准备顺便找点事情做。
榕树村地处大齐边境,通过管道翻越大青山,再往前百十里路就是大齐与南蛮属国金国与苗国接壤的边界。自从开了边境互市以来,在那里交易的不仅是大齐、金、苗三国的特产,还有与金、苗两国商人运来的番邦特产,边境贸易十分繁荣。明面上来看,互市由朝庭特派的大鸿胪官员以及当地驻军共同监管,所有的交易都必须通过官牙抽税,但也有不少胆大心细的人在私底下交易。
在柳树镇就有这样一位靠此发家致富的大户,与耳东村的陈大户同出一族,与太叔公同年的陈家高祖——陈淮。陈淮当年不过是陈氏族内最不起眼的旁支子弟,他家正好于族中一家相对富裕的同族比邻而居,受尽白眼与欺凌。陈淮的父母过世后,他卖了家中仅有的田地,用二十两银子起家,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建立了与耳东村陈家不相上下的柳树镇陈家。
陈淮去世以后,家业经由其不思上进的独子的手传到其只求享乐的独孙手里,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被败得干干净净。这时候陈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传奇,陈淮的玄孙——陈以则又重操就业,如今陈家又逐渐恢复昔日的荣光。
林八斤为何会知道陈家的这些过往呢?因为这个陈以则的独子在四年前陈令华娶了榕树村的村花,林八斤的同族堂妹——林夏!
林八斤与林夏同年,当初林夏出嫁的时候他跟族叔们一起送亲去过陈家,一路上听了不少陈家几代人的“传奇故事”。
林八斤不止一次地想象自己也如他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