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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还,还是不用了吧!”林婕仪吃吃艾艾地说,她知道身上很多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疼,而且脏兮兮紧绷绷的也确实很不舒服,可是让他给自己擦身……
苏文青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她的一头秀发,嗓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你我二人既然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那,好吧!”林婕仪红着脸答应。
苏文青除去她的衣服,用布巾沾了药汁一点点细心地擦拭,那专注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姿势,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具赤、裸的年轻女子身体,而是一件极为珍贵,需要细心呵护的艺术品。他坦然的模样,让林婕仪都不禁为自己的脸红而羞愧起来。
全身都擦过一遍之后,苏文青给林婕仪的伤口上敷上一层捣烂的草药,伤处登时清凉一片,痛感减轻了许多。
最后苏文青拿出一套白色的中衣给林婕仪换上:“我这衣裳已经洗净晒干了,你先穿着,这些脏的我先拿去洗干净。”
“谢谢!你自己的伤处也敷点药吧!”
“我不碍事,你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这天中午苏文青布下的简易陷阱里捉到了一只晕了头的兔子,剥了皮洗干净用火烤了,香气四溢,还采了新鲜的蘑菇煮了一锅鲜汤,拿到树屋里一点一点地喂林婕仪吃喝了。
没吃完的半只兔子用树枝挂在石壁上,下次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捉到活物呢,得好好珍惜。
虽然以往在电视上、小说里看到的野外生活觉得很浪漫有趣,但林婕仪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像他们现在这种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不会武艺的苏文青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个男人,难道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吗?
下午又开始下雨,苏文青却还在外面窸窸窣窣地不知弄些什么,久久也不见进来,林婕仪不由得焦急起来,等他终于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就抱怨:“下雨了怎么也不知道进来躲躲?别以为你是大夫就不会生病了啊!”
苏文青不慌不忙笑道:“上午摊晒了点柴,找个地方收起来了,不然淋湿了都像今天早上那样,生个火可真不容易。”
林婕仪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一个说着家长里短,居家过日子的普通男人。
在这个静谧的小山谷里,过往的一切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一般,什么身份、地位统统都不再重要,他们只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相依为命的生活里渐渐滋生着一种互相牵扯着对方生命的情愫。
林婕仪拉拉苏文青的衣角,让他在身边坐下,抬起袖子给他擦拭脸上的雨水:“下回可不要再这样了,柴禾再重要能比人重要么?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
苏文青道:“我没事,这点儿雨不碍事的,你当心别扯到了伤处,我一会还得出去找点食物,不然今晚就没吃的了。”
林婕仪拉住苏文青的手:“别去,在这儿陪陪我。”
“好,我不出去。”苏文青坐在林婕仪身边,两人双手紧紧相握,虽然现实环境极度恶劣,但此刻两人心中的感觉却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林婕仪接骨的伤处日渐愈合,慢慢地也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了。这些天她的个人生理问题都是由苏文青抱着她到外面解决的,即便是大便这种让人丢脸至极的难堪事,也在苏文青无比自然的态度下变得若无其事了。
下了两天雨后,天气就开始晴朗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尝试了许多种野菜,有的清香爽口,有点却是酸涩无比,难以入口。林婕仪自诩他们是神农尝百草,又道幸亏苏文青是大夫,认识的植物多,否则的话两人恐怕早就被毒死了。
苏文青道这许多植物他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没想到这次亲自尝试了许多,也算了大长了见识了。
那个简易陷阱自那天后就再也没有捕到过兔子,倒是捉到过一只狍子,他们还吃过几次青蛙,幸运地捉到过两次鱼,甚至还吃了一条蛇。
天气好的时候,苏文青会把林婕仪抱到外面去晒太阳。他找到一种光滑坚韧的草茎,用来编一床草席,这样晚上睡觉就会舒服多了,不会再有细碎的枝叶刺得身体发痒。
编完了草席,他们又开始把一种更细更柔软的草叶晒干了,用来编织衣服和被子,渐渐的,他们的小树屋里,草席、枕头、被子一整套都齐全了,每人还各自多了两套替换的衣服。
林婕仪还结出了一张渔网,这样捕起鱼来就方便多了,两人的温饱又多了一重保障。
于是许多个漫漫长日,他们就这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慢慢地干着编织的活儿,看着太阳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悠长得如同古老的岁月。
林婕仪给苏文青讲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讲他们如何在古墓中相依为命,如何相爱却不得不分离了整整一十六年,讲小龙女一个人在绝谷中生活,搭了跟古墓中格局一模一样的房子,用树皮的经络给杨过编织衣服。两人一起为他们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唏嘘感叹不已。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当苏文青和林婕仪在山谷中悠然自得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的时候,可急坏了另一边的狄浩然和白芷。
话说那天狄浩然正向林婕仪坠落之处飞奔过去,突然一个强震,把他翻到另一边,直直跌落到另一个裂开的地缝里。
他借着轻身功夫不错,借势腾挪跳跃,最后毫发无损地落入谷底。但这山谷是地裂形成的,四下寸草不生,除了岩石就是黄土。
狄浩然拼着两日两夜不吃不喝,终于硬生生地攀到了崖顶,上来之后马上又凭借着记忆寻找林婕仪坠落的地方。那裂缝本来裂开极大,通往深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深谷,是以林婕仪两人才得以滑落到谷中,谁知那裂缝竟然又在后来的震动中闭合起来,所以再也追寻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
狄浩然回到南嵊即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又数次带人下到那裂缝之中搜寻,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大家都说一定是被闭合的裂缝掩埋了。
只是狄浩然一直不死心,终日在附近转悠,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同样不死心的还有白芷。
☆、搜寻
自苏文青林婕仪两人掉下山谷半个月后,朝廷的赈灾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灾后重建了。原南嵊知府因贪污行贿,已被撤职查办,朝廷另有新任知府派任下来,狄浩然一行本应启程回京述职,只因为了搜寻林婕仪之事把行程一推再推。
白芷自那天听说自家小姐掉下山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林婕仪已经死去,在她心中,小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的。只是小姐失踪,她还是慌乱成了一团,只得发信回去林府求援。
林府收到信后,林夫人急痛攻心,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病倒了,林老爷心里也十分着急,正好林婕仪的哥哥林瑞祺回到家中,林老爷便让他带了安平匆匆忙忙赶往南嵊。
当时赈灾的车队走了七八日才到南嵊,林瑞祺和安平两人轻装快马,连夜赶路,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这个时候狄浩然正在筹备第五次下到裂缝里探寻林婕仪的踪迹。
白芷一见到风尘仆仆的林家主仆二人,便如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少爷,安管事,你们可来了。”不敢扑到林瑞祺身上,就死死搂住安平的腰大哭起来。
安平被她搂得尴尬不已,犹豫了半晌,终于伸出手在白芷的背后拍了拍:“别担心,少爷来了,一定会找到小姐的。”白芷得了安慰,更是把连日来的担忧和恐惧都释放出来,稀里哗啦足足哭了半天才止,把安平的衣襟都湿透了大半边。
狄浩然听说林婕仪的家人来了,也过来见礼,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林少爷,你们长途跋涉,本应好好休息,不过这救人之事却是耽误不得的,我已准备好到丫头掉下去的地缝中再探一回,不知你二人可愿一同前往?”
林瑞祺道:“我二人来此的目的本就是寻找舍妹,当然是越快开始行动越好了,要不我们这就出发,路上再一起商议还有什么可用的方法吧!”
白芷道:“少爷,这次就让白芷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总是呆在这里等消息,却什么也做不了,白芷心里当真难受。”
林瑞祺想了想:“也好,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女子细心,也许能发现你我都没发现的痕迹。这样吧,安平,你带着白芷乘一匹马。”
安平点头称是,白芷小心肝儿砰砰乱跳,忙道:“谢谢少爷,谢谢安管事。”
众人骑马很快就到了事发地,这些日子狄浩然带着人多次上上下下,这悬崖都快被他走出一条路来了,大家在腰间系上长绳,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绑在崖边一株老树上,便一个个迅速溜到了崖底,再一次细细地搜寻起来,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男人们在下面翻遍每一寸土地的时候,白芷在崖上也苦苦思索,小姐和姑爷到底会到哪里去了呢?
大伙儿失望地上来之后,白芷对林瑞祺道:“少爷,听说当时这一整片地都是裂了开来的,您看那边不远处便是茂密的山林,会不会当时小姐顺着这裂缝滑到了那边的山谷里,后来这裂缝又合上了,所以才会遍寻不获?”
林瑞祺道:“白芷说得有理,请问狄都司,那边的山林里可有去寻过?”
狄浩然道:“自是去过的,只是那边草深林密,人马根本无法前行,多次探寻均无功而返。”
林瑞祺道:“可否请当地熟悉地形的村民,最好是猎户之类的带路,再去细细查探一番?所有的花费均由林家支付,只要能寻到舍妹,花再多的钱林某也在所不惜。”
狄浩然道:“我也正有此意,还有附近的村庄,也要派人去找一找。”
白芷道:“小姐会不会跌得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呢?”
狄浩然点头道:“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不知道林兄是否擅长丹青,能否把丫头的画像画出来,让人带着挨家挨户寻找,这样即便她是重伤或是失忆也能找到了。”
“就这么办吧,我这就回去画像,狄都司,请当地村民的事就有劳你了。”
这边厢为了寻找两人闹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那山谷里,苏文青和林婕仪两人却在懒懒地晒着温暖的阳光,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无尽甜蜜。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两人的树屋已经大大变了模样,两块大石顶上搭上了斜斜的屋顶,盖着结实的草席,后墙已经固定住了,前门也换成了藤编的,整齐干净,苏文青还会每天采来新鲜的野花插在上面,赏心悦目。
门前整出一片平地,搭了架子用来晾晒衣服,还挂了一行鱼干两行菜干,哪怕是连日下雨,也不用担心没有吃的。
“怎么办呢,这里越来越像一个家了,我都舍不得走了。”林婕仪叹道,两人此时正坐在门前的草地上,林婕仪斜倚在苏文青怀里,苏文青的双手正松松地圈在林婕仪的腰旁。
“那就不走了。你看我正在磨一把石斧呢,等你伤好了,咱们砍一些大树,盖一座真正的房子,开垦两块地种菜,再捉些野鸡给你养起来,咱们再生一大群孩子,这里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家了。”
“嗯,听起来真不错。不过不行呀,这里只有咱们一家人,孩子长大了跟谁成亲呀!”
“小傻瓜!”苏文青亲昵地刮了刮林婕仪的鼻子,“伤处怎么样了?这两天还疼吗?”
“好像不怎么痛了,应该快好了吧!”林婕仪伸手在胸口按了按。
“你轻点,别按坏了,来,让我看看。”苏文青说着,自然而然解开了林婕仪胸口的衣服,伸手在两团高耸之间的深沟里轻轻按了按,声音不知怎的就有点沙哑了,“嗯,愈合得很好。”
说完他的手没有移开,反而摩挲起那处白皙滑腻的肌肤来,林婕仪听得他的呼吸逐渐沉重,一颗心便跳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这些日子苏文青虽然日日都帮林婕仪擦身,可是这样带着情、欲的抚、摸却还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苏文青一只大手已经离开深沟,握着一只柔软轻揉慢捻,指尖轻轻掠过坚/挺起来的一点樱红,如同一道电流划过林婕仪的心尖,整个人便酥麻瘫在了苏文青的怀里,忽然感到身下一处硬硬热热的,如火烧般烫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苏文青牢牢按住了她,在她耳边哑声道:“别乱动,放心,我不会胡来的。”双手果然老老实实地放在林婕仪的腰间,良久,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苏文青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仪儿,这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