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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脸上露出哀凄恳求的神色,让人不忍。
当头一轮明月在挂,撒下遍地清辉。苏子鱼看着红玉慢慢松开了手。
你知道天下间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他的眼睛出神的望向遥远的某处,像要捕捉圆月中曾经惊鸿一现的美丽:〃是我的母亲。〃
红玉随即回忆起那位华净奇丽的夫人,当年入府之时常夫人已经瘦靥红消病态难掩,却仍如花中孕育的仙灵拥有让人只能仰望的倾国姿仪,绝代风华令人不忍触及。
〃这些年来我越发明白她的大坚大智。即使是男子,很多人碰到她那样的遭遇都无法再活下去。但我娘不但活了下来,还努力使自己活得开心。她说,她没有不幸的权利。〃苏子鱼转过脸来,盯着红玉眼中印刻着深刻的感情:〃姐姐,人都没有不幸的权利。花、木、沙砾,虫、鸟、走兽,人要轮回多少次才能获得一次生命?你自己都不要幸福,怎么能指望上天给你幸福呢?如果你想留在四哥身边,我就想法子让他好好待你,如果你不想,我就带你走。好吗?〃
看着苏子鱼眼中透出的坚毅,红玉第一次正视到眼前这个少年真正长大了,那单薄的臂膀有了让人放心依靠的力量。不由得展开了眉,轻轻一笑:〃好!〃
既然有人还在意她是否幸福,试试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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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竹院离苏子鱼当初居住的地方只隔了一个花园,顺着游廊穿过月洞门便见到千百翠竹遮映,一带粉垣内数间精舍。二人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内悄无声息,显然人都正熟睡着,苏子鱼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和谐的鼻息。
他想起在酒楼给苏冬下的那颗药,和看见他下药的那个人,身子一僵。
示意红玉待在原地不要动,足尖轻点,落叶似的飘了过去。果然,左侧厢房窗户大开,正在苏子鱼暗自戒备之时,一团黑影突然闪电似的跃了出来。苏子鱼快速击出一掌,他本来提防到对方扑出来,这一掌运了七层内力挟势而出雷厉风行。
可黑衣人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同时也击来一掌。并不是苏子鱼让他发现了因此有了准备,而是红玉推开院门时就被听了出来,苏子鱼轻功再高落入知情者眼中也是无所遁形。
〃啪!〃两掌相中。
黑衣人接下这一掌只觉得对方掌势刚猛之极,由于不占地利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苏子鱼却觉得对方余力无尽无休,心中一惊,不敢冒进。故意卖个失误,转头对红玉喝道:〃躲远点!〃
话音未落,那黑衣人果然又如大鹏一般扑出来,苏子鱼正等着他这手,双手一扬〃啪〃一声挥出一个掌印。黑衣人心中大骇,勉力错身,掌印还是击中他肩头〃啪嚓〃一声又跌了回去。
苏子鱼正欲趁胜追击,顺着他的跌势翻进窗内,忽然院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几个护院突然出现。
苏子鱼一愣之际,黑衣人又飞扑而出,手中银芒闪现,一个横斩划来。只听红玉一声尖叫〃小心!〃
二十六 如此苏家
这一回苏子鱼是真的因为护卫突现而失神了,等到红玉出声警告已经来不及应变,即使后退也必定被刀气拦腰扫中。这一瞬间,苏子鱼却像神仙附体般,不见借力平地升空而起。正是司马兰廷的独门轻功〃五行逆反无中生力〃。
在众人一脸痴呆的惊于半空停留的苏子鱼时,黑衣人可未痴呆,借着无人阻挡之机一闪而出,身形左右一晃,冲入竹林。苏子鱼心魂未定〃啊〃了一声,反应过来,飞身去拦截。竹影摇动,人影杳然,只有淡淡的一地月光。
苏子鱼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捏着小拳头哭丧着脸。
这时候水竹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已被惊起,护院也冲了过来,外面还有些人陆续往这边赶。喊叫声、惊呼声、喝骂声霎时间天翻地覆,一团乱麻。
红玉先回过神来,喊道:〃四爷!快看看四爷怎么样了。〃
苏子鱼这才想起老四来,悻悻地往左厢房跑去,他心里一阵焦急,又有点不敢知道结果。没走几步,却被护院拦住了。不耐烦的叱道:〃走开!〃干脆一展身法,呼哧一下从他们头上掠过,抢进屋内。
这些护院看到黑衣人和他交手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逃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公子大大咧咧的留下来,是非曲直,只要有点脑袋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又忌惮他武功过人,不敢太过无礼,就算想拦也不是那么容易拦住的,干脆跟着他进到左厢屋里。
苏子鱼进到厢房,只见红玉惊惧的立在那里,床踏之上苏冬全身抽搐,面色乌青,嘴鼻一片污浊。苏子鱼定了定神:〃这是中毒了!〃他心道还好,还没有身首异处,转头吼到〃快拿筷子和茶水来!马上去请大夫!〃抢上去一面扣苏冬的喉咙,一面按压他合谷、内关、足三里穴。
一屋子丫鬟护卫眼见苏冬已经死了大半,当下乱糟糟的没有主意,看他年纪虽轻却镇静自如,带着不容怀疑的威严,如有了主心骨一般跟着他的话行动起来。
红玉回过神来也上去帮他按压穴位,等丫鬟端来茶水给他一气灌下,又寻着旧法子让他吐出来,反反复复数次,正施急救间,魏夫人并大夫人都到了。
魏夫人从门外哭到门内,看见苏冬这个情形吓得全身瘫软。掏心挖肺般叫着:〃儿啊〃
大夫人进门后也是一阵大哭,边哭边问怎么回事。
苏子鱼忍着吵闹,看苏冬吐得差不多了,让红玉帮着清理了口鼻,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的药丸捏开苏冬下颚。大夫人见他想喂药,惊叫道:〃你是谁?!想喂他什么?〃
苏冬经过这翻折腾,气息微弱却稳定下来,旁边护卫解释道:〃夫人,是这位公子救了咱家少爷。〃
苏子鱼也不管他,自行把药塞进苏冬口里,参与施救的人已对他心悦诚服,认定他无害也不进行阻止。魏夫人由丫头扶着哭得死去活来,只有大夫人哀戚之下竭力防备苏子鱼,却没什么力度。
一个护卫推出一个负责打更的小厮出来解释。那小厮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巡夜的时候,看见这位公子拉着红玉姑娘去了水竹院,怕出什么事就通知了护卫。。。。。。〃原来他看见苏子鱼和红玉在长廊那里拉拉扯扯,以为抓到了什么红杏出墙的苟且之事,忙不停的去告诉了护卫,这些护卫赶来的时候却正好遇上黑衣人和苏子鱼交手。
大夫人目眦欲裂,话还没听完,就像只母老虎般扑过去,一巴掌扇向红玉:〃我就知道是你这黑了心的烂蹄子!〃
红玉吓得全身发抖,本能的往后微缩。苏子鱼正在给苏冬输送真气,见大夫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负红玉,大怒而起,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大夫人痛得惨呼一声。抬头去看苏子鱼的脸,却见一双如星河般明亮的眼睛,竟然忘了挣扎就这么呆住。
旁边小厮趁机接着解释:〃我们到了水竹院外,宋大哥听见里面声响不对一脚踢开了院门,就看见这位公子。。。。。。〃他看见大夫人脸色不对,急忙改口道〃就看见这小子跟一个蒙面人打斗。当时这小子在外面,那蒙面人在屋内想出来。那人武功十分了得,一刀挥来差点把这小子劈成两半,不过这小子倒也有点古怪突然飞到半空中躲了过去,蒙面人却借机跑了。〃他这番话为了照顾到大夫人的好恶,硬生生改得颠三倒四,却仍是说清楚了事情经过,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这事出得实在怪不到苏子鱼头上,反而证实了他有恩于苏冬。
这小厮在说这番话时,大夫人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苏子鱼,脸上阵红阵白阵青,像开颜色铺似的换个不停,突然一巴掌扇向那说话的小厮,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这是六少爷!也是你胡乱叫得的么!〃
四下里俱是惊奇,议论纷纷。苏子鱼也是微微诧异,他没想到大夫人这么轻易就认出了他,也想不通她为何现在揭开自己的身份。
既然到了这一步,苏子鱼也表现得大方,微微一笑行了晚辈之礼,却只称呼她为大夫人。
大夫人眼光闪烁,并没表示异意,她认出苏子鱼后整个人突然冷静下来,端出了贵妇人的恢宏气度,一脸和蔼:〃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先来看看大娘。〃方正坐一旁,眼光扫向红玉问道:〃传大夫了么?〃
红玉喏喏不敢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回道:〃已经去请了济慈堂的曹大夫,估摸着也快到了。〃
大夫人点点头,示意丫头扶好趴在床头抽泣的魏夫人,又转头对苏子鱼说:〃六儿出去几年,本事大了,今次多亏有你赶巧儿救了冬儿。冬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外面有些肆意妄为,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拿眼睛撇了一下魏夫人,又问苏子鱼:〃依你看你四哥要紧么?〃脸上笑容像开了朵花儿一样。
苏子鱼暗自怀疑,却神色自如,答道:〃四哥这毒虽还没清,却暂时保住了性命,回头让大夫确诊了毒素拔了出来再调理调理,或许无妨。〃
大夫人眼中阴鸷一闪而逝,抬起头来时却是一脸欣慰,盯着苏子鱼的手,缓缓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十七 重回苏府
对于卢氏提出的回府居住,苏子鱼思虑良久。现在红灯高悬的苏府给人一种异常阴霾的感觉,而卢氏的态度更让他心怀猜忌。但另一方面,苏子鱼对层霄的下落没有一点头绪,如果每天晚上翻墙进来也太累人了点,回到府里确实便于寻找。想到这里,苏小哥打定了主意。不管大夫人在算计什么,他也有自己的盘算,那就各算各的看谁能算赢好了。
看苏冬那里已经有大夫接手,一屋子的丫头小厮守着已经用不着他了,便转出侯府,回参军府去。一路上人影踪绝,只有明月当头。没走几步,苏子鱼停了下来,对着空荡荡的大街喊道:〃勇哥,月色这么好,出来采花啊?〃
奉勇出现在苏子鱼身后,哭笑不得:〃二爷,你知道什么叫采花么?〃
苏子鱼撅起嘴斜着眼,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奉勇这么问实在太看不起他了:〃我哥那样的就叫花,你要是跟着他就叫采花。。。。。。〃奉勇吓了一大跳,他可见识到什么叫口没遮拦了,急忙去捂苏子鱼的嘴。
〃呜呜〃苏子鱼象征性的抗议两声,眨巴眨巴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奉勇也不便太僭越,笑了笑放开他,两人举步往回走。
〃你一个人跟出来的么?〃苏子鱼也没指望他们这么听话,叫不跟就不跟了。
奉勇从沉默中回过神来,他刚好也在想这件事,有些奇怪的向四周望望:〃二爷没看到奉毅吗?他跟着你进去的,一直没出来。〃
苏子鱼一愣,有点朦胧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停步问道:〃他跟着我?我怎么一点没发觉?〃
〃他大概只是远远看着,没有近身〃毕竟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驳苏子鱼面子,前头才说了不要跟,后头却像看一阵风吹过似的丝毫不放在眼里。
苏子鱼猛然绷直了身体。他突然捕捉到一个念头,呆呆想了一阵,脑子里越来越是清晰:想起酒楼上那人咧嘴而笑说:〃四哥?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想起侯府里因为中毒岌岌可危的苏冬;想起卢氏一眼认出他后忽白忽黑的脸色和奉毅至今不见的人影,一切像一条线一样串了起来。
就在这刻,奉勇感受到了这位时而狡猾时而白痴的小主人身上浓浓的悲伤。听他喃喃说着:〃怎么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苏子鱼仰头望天,黑夜中那轮孤单的明月,叹道:〃走吧,回去等奉毅。〃
奉毅回到借住之所时,已近清晨。
苏子鱼坐在厅堂之中,遥望依稀可辨的树木出神。身旁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苏子鱼没有回头低声说道:〃他一直没有出府是么?〃转头看见奉毅有些惊奇的脸,他知道自己猜中了。微微一笑,却是苦的。
〃当年祖母一直对我十分冷淡,不管我表现得有多出色都视而不见。6岁那年游寺归来后却突然对我和颜悦色。那天她给了我一块酥饼,结果,我差点就这么被毒死了。〃
奉毅不知说什么好,他明白今晚的事触动了苏子鱼沉淀已久的旧伤。苏子鱼看他搜肠刮肚半天挤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站起来故做洒脱道:〃都过去很久了,只是临时想起来有点感触〃。他自己也是一晚未眠,两个人都有点疲态,又说道:〃去休息一下吧,晚些时候我们要搬回苏府去住。〃
奉毅瞪大了眼睛,随即明白过来,也没表示异意,只说道:〃王爷恐怕快到洛都了,只请公子不要太过节外生枝,尽早回洛阳与王爷相见。〃
其实这时候的司马兰廷才刚刚到达汝南。几天之前,他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庐山。他给自己绕这一趟远路找了很多理由,求神拜佛自然就不用提了,若说在这个忙着争权夺利的当口需要佛释大家帮他稳固人心也太早了点,他却偏偏被扯着脚步般去了一趟。
到东林寺时,他自己也生着自己的气,端着王爷的架子去见慧远,结果苏子鱼这个师父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以〃袈裟非朝宗之服,钵盂非廊庙之器,沙门尘外之人,不应致敬王者〃之语拒不相见。被驳了面子的北海王这下才正视有其徒必