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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辅全走进大殿,轻手轻脚地来到皇帝的跟前,低声道:“皇上,一切皆已安置妥当了。”
皇帝恩了一声。
孙辅全便继续禀报,“那验身嬷嬷奴才也已将她派至了避暑山庄守庄去了,小云子么,为了他那位主子,竟是绝食几日不吃饭,生生地饿死了。”
皇帝手上笔未停,只是再恩了一声,道:“你这差事办得好。”
孙辅全道:“奴才全奉了皇上的旨意办事……”他停了停,小心地望了皇帝一眼,“珏主子也极为机灵,一听奴才说了,便知道首尾,马上安排了下去,才让此事顺理成章地压了下去……依奴才看,珏主子虽说经此大祸,倒没有丢失了精气神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窥着皇帝的脸色,原本这般做,是不合规矩的,可他已顾不上许多了,但凡牵涉到这位主子,略不小心,便会行差踏错。
皇帝放下了手里的笔,道:“后宫里边,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平和安定,但总有些人,想要挑起事由。”
孙辅全低低应了一声,道:“皇上请放心,经过了容主子这件事,想必皇宫里边会安静一段时间了。”
皇帝道:“要真如此,便好了。”他见孙辅全犹豫不去,便皱眉,“还有何事?”
孙辅全道:“皇上,您看奴才是不是向珏主子挑明了……”
皇帝眼眸一扫,脸有冰霜之色,孙辅全忙垂头,“奴才明白了。”
正值此时,殿外公公轻轻叩门,低声禀报,“皇上,索额图大人来了,正在殿外等侯宣见。”
皇帝道:“让他先回去吧,就说朕已歇下了。”
那内待低低应了,自去传令。
孙辅全跟着退了出去,来到殿外,正瞧见往外走的索额图,他正想转过另一小道,便被索额图瞧了个正着,只好上招呼,“索大人,您这便回府?”
索额图道:“原想向皇上请教黄河水患事务,皇上既是歇了,那只有明日早朝再议。”
孙辅全叹道:“近日春困,皇上每年这个时侯,是睡得早一些的。”
索额图脸有凝重之色,却展颜一笑,“倒是我全忘了这理儿了。”他向孙辅全拱了拱手,转身便离开,走到长廊尽头,脸上挂着的笑意才消褪了下来,皱了皱眉,拐了个弯儿,便见到初生在假山后头等着,初生见他来到,打了个千儿。
索额图便道:“皇后那边,一切可好?”
初生道:“都好着呢,只是听了永和宫的消息,这几日便有些闷闷不乐,娘娘是六宫之主,皇上处置永和宫之人,也没有使人通知她,依奴才所见,娘娘便是因为这个有些不乐吧?皇上后头去了娘娘那里,娘娘便总算去了烦恼。”
索额图道:“娘娘有无问起珏主子?”
“那倒没有,只是替金主子叹息了两声。”
索额图吐了一口气,“这便好,日后有什么消息,便常使人通知于我。”
初生弯腰行礼,慢慢退下,索额图负了双手,往长廊尽头走了去。
……
卫珏这样的低等妃嫔原是轮不着去太后宫里拜见的,但因着是皇帝封妃后首次的晋见,因此,各宫各院都便都收到了太后的懿旨,卫珏也不例外,青轿早等在了甬道之旁,卫珏坐上了轿子,随着轿子缓缓前行,揭开帘子往外边看,外边的红墙碧瓦衬托之下,竟是一片碧蓝天空,她此时才蓦然醒悟,原来她幽居于永和宫,又是一个来月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寂静
自金容姗离开后,永和宫更加的寂静,连三三两两的宫人聚于一处窃窃私语地议论也不见了踪影,他们居于此处,却与以往被幽禁于玉舒阁时差不了多少,只是每日里饭食正常供应,一切日用品也如常照用罢了。
来到寿安宫的侧道之上,前边便有一顶銮顶缓缓地走着,素钗在轿边禀报,“主子,看那制式,是淑妃的轿子。”
宫里妃嫔坐在轿子,制式各有不同,品级高的,轿子自当华丽许多,从轿帘子到轿顶子,都彰显了那妃嫔的品阶,两轿相遇,低级妃嫔如与高阶妃嫔相遇,自当相让。
卫珏便道:“咱们缓缓行进,且等她们过去了再说。”
可那轿子走着走着,却停了下来,竟象是在路中央等着她一般,待着卫珏的轿子渐渐走近,淑妃便揭了帘子从轿子里出来,含笑等着。
卫珏忙命人停了轿子,也下了轿子出来,甩了帕子向淑妃行礼,淑妃忙止住了,含笑望定了她:“上次在景仁宫见了你,匆匆忙忙的,也不好跟你打声招呼,这次,咱们定要好好聊聊。”
淑妃携了她的手,慢慢儿往前走,只让两顶轿子跟着。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笑道:“看你的样子,又见清瘦了,住在永和宫,却是个避静的所在,怎么,下人们没有为难你吧,如若有,便请告诉我。”
她脸上的笑意藏着毒意与尖刻,卫珏却恍若不知,只笑道:“那里倒还清静,没有什么人打扰。”
淑妃捂着胸口道:“你倒真是心胸宽大,想当初在储秀宫时,咱们一块儿在凤光室里住着,你是太皇太后亲点的,想来日后造化不浅,却没有想到,落到今日的地步。”
卫珏脸上神情淡若烟云,“淑妃娘娘知道臣妾是什么出身,能得今日的造化,便是大造化了。”
淑妃笑了笑,“你这番心胸是对的,如此才能在这后宫之中活得好,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的,可我真是不明白,原本好好儿的,怎么就弄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原是羡慕着你们三人的,在储秀宫时,你们便象亲姐妹一样,如今安佳怡故去了,而你……”她深深地叹息,象是真真切切地替卫珏不值,“皇后娘娘没了你们两位在身边,倒真有几分寂寞。”
卫珏垂着眼眸,“皇后娘娘有你们经常陪着,哪会寂寞?”
淑妃道:“我们哪比得上你们两人,特别是佳怡姐姐,自小便与皇后娘娘为手帕之交,她死的消息传开之后,皇后娘娘几日几夜吃不下饭食,大病了一场,你也不能在身边,倒真是幸苦了她了。”
卫珏暗暗思量她说这番话的意思,瓜尔佳氏封了淑妃,眉眼之间更见贤淑,可卫珏早已明白,她内里,却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会无端端等着她,来说这番话。
她只沉默不语,眼眸当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哀伤来。
淑妃瞧了瞧她的脸色,继续道:“咱们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说安佳怡去了,而你,却也被送去玉舒阁住着,你瞧瞧你,好不容易出来,住进永和宫中,与容良人一起,容良人那人么,人也活泼,话又多,我原想着,与你一同住着,永和宫虽然偏避,倒也有几分热闹,可没有想到,没隔几日,容良人却被查出了那样的事来……”
卫珏听着,越听心便越往下沉,她渐渐明白她说这番话的意思了,这便明摆着提醒告诉她,她身边的人,凡与她沾上边的,都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不知从何时开始,卫珏心底里便隐隐有这样的想法,凡与她亲密的,都一个个离她而去,今次却被淑妃暗暗提醒,让她只觉身上寒意阵阵。
这样的流言,想必已然传扬开来,虽未登上台面,却也四处暗行,窃窃私语。
一计不成,便又生了一计,这幕后之人,当真手段阴毒。
卫珏只沉默着往前走,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淡然的脸孔之下。
淑妃嘴角含了一丝隐秘笑容,低低在卫珏耳边道:“佳怡姐姐是怎么死的?只怕这合宫之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少数几人之一么,便是珏良人你了,当日安佳怡死的时侯,听闻就只有你在那里,难道便没有发现什么?”
卫珏心底一寒,嘴角却含一丝微笑,“淑妃娘娘怕是弄错了,当日除了我之外,孙总管与索大人都在,哪会有只有我在那里?”
淑妃却是贴近了她的耳边,“本宫却是听说了,珏良人与安佳怡的死有莫大的关系呢,甚至于容良人迁出永和宫被幽禁了起来,与珏良人也有莫大的关系……”
她虽站得离她近,可话语声却传开来,引得那些在后面跟着的内待向两人望了来。
卫珏神色平淡,“淑妃娘娘,宫里边不比别处,那些随口而出的话,却是不能传也不能说的。”
淑妃笑吟吟地道:“这样的话,本宫也是从其它人嘴里听来的,永和宫地处偏远,你又不常出门,也没有人去你那里窜门子,你当然不知了。”
卫珏喃喃地道:“从其它人嘴里听来的?”
淑妃见她脸色张惶,心底里痛快,道:“本宫哪有空闲去调查这等闲事,但咱们姐妹见得多了,总有一两个嘴快说了出来的,本宫自是知道了。”说罢,便一甩帕子,“不陪你多聊了,本宫且先走一步。”
她便将那后边跟着的轿子唤了过来,坐上了轿子,翩跹而去。
卫珏站立于甬道之旁,抬头望向远处,便见红墙碧瓦之间,乌云滚滚,将天上地下映得一片昏暗,竟不知道何时才有星朗月明那日,这个后宫里的流言,做不了事实依据,可她却知道,这个流言的杀伤力,却比真凭实据的栽赃嫁祸可怕得多。
卫珏由领路的宫女领进大殿的时侯,太后尚未上座,因此下边等着的妃嫔便都嘈嘈杂杂地说笑,见到她来,却一下子静了下来,卫珏只觉自己于独身一人处于莽林之中,竟不知走向何处。
第二百八十四章 身孕
有宫婢领了她在避远的案几边坐下,那三三两两的细细窃语才又开始在她耳边回响。
正在此时,有宫人大声传诺,“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驾到。”
卫珏跟着殿内众人起身行礼,听着帝后相携,脚步声一声声地滑过金砖地板。
隔不了一会儿,太后便也到了,含笑望着下边,“今日哀家请了诸位前来,并不是为了其它事,除了大家伙儿相互见见面之外,另有喜事要宣布,宜贵人已有了两个月身孕,如此说来,她便是替皇上第一个开枝散叶的。”
说话之间,宜贵人便由两名宫婢扶着,小心翼翼地从侧边屏风处走了出来,太后示意她坐在下边备着的凳子上,却比德妃与淑妃更贴近她坐着。
众妃嫔皆怔了怔,脸上露了欢欣,纷纷上前道贺,皇后也笑道:“这下子可好了,这却是皇上大婚之后首个大事,需得好好儿庆贺才是。”
太后笑道:“皇后年纪尚幼,怕是不清楚这十月怀胎之苦,哀家却是最为清楚明白不过的,这等时侯,最应当做的,便是静养保胎。”
皇后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忙向太后恭谨道:“皇额娘教训得是,儿臣孟浪了。”
太后便拍了拍手,命宫人从里头端了一个蒙了红绸子的漆盘出来,揭开那红绸子,上面便放了一个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送子观音,她示意宫人将那送子观音捧到了宜贵人面前,道:“这尊玉佛跟着哀家多年,如今送给你,望你得它助力,能平平安安地替皇上添位阿哥,亦或是公主都好。”
宜贵人是位面相敦和圆润的女子,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荣宠,喜不自禁,忙起身谢了。
一众妃嫔脸上皆露出神色莫辨之色来,德妃上前笑道:“太后的心意真是让咱们这些人望了眼馋,头一份儿的礼定是不同些的,只盼这尊送子观音能给宜贵人带来福气,让她平平安安地产下……”
淑妃便截口道:“德妃姐姐说什么话,宜贵人一见便是个福厚之人,母子定是平安的,再者,有了太后赐下的这尊玉佛护佑,便是有鬼崇也会避开,定会替皇上诞下首位的皇子皇女来。”
太后便皱了皱眉道:“你们先别替着他人高兴,自己也要抓紧些才是,皇上去宜贵人那里并不是很多,怎么她便有了消息,你们却没有?”
淑妃笑着望了皇后一眼,娇啧地道:“太后,您可不能光顾着怨我们,这儿还有位比我们更多承了恩宠的。”
她此话一出,皇后的脸便乍红乍白,却又发放不得。
太后一向喜欢淑妃言语直接,便朝皇后叹道:“皇后,你也别怪淑妃说话直接,这后宫之中,最紧要的,便是子嗣,是替皇上开枝散叶,你是皇后,与皇上琴瑟和谐自是好的,但你也得抓紧一些,给后宫妃嫔一个好的榜样,这样罢,哀家命太医院熬制了些坐胎药,每日送到各宫各院,皇后与各妃嫔便要带头饮用,尽快替皇帝多多的生下龙子龙孙来。”
皇后脸上起了些羞涩,道:“多谢皇额娘恩典,儿臣等定不会让皇额娘失望。”
太后转脸朝宜贵人,欢欣地道:“这个孩子倒是一脸的福相,后宫这么多妃嫔承恩,偏只有她顺利有孕,看来这一胎定能给后宫招来无数的福祉,日后后宫定是繁花茂盛。”
这么一说,众妃嫔脸色皆都变幻莫测,宜贵人喜不自盛,淑妃与德妃互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