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琴眼泪汪汪地问:“程小姐与我家小姐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晚清心说真没有什么关系。她说:“我昨天碰巧走到那个什么捉鬼台,你们家这一帮人就去了,没找到你家小姐,就看到我了。你家公子认为我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比较奇怪,可能觉得我是个帮凶之类的。”
侍琴愣了片刻,又问:“那程小姐有没有见到我家小姐?”
“呃,”晚清表情坚定而遗憾地摇头:“没有。”
侍琴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了,晚清又道:“所以,我才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琴又默然了半晌,表情不知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犹豫,末了终于松口道:“小姐和颜公子约好了在捉鬼台见面。她穿着我的旧衣,趁着府里人掌灯换班时从后门溜了出去……”
晚清顺着这话茬问了下去,侍琴说颜公子是做学问的人,几个月前府中请人写文书帖子,颜公子就是其中一个。天意如此,让他和慕容雅见到了。晚清知道了这颜公子应该是个地道的书生,酸不酸不知道,穷是一定的了。她脑子一时抽筋,问道:“这颜公子长得很帅么?”
“啊?”侍琴一愣说:“颜公子样貌很好,小姐还说,他很有才学,修养性情都很好。”
晚清心想凭慕容雅的修养,眼光应该不至于看差到哪儿去,她问:“你们家宰相大人也一点不看好他吗?虽说有点不门当户对……”侍琴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没底,想这是说错什么话了?侍琴说:“程小姐难道不知道我们家小姐的婚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想有婚在身跟人跑了,这事儿干的真有魄力。
侍琴认真说道:“我家小姐和太子殿下是有婚约的,下月就要大婚了,这事早已昭告天下,人人都知道的。”
晚清点了点头,侍琴又说道:“我听小姐说,皇上当年指婚的时候,赐了一对玉佩给他们。小姐说,太子殿下的那块玉上刻有‘德贤才熙’四个字,而我家小姐的是‘情静性雅’四字。”
晚清对该太子的遭遇深感同情,问:“那你家小姐就这么讨厌太子?宁肯跟书生走也不嫁他?”侍琴忙摇头:“小姐从来没有见过太子。但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在她遇到颜公子之前,她也是认定了这桩婚事的,还跟我说过,她和太子的婚事,对朝廷和慕容家都很重要……”
晚清问:“那她为什么又?”
侍琴似乎回想起了她家小姐当时的样子,声音低哑了些:“小姐犹豫难受了好久,后来说,这桩联姻虽然重要,却不是非要不可的,而她和颜公子,若是失去了……两人都会一辈子不好过的,虽然对不起老爷少爷,可是……”
晚清只下意识地点点头,依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段遥远的故事,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侍琴想起她家小姐,似乎感触颇多,接着说道:“小姐从小就过得很孤单。她贵为太子妃,府里上上下下都格外敬着她,但都不敢太亲近她,连老爷也不例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有公子待她稍微亲近一些,但也不像人家的兄长那样疼爱自己的妹妹……”
这种情形倒是可以想象。晚清看这侍琴知情颇多,不由得想,真是每位小姐身边都必不可少一个红娘,不然这事它就成不了。她看着侍琴又是委屈又是惶然又是歉疚的模样,不免又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小姐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就算你不帮她她该要走还是会走掉的。”
侍琴哭哭啼啼地说:“小姐说,让我也赶紧一走了之,远远的躲开。到时候府里忙着到处找她,未必有工夫注意我的。是我自己,没走……”
晚清道:“是呀,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侍琴喃喃说道:“我……我又能去哪儿呢?”
晚清无言,想想也的确如此,她孤零零一人出走命数未必就比继续留在府里好。晚清自个坐着发了会儿呆,又不知过了多久,侍琴端来午饭给她,才知道已经中午了。刚吃完饭,慕容博又来了,一坐下不紧不慢的问:“事情你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晚清搓着手说:“还行吧。”她刚想说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可心里实在疑惑,便转念问道:“但你让我了解这么多事儿干什么?表达你开诚布公的诚意吗?”
慕容博并不做声,按他的想法,这事情她知道一点和知道许多根本没什么差别,反正此女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别无它法,只能一边继续在外面盘查,一边不管好办法坏办法统统先往她身上招呼着。也许她真是无辜的,否则一定能有所斩获。
晚清见他不说话,接着道:“我说,你想啊,别说你现在找不回你妹子,就算你人给找回来了,你能确保她老实嫁了安生过一辈子吗……”她看慕容博眉头皱着,一张俊脸显得异常严肃,不知怎的就有些幸灾乐祸,忍着笑说:“我给你支一招,你妹妹就甭找了,去找个趋炎附势的,漂亮温柔的,对皇家贵族生活感兴趣的,好好□□,串串口供,就当成太子妃嫁了吧,反正也基本没人见过你妹妹,真假难辨的……”
她这属于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慕容博涵养再好也得生气,他狠狠瞪了晚清一眼,若不是看她一介女流,真想揍上一顿出气。
晚清见他真的怒了,不敢再出言相激,遂乖乖坐着一动不动的。过会儿抬头见慕容博也那样静静坐着,有点出神的样子,脸上露出些倦容,心里便又有些同情,她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很温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风险也都摆在那儿,就看你怎么选了。”
慕容博心道说得轻巧,反问道:“你说说要怎么选?”
晚清想了想,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内心里当然是觉得事情解决得越柔和越没有悬念最好,鉴于她对于封建社会体制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所以窃以为他们家应该去和皇帝坦白交代一下,然后双方协商出个解决办法,这样最稳妥。但她也感觉自己这个想法非常的不靠谱,大概当皇帝的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保持这样的宽容和理性。
说到慕容雅这不负责任的行为,晚清倒是明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她颇为诚恳地说:“你妹妹吧,事情是做的冲动任性了些,可实在是很有勇气,一万个姑娘里也不见得有一个能做到——”她陡然觉得慕容博又要瞪他,连忙将赞颂的基调降了降:“我这会儿不是幸灾乐祸……不过你知道,她这也是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
慕容博不由冷笑:“放着将来一人之下万万人上的皇后不当,跟一个穷书生有什么幸福可言?”
晚清说:“唉,人的幸福感不是这么算的,关键是她自己喜欢书生,那太子什么的也就算不上号了。这缘分呢,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慕容博被她说得有些烦躁,拳头按在桌子上:“你懂什么,胡言乱语。”晚清道:“我是不懂,不过想着,一来丢脸,二来丢官,大不了也就这些,你倒说说还有什么?”慕容博盯着她:“你觉得这些还不够吗?”晚清看了看他,话说得很诚恳:“说也严重,可与一个人的一辈子比起来,终究只是浮云。反正日子过得好不好,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想开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除非你一点也不关心她过得是不是快乐,只顾自己升官发财。”
慕容博这次没给她绕住,思路清晰,表达直白:“那她就可以置整个家族的安危于不顾,心安理得地追求那个所谓的幸福了?”
晚清看他一副瞧不上那种幸福的模样,不由叹道:“她是不应该心安理得,想来也并没有心安理得。不过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你们家就能够心安理得地让她做出牺牲,换得光耀你们的门楣,铺垫你们的前途吗?”
慕容博不知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太固执,驳斥道:“牺牲?做太子妃做皇后倒成了委屈她了!”
晚清无奈极了:“怎么又绕回来了,关键不在于那个身份,关键是那个人,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她若是喜欢那个人,那当然怎么看怎么顺眼;要是不喜欢,就算他是皇帝也是没辙。你自己也总不愿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吧——你娶媳妇了吗?”
慕容博惊讶地看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有些窘迫。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坐在这儿跟她扯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了。
晚清没觉得自己问的过火,接着问:“没有啊?你多大了?”
慕容博腾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走,晚清看着他一阵风似的离去的背影感慨,这样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没有段风流韵事可真是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晚清在这儿安安稳稳地住了两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竟还获得了四处溜达的权利,有时候简直让她恍惚有种自己在这儿当大小姐的错觉。她觉得这家人真是日理万机,这两日连慕容博都不常现身,宰相大人和夫人更是影子都没见过一个。
但她终于还是有幸瞻仰了一个真正的活的宰相大人的丰姿。慕容正卿具有和他儿子一般文武兼修的好气质,只是人到中年,显得十分大气,仪态端庄气势逼人。目光掠过晚清时平和镇静毫无波澜,简直与看到一棵树等物体一般无异,淡定得让晚清心里暗自惊疑。
又过了两天,阔别几日的慕容博终于又出现。他将一个精致小巧的绸面锦盒放在桌子上往晚清面前一推。晚清看着这一幕没来由觉得怪怪的,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的?”
慕容博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打开看看。”
晚清觉得别扭极了,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侍琴,侍琴以为得她授意,就微笑着替她打开了盒子。
晚清探头一看,是块精致而眼熟的玉佩,上有四字,不用看她都知道是“情静性雅”。她惊讶看了看慕容博,手指不动声色地移下去摸了摸口袋,那块玉依然还在。侍琴也又惊又惑,喃喃道:“小姐……”
慕容博屏退了侍琴,看着晚清。晚清语气轻快地问了一句:“你找到你妹妹了?”她没猜到是这个结果,所以更加猜不到里面的原因。
慕容博显得很泰然,说:“尚未。不过你也知道,我妹妹打小有这块非比寻常的玉。”晚清曾开玩笑的给他指了条路,慕容博受她刺激,觉得这法子虽然大胆却的确不失妙处。不过他也不是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么一步险棋,只是越想越觉得有谱,不失为最后山穷水尽时的补救之法。至于人选,眼前这个,一定是最合适的。
晚清仔细看着慕容博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博道:“你曾向我提了个建议,我考虑了一下,觉着不错。你是聪明人,自己想想。”
晚清呆了半天,失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慕容博坦然看着她,态度很认真的模样。晚清愕然:“好吧,我之前是跟你开玩笑的。笑话而已,怎能当真。你还是老老实实想别的办法吧,别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上。”
慕容博说:“你不是说,办法摆在那儿,风险也摆在那儿吗。我权衡一番,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最为可行。”
晚清不由嘲弄一句:“哟,这么听话?”
慕容博并不在意,接言道:“办法虽大胆了些,却也高明。程姑娘也是胆色过人。”
晚清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撑住脸:“我胆子小得很,只是说说,说话又累不着人。你要是真敢这么干,你才真是过人。”她瞄了瞄慕容博,觉得这大户人家的麻烦事跟自己这种老百姓的果然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又叹道:“不过我说,这次是实心实意不带开玩笑的,这事可不好玩,搞砸了按你们的说法不是叫欺君么。依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去找你爹拿个主意的好。”
慕容博不理会她,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只是此事若真要实施,尚需程姑娘你的首肯与配合。”
晚清还是觉得在听天方夜谭,但也只好尽量将自己代入这场景中,认真和他会话,她语气平缓吐字清晰地说:“首肯是没有的,配合更是不可能了。”
慕容博对此也不意外也不着急,毕竟他也觉得,决定比较突兀,方案比较凶险,接下来便耐心地想要说服晚清。最后晚清实在听得没耐心了,更没力气与他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