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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来。
他拿起笛子,细细地打量一番。喃喃自语道:
“果然很精致,难怪他如此钟爱!”
这个‘他’肯定是指那个书生,原来他早就知道有人要订那个笛子。
我暗自思量着,没有吭声。
“一切都顺利吗?”他把玩着笛子问道。
真是明知故问!
我无奈的摇摇头,正想叙述和那个书生比试吹笛子的事,但刚要开口,就改变了主意,既然他早就知道,我又何必再赘述,造成一幅急于邀功请赏的样子。
于是只淡淡说:“都很顺利。”
“是吗?”他仰起头看我。
我点点头。
他笑了。
“很好。”边说边起身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笛子递给我,“这个,你拿着。”
“这笛子,贝勒爷不要吗?”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拿着吧,好好练练,以后会有用的。”
他叹了口气,从我身边走过,背着手走到门口。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叹气,想必和上次一样,他此刻心绪不宁,一定是又想到了皇位!
这笛子是给我了,看得出他是早就打算这么做的,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礼物,听语气他可能已经有了一整套计划!
看着他的背影,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爷,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你不必多问,好好休息几天。有事我会再吩咐你的。”他背对着我说。
意料之中的回答,我看看天色,灰蒙蒙的,不早了,看来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
“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先行告退了。”
他似乎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全当是他默认了。
于是紧紧衣领,迈过门槛,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我从四阿哥面前走过的时候,他向前跨了一步,突然抓住我的手。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征兆,我着实吓了一跳,手里的笛子掉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听到声响,我们俩又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去。四阿哥瞟了一眼那个竹笛,那一瞥包含着令我惊诧的厌恶和憎恨。我不懂他的意思,顿时慌了手脚,忙弯下腰用另一只手去捡。
“不要捡!”他厉声说道,同时用力抓住我伸出去的那只手。
“贝勒爷!怎么了?”我挣扎着问。
他好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笛子。
“不要,好疼!”他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我终于忍不住叫起来。
听到我的叫声,他浑身一振,转头看向我,见到我痛苦的表情,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的一下放松了手。我看着他迷离的眼神,大口喘着气,一动也不敢动,甚者都忘了要把手抽回来。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好久。我惶惶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从憎恶,到惶恐,从惶恐到迷惑,最后恢复平静。
“雨霏。”他终于缓缓开口了,“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会怎么样?”
“我……我……”我脑子里乱乱的,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会怎么样?”他追问,刚刚恢复平静的语气里又有了一丝急躁。
“我……我会按你吩咐的去做。”我担心他会失控,下意识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说过我会帮你,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他愣住了,有些出神的看着我。
“贝勒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帮你!”看他很久不说话,我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
他的神情终于恢复常态了,松开我的手,向后退了一小步。
“很好!”最后,他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我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再多说,捡了笛子,快步离开了书房。
关于四阿哥那天的失常举动我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原因。最终只能勉强的归结为是笛子引起的。像他那样的人平日肯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但又不能对别人说,终日抑郁在心里。而那个笛子恰巧钩起了他最不堪或者是隐藏最深的思绪,所以才会一下爆发出来!能成为一个帝王,并且是经历无数宫廷斗争才胜出的帝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那日起我对四阿哥除了敬畏和恭顺之外还多了一份同情。当然我一直小心翼翼不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因为同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衰弱,无能的表现,更何况是如此自信甚至于有些自负的他呢!
那一天正是腊八,也就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从早上起,天色就灰蒙蒙的,过了晌午越发阴郁起来,整个天空仿佛被什么厚重的东西压着似的,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终于,在黄昏时分,这种压力释放了——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的飘落下来。
这是今冬首次降雪,也是我在清朝的第一场雪。与往年不同,这场雪——出奇的大。
‘若是在现代的北京,估计明天得堵得水泄不通,唉,上学又要迟到了……’
我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双手托腮,痴痴的看着天空发呆,身上只穿件薄薄的夹棉衣服,风卷着雪片顺着袖口,领口灌进去,竟然也不觉得寒冷!
“哎呀,雨霏姐,你怎么在雪地里坐着啊!还穿的这么少,冻着了怎么办!”小秋一进院子,见我坐在外面,大声埋怨起来,俨然一副管家的样子,“快进屋吧,今儿是腊八,厨房里熬了腊八粥,我端来了一大锅呢!”
她响亮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抽回来。曾几何时,堵车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成为一种奢望了!我无奈的冲她笑了笑,没做更多的解释,起来掸掸散落在身上的雪,掀起棉布帘子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点了两个火盆,桌上又放了一个烛台,整个房间暖融融的。
我们俩面对面坐着,一人捧着一碗腊八粥。小秋果然发挥了她敢说敢干的个性,毫不谦让的端了一大盆粥来,足足够四个人喝的,想必这个举动在厨房又引起了不小的非议。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笑了。
“雨霏姐,你笑什么?”她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一面问道。
“我呀,笑你贪吃,明明只有两个人,却端来这么大一盆!”我含笑说道。
“这有什么,现在厨房里的人都不敢惹我。更何况,今天贝勒爷不在,这腊八粥本来就是熬给我们喝的,所以不用客气!”她得意的说。
“贝勒爷不在吗,大雪天的他去哪了?”我纳闷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早儿就出去了!”她自顾自地吃着。
我放下碗,想了一下,摸摸下巴说道:“嗯,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去广济寺了!”
“呃?你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肯定?”她仰头问我。
“呵呵,今天是腊八,传说佛祖释迦牟尼于这天成道,为了纪念他,各大寺庙都会在今天举行浴佛会,贝勒爷是尚佛之人,肯定是去参加法会了!”我说着,三下两下的喝完了碗里的粥。
再看小秋时,她已经张大了嘴巴,一副艳羡的样子:“雨霏姐,你懂的事真多!怪不得贝勒爷那么赏识你!”
我起身,一边穿着外衣一边笑道:“小丫头嘴越来越甜了!好了,我吃饱了,腊八粥你慢慢喝吧,记住,不许浪费噢!”
“雨霏姐,你穿外衣干什么?”小秋放下手里的碗,看着我问。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吃饱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我边说边往外走。
“外面下雪了,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她站起身惊诧的问。
“放心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一会儿就回来。”我怕她多问,敷衍了几句掀起帘子走出去。
“哎,雨霏姐,把这个拿上。”才走几步,小秋便追出来,硬是塞给我一件大红色的斗篷。
我没有推让接过斗篷,“行了,快回去吧!”这才放现,有时候她唠叨起来简直不减我爸妈当年的风采。
“外面冷,小心着凉!”走出院子的时候,小秋还在我背后不放心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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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刚过申时,但是由于下雪的缘故,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天气本就寒冷,再加上今天是腊八,街上的人比往常更少,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也是行色匆匆的。此刻,每个人都应该和家人聚在一起喝腊八粥呢吧!
一会儿的功夫,风停了,可是鹅毛般的雪片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天空中纷飞,舞动。
我孤单的走在雪地上,心里一阵寂寞,整座古城仿佛睡去了一般,出奇的安静,耳畔只传来我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
起风时不觉得寒冷,可现在风止了,身上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冷气穿透棉衣,皮肤,血液,一直向体内延伸。仿佛这雪不是降在地上,而是落在心里,冰的彻骨!
我忙披上小秋塞给我的斗篷,在胸前裹了裹,加快了脚步。
街道曲曲折折,在夜色中无边无际的延伸着,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然而,一条河毫无征兆的出现,赫然将街市割断,仿佛一道突然闭合的闸门阻断了原本畅顺的水流!尽管河面上架着一座石拱桥,但仍无法改变我第一次见它时的这种强烈的感觉!河水阻断的并非来往的人流而是这条街市蜿蜒曲折的姿态。若是在往日喧哗热闹的情形下,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偏巧是这样一个漫无人烟的雪夜,偏巧我又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便有些动人心魄了!
我驻足观望了一阵,缓步走向桥边亭子,那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亭子,本来是有名字的,只不过历经风雨之后,如今挂牌匾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只剩下几株枯草,在风中艰难的摇摆,细细打量过去,仿佛只有柱子上那斑驳的点点红漆还依稀显示着它昔日的风华。
河面结了冰,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夜色中,可隐约看到几个枯枝散落在上面。这情景映着那经年失修的亭子。霎那间没了初见时的磅礴,反倒有些残缺破败了!
唉,再好的景致也禁不住细细的玩味!我轻叹一声,举起随身带着的竹笛,轻轻放在嘴边。还是那首《霓裳曲》,只不过曲不应景,再吹不出那日的感觉了!曲终,我无力的垂下手,静候片刻,四野一片寂静,禁不住再叹一声,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我即将迈步走出亭子的时候。耳畔忽然又响起了清脆的笛音,仍是那首——《霓裳曲》!
熟悉的曲调由不一样的人吹出,效果截然不同。我侧耳倾听,这笛声时而铿锵如金戈铁马,时而悲婉若山泉呜咽,时而急促如大雨倾盆,时而舒缓若涓涓细流。当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是谁?会是谁?我飞跑出亭子;四下张望;不知是过于心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环视一周居然没有发现,幕天席地的就只有黑白这两种颜色。可这笛声是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响着;不会有错!我于是又静了心再次循声去找;终于;在石拱桥顶端发现了一个人!
果真有人在这大雪时节出外!
那人一袭白衣,远远望去仿佛融在雪里一般,难怪我刚才没有察觉。
我小心地拎起裙子的下摆,缓步朝他走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盛满了好奇,迷惑,彷徨和忐忑!雪依旧是扬扬洒洒的飘着,只不过经历了铺天盖地的席卷之后,磨平了戾气,现在已如少女般温婉了;夜更深了,可天空却被地上的白映得越发清亮起来……
笛声仍旧不绝于耳,我在拱桥下驻足,抬头望去。只看到了他的侧影,宽阔光洁的前额,挺直而带有几分坚毅的鼻梁。乍望过去,竟觉得有几分面善,仿佛在哪见过 !
我的出现,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他仍专著的吹着,那曲调亦是时而婉转,时而低沉,只不过到了最后一段,愈发悲怆黯然,仿佛要把心中无数的抑郁寄于曲中似的!一曲作罢,我听着看着,不禁有些失神了。直到他转头看我时,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本想上前几步解释清楚,可不知怎的,抬起脚来没有向前走,反而向后退了。许是路面积雪太厚,又或是心里有些紧张,我才退了两步竟然脚下打滑,一个没站稳跌坐在雪里。
“小心!”在摔倒的同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雪地里冰得刺骨,我狼狈的想要站起来,可是穿的太厚,身上又披了件斗篷,很是笨拙,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爬起来。
此时他已经走下了拱桥,来到我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伸过来。我扬头看去,见他正关切的望着我,眼神清澈而明亮,没有一丝的调笑和轻浮。我于是放了心,把手递给他,他握了我的手,向上一带,我顺势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的手好冷,像冰一样!简直像个雪人。我刚一站稳便不禁打了个寒颤; 连忙把手抽回来。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