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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彷佛心情很好,唇角一勾。
“失火了,你看,失火了!”她还在一旁猛跳脚。
他看了一眼火势,又看了她一眼,表情明显一愣。
“……我看到了。”
他超冷的反应,让她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失火就要救火。”
她烦躁地搔乱头发。“太好了,这句话一定可以列入世界名言录。”
他镇静地转身到走道,取下灭火毯,盖住火苗,再迅速处理眼前的状况。火很快就灭掉了!
睡房里,除了墙壁被熏黑一角以外,再没看到任何火星。
“谢谢你。”她困难地吞咽唾沫,为自己刚刚的慌乱失措,感到羞愧不已。
他看了她的脸一眼,眼神尽量固定不往下移,有些话在嘴里滚了又滚,但想到她挺别扭的个性,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
他取下灭火毯,端详失火的小烤箱,还有从里面滚出来的小圆饼。
“你在烤东西吃?”调查失火原因比“其他事”更重要,他想。
“嗳……嗯。”她含糊以对。
“要烤东西,就应该在厨房烤。”
“我就是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尤其最不想让你知道。”一不小心,真心话就溜出口。
为什么?他的眼睛瞥到稍远的食谱,无声念出菜单名称,玉女补奶酥……黝黑的眼神,随即转移到她脸上,始终不敢往下移。
糟糕,他看到了!
她跳过去,抢救那张列印纸,孩子气地藏在背后,但从他眸中莞尔的笑意,她确定,他非但已经看到菜名,而且还把它跟前几夜,她在暗巷里被袭胸的事件联想在一起。
他知道她是个“扁平族”,还知道她深以为耻,Oh!MyGOd!她好想哭哦!
“有时候,字面上的意思不等于实际上的意思。”她别扭地挽救面子。
“不然应该等于什么样的意思?”他好整以暇地问。
“总之,它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对了。”她苦著脸,懊恼极了。
为什么自从他出现以后,她就糗事连连?
或者该问,为什么糗事总是发生在他跟前?
唔,好像有点冷……天哪,在这悲伤的时刻,难道她只能感觉到这个吗?
她手足无措了半晌,这才注意到,他……呃,半裸著身子,头发在滴水。
他刚刚真的在洗澡!
她呆呆地看过去,平时他的模样沉稳得像个得道高僧,望之俨然,但现在的样子,像曹介勋,又不是很像,全身上下充满了狂野的味道……
就算她没有男女方面的经验,也忍不住被他的男人香引过去,全身像被电流通过,颤栗不已,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瞪著他看。而他定定地站著,眼底有著微笑,好像在邀请她随意取用。
她微微地举起脚步,感觉绒毛拖鞋离开地面一点点、一点点……
“蓝惟欢!”砰砰砰的脚步声踩上桧木梯。“你在房间里搞什么鬼?为什么会有烧焦的味道?”
魔咒瞬间解除!
她只觉得一脚浮在半空中,颠跛了一下,往他跌去。
曹介勋悴不及防地被她推倒在地上,后来想想,他好像太容易被扑倒了。
“蓝惟欢!”蓝妈妈冲进来,化解了魔咒。“蓝惟欢,你、你、你——”她慌乱地仰视母亲,他的大掌硬是把她压回去。
奇怪,不是隔著一层衣裳吗?怎么他的掌温那么烫,像要灼伤了她?“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蓝妈妈暴吼一声,却立刻戏剧化地转怒为喜。“你真有我当年的风范,不愧是我的亲生女儿!老公啊,义阳啊,小莲啊,”
喊人声又高亢又大声,整栋大楼的玻璃窗都为之震动。
“不,不要叫人!”她慌乱地说道,低头去看曹介勋。“快帮我爬起来。”“老婆,发生什么事了?”蓝爸爸跳进来,比出标准的武打姿势。“啊嗟,看招!”
老天,她从来不知道,老爸是李小龙的头号影迷!“怎么了?惟欢,你怎么趴在介勋身上?还什么都没……哎呀,你妈当年就是用这一招,把我给……”他倏地打住嘴,一脸激赏。“你这孩子还真是机灵!”
“不是的,我……”惟欢愈是想爬起来,就愈爬不起来。
“怎么了?妈?”蓝义阳大步跨进来。
“大姊?你们在……”乔莲进来后,随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够了!她只是跌了一跤而已,各位有必要像看到外星人似地张大嘴巴吗?
“我只是滑了一跤,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推了推曹介勋。
他好意奉告:“你现在最好不要爬起来。”
“为什么?你看不出我的家人正在误会我们吗?”惟欢慌乱地看著他。“你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长得漂亮,身材还比我有看头吗?”
奇怪,她说这个干嘛?这些话不是那天听老妈随口讲讲,就抛之脑后了吗?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莫非她很在意,只是她没发现?
“怪不得你会在房间里偷偷烤玉女补奶酥。”
蓝义阳冷静地拿起她慌乱丢开的食谱,再顺著看到烧焦的小烤箱,以及小烤箱里很诡异的焦黑小圆球。
“原来你一直都在介意之个,哈哈、哈哈……介勋,真是对不起,我这女儿真是没礼貌。”蓝妈妈掩嘴呵呵笑。“傻孩子,还想‘补’的话,就跟妈说一声啊,明天我炖花生猪脚给你吃。”
“我……”恶梦,这是恶梦!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云英未嫁就在“肖想”男人的裸体!她死命想要爬起来。
但他却牢牢地圈住她,力气之大,让她惊讶。他这么怕被人见到裸胸吗?
“你不要乱动。”虽然说惟欢没几两肉,但摩擦之下产生惊人的高热,还是让他蠢蠢欲动。
她根本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儿。“再不起身,他们会……”
“惟欢,你忘了,你刚刚扯掉了我的……”他严肃地开口,目光别有所思地向下看一眼。“而你也……”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手脚特别快。”蓝爸爸道。
“不是的……”惟欢虚弱地否认。
“出去出去,大家都出去,让他们俩继续。”蓝妈妈出面主持大局。
“妈,我们没什么好继续的,我……”
容不得惟欢辩解半句,蓝妈妈像拍著翅膀的凶母鸡,把蓝爸爸跟乔莲一脚踢出去。
而蓝义阳离开之前,低下头,看著曹介勋。
“手脚真快,嗯?”
曹介勋低垂的眼抬了起来,别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
“还是比不上你。”
第四章
“不不不,你错了,”蓝义阳笑着扔回去。“这一次,我们打成平手。”
房间在蓝义阳的大笑声消失后,陷入一片寂静。
大眼瞪著小眼,小眼瞪著大眼,两双眼睛瞪在一起,这会儿惟欢也不急著爬起来了。
她优雅的面具消失殆尽,双手挣脱他的箝制,抵在他俊脸两侧,眉头皱得像要打结。
“你到底是怎么了?”怒气让她每次见到曹介勋时的羞怯与尴尬,统统变不见。
“刚刚你没听到我叫你让我起来吗?”
深沉的黑眸回望著她,他的冷静与她的激动形成强烈的对比。“有。”薄唇轻吐出一个字。
玉掌拍在他的左肩上。“那你为什么不照做?”
他冷静地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人会误会我们有、有、有……”
冷静的眼眸还在等待她吞吞吐吐,把话讲完。
她的双颊愈急愈红。“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们的确会误会。”他点头同意,“无意间”瞥见她轻染玫瑰红的玉肤,胸口一阵心荡神驰。
“那你还……”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我只是在想,”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从她的俏颜往下溜了一圈。“被误会总比被看光来得好。”
“是你走光耶!”她大叫,坐在他的小腹上,双手猛拍他的胸膛。“男人大丈夫,被看一点春光是会怎样?”
“我是不会怎样,但是你!”
惟欢太气愤了,没注意到他话中有话。“我怎样?”他叹了一口气,眼底却闪著一丝笑意。她太有趣了!
“关于走光这件事,”他作好听到尖叫的心理准备。“我们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惟欢呆了一下,才领悟他的语意。
她低头一看,她左边的“荷包蛋”上还罩著透明吸盘,主机跟电线不知何时扯掉了,所以,她现在是半裸。
小脑袋用力晃了两下,回音在脑中激荡,半裸、裸、裸、裸……
“啊!”她以最快的速度,双手盘胸护住“荷包蛋”,用力跳开他的身体。“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曹介勋像黑豹一样,优雅起身,将浴巾包回下半身。
惟欢已经失去理智,又跳又叫。
“啊啊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干嘛不早说?”她跳回他面前,又羞又愤地质问。“我爸妈有看见我没穿衣服吗?”她一口气快速讲完。
“有。”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开心。
“我大哥呢?”
“有。”不然她以为蓝义阳笑那么大声干嘛?
“小莲昵?”
“有。”要不然她惊讶什么?
“我的天啊!”她完了,她没有清誉可言了!虽说家人本来就不太信她端庄淑雅那一套,但剥光男人的衣服,把人家压在身下,又是另一回事啊!
惟欢欲哭无泪地抱住头。咻!一阵风吹来,胸前凉凉的……哎啊,美丽防线二度失守:玉臂又飞快地环回胸前,她偷觎了他一眼,目光没有勇气多停留一秒钟。
“我真想一头撞死!”
这么严重?他一僵,迅速劝阻道:“如果你觉得名誉被破坏,我可以负起责任。”
“负起责任?”她傻傻地重复,他的话好像让她掉进了古代。
“就是娶你。”他简洁地说道。
娶她?他要……娶她?
这句话在她心里,就像苦涩冷泉与糖蜜热泉冲撞在一起,搅和成百般滋味。他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娶你”的字眼,代表他平时就对她有丝丝好感,还是只基于道义,“愿意”负起责任而已?
奇怪的是,她居然很认真研究起他的心态,想到他如果是因为对她有好感,才阿沙力地说要娶她,心头竟泛起一波波的甜潮。
但再想到什么义务、责任,她的心就急冻成玻璃心,觉得好闷。
突然,柔软的布料轻柔地披在她肩上。
“先把衣服穿上,以免著凉。”
他无辜的口气,淡漠的模样,简直让她为之气结。
被“正面”证实她是“荷包蛋”,已经够不忐忑了,他还摆出那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哼,如果她是波霸,乳涛汹涌,他现在大概就鼻血乱喷了吧?
“把脸转过去!”她凶巴巴地吼。“本小姐要穿衣服了。”
他依言照作,她也背转过身,颤抖著手指,将上衣扣子一一扣上。
“不要忘记把那个吸盘拿下来。”他好意提醒,心情却很愉快。
“噢!”丢死人了!她愤怒咆哮:“关你什么事?”
气归气,她还是拉高衣摆,把那个即将被束之高阁的圣母峰美胸按摩器,从胸上拔了下来。
说也奇怪,她一个黄花闺女被看光了上半身,羞怯归羞怯,但是……在曹介勋面前裸露,除了怕他嫌她“太小”以外,她居然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好像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怪了,怎么会这样?莫非她在他面前糗成习惯了?
“我弄好了。”她不情不愿地转过来。
曹介勋在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她桌上散落一大堆的照片、资料,眼睛一眯。
“这是!”他心思数转,谨慎地开口。
“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语中有微微的诧异。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也没有注意到他微微一皱的表情。
“我要帮公司即将推展的‘铸剑艺术’,企画一个展览酒会。”
曹介勋的神情出现了奇特的神采。“什么样的展览酒会?”
“我现在没有心情讲这个。”她低头把资料,照片收一收。
她不想看著他,那让她心跳飞速,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她欲哭无泪。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独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