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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珏直起身来,叫了外边等得着急的锦画,道:“咱们回去吧。”
锦画扶着她往前走,道:“刚刚可吓死奴婢了,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可看得清楚,却是红锦姑姑,如若不然,奴婢真不知道怎么向我家小主交待。”
卫珏心底涌起了股暖流,她能感觉到赫舍里丽儿的真诚,没有半分儿私心,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宫里边,却还能交上这样的朋友,能知心相托的朋友。
她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她只期望,她对赫舍里丽儿的猜测,不会是真的。
红锦站在长廊之上,久久不动,她看着卫珏的身影,那般纤弱,走起路来,如迎风柳摆,美不盛收,可就是这样一个弱质女子,在她还没弄清楚状况之时,便使得她再次落败。
她不甘心,一点儿都不甘心!
她在鳌拜的府里经营了许多年,处置的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那些人当中,有得到鳌拜如珠如宝般宠爱的,也有出身贵阀豪门,家势强大的,无论她们怎么样厉害,到头来,都会被红锦慢慢温水煮青蛙般处理,或不再受宠,或连小命儿都没有了。
红锦在府内能屹立这么多年而不败,连夫人妾室都给她几分薄面,又怎么能被卫珏这么个罪奴出身的人打败?
她红锦最擅长什么,最擅长的,便是韧性,一次不行,便是第二次,二次不行,就是第三次。
她不相信来到宫里边,她连卫珏这么个小小的罪奴都对付不了了,如此一来,还怎么辅佐日后进宫的主子?
红锦冷冷地笑了,今次之事,便是她运气好,可接下来,她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寿安宫的调查已查出了眉目,只怕她连想都没有想到,她帮助的那两个人,到了最后,却投向了瓜尔佳氏。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无缝的蛋。
只要有利可图,有些人,连祖宗都可以出卖。
更何况只是一个出出主意的不明来历的‘恩人’?
红锦嘴角笑意扩大,连脸上微微的痕痒都感觉不到了。
“姑姑,姑姑,小主唤您。”有宫婢一叠声地唤着她,红锦跟着她走进屋子里,转过屏风,来到瓜尔佳凌月身前。
瓜尔佳凌月朝她冷冷地笑,“姑姑好大的本事,连主子都敢谋害!”
红锦知道她这一冲出去,定是卫珏又给她上了不少眼药水儿,心底升起了股无力之感,想着她便要离宫了,便懒得再敷衍她,拂了拂礼道:“小主,日头不早了,您也该起轿出宫了,您有什么事,见了老爷,直接向他禀明便是,奴婢的是非对错,自有老爷来评判。”
瓜尔佳凌月见她这般傲慢,把心底的疑惑更落实了几分,恨声道:“红锦,你再怎么入阿玛的眼,也只是个奴婢而已,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主子,你下毒谋害主子,就是阿玛,也不会放过你!”
红锦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小主,你以为这次出宫,你还能见得到老爷么?”
瓜尔佳凌月被她眼神儿一望,遍体生凉,大声道:“为什么不能,我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嫡女!”
红锦慢慢地道:“小姐既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应当更加警醒一些,如若不然,怎么会由前程似锦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瓜尔佳凌月见她刚刚想谋害自己,却丝豪没有悔意,反而反唇相讥,早已忍不住,走上前去,挥起掌来,一巴掌便打了下去,啪地一声把红锦的脸打得歪向了一边。
红锦缓缓地摆正了头,拭着唇角的血迹,道:“卫珏说你其蠢如猪,倒真是说得没错,幸好,这一次你被撂了牌子了,趁早出了宫去,倒还能保得一命,如再留下去,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反而连累了其它人。”
瓜尔佳凌月气得直哆嗦,指着她尖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个jian婢,你胆敢这般说我!”
红锦却不理她,转身便揭了帘子出去了,在外间吩咐宫婢,“把小主的东西好好儿清理一番,别漏了,小主今后可再没有机会踏进这宫门半步了。”
宫婢们齐齐应了一声,自去准备。
瓜尔佳凌月大声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宫婢们却鱼贯而出,并不理她,她见无人应承,心底更是怒火升腾,连连跺脚。
隔不了一会儿,一切准备停当了,便有管事姑姑来请瓜尔佳凌月即刻出宫,管事姑姑等冰冷的表情,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谄媚,待她走出屋子来,来到院子里,见到远处金碧辉煌的皇家屋瓦,从此之后,她便会离这天下至尊至贵之处越来越远,她这时才彻底恐慌了,走了两步,脚一软,差点跌倒。
管事姑姑眼底露出鄙夷之色,冷冷地道:“来人啊,扶了瓜尔佳氏上轿。”
她这时才明白,她再也不能被称为小主了,走出宫外,她成了瓜尔佳氏,她曾离皇室那般的接近,近得几乎触手可摸,可到头来,她却还是被赶离了这里,从此之后,这个地方,便只能在她的梦中出现。
第一百六十八章 被赶出去
瓜尔佳氏几乎是被拖着坐上了轿子,待轿帘子放了下来,轿内一片漆黑,她再也忍不住,咆咽出声。
管事姑姑咳了一声,便有宫婢提醒,“瓜尔佳氏,您是因病出宫的,还是检点一些的好,别让人看了笑话,丢了鳌中堂的脸。”
瓜尔佳凌月这才慢慢止出了抽泣,却只在轿内泪流满面。
抬着她的轿子慢慢离开了储秀宫,长廊之下,秀女们避行一边,象一幅无声行走着的水墨画。
瓜尔佳凌月来之时,坐的也是这顶小轿,离开之时,坐的却也是这样的小轿,可那时,却是风光无限,周身被羡慕妒忌的目光包裹,从中堂府出来,一路之上,她是多么的高兴,得意非常,可回去,却依旧坐的是这顶小轿,可这时,她却感觉自己如堕地狱当中。
此时,她恨急了卫珏,却也深深地后悔,为何会惹上了她,她一切不幸的根源,全在卫珏。
她听到了轿子外边的人声,她听得清楚,竟是卫珏的声音,她再也忍受不住,收了眼泪,悄悄把帘子揭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去,便见着卫珏与赫舍里丽儿站于长廊之下,可她从她的脸上没有见到惯常的兴灾乐祸,相反的,卫珏站在廊下,脸隐在长廊投下来的阴影当中,整张脸被光线遮得似明似暗,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可瓜尔佳凌月却隐约见到了一丝羡慕从她眼眸射出,转瞬之间,那丝羡慕却又消失不见了。
瓜尔佳凌月心底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卫珏,不是真的在羡慕着她吧?
羡慕她可以出宫?
不,不可能的,当今皇帝正是青春年少,那般的英姿飒爽,是所有未嫁女子心目中的良人,此次又是首次选秀,又有哪一位不会想着成为他心目之中第一人?
就象她自己,得知被阿玛挑中进宫之时,她便有一个月都睡不好觉,见了皇帝的真面目之后,更是将他当成了自己日后的依靠。
她想成为他身边唯一的人,能站在他的身边,使他的心底只有她,就象戏文里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瓜尔佳凌月把卫珏渐渐抛在脑后,捂着嘴,哭得肝肠寸断,以往,既使她皱一下眉头,旁的人也会过来吁寒问暖,可这一次,却甚至没有人问起,轿子依旧平稳向前,只听得到外边整齐的脚步声,平静,呆板。
……
卫珏出得门来,往径间小路而去,来到花树之下,便见到了严华章,严华章见她豪发无伤,在心底吁了口气,道:“她们如今是狗赶入了穷巷,什么都不顾了,没怎么为难你吧?”
卫珏摇了摇头:“她们能怎么为难我?”
严华章便笑了,“说得也是,她们十个人,也不敌你一个。”
卫珏抬起头来,却是望定了虚空之处,道:“最后的日子,怕是快来了。”
严华章心底一跳,竟是伸了手过去,握住了她的,“你这便要走了么?”
等到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柔软,严华章这才醒悟了过来,讪讪地松开了她的手,可那般的温暖却如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心底。
卫珏道:“恩,依今日情形来看,这一日,很快要来了。”
严华章看清了她脸上隐约露出来的欢喜,却只觉心酸,他知道,她想做的事,从来都没有失败过,他垂了头道:“恭喜你。”
可她脸上的喜意却瞬间消失了,她低头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她一起离开,让她随我一起,是对还是错?”
严华章道:“你说的,是赫舍里丽儿?”
卫珏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走,这里,是她最好的归宿,可她却想着要走……”
严华章道:“我按你的要求,寻借口去了凤光室好几次,见了她的面色,倒没有发现什么,她离开的原因,也许并不因为……”
卫珏却摇了摇头,脸上现了些苦笑来,“丽儿妹妹是个很傻的人,为了她喜欢的,她可以什么都替对方想得周全,但我却不是,我不能让她这般,她应当在有生之年,得到她应该的欢乐,所以……”
严华章道:“你已经决定了?”
卫珏点了点头:“既是在他的面前,她才能欢乐,为何我要阻止?就让她留在宫里边吧,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她久有的欢乐了。”
严华章点了点头,“你且放心,我会尽快查清真相。”
卫珏道:“便只靠你了,日后,丽儿妹妹,也只能靠你了。”
严华章脸上现了些苦意出来,“你拜托我的,我哪一次不尽心尽力?只是这机会,日后怕是少了。”
卫珏道:“那你便要祝我,出宫之后,好好儿的。”
严华章笑了,眼底有光,“你会好好儿的,我知道。”
卫珏道:“咱们都好好儿的。”
卫珏叮嘱了他几句,见有人来,便转身离去,严华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径深处,却是长久没有转过身去。
…………
吃了晚膳,卫珏接了锦玲递过来的花茶,饮了两口漱口,一口水还含在嘴里,便听帘子哗啦一响,素钗小跑步走了进来,脸上全是慌色,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小主,寿安宫派人来了,要您既刻过去。”
锦玲正端着漱口盅,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把那漱口盎跌了落地,卫珏看了她一眼,她忙把那漱口盎端稳了,卫珏把嘴里的水吐进盎里,用布巾子试了嘴,问道:“是谁过来的?”
素钗道:“是太后身边的陈嬷嬷。”
锦玲听了这话,手又是一哆嗦,卫珏便问:“锦玲,你这是怎么了?”
锦玲垂了头道:“小主,奴婢被派到储秀宫之前,也曾在寿安宫呆过,就是在陈嬷嬷手下做事,乍一听到是她,便有些吃惊。”
素钗道:“陈嬷嬷素来严厉,又是太后身边贴身侍伺之人,如无大事,太后是不会派她来的,这的确是有些奇怪了。”
锦玲欲言又止。
素钗道:“锦玲,你有什么话便说罢,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锦玲抬头看了卫珏一眼,又垂了眼去,“小主此次去,要小心一些。”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问话
素钗脸上更是灰暗几分,“小主,我替您拿上披风。”
等到卫珏收拾打扮好了,走出屋子,那陈嬷嬷带了两名宫婢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她出来,便道:“小主,您尽量快些,太后娘娘紧等你您问话呢。”
说完,带头便往前走。
素钗见她豪不客气,脸上更添几分不安之色,锦玲却是一对上那陈嬷嬷的眼神,身子便直往后缩。
卫珏脸色平静,跟着她往外走,走至院子里,一顶轿子已停在了廊下了,陈嬷嬷似笑非笑:“请小主上轿。”
卫珏揭了轿帘子上去,轿子抬了起来,一路前行,直往寿安宫而去。
来到寿安宫之时,已是华灯初上,宫里边长廊檐下,挂齐了大小宫灯,而大殿之内,却是灯火通明。
“卫小主,请下轿,到了。”陈嬷嬷在轿外道。
轿子斜斜地倾着,卫珏下得轿来,跟着陈嬷嬷一路前行,便听前边有内侍唱诺,“卫小主到了。”
待卫珏走进殿内,却见主坐之上,太后一身正装,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侧宫婢垂手而立,不由把头垂下,继续往前。
砖面之上冰冷沁凉,并未铺上垫子,卫珏只得就这么跪了,向太后行礼。
她跪在地上良久,却没有听到“平身”之声,只得继续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直觉膝盖越来越僵硬冰冷,才听见太后道:“平身吧。”
卫珏站起身来,殿内依旧静默,只听见帘子偶尔被风吹动,叮当而响。
“开始吧。”太皇吩咐陈嬷嬷。
照道理来说,卫珏是秀女,算是小主,太后却让掌管奴婢的陈嬷嬷问话,陈嬷嬷自是比不上太皇太后身边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