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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丽儿道:“严公公请放心,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事。”
严华章便向她们行了半礼,转身离去。
见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安佳怡便责怪道:“丽儿妹妹,你将那样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就不怕他起了坏心?”
与卫珏的秘密相比,赫舍里丽儿的秘密何尝不是一件天大的秘密,说得严重一点,这是欺君之罪,此事若揭了出来,可以让赫舍里整个家族蒙羞。
可赫舍里丽儿却道:“珏姐姐既然能相信他,我也能……你看不出来么,我说出这秘密的时侯,他并不意外,便代表着,珏姐姐想必已跟他提过了,他心底想必早有几分猜到……”
安佳怡便有些不高兴,“珏妹妹也真是的,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她怎么能随便向人乱说?”
赫舍里丽儿叹道:“珏姐姐不是个随便的人,她既是向他提及,便是经过反复思量的,这严公公必定是可以交托之人,如若不然,珏姐姐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偏偏告诉了他?”
安佳怡看出她神情之间有些失落,便劝道:“丽儿妹妹,珏妹妹如此,定有她的道理……又或许怕连累了我们?”
赫舍里丽儿难掩眼底的失落,“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总是不将我摆在头一位的……”她抬起头来,眼底却没了刚刚的阴郁,笑了笑,“这样也好,只要他们好就成了。”
安佳怡被她的眼神瞧得发酸,伸了手去,将她的手握住,“丽儿妹妹,我将你摆在头一位呢。”
赫舍里丽儿笑道:“你就别酸了,想想我们怎么帮珏姐姐吧。”
安佳怡道:“如果是这么大的事,定要索额图大人帮忙才行,只有他能调动护卫营的人,可这么一来,皇上那儿……?”
赫舍里丽儿便笑了,脸上一派的明媚,“皇上那儿么,咱们却不必担心,若能帮得了珏姐姐,皇上巴不得……”
安佳怡隐隐感觉到她语气之中的酸楚,不由将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且伸出胳膊去,揽住了赫舍里丽儿瘦削的肩膀,道:“丽儿妹妹,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我总是陪在你身边的。”
赫舍里丽儿眼底有水光略现,将头枕在了安佳怡的肩头,却道:“佳怡姐姐,日后,你也要陪着珏姐姐。”
安佳怡心底升起了股莫名的哀伤,无言地将赫舍里丽儿的肩头揽得更紧。
……
卫珏才走出院子,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回头一看,却是一位面孔陌生的宫婢,那宫婢见她停下,几个急步走到她的跟前,脸上含笑,手低下却塞了样东西在她的手里,道:“珏小主,奴婢等着您。”
卫珏只觉那样东西硬得硌手,却光润圆滑,心底一跳,走到避静之处,摊开了手掌望去,便见一个小小的玉饰在她掌心,却是一只雕得活灵活现的小老虎,她身上骤然出了身冷汗,脚下不稳,差点站不住,抬起眼来四顾望去,却早不见了那宫婢的踪影。
她耳里边似有物嗡嗡作响,明晃晃地太阳从她眼底直射了进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来,这是小鼎的贴身之物,她认得清楚,那嫩绿色的穗子,是她亲手打的,而这件小虎,和她身上的玉兔一样,都是纳兰容若亲手雕了,送给他的。
其实那东西一塞进她的手里,她便已察觉了,她只是不敢相信,多日的担心,今日有了着落。
她稳了稳心神,仔细回想刚刚那宫婢所说的,颤抖着手把那玉虎翻来覆去地查看,这才发现,那玉虎用背面,有一行极小的青色字,上边写着,玉舒阁,午夜。
这是要她今晚午夜时分去玉舒阁了?
玉舒阁,在储秀宫的南门之处,是极偏的地方,那里早已无人居住,平常也没有什么人去,卫珏是知道这处地方的,先帝之时,储秀宫也是秀女居住之所,那时,储秀宫所住秀女,比现如今还要多,那一次,玉舒阁便住进了四名秀女,可不知道怎么着,住进去没几日,那四名秀女便接二连三地去世,后经御医查证,她们俱是中毒而死,从此之后,玉舒阁便被封了起来,成了堆放杂物之处。
第二百一十章 弄鬼
储秀宫里每一座房子,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故事,但从来没有一间房子,象玉舒阁那样,有那多么人死去。
小鼎为何被带去了那里?
刚刚那位宫婢,又会是谁?
如果是瓜尔佳氏在弄鬼,在名单之上的人,严华章会通知于她的,可这一次,严华章却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虽有暖洋洋的阳光照着,可卫珏却只觉身子一阵阵地发冷,她抬眼四顾,却发现她无人可依。
玉舒阁,她知道那定不是一个好地方,定有人挖好的陷阱等着她,但是,她没有办法,既使是陷阱,她也要去。
因她知道,如果不去,她便再也不能见到小鼎了。
“珏小主,珏小主……”
卫珏抬起头来,却见着严华章缩身在一处廊柱之下,担心地望定了她。
左右有宫婢走过,卫珏定了定神,道:“严公公,有何事?”
严华章朝她走来,来到近前,向她行礼,道:“珏小主,您的衣饰已然改好,奴才使人给您送到房间里去了……”见那宫婢离开,他才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你的脸色这般不好?”
卫珏抬起眼来,看定了他清秀的脸,把手里的玉虎递到他掌心,道:“华章,你帮帮我……”
严华章从未见过她这般软弱的模样,从来仿佛都是她在帮着别的人,从来都是那般的胸有成竹,而如今,他才发觉,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她纤弱的肩膀在微风之下颤抖,使得他心底如针刺了一般,他想伸出手去扶住她,却是手掌捏起又摊开,摊开又捏起,最终,却只是垂了头去,拿起卫珏递给他的那只玉虎,仔细地察看了起来。
“这个,是小鼎的么?”严华章问道。
卫珏点了点头,“是他的,这穗子,还是我帮他打的。”
“是什么人送来了这个?”严华章意识到了事情严重。
“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宫婢。”卫珏道。
“储秀宫这么多人,但依你的记忆,没可能一面都没见过,看来,小鼎是落入了他们手里了。”严华章道。
听了他的话,卫珏的身子又是一阵摇晃,却抬起头来,脸现坚定之色,“华章,无论这玉舒阁是怎么的布置,今儿晚上,我都要去。”
严华章没有劝她,只是道:“我陪着你。”
卫珏心底涌起了股暖流,她知道自己很自私,连想都没想,就把严华章牵连了进来,可她已然没有办法了,为了小鼎的安危,她只能这么做。
严华章却是深深懂得她心底在想些什么,却是笑了,“我很高兴,你头一个想着的,是我。”
既便是只有遇到了困难的时侯,她才头一个想着他,这也不错,严华章甚至在心底暗暗期望,她日后会遇着许多的困境……而他,便会在她身边一直一直地陪着,她便永远不会忘了他,他永是她心底里头一份儿想起来的那位。
卫珏心底更为愧疚,“华章,这一次,怕是要连累你了。”
严华章道:“怕什么,咱们原就是幸者库罪奴出身之人,最多,便一起打回原形。”
卫珏垂了头去,“只是小鼎,却不知道会怎么样?”
以前,都是卫珏劝慰着他,鼓励着他,而这一次,却掉转了过来,严华章道:“小鼎的身份,你倒不必担心,他已入汉籍,旁人怎么查也查不到的,依我看,那些人把小鼎捉在手里,目地还是为了你。”
卫珏道:“不错,无论什么,都没有小鼎的性命重要。”
严华章看清了她眼底涌出的暗火,暗暗有些担心,那些人控制了小鼎,等若是掐住了卫珏的死穴,若他们提些不可能达到的要求来,卫珏应该怎么办?
卫珏会陷身于万劫不复之地,因她为了小鼎,什么事都可以做!
严华章忽然间很恨自己,恨自己力量不够,帮不了她,他唯一能做的,便只能陪着她,陪着她生,陪着她死。
可她需要的却不是这些,她需要的,他给不了。
严华章垂下眼去,默默地握紧了自己的掌头,如果他足够的强大,卫珏怎么陷入这般的境地?
也许,他从来都不是她需要的那人吧?
“今夜,你先什么都别答应……”严华章道,“我总有些功夫,只要见到了小鼎,我会尽力救他的。”
卫珏看清了他眼底一片坚定,她知道,‘这尽力救他’是承诺什么,这便代表着,他拼却了性命,也会救了小鼎出来,她有些后悔,把严华章拉了进来,他和她一样,在这宫里边,其实都是象蚂蚁一般的人物,拼却了所有的智慧和力量,才能在这宫里勉强生存,他们不比得瓜尔佳氏与赫舍里氏那般家族宠大之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呼应,他们所得一切,只能依靠着自己。
卫珏看着远处的雄伟宫殿,心底忽升起了前所未有的颓败,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挣扎这么久,依旧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说,在老天爷的心底,早就已经定了她的福祸么?
到如今,连小鼎都被牵连了进来,她应当怎么办?
卫珏闭了闭眼,浑身却一阵虚软,被严华章扶住了,轻声道:“卫珏,你且别着急,小鼎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今晚,你先去,我在后边跟着,等小鼎一出现,我便去救他。”
卫珏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抓住了严华章的手腕,“不,华章,今晚,你别去,我自己去就成了,无论他们提什么要求,我答应了便是,反正咱们卫家,也没有什么给人要胁的了,最多,便是让我替他们办事。”
严华章道:“你不相信我么?”
卫珏垂了头道:“华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让你也卷进去,你们严家,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严华章苦笑,“只有我一个人又怎么样,自我之后,严家便已绝了。”
听了这话,卫珏心底涌起股心酸,便不再劝,只轻声道:“他们准备充分而来,又岂会是你能低挡的?”
“可这是在宫中,到底是皇帝的地方。”
“皇帝的地方,这一次,我们却只有这样的期望……”卫珏轻轻地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后果
可她心底里却明白,今日晚上这场会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了惶然无助,她不知道是什么人绑了小鼎,也不知道他们会要求些什么,她担心已久之事,就这样突勿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惶然无措。
……
午夜时分,卫珏身上披了披风脚步急急地往前走,四周围夜色浓浓,长廊之上的宫灯照不到这些僻静小路之上,她没有提灯,只就着微弱的灯光往前走去,两边树影沙沙,投下的影子在映在道路之上,使得路面之上如泼了浓墨。
这个时辰,是储秀宫最安静的时侯,只偶尔有守夜的宫人提了灯笼三三两两巡过。
四周一片寂静,几乎听不到人声,卫珏只听得自己的脚步声在青石板地面急急地响着。
一声一声地,象是敲在她的心上。
而天上的月亮仿佛也不移动了,只静静地挂在夜幕当中,散着冰冷的光嘲笑着她。
它在嘲笑她,你百般算计,千般挣扎,又有什么用?老天爷早已安排好了你的结局了!
你所有的亲人都会离你而去。
卫珏定了定神,将心思转回,加快了脚步往前,终于,她看到了玉舒阁的月洞门,这里,更为避静了,连长廊之上的宫灯都照不到这处,月洞门前的青石板缝隙之处,已生了杂草,待她走进门内,才发现那廊间之上,挂着一盏老旧的气死风灯,整个院子,便只有这一处亮着灯光。
卫珏走了几步,走近那盏灯旁,伸出手去,拔出那灯的撑杆,提了起来,沉声道:“我已经来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卫珏再扬声道:“什么人要见卫珏,便出来吧。”
可依旧没有人回答。
四周围的屋宇如泼上了浓墨,隐在黑暗之中,唯一的亮处,便只有她和她手里的灯盏。
她不由恐慌了起来,如果这只是一场戏弄,躲在暗处的人,只为了看她张皇失措,他们对她,并没有什么要求,她便没有了价值,那么,她该怎么办?
小鼎又能怎么办?
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卫珏求见……”
不知不觉之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她自己都已觉察到了,她心底已害怕到了极点,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小鼎了,怕他的容颜从此之后,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边,象其它的亲人一样,消逝在她的身命里。
手里的灯笼已然滑下,扑地一声,灯笼里的火烛便熄灭了。
四周围陷入了更浓更重的黑暗当中。
只有天空那轮冷月,不理人间疾苦,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